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把你抓回來,你逃到哪裏,我就追到哪裏。”他傾身抱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輕說。
少了偏執,多了溫柔,同樣的話,卻讓她有了不同的感觸。
緊緊的攬住他的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氣息,眷戀的說:“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一吻深情,她第一次真正投入愛意的去擁吻這個人。
臉色緋紅的看著他,微張的嘴唇如盛開的櫻花,她喘著氣,有些害羞的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離婚協議,你簽了吧。”
身體一僵,她緩慢的離開他的懷抱,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的他。
他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相信我。”
良久,她緩慢而用力的壓下他的手,冷冷的回答:“我考慮一下。”
下了車,她第一次從外部看到這所房子,一個普通的別墅,而四周坐落著同樣的建築,隻是有些還未完成的樣子。
但她現在絲毫沒有心情去觀察這些,她站在屋裏,把著門,看著他,“我們暫時不要見麵了。”不等他回答,她就關上了門。
後背抵著門,涼涼的,一如她的心。
聽到動靜出來看的女傭躲在陰影中,隻敢露出一個頭,見蔣欣半天沒有動作,有些擔心的站出來,怯生生的問道:“請問,現在做飯嗎?”
她抬起頭,在她的目光下,女傭更加緊張,整個人緊繃的如拉滿的弓箭。
揉揉肚子,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一頓了,“做,多做點,清淡一些。”
慢慢的走上樓梯,臨進臥室前,她冷清的聲音淡淡響起,“做好了來叫我。”
撲到床上,她的思緒如一團交纏錯雜的毛線團,她站在其中不知所措。一手拉著“回去”,一手拉著“信他”,她想順著線頭找到兩條線延伸到何方,但最終還是迷失在未知的黑暗中。
不是沒想過先簽字,若是他反悔,她就打官司再要回撫養權。可是,H市是他的地盤,三年多前她剛離開沒幾個小時,市長就發布了緊急通知,差點把她堵在路上。
現在的他,恐怕與那些政客的聯係更加緊密,不用打都能猜到結局。
而且,就像那個西裝男說的,她的過去有了汙點,即使告知天下,那些看客也不會真正的同情她,她的悲苦隻會變成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等沒興趣了就棄之如履。
翻了個身,她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放空。
身下傳來震動,她坐起來,掏出手機,是古青煙,吸了口氣,接通。
“怎麽了?”她輕輕的笑起來,揶揄道:“這麽快就想我了?”
古青煙切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道:“墨子非打電話問我你的情況,你沒給他打個電話嗎?”
她沉默,自從上次得知他是在林笑笑的慫恿下接近自己的之後,她就無法像以前那樣看待他了,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難再修複了。
“嗯,有點忙。”她打著哈哈準備糊弄過去,“我找時間吧。對了,童童回來了嗎?”
“那你記得聯係他,他挺擔心你的。”古青煙大咧咧的說,“童童給你寄了好多明信片啊,我看看啊。”
幸好古青煙跟傻大姐似的,不怎麽懂得察言觀色,蔣欣鬆了口氣,聽到她驚喜的聲音,“童童說再過半個月就回來了。”
“我再看看啊。”話筒裏傳出翻找東西的聲音,一會兒,她羨慕的喊道:“童童還說給你帶了禮物,保準你喜歡,真好啊,我也想要禮物。”
欣慰的一笑,蔣欣揶揄道:“你還是先想著怎麽把十字繡送出去吧!”
古青煙怒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對著話筒苦笑著搖搖頭,這暴脾氣,真得改改了。
想到古青煙的性格,她果斷把手機一關塞進了枕頭下麵,如果她一個小時內不給墨子非打電話,估計那小妮子就會把手機號給他,而她目前還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伸了個懶腰,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打開門,淡淡的香味飄過來,肚子的叫聲更大,她感覺自己能吃下一桶飯。
來到廚房,那股香味更加濃鬱,看了眼忙碌的背影,她悄悄的撚起一塊土豆放進嘴裏,又軟又香。
一口下肚,胃像是受了刺激的野獸般叫起來,把女傭嚇了一跳。
抱歉的對她笑笑,蔣欣誇讚了一句,然後小偷一樣的把飯菜拿到了餐廳。
為了不給女傭造成壓力,她老實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流口水。
好不容易弄完了,女傭微微鞠躬後就準備回小屋。蔣欣叫住她,讓她留下一起吃。
女傭一臉驚恐的連連擺著手後退,嘴裏叫著:“不用了,我隻是一個傭人,怎麽能跟您一起吃飯,不用了,真的。”
蔣欣鬱悶的看著她,這是哪兒來的封建思想!於是,她把女傭強硬的按在凳子上,表情嚴肅,“必須跟我一起吃,不然我就懲罰你!”
看著抖若篩糠的女傭,她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罪惡感,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陪我一起吃好不好,自己吃很寂寞呢。”說著,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女傭見狀著急的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輕輕的嗯了幾聲。
蔣欣捂著臉偷笑,這麽一鬧,她的心裏也輕鬆了許多,胃口大開的多吃了一碗飯。
拍拍發脹的肚子,她長長的舒了口氣。見女傭收拾桌子,她也趕緊起來幫忙。
一番推諉後,兩人捧著一堆碗碟小心的往廚房走。
“哢嚓。”
蔣欣敏感的回頭,居然看到林笑笑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
看她一臉的憤恨,就知道來者不善,她直接把手中的盤子扔向他們,拽住女傭的手就往後門跑。
出了後門,她匆忙的掃了一眼,指著一個方向,嚴厲的對她低聲吼道:“你往那邊沒建成的房子跑,躲起來,等天黑了再回來!快!”說完,用力一推。
女傭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隻是捂著嘴,流著淚看了她一眼,就拚了命的往一旁跑去。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撈過一把椅子頂住把手,轉身就往花園跑。花園裏一覽無餘,容易逃跑,但也容易被追上,但這樣那孩子就沒事了。
剛爬上圍牆,她就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果然是他們追出來了。
看著高達兩米的距離,她咬咬牙跳了下去。落地就勢一滾,她顧不得發麻的雙腳,咬緊牙關往跟女傭相反的方向跑去。
圍牆後是一條長長的林蔭道,再往外幾百米是挖了一半的地基,她苦笑著想,真是一個殺人毀屍的好地方啊。
再回頭一瞅,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離她最近的人跟她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了!
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抓住!
想打急救電話,卻想起沒帶手機。被人追逐的緊迫感讓她越來越慌,腳下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最終還是被抓住綁了起來。
她被帶進一座已經建好的房子,隻是很明顯的沒有被打掃過,輕輕走過就能帶起一室的灰塵。
林笑笑滿是嫌棄的掃了一眼,但當她看到被扔在地上弄的灰頭土臉的蔣欣時,得意的笑了起來。
“喲喲喲,這是從哪兒來的乞丐婆子啊!”
聽到林笑笑嘲諷的話,蔣欣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啪的一聲脆響,林笑笑甩了甩手,皺著眉居高臨下的看著蔣欣,“臉皮真厚,打的我手都痛了。”
蔣欣扭過頭,對著林笑笑吐了一口口水,白色的裙擺上立馬髒了一塊。
林笑笑尖叫著後退,指著蔣欣對黑衣大漢們喊道:“給我打!打死她!”
保鏢們對視一眼,都有些遲疑。
“一拳一萬!”林笑笑怨恨的盯著蔣欣,再次加重了籌碼,“第一個上的我給20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人猙獰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蔣欣冷著臉看著接近的男人,她側過臉,吐出一口血沫,聲音陰冷,“你動手試試看,我隻怕你有命拿錢沒命花。”
男人頓住了。
她的目光從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眼神如同受了傷的孤狼般凶狠,“你們不動手,我隻追究林笑笑一個人的責任,若是你們任何一個人動我,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
見他們都露出了猶疑的神情,她淡淡的說:“張騰的手段你們或許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哪怕我死了,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都別想善終!”
林笑笑似乎也被這番話震住,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那個被她雇來侵犯蔣欣的男人,不僅被注射了艾滋病毒,還被關進了瘋人院,每天都被醫生和病人折磨,最後受不了自殺死了。
想起那個慘狀,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你別虛張聲勢!”她色厲內荏的叫道,但看到蔣欣的冷笑和仇恨,她真的有些後悔了。
蔣欣感覺自己的臉腫了起來,左眼的視野都變小了。看到林笑笑的退縮,她知道自己今天沒事了。
“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輕描淡寫的開口,她看到了林笑笑眼中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