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舒心寧和她媽媽過來,我能應付的,就是來看看童童而已,你不用擔心。”蔣欣笑道。
可,話雖然這麽說,到了那天,蔣欣還是有些緊張。
因為舒雅請了假,她有些擔心護工不能照顧好安若然,要是這次把舒心寧嚇到了,舒軍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看著坐立不安的母親,童童歎了口氣,走過來用力握住她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媽,你冷靜點,她們就是來看看我有沒有事,看到我沒事,她們就會走了,別想那麽多了。”
“我是怕你外婆出問題。”說著,蔣欣擔憂的往走廊看去。
不知不覺中,舒雅已經完全融入了她們的生活,此時缺了她,蔣欣竟覺得如此的不安。
“不如你先進去陪外婆吧,我在客廳等著,反正她們也是來看望我的。”童童把蔣欣拉起來,推著她往安若然的房間走去。
等快到房間時,童童不再往前走,而是打著手勢讓她趕緊進去。
蔣欣無奈的歎息一聲,轉身進了房間,看到安若然正安靜的看著書,她躁動不安的心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讓護工在一旁待著,蔣欣走到安若然身邊坐下,陪著她聊天。
聊著聊著她就忘了時間,等護工提醒她要去買菜時,她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十點了。
匆匆跟護工說了一聲,蔣欣急急的出了房間,還沒走到客廳,就聽到了舒軍的笑聲。
驚疑不定的放慢了腳步,蔣欣悄悄的走到走廊邊緣,偷偷往客廳看去,果然看到舒軍正喝著茶,和童童聊著什麽。
舒軍怎麽會過來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她卻聽到舒軍叫了她的名字。
“童童媽媽就不要躲在那裏了,我又不是大灰狼,不會吃了你的。”說完,自覺說的有趣,舒軍大笑起來。
尷尬的從走廊出來,蔣欣幹笑著對舒心寧和舒母點了點頭,在童童身邊坐下。
“不知道舒老爺子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蔣欣中規中矩的坐著。在麵對舒軍時,她總是不自覺地就緊張起來,就好像是小學生看到了班主任一樣。
舒軍摸摸舒心寧的頭,笑道:“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來探望我孫女的救命恩人,同時好好的感謝他了。”
“孫女?”蔣欣有些懵,看了看優雅端莊的舒母,又看了看不怒自威的舒軍,原來舒母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她還以為舒母是嫁進舒家的。
但這麽說來,舒心寧繼承的竟然是母親的姓氏啊,她父親居然同意了?
“我女婿也姓舒。”像是已經習慣這個問題似的,哪怕蔣欣沒有問出口,舒軍也能看出她的疑問,直接給了答案。
蔣欣喏喏的應和著笑了兩聲。
一時間,氣氛變得非常的尷尬。
舒母輕笑出聲,軟言細語的抱怨道:“爸,都說了不讓你來,你看現在這麽尷尬,該怎麽辦?”
對於女兒的指責,蔣欣沒想到舒軍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的頭發,試探的問道:“不如,我現在回去?”
舒母看向了蔣欣,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而蔣欣哪裏真敢讓舒軍回去啊,隻能說,“沒事,來都來了,就好好聊一聊再走。”
結果,舒軍就真的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說起自己當年參軍時的事情。看著舒母和舒心寧的表情,蔣欣也能猜到,這些事,恐怕舒軍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她們都已經聽膩了。
轉頭看向童童,見他一臉認真,似乎真的在專注的聽這些事跡。
和舒母相視一笑,蔣欣站起身,對舒軍道了聲歉,便邀請舒母和舒心寧到餐廳準備水果。
到了餐廳,舒母滿含歉意的說:“真是抱歉,沒打聲招呼就和父親一起來了。”
蔣欣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這時,她注意到舒心寧似乎有些分心,臉偏向客廳的方向,好像是在用心聽客廳的聲音。
心思一轉,蔣欣洗了個水果遞給了舒心寧,“謝謝你來探望童童,他的傷已經沒大礙了,過幾天就可以上學了。”
一聽這個消息,舒心寧立刻回過神來,接過蘋果,她道了聲謝,一臉驚喜,再三向蔣欣確認。
看著舒心寧跑到舒母身邊撒嬌,蔣欣突然有些羨慕起來,童童最近一次向她撒嬌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她竟然有些記不清了。
注意到她的神情,舒母淺笑著說:“童童看上去很穩重呢,感覺比有些大人都要成熟的多,你一定很省心吧?”頓了頓,她理解的補充了一句,“但孩子太獨立,也會很寂寞吧?”
看舒母很有感觸的樣子,蔣欣不禁問的細了一些。
這才知道,原來舒軍有兩個女兒,舒母是大女兒,和妹妹相差了5歲。她出生的時候,正趕上舒軍外出打仗,所以她的性格也就更加隨母親。
或許是因為錯失了女兒成長的最重要階段,在她的妹妹出生後,舒軍幾乎一直陪著妹妹,因此在性格上,妹妹更像舒軍。
“父親畢竟是帶軍打仗的人,在培養孩子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用上了帶兵那一套,結果就是我這個妹妹個性獨立,桀驁不馴,在童童這個年齡就相當叛逆,成年後更是自作主張的報考了國外的學校。”
說著,舒母難得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這一去就是七八年,音訊全無,要不是學校一直有寄成績單過來,我們都以為她不在了。”
“這樣啊。”蔣欣感慨的點了點頭,這種性格確實很符合舒雅的形象啊。想到這裏,雖然不是刻意的想要打聽舒雅的身世,可她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問起了妹妹的專業。
舒母皺著眉,努力的回想著,“似乎是精神方麵的,她在國外學的東西太多,我都有些不確定到底哪個是專業學習的,哪個是業餘愛好的了。不過,她好像是回來了,隻是一直沒跟我們聯係過。”
這個人絕對是舒雅啊,蔣欣啃著蘋果,自顧自的點頭。
“都已經這個點了,打擾你們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就回去了。”舒母感激的向蔣欣欠了欠身,“那天沒來得及向你們道謝,真的很謝謝你們,救了我們的命。”
被這樣真誠的道謝,蔣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擺擺手說沒有什麽。
而等她們回到客廳,卻發現舒軍和童童不見了,對視一眼,剛才聊得太開心,竟沒注意到客廳是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的。
“我聽到他們說要去院子裏比劃比劃。”舒心寧拽著舒母的裙子,小聲的提醒道。
蔣欣笑了起來,已經猜到他們在幹什麽了。
果然,走到院子裏後,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你來我往的,打的不亦樂乎。
舒母有些著急,想要上前阻止,卻被蔣欣拉住,她搖搖頭,示意她安靜的看。
靜下心來,舒母這才發現,父親臉上竟有著久違的暢快。自他從軍中退下來,在家頤養天年後,就總是悶悶不樂的。她也試過讓他去和同齡人交流玩耍,可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沒想到,竟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如此開心的樣子。
等到兩人鬧夠了,舒母再次向蔣欣母子道謝,而舒軍也一臉舒暢的大笑道:“小子,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的,到時候可不能反悔啊。”
童童撇撇嘴,翻了個白眼,“等您做到了再說吧,好了,趕緊回去吧啊。”
“這臭小子!”
目送舒軍一家遠去,蔣欣跟著童童進了家門,好奇的問起剛才說的願望是怎麽回事,但童童明顯不想多說,支支吾吾的敷衍了過去。
無奈的笑了下,真是長大了,秘密也多起來了。
到了晚上,舒雅踩著飯點回來,順便還帶了些烤鴨回來。直到蔣欣回房休息,舒雅都沒問今天舒家來訪的詳情,既然她不問,蔣欣也就不再多嘴。
而張騰聽說了今天的事情後,對於舒雅的身份,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在乎的是童童向舒軍提了什麽願望。
“我問過他,他不肯說。”蔣欣躺在張騰的懷裏,一隻手無聊的在他的身上劃著圈圈。
張騰捉過她不安分的手,沉思了一會兒,笑道:“我大概能猜出來一個範圍,嗯,按舒軍的個性,估計過兩天就會有相應的消息傳來。”說著,他捏捏蔣欣的臉頰,誇了句“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誇童童,但蔣欣還是立刻得意的回了一句,“那是,不看看是誰辛苦生養的。”
提起這個,張騰的眸中有幽暗的光一閃而逝。他又想起那個還未成形就已夭折的孩子,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他翻身抱住蔣欣,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輕聲低喃道:“我們給童童再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
“童童會吃醋的。”蔣欣摟住張騰,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哼起了安若然一直哼唱的催眠曲。
張騰苦笑一下,其實他也隻能是說說,那次事故後,蔣欣已經無法再生育了。元凶已經逝去,留給他們的卻是永遠的傷痛。
作者有話說:
昨晚通宵趕稿子,兩天寫了3萬2,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