第100章 所謂命運02
葉川今天早起覺得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許簡正跟他說著話，見他時不時的就去摸一下自己的眼睛，終於忍不住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沒睡好？」
「不知道。」葉川說著眼皮又突突的跳了兩下，「早起開始就突然跳個不停。」
「哪隻眼睛？」許簡笑著問道。
葉川皺了皺眉，「右眼。」
「咦，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啊。」許簡摸著下巴，一臉深思。「最近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葉川剛要搖頭，忽然想起鄒成渝，也開始沉思起來。
「怎麼？」許簡跟葉川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工作上面的事都是公事公辦，但要是真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不違背原則和公司的利益，許簡還是很樂意給好友放個水什麼的。「說到這，你家那個藝人，小成語，他好些了嗎？」
鄒成渝因為在戀心島受傷失憶，從那之後身體也一直很虛弱。一來是葉川和許簡出面說了話，二來又有蘇少的擔保，再加上傳說他上頭有人，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居然就真的讓人去外面散心休養，還大手一揮大方的說什麼時候覺得身體完全沒問題了再回來。
哪個公司能為藝人做到這份上，看來小成語來頭不小哦。許簡也曾直言問過葉川，但葉川卻似乎欲言又止，到最後也什麼都沒說，神色看起來卻十分不好看。
「不知道。」葉川提到鄒成渝，是既擔心又生氣。擔心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上次接到他電話，只說自己還要在等一段時間再回來，可是聽他的語氣，到底兩個人也待在一起這麼久了，他要是聽不出對方語氣里隱藏的疲憊才怪。就是這樣才擔心，只可惜鄒成渝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直到現在他都不曉得對方到底在哪兒。
要不是他按照公司的要求，接手了新的藝人，他真的忍不住要去找鄒成渝了。
聽葉川語氣不好，許簡也收起了玩笑的心。「出事了？」
「我不清楚。」葉川揉了揉眉心，嘆氣。「我一直以為成渝是最讓我省心的那個，現在才發現，一個兩個的，每一個省心的。」
「一個兩個。」許簡挑眉，「還有誰？」
葉川一噎，擺擺手。「算了，我還要去看小劉。回頭再聊吧。」說完也不等許簡在後面連聲喊他等等，忙不迭的坐了電梯下去了。
從電梯出來，他正準備去舞蹈室看一眼新接手的藝人，也是之前剛簽約九州的劉逸陽。只是人剛走到門口，衣服里的手機都響了起來，葉川拿出手機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成渝？是你嗎？」
「葉哥。」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笑了聲在電話那端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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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就出發嗎？」胡一問周論。
周論看了眼贏勾和若木，後者對他點了點頭。周論將桌上的文件夾合上，元煦不在特科的一應事物就全部交由他來裁決。「走。」
「好！這次我絕對不會輕易讓鄒成渝那個傢伙逃掉了！」胡一摩拳擦掌，他現在真的很想揍對方一頓。
不管為了什麼理由，他都不能原諒他當著自己的面傷害元煦。
只是揍他一頓，還是因為若木一直堅持說元煦並沒有死，大概是魂魄離體的狀態，而且他現在保存著一口氣，也是靠著鄒成渝一直再給他續命的緣故。
這話一說出來，胡一第一個跳起來表示不認同。鄒成渝當時一副恨不得讓元煦立刻去死的樣子，怎麼可能為他續命。逆天改命，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自己連想都不敢想。
可是若木說的話，不會有假。
不管怎麼樣，都要先見到鄒成渝才能知道真相是什麼。
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打了什麼主意，所以周論在離開前，先去了趟總部，跟上面的人溝通了下。做好一切的防護措施，鄒成渝的真身他們也知道了，就是神農的外孫神鳥花蕊，那可是曾經差一點就成聖的半神，如果鄒成渝的力量恢復了，再加上贏勾說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魔氣。
他們幾個恐怕都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一旦激怒對方，真要動起手來，倒霉的就是那些從來不曉得市東邊那隻所謂的得了自閉症的火烈鳥，偶爾叫過一次之後附近一定有火情出現是因為那根本不是火烈鳥，而是鵌[注1]，它的叫聲就預示著某處又要發生火災了。
等等，諸如此類的還有不少。其實特科也不是那種什麼妖精靈怪都會消滅的固執守舊的天師一派，他們更加傾向於人與其他種族之間的和平共處，但前提一定是保證人類的安全和利益。
不然特科也不會自己就收那麼多精怪當科員了，比如前台的綺荼，還有看大門的那位老大爺。
話不多說，幾人跟上面溝通協商之後，周論又打電話回家，告訴他們要他們聯合其他天師門派注意最近各處有無其他異動。在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周論和胡一以及贏勾，若木四人前往神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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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成渝做了一頓大餐，擺放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他還特意去買了一瓶紅酒，將男人帶到餐桌前坐下之後，給對方和自己都倒了半杯紅酒。
他穿的十分正式，如果這裡有第三個人在，一定能夠看出他神色中帶著的一絲隱忍和決絕。
鄒成渝原本坐在元煦的對面，但是他忽然發現這樣距離對方太遠了，他今天忽然不想離對方太遠。他想靠近對方，想要更近一些。也許，他們彼此融為一體他才會覺得滿意吧。
從對面將位置移到了對方身旁，鄒成渝夾起一塊排骨，低頭輕輕咬了一口，笑道：「味道有些甜了唉。」然後他又忽然抬起頭，看著元煦，「你喜歡甜食嗎？」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直視前方，毫無動靜。
鄒成渝又抿了一小口紅酒，「也不好喝，明明跟我說是他們最好的酒。」
一個人吃飯真的很寂寞，就算旁邊有這個人在，可是一個沒有任何直覺的傀儡，還不如他獨自一個人。面對著這張臉，卻只會用獃滯的目光回望著你，實際上，可能連回望都沒有，他只是看著你，無波無瀾。
不好受啊。
鄒成渝撐著下巴，用手指輕輕的在男人眉毛上劃過，「明天他們就要來了，你期待嗎？」
他知道周論一定會在來之前跟特科還有其他天師門派的人通氣，說不定還會帶著一大群人過來抓他，不過那有什麼呢？他原本就沒打算跟他們坐下來，談談心聊聊天，然後一笑泯恩仇。
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仇怨，鄒成渝只是想要達成自己的心愿。雖然，這個心愿，推遲了幾千年。
「馬上就到時間了。」鄒成渝摸著元煦的臉，輕聲說道。然後湊過去，親吻對方的唇角。「元煦，如果到時候，我要死了，你會不會跟我——」
『砰砰砰』，門外忽然響起緩慢的敲擊聲。三下，停頓了幾秒之後，又是三下。
鄒成渝從元煦的唇角退開，皺起了眉。他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輕笑道：「來了一隻小耗子，我先去把它打發了。」
他走到門邊，並沒有立刻打開門。只是站在那裡，安靜的，一言不發。
過了不一會兒，敲擊聲停下了。隨後響起的，是一個陰沉的女聲。
「鄒先生，我知道你在裡面。」
那個聲音說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穿過大門進入到房間里。
鄒成渝還是沒有回答，他只是盯著門縫下面，一直看著。
大門下方，一道黑色的影子，不停扭動著，時而探進來卻又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得猛地又縮了回去。然後過了一會兒，又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深處一個類似觸角一樣的□□，朝裡面慢慢探進來。但是就在它即將觸碰到鄒成渝的鞋尖時，又猛地一下縮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呢？我只是想要感謝你而已。」那個聲音有些可憐的味道。
不過鄒成渝仍舊沒有理會，他似乎有些厭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起身走到這裡，結果卻只聽到兩句廢話。於是他摸了摸下巴，然後面無表情的準備轉身回到餐桌旁。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叫喊。
「為什麼不理我！我明明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我已經努力了！我現在是自由的了！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尖叫聲伴隨著長長的指甲劃過門板的刺耳的聲音，一股腦的衝進鄒成渝的耳中。
他微微挑眉，卻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勾起唇角，鄒成渝反而更加輕快的步伐走回了元煦的身旁坐下。
他笑的十分溫柔甜蜜，偏頭靠在元煦的肩膀上，溫柔又殘忍的低語道：「這是最後一個，馬上，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