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煙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隻是我的一種感覺。”
蔣欣神神秘秘的回答引起了古青煙的不滿,可不論她怎麽追問,蔣欣都隻是笑著岔開話題,氣憤之餘,也無可奈何。
結束通話後,蔣欣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了安若然的房間。
透過窗戶,她看到舒雅正在給安若然念書,淺然一笑,準備敲門的手收了回來,轉身往廚房走去。
一個小時後,蔣欣端著煮好的梨湯回來,輕喚一聲,舒雅前來開門。
“謝謝。”安若然接過碗,似懂非懂的說。
而這也是舒雅治療教導的結果。雖然安若然的精神還是異於普通人,但總體來說已比最初的樣子好了許多。現在的她就相當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言行舉止隻要耐心教導,她很快就能學會。
舒雅說,這正是病情好轉的一個表現。安若然開始接觸現實世界,而不是沉溺於自己的想象中。
“不客氣。”蔣欣淺笑著回答,一邊叮囑安若然慢點喝,一邊對舒雅笑道:“真是要多謝你,沒有你,真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舒雅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喝過東西,舒雅繼續進行治療,蔣欣在旁邊一邊學習,一邊輔助。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看了眼時間,蔣欣跟兩人說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到了廚房,見護工已經把食材處理的差不多了,蔣欣便開始下廚做飯。等桌子擺滿了飯菜後,張騰也踏著夜色回來了,正好跟端著托盤的蔣欣碰了正著。
“啊,你回來啦。”蔣欣開心的笑道,同時舉了舉手裏的托盤,“我去童童送飯,你去叫舒雅和媽媽出來吃飯吧。”
張騰笑著走上前來,俯身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答應下來。
蔣欣笑笑,對張騰的這些日常的小動作已經習以為常。
等到了童童的房間外,蔣欣喊了一聲便推門而入,看到童童正在桌前寫著什麽。把托盤放下,走到桌前一看,原來是在練字。
拍拍童童的肩膀,讓他來吃飯,童童回頭笑了一聲,伸了個懶腰。走到桌邊坐下,見蔣欣也跟著坐下,不由得有些奇怪,“媽,你吃過了?”
“沒有,這段時間總是委屈你自己吃,我想陪陪你。”蔣欣支著下巴,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可童童不在意的聳聳肩膀,反而安慰起她來,“媽媽要照顧我和外婆已經很辛苦了,快點去吃飯,然後好好休息吧,我沒事的。”
聽到這麽乖巧的話,蔣欣更加心疼起來。正常像童童這個年齡的孩子,哪一個不是賴在父母的懷裏撒嬌耍賴?
她對童童真的多有愧疚。
或許是她的愧疚之情溢於言表,童童哭笑不得,再三保證自己沒事,盡管蔣欣想要留下,最後還是被童童推出了門。
站在門外,蔣欣輕歎一聲,古家的事解決後,她一定要好好彌補童童。
回到餐廳,見飯菜一點沒動,蔣欣不禁詫異道:“你們是在等我嗎?”
“對啊,人不齊怎麽吃飯啊,快來快來!”舒雅率先嚷嚷道。作為一個吃貨,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很不易了。
能認識他們真的是太好了。蔣欣寬慰的想著,笑著應了一聲,坐在了張騰身邊。
雖然缺了童童,但舒雅在場,餐桌上從不缺少歡樂。曾經感受到的空曠寂寞,已經從這個家裏完全消失。
想到在不久的將來,父親和青煙或許也會住進來,蔣欣的心中就充滿了期待。果然,家裏還是要人多一些才好。
飯後,洗漱完的蔣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用手機瀏覽著最近的新聞,而本地新聞中,最大的就是古家破產的事。
簡單的翻閱了一下,蔣欣便關了手機,正巧張騰也洗漱完回來,她便問起古家破產的事。
“是你的做的吧?”蔣欣說出了藏在心裏一天的疑惑。
張騰擦著頭發,不置可否的笑笑,“誰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撇撇嘴,告訴她又如何,即使青煙猜不到,但古為業應該是能夠從市場的動向中查到是誰所為,隱瞞她又有什麽用。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有心理負擔。”張騰揉揉她的頭發,轉移了話題。
可這種話,已經是默認了他的行為。
臨睡前,蔣欣還是不死心的問起這件事,對此,張騰隻是苦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隻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再過不久,古為業就會獲得自由,到時候你想接他來家裏住也好,另找地方住也好,都隨你。”
聽張騰說著如此輕描淡寫,蔣欣心中的困惑更深,她不相信羅美華會這麽輕易的放手,若是放了手,就等於成全了古為業和安若然。
憑她對羅美華的了解,她不相信羅美華有這麽寬廣的胸襟。
“好了,不要想了,這幾天要照顧兩個人累壞了吧?快點休息吧。”張騰扳過她的臉,趁她不注意,吻住了她的唇,直到她喘不過氣才放開。
輕輕的錘了他一下,蔣欣紅著臉鑽進了他的懷裏,靜靜的閉上了眼。
而之後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張騰所說的那樣,古家破產在即,那些像蛀蟲一樣依附在古為業身上的親戚都鬧了起來。
先是去騷擾古為業,要求他盡快重振古家的企業,在被古青煙多次的趕走和報警後,見古為業指望不上,便轉向了古天成和羅美華。
麵對破產的重大打擊和親戚們的胡攪蠻纏,古天成直接攜款逃走,不知下落。
而羅美華也承受不住那些人的糾纏,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和古為業辦理了離婚手續,自此,她跟古家再無關係。
這一切,蔣欣都是從古青煙那裏得知。
說起父母親離婚的事,古青煙非常的唏噓,在電話的最後,她遲疑許久,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其實,我對你媽媽還是有一些怨恨的,若不是認識了你媽媽,爸爸或許會對我們好一些,會對媽媽好一些。”
蔣欣無法安慰,隻能靜靜的聽著。
說到最後,古青煙像是鬆了口氣,“謝謝你聽我說完,事已至此,我隻希望爸爸能開心,我會尊重他的選擇。”
“謝謝。”能說的,隻有這個。
掛斷了電話,蔣欣發了一會兒呆,便找來護工幫忙收拾。雖然不確定青煙是否願意入住,但她還是騰出了兩間客房,就當做是她的一種祈願吧。
房間收拾幹淨後,也入了夜,看著窗外飄飛的鵝毛大雪,蔣欣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醫院探望古為業。
最後,思索再三,還是讓青煙和父親獨自待一晚吧,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才是。
關了窗,蔣欣轉身去了安若然的房間,關於古為業入住的事,她還是要和舒雅好好商量一下。
讓護工暫時幫忙看著安若然,蔣欣和舒雅站在離房門不遠的地方,這樣即使出了事,她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簡單的把古為業的事說了一下,蔣欣征求舒雅的意見,以安若然現在的狀況,古為業住進來究竟是好還是壞。
“我也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人心難測,誰也不知道當年你母親離開時對古為業心懷怎樣的情感,是不舍,還是怨恨,而這也決定了兩人見麵後的狀況。”
舒雅思考過後,給出了謹慎的建議。
“住進來倒是可以,但最好還是先不要見麵的好。她現在剛剛有了起色,我不想再功虧一簣,重頭開始。”
咬了咬唇,蔣欣用力的點了點頭。雖然她很想父母親早日見麵,但為了安若然,她還是忍耐一下的好。
商量好了結果,蔣欣便隨著舒雅一起回了房間,看著安若然像正常人那樣的看書,她再次感受到內心的強烈期盼。
多年來,從未嚐過父母親情,現在,她終於有了全家團聚的機會,她多想聽安若然叫一聲她的名字,她多想叫一聲媽媽,而她能夠給她一個擁抱。
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舒雅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看了舒雅一眼,蔣欣感激的笑笑,深呼吸幾次,這才平複了情緒,淺笑著上前,和安若然交談起來。
縱使安若然隻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問題,但這已經足以蔣欣興奮激動的了。而安若然顯然也在不停的學習和成長,通過不斷的交流,她正逐步打破牢籠,跨進正常人的世界。
談了一會兒,便到了晚飯時間,蔣欣起身扶著安若然往外走,而舒雅已經先行出去招呼晚餐事宜。
等到了餐廳,張騰早已換好衣服坐在了桌邊,見她出來,兩人相視一笑。
看著餐桌上缺少的地方,蔣欣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突然,她的手被張騰輕輕握住,看過去,張騰淺淡的一笑,悄聲道:“童童的飯菜已經送過去了,我讓薄荷去陪他了,別擔心。”
微微一愣,她還以為薄荷是因為工作回來晚了,沒想到是去陪童童了。
“謝謝。”蔣欣回握住張騰的手,報以感激的笑。謝謝你總是為我們著想,謝謝你願意改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