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電梯怪笑01
鄒成渝晚上捧著新劇本又看了好幾遍，每次都被最後結局虐的不要不要的。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再看一遍，這大概就是好劇本的魅力吧。
其實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愛好，就是喜歡去大綠江看小說.而這個愛好絕不能被人發現，尤其是葉川。為什麼，因為他看的都是純愛小說。沒錯，因為鄒成渝喜歡的是跟他結構完全相同的男人，而不是嬌小女生或嬌媚御姐，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以前也沒跟人談過，所以才能隱藏的這麼好。
蔣興不愧為九州金牌編劇，他筆下的角色都極具感染力。只要有實力，幾乎是演好一個火一個，因此來求本子排著隊能把九州大樓繞好幾圈。而且蔣興還有一個別人比不來的地方，就是他對於自己寫出的劇本所擁有的許可權很大，包括角色的最終確定。也就是說，要想拿下他筆下的角色，不僅僅是導演和製片方同意，也要獲取蔣興的認可。
所以能得到蔣興青睞，鄒成渝真心覺得天降喜事。
也因此，他十分珍惜這次機會，跟葉喬在公司熬了一個通宵看了好幾遍本子，認真揣摩了好幾遍角色，凌晨才回家。本來想眯一下下，結果早起發現遲到了。
想起葉川昨天跟他說今天要早一點到公司，還要跟其他人說一下這個本子以及跟蔣興見一面的事，頓時火燒屁股一般飛速洗漱完畢，就狂奔到公司。
在地下車庫好容易找了個位置把車停好，鄒成渝看著空曠的車庫，突然想到一會兒他得坐電梯上樓，就不覺汗毛直立。
無關其他，之前那次電梯遭遇讓他現在連回家坐電梯都得同人一起才行，葉川便給他新配了一個助理，每天陪著他上樓。今天小助理有點事，他就自己來公司了。
遠遠瞧見電梯那裡有人站著，背影看著眼熟，鄒成渝忙小步跑了過去，眼見電梯門開那人已經邁步進去，慌忙大喊：「請等一下！」
電梯只剩一條縫，鄒成渝眼皮一跳，正要去按按鈕，門又再次打開了，露出一個男人略顯不耐的臉：「還不進來？」
居然是梁振，鄒成渝摸摸鼻子：「謝謝你啊梁哥。」然後大步跨進去，還不忘找個離對方較遠的角落站好。
這個電梯是公司藝人專用，旁邊另有一個是高層所用。
鄒成渝原本假裝盯著牆壁看，看著看著就見光滑的牆壁映出一幕，梁振突然一手攥拳，一手猛地捶打了一下自己頭部，頓時嚇了一跳。
「梁哥，你頭疼？」
梁振臉色煞白，眉頭緊鎖，似乎是頭疼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他倚著牆，對鄒成渝的話充耳不聞。只用另一隻手不停捶著自己額角。
既是同期，又都被葉川帶著。一看對方情況有些糟糕，鄒成渝也顧不得別的，走到梁振身邊又擔憂的問了一遍：「梁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咱們先找個樓層停下，你歇會兒，我給葉哥打電話。」
「不……不用。」梁振聲音十分虛弱，但卻拒絕鄒成渝的提議。「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鄒成渝看對方死死咬著下唇不放，表情痛苦的樣子，哪裡像是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分明是越來越糟糕。「梁哥，自己身體要緊，我這就給葉哥打電話。」說著就要伸手去掏手機。
剛放進褲兜里的手突然被按住，梁振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眼神驚恐：「你，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哭？」
「.……啊？」有人在哭？電梯又不大，只有兩個人在，哪裡會有別人在哭。鄒成渝嘴角抽動：「梁哥，你別嚇我，我什麼都沒聽到——」
一聲細微的嗚咽聲傳入耳中。
卧槽！真來了！鄒成渝扭動脖子卡巴卡巴響著轉過去看著梁振：「梁，梁哥.……」
「你也聽到了。」梁振肯定的說道，一手死死扣在鄒成渝手臂上，指甲掐入肉中。
疼疼疼，梁哥快鬆手！鄒成渝沒有喊出聲，因為梁振正眼神兇悍的盯著某處：「來了，它又來了……你聽到了嗎？是他！一定是他！」
鄒成渝分辨不出他話里的那個『他』到底代表哪一類，不過他最關心的是這玩意到底是沖著自己來的還是梁振。
「梁哥，你，你先鎮定，沒事的，你看，電梯馬上就——」話音戛然而止，因為電梯突然停止不動，沒等鄒成渝做好準備，又猛地一下墜了下去。
兩個人一個沒站穩，齊齊摔倒，因為梁振還一直抓著鄒成渝手臂，因此直接摔在了鄒成渝身上。「唔。」鄒成渝悶哼一聲，處於失重狀態完全沒辦法將梁振推開，只有認命做了肉墊。
電梯還在瘋狂的往下墜，就在鄒成渝淚流滿面的想著自己不會被摔成肉餅時，電梯卻突然停下來了。
按鈕沒有反應，顯示屏也一片空白，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幾層。
鄒成渝甚至想到會不會他們早就不是在公司電梯里，而是又遇到了幻境。指望摔得七葷八素的梁振是不可能了，可憐的鄒成渝明明也怕的不得了，但鑒於此刻唯一健全能動的只有他自己，也不得不努力把梁振扶起來，梁振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整個人脫力一般壓在鄒成渝半邊身子上。
「怎麼出去呢？」鄒成渝試著按了下電梯按鈕，沒反應。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偷偷地喚道：「元科長，元科長……」喊了兩聲又嘆氣，好吧，他知道自己犯傻了，對方怎麼可能聽得到！
呵——似笑非笑，稍縱即逝。
鄒成渝猛地抬頭，天花板上什麼都沒有，錯覺？「梁哥——」
咯咯——那道尖細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回聽得很清楚，就在電梯里。
心裡一咯噔，扶著梁振的手心裡滿是汗。
又來了，像是嬰兒哭又像是貓在笑，讓人不寒而慄。
這一次，鄒成渝終於聽出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就是他們面前，位於按鈕下方那個播音器里。那聲音叫的愈發凄慘，鄒成渝扶著梁振退後一大步，背部緊緊貼在牆上，盯著那處不放，唯恐裡面會跳出什麼怪東西。
滴答——！
有什麼落在臉頰上，鄒成渝抬手摸了一把，垂下眼，看向攤開的手心——
「啊！血啊——！」
眼前一黑，努力支撐了許久終於還是倒下了。
而一旁的梁振，卻緩緩睜開了眼。
鄒成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會議室的沙發上了。
葉川正背對著他站在長桌旁跟人講話，那人比他矮，所以從鄒成渝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一雙腳。轉過頭，就見梁振坐在長桌前，他的面前放著一杯水，助理小陳也彎腰跟他說著什麼，恰好一偏頭就發現鄒成渝醒來了。連忙喊道：「成渝哥，你醒啦！」
葉川大步走到他面前，滿臉關切：「怎麼樣，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就是有點暈。」鄒成渝悄悄瞅了梁振一眼，發現他對於自己醒來似乎沒有半點反應，不知是不是被嚇壞了。不過看葉川的反應梁振肯定是沒跟他講實話的，他也只好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
好在葉川沒有在繼續追問，鄒成渝更加肯定梁振之前已經給了他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醒了就好，阿川你也別太擔心。看成渝的臉色，可能是昨晚熬夜了沒休息好的緣故。」這時一個溫柔和煦的聲音說道。
鄒成渝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休閑襯衫，面容俊逸的青年對自己微微頷首一笑，正是蔣興。
連忙起身，結果腿還有點發一軟，險些摔倒，還是在一旁的葉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略帶責備的道：「急什麼，站好了。」
「蔣，蔣編劇，您好，我，我是您的腦纏粉！」這一身嚷出來，還夾帶了一個口齒不清，頓時把蔣興逗笑了。
葉川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把舌頭給我擼直了在開口！」
蔣興擺了下手不在意的笑道：「別緊張，我比你大了兩歲，不嫌棄的話就叫我蔣哥吧。」
「不嫌棄！不嫌棄！蔣哥好！」鄒成渝面對男神簡直激動的語無倫次：「蔣哥，你之前的劇本我都有看過，我很喜歡衡陽雁去無留意，本子和劇都特別喜歡。啊對了，我還特意回頭把小說買回去看了好多遍，不過我覺得改過之後的劇情我更喜歡一些。」
還有句話他當著葉喬的面沒敢說出來，他其實更喜歡的是那裡面兩個男主之間那種似有若無，比知己更深的牽絆之情。
蔣興依舊笑容溫和：「是嗎，那真是太巧了，我自己其實也最喜歡那個本子，原著和劇也一樣精彩。」說完還對他眨了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鄒成渝卻是微微愣了下，總覺得蔣興似乎看出什麼來了。聽說他們這類人之間都有一種奇異的直覺，能夠一眼分辨出對方跟自己是同一類人。
誒等等，蔣興難道——
葉川在一旁哼了聲，把話題扭回正題上來：「今天找你和阿振過來，是為了阿興那個新寫的本子。成渝已經看過了，剛剛我也把另一份拿給阿振看了，你倆說說有啥想法沒。」
按說這該是蔣興來問，不過他跟葉川關係較好，也就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只笑吟吟在一旁聽著。
梁振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聽到葉川的話，便先開口道：「本子我剛才看過了，蔣哥的本子，肯定是有保證的。我看了，這次也是雙男主。我想，既然你們找我和成渝來，那麼我適合的那個角色，應該是劉正然吧。」他說完又看了眼鄒成渝：「而成渝就是夏衍。」
蔣興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寫完本子后看過咱們公司旗下的藝人，認為你和成渝兩人算是比較適合的。」
他說的是九州旗下，並沒有說是所有藝人中，大概對兩人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畢竟是同屬一家公司，既然有比較不錯的選擇，他也就不吹毛求疵的捨近求遠了，這樣也省的還要再跟上面費時間來掰扯。
葉川對他還是很了解的，當即道：「放心吧，成渝和阿振對待工作從來都是很認真刻苦的，若是確定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說完還惡狠狠的瞪了眼鄒成渝。
梁振也笑著道：「蔣哥的本子我是必定會全力以赴，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被葉川瞪著的鄒成渝也趕忙表決心：「我也是！」心道這次不用你講，我也必然是要全身心的投入！這可是我男神的本子！
蔣興笑笑：「我既然選了你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他說完又沖葉川笑道：「更不用說，你們還有阿橋打包票，我就等著坐享其成便是了。」
「行，那你就等著收成果吧！」
這話一出，屋裡的幾人都笑起來。
梁振還有通告，又說了幾句閑話，便開口告辭率先離開了。他的助理自然是跟著他一起走了，葉川囑咐了幾句之後說自己等會兒再過去。
梁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臨走前，眼角餘光掃過鄒成渝，神色微冷。
鄒成渝卻只顧著沉浸在跟男神的談話中，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一會兒，蔣興就接了一個電話，不知對面是誰，他掛了電話后對葉川二人不好意思道：「有人找，我得先走了。」
「那你先去忙就是。」
「是啊蔣哥，你有事的話我們就不耽誤你了。」鄒成渝也趕忙說道。
蔣興點點頭，臨走前還對鄒成渝到：「我看過你之前拍的劇，你很有潛力，加油。」
鄒成渝頓時一臉受寵若驚，憋得滿臉通紅的謙虛道：「謝謝蔣哥鼓勵，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好，希望我們還可以在合作。」
等他走遠了，鄒成渝才轉過頭，攥著拳激動的對葉川說：「蔣哥剛才是不是說將來還會跟我合作？那是不是代表他認可我了！」
葉川沒想到蔣興這麼看好這小子，但仍然不忘給他潑冷水：「你先把這次的戲演好再說吧，萬一哼哼，到時候別說跟你男神沒下次合作，恐怕還得被拉黑名單！」
鄒成渝抬著下巴，被男神誇獎后整個人都神采飛揚的：「安心啦葉哥，這可是男神的本子，我是絕對不會給男神丟臉的！」
「那你就能給我丟人是吧？」
「呃……我也沒有給你丟人吧。」鄒成渝小聲嘀咕。
葉川懶得理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行了，先不說了，我得去梁振那裡看一眼，你回去嗎，回去的話我順道送你。」他是知道今天鄒成渝的助理請假的事，再加上對方再一次暈倒在電梯里，有點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所以才打算先把鄒成渝安全送到家，再去梁振那。
鄒成渝一聽他提梁振，心裡糾結該不該把早上發生的事跟他說實話，但仔細回想也覺得梁振似乎隱藏了什麼秘密，肯定不想讓葉川和其他人知道。只有別彆扭扭的小心提醒道：「葉哥，我早上看梁哥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你平常不是都不怎麼跟他說話么？是不是電梯里還發生什麼事了？」葉川一眼就看出他藏起來的另外半句話。
他對鄒成渝不像對梁振，多少有點私人情誼在裡面，說話也就更隨意更親近。
「我，我也說不好，反正你多注意下吧。」他只能說到這，主要是他知道的也不多，也不想給葉川錯誤的提示，只能這麼說。
葉川沉吟了下道：「嗯，我心裡有數了，那你怎麼著？」
「我——」他剛起個頭，手機就響了，一看屏幕笑了，興高采烈的接起來：「小席子！好久沒跟你聯繫啦！」
旁邊葉川聽到這三個字，眸色微微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