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驚喜,張騰接下來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
“他早上被警方帶走調查,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流出來。”
“怎麽會。”蔣欣呆愣在原地,然後突然一個激靈,猜到了陳風被帶走的原因。
老鼠曾說過他們在做很危險的事,是像她這樣的普通人永遠無法接觸的生活。
可是陳風明明答應過她,要好好活著的!
“喂?你還在聽嗎?別擔心,他應該有辦法的。”張騰安慰道。
壓下心中的不安,是啊,她現在就算在擔心也無法做什麽,隻能相信陳風的能力,相信他會回來。
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讓童童跟著自己不安。
打起精神來的蔣欣對著張騰道謝,同時看了眼童童,邊朝外走邊說:“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輕輕關上門,蔣欣趴在走廊的窗戶上,簡單的把和林衛國約定的事告訴了張騰,“陳風承認是他找人做的,但是現在他出了事,能依靠的人隻有你了。”
“你真狠心。”張騰深深的歎息一聲,語氣中帶了點幽怨,“有事情時就想起我,沒事情就把我扔在一邊。”
愧疚的垂下眸子,就像他說的那樣,她真的好卑鄙。
“對不起,我錯了。”深吸一口氣,她不能在這樣依賴別人了,“你就當做……”
“但是如果你找別人,或者自己去冒險,我會更加生氣。”打斷了蔣欣的話,張騰輕笑著說,“如果你覺得愧疚,那就多想想我,在沒事的時候。”
蔣欣啞口無言,聽著話筒中的忙音,她被張騰這變來變去的態度弄的有些迷糊了,這還是那個霸道討人厭的張大總裁嗎?
總覺得,他改變的方向有些不對,這是要往情話大全發展嗎?
收起手機,看著窗外的景色,蔣欣猛然發現樓下的草地已經顯出了枯萎之色,而樹葉也落了不少,不知不覺間,秋天都要來了啊。
回到房間,走到童童身邊一看,抱枕已經繡了一個角落,摸了摸他的頭,真是沉得住氣的孩子。
恐怕他已經猜到了通話的內容,既然他不問,那她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的解釋了。
就這樣,蔣欣強逼著自己靜下心來跟童童一起做手工,然後在三天之約的最後一天傍晚,張騰親自來了醫院。
就像是貓和狗一樣,蔣欣苦笑著擋在童童和張騰中間,阻止了兩人繼續凶狠的對視。
“童童,我出去給你買飯,你乖乖等我回來哦。”一邊回頭囑咐童童,一邊推著張騰往外走。
等出了病房後,蔣欣無力的歎了口氣,扶著額頭,埋怨了張騰一句,“你就不能讓讓他,幹嘛跟他那麽較真?”
自然而然的牽起蔣欣的手,張騰微笑著辯解,“我什麽都沒說,不算讓嗎?”
翻了個白眼,她在心裏腹誹,你那火力全開的嘲諷眼神和氣勢,不比你說話強?
任由張騰帶著自己出了醫院,可當她看到他把自己往車裏帶時,她止住了步子,“就在附近買些吃的就好,回去太晚,童童會生氣。”
“附近的餐廳都不好吃,我們坐車去,很快就能回來,而且,我還想讓你見一個人。”不由分說的把蔣欣拽進車裏,張騰說了一個地名,司機立馬啟動了車子。
“陳風?”眼含期待的猜道,蔣欣不自覺的抓緊了張騰的手,“陳風出來了是不是?”
臉頰一下子被捏住,她驚訝的看著逼近的張騰,隻見他微笑著對她說:“在咱們兩人獨處的時候,我不喜歡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為了保住自己的臉,蔣欣眼淚汪汪的點點頭,屈服的閉上了嘴。
揉著被捏痛的臉,偷偷瞥了眼閉目養神的張騰,在某種意義上,他比以前更可怕了啊。
“真有那麽疼?”張騰睜開一隻眼,覷著她。
哼,現在知道過來關心了,剛才下手的時候怎麽不輕一點!賭氣的扭過頭不理他,蔣欣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悶悶的生著氣。
“過來我看看。”說著,一隻大手伸過來,直接把她的臉掰了過去,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剛才捏痛的地方。
本想打掉他的手,可看到他認真的神情時,嘴裏的話也慢慢停了下來,“不用你假惺惺的……”
她不止一次的被他的這雙眼睛所吸引,此刻也是,幾乎要溺斃在他眼中的深邃中。
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的唇幾乎要碰到她的。
蔣欣突然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了張騰,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而同時,車子也停了下來。
連忙拉開車門走下去,她看看周圍,感到有些驚訝。
這是H市的老城區,也是當年規劃的校區,不僅有小學、初中、高中,還安排落建了幾所大學,因此老人孩子比較多,再加上建築物都是三四十年前的風格,所以這一片顯得十分的老舊。
街邊的餐館、商店遠沒有高新區、商業區和市中心那樣高檔鮮亮,但卻藏著一些世代相傳的老館子,深受居民好評。
張騰居然願意來這種地方?蔣欣瞟了眼身旁的男人,一身名貴的西裝,鋥光瓦亮的高檔皮鞋,她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人會坐在那種破敗的小餐館裏。
“走吧。”張騰對著胡思亂想的蔣欣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熟門熟路的拐進了一條小巷。
周圍的居民似乎對張騰這樣的人已經見怪不怪,掃了一眼後就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隻顧著看周圍建築的蔣欣在停下來時,已經完全找不到來的方向了,他們剛才拐了多少次?
麵前的餐館隻有一個很小的門麵,隻能勉強讓兩個人一起進去,門的兩邊貼著褪了色的對聯,門頭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黑底金漆的寫著“老黑驢”三個篆體字。
隻是那金漆已經剝落的不成樣子,牌匾也被煙熏火燎的看不出原來的材質,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走吧。”張騰捏捏她的手,笑著走了進去。
跟外麵的油膩髒差不同,店裏很幹淨整潔,木桌木凳木筷,要不是迎麵而來的服務員穿著現代服飾,蔣欣真的有種時光的錯亂感。
聽著張騰熟練的點菜,蔣欣好奇的盯著他,等服務員走了後,迫不及待的問:“你經常來啊?”
“第一次來。”張騰笑著從兜裏掏出兩塊手帕,一塊遞給她,一塊自己放在桌上。
這時她才發現,從進來為止,他好像都沒有碰過桌子,微微側身往張騰身下看去,果然,她看到白色的手帕邊露了出來。
原來他有潔癖的嗎?蔣欣抿了口水,接著盯著張騰麵前的杯子,心裏想著,他估計連水也不會喝吧,因為擔心杯子不夠幹淨。
“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太過驚訝。”遞過來一個耳機,張騰晃了晃手機,笑的風輕雲淡。
戴上耳機,蔣欣奇怪的看了看張騰,見他一副篤定的樣子,她又把耳機往裏按了按,可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張騰笑起來,“笨蛋,還沒開始呢。”
紅著臉,一腳踩過去,卻被他躲開,蔣欣不甘心的瞪了張騰一眼,雙手抱著杯子,低著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飯菜上來,散發著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蔣欣深深的吸了口氣,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麽餓過。
接過張騰遞給她的驢肉火燒,咬上一口,又酥又軟又香,好吃到要哭出來。
豎起一個大拇指,她一定要多帶幾個回去給童童,童童一定會喜歡的。
吃的正歡,正想問張騰為什麽不吃時,一個人從她身邊走過,熟悉的側臉讓她差點嗆住。
張騰怪責的看她一眼,趕緊把水送到她嘴邊,喂她喝下去,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歎息,“帶你吃一次好吃的都能嗆住,下次再有好吃的,還敢不敢帶你來了。”
站在櫃台處的老板笑起來,蔣欣難為情的瞪了張騰一眼,又想起他剛才的囑咐,於是頂了一句,“那是因為你帶我吃好吃的次數太少了,都是你的錯!”
“那我以後多帶你出來,你可不能反悔。”張騰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笑著說。
看他那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蔣欣就有種自己被下套的感覺。
甩甩頭,她勾勾手指,張騰俯下身來,她悄悄的問起剛才那個人,“那個是不是特助啊,可他幹嘛穿成那個樣子?”
之前一直都是清爽的精英模樣,突然換成了朝天頭,黑墨鏡,寬鬆的嘻哈服飾,還有被衣袖遮了一半的紋身,就是一街頭的二流混混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揉亂了蔣欣的頭發,頂著她不滿的眼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張騰拿起水杯,卻不喝,隻是看著杯子裏的水打著轉。
“哦”了一聲,蔣欣默默地繼續吃著東西,而塞在耳朵裏的耳機卻突然有了聲音。
“我們老板有中意的樂手,希望你能幫我們請到他。”一個流裏流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蔣欣聽出來,這是特助的聲音,“就是給林家大小姐獨奏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