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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和我都是罪人

  下了車,蔣欣站在騰躍大廈前,看著被陽光照的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唇角微揚,一個冷笑。


  緊抿的唇,淩厲的眼神,一路氣勢洶洶的衝進張騰的辦公室,被怒氣衝昏頭腦的蔣欣完全看不到別人的存在,一雙鳳眼瞪著西裝革履的張騰。


  “我們下次再談。”張騰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淡淡的對一旁的人說道。


  如百靈鳥般悅耳的聲音柔軟又婉轉,“好的,騰哥哥。”


  蔣欣這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掃過一身得體職業裝的林笑笑,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仍瞪著張騰。


  林笑笑風姿綽約的走到蔣欣身前,麵帶喜悅,“欣姐姐你回來啦?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就是三年,害我們都好擔心的啊,童童也跟你一起回來了嗎?”


  瞥她一眼,包臀短裙將她的美好身段展露無遺,再加上她天真的笑和舉手投足間的嬌媚,不得不讓蔣欣稱讚一聲尤物。


  可,跟她有什麽關係?

  “謝謝關心,下次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聚一聚。”言外之意,趕緊走,她還要找張騰算賬呢!

  笑容微微一滯,林笑笑眉眼低垂,遮住眼底的狠厲,開心的說:“那約好啦。”


  蔣欣點點頭,不再看她。林笑笑走過蔣欣身邊,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她抬眸看向張騰,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遠,然而視線所及之處永遠沒有她。


  等林笑笑一走,蔣欣迫不及待的問道:“陳風、葉家、墨家的事都是你幹的?”


  張騰又露出她最討厭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用隨意的口吻說:“自己能力不足,又怨得了誰?”


  “是嗎,照你這麽說,我離開你也是你能力不足,你為什麽遷怒他們?”蔣欣一針見血的反駁道,見他變了臉色,心裏更加爽快,挑最狠的話刺激他,“麻煩張大總裁快點認清自己,死纏爛打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氣,但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她了,一味的退讓隻會招來得寸進尺的欺負,要想活出自我就要無所畏懼。


  “我即使做了,你又能怎麽樣?”壓抑著怒氣,張騰輕輕的撫上她的臉,指腹摩挲著,說出的話如一根針紮進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三年前他們出事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來質問我?現在,你來這裏興師問罪,不覺得太馬後炮了嗎?”


  蔣欣語塞。當年離開前,他們一致斷絕了與她的聯係,並且告誡她無論如何都不能主動聯係他們。盡管她多麽思念他們,想要知道他們的消息,但她還是忍住了,結果卻是這樣的下場?

  “你和我都是罪人。”喃喃的低語,他將她擁入懷中,慢慢收緊手臂,“誰也別想逃脫。”


  啊,原來這就是他的打算,用罪惡感將她綁在他身邊,即使她離開了他,這份歉疚也永遠都不會消失,隻要看到那四個人,她就會想起他,想起自己的罪孽。


  “你這個瘋子。”她咬牙狠聲說道,心底卻漫起濃濃的悲哀,這樣的孽緣,她有辦法解得開嗎?


  “啊,我是瘋子。”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垂,似烙鐵般灼熱,把那扭曲的話語印在她的心上,“是你把我逼瘋的,如果你離開,跟你有關的人都會是這種下場。”


  渾身的肌肉僵硬起來,她又驚又怒,“你查了我的手機通訊錄!”


  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徐徐念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朋友親人的資料全部都被他背下來了。


  如同情人間的低語,他帶著一些遺憾,淺淺的歎息,“還有幾個人我查不到,但隻要我下功夫,總會查到的,不是嗎?”


  “你狠。”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終究隻化為兩個字從牙縫間擠出去,她咬破了嘴唇,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你看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他溫柔的抹去她唇上的血,舌尖一舔,微笑道:“你的血真甜。”


  用力推開他,兩人都是一個踉蹌,看著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陽光打在他的身後,卻近不了他的身,仿佛他是一個黑洞,將光芒通通吸了進去。


  不發一言的打開門衝出去,三年過去了,她原以為她能以對等的身份麵對他,可她還是逃避了。


  臉色蒼白的逃出了大廈,耀眼的陽光晃了她的眼睛,她刺痛的閉上眼,淚水無聲的流下來。


  不管她怎麽擦,眼淚仍不停的掉下來。她漫無目的的走著,那三個保鏢一直跟在她身後,走到路口,她轉身大喊:“不要跟著我!”說著不顧一切的往對麵衝去。


  保鏢們都變了臉色,急忙衝了上去,一時間刹車聲、叫罵聲、尖叫聲亂作一團,而始作俑者的蔣欣早已衝進一個小巷,無頭蒼蠅般見路就轉。


  不知道跑了多久,胸口火辣辣的疼,她淚眼模糊的看著陌生的街景,慢慢的走著。


  太陽不知疲倦的發散著熱量,不一會兒,蔣欣就口幹舌燥的走不動了。


  抬起頭,茫然四顧,忽然一陣微風拂過,腥鹹的味道讓人懷念。


  她支起耳朵,細細的聽著,在人語車聲中,細微的海浪聲如同神的囈語給她指引了方向。


  走走停停,停停歇歇,她的心情也在尋尋覓覓中平息下來。


  腳下是柔軟的沙子,她拎著鞋子慢慢的往海邊走去。


  浪花拍打著她的腳背,涼涼的,卻很舒服。


  一步,兩步,她往海裏走去,三步,四步,海水打濕了她的裙擺,五步,六步,海浪的衝擊讓她的身子有些不穩,七步,八步,她感受到了浮力,九步,十步,海水的味道越發清晰。


  身體向前倒去,就這樣沉入海底也不錯。


  在水流中,她翻了個身,海水就像是流動的玻璃,將陽光折射成不同的色彩,深深淺淺的藍,變幻多端的金,交織成深刻而絕倫的美。


  海水傳來巨大的震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沉去。


  手腕被抓住,接著是身體被牢牢的禁錮住,一個灼熱的吻喚起了她多年前的記憶。


  那時的她祈求著救贖,而他就那樣打碎了藍色的天,闖進了她的世界,把她從冰冷的黑暗中拖出去。


  現在,她不想被救了,但他還是來了。


  上了岸,身體不聽使喚的強烈尋求著氧氣,氣管如同被灌了沙子,每一次呼吸都感受到粗糲的摩擦和疼痛。


  “啪!”


  她捂著臉頰,愣愣的看著毫不掩飾怒氣的張騰,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落下來。


  “別以為你就能這麽簡單的死了!即使死我也不會放過你!”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眼睛深處存著死亡的陰影,薄唇緊緊抿著,有些蒼白。


  無聲的哭泣轉而變為嚎啕大哭,她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無助而孤單,隻能用哭泣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他緊緊的抱住她,皮膚貼著衣服,衣服貼著衣服,衣服貼著皮膚,冷冷的,又熱熱的。


  她哭著,咳著,說了些什麽,罵了些什麽,最後都融化在他冰冷而纏綿的吻中。


  而她,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頭疼的厲害,渾身發冷,卻出了很多的汗,衣服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張了張嘴,沙啞的幾乎讓她認不出這是自己的聲音。


  黑暗中隻有床頭櫃上的一盞夜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她伸出手,想要去拿杯子,可手一軟,杯子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門應聲而開,她迷迷蒙蒙的看著一個人影接近,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得不甚真切,但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氣是她所熟知的。她安心的笑了,在他的手覆在額頭時,她像一隻貓一樣蹭了蹭。


  “吃藥吧。”清冷的聲音少了些情緒,他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就著他的手,她聽話的把藥吃進去,有一點苦澀,但他隨後將一顆糖塞進她的嘴裏,頓時又甜起來。


  吃了藥,夜燈的光似乎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有些害怕,想要抓住那絲光亮,伸出的手被握住,暖暖的。


  “別怕,睡吧。”


  她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如是說。


  黑暗將她團團包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上傳來的異樣感覺將她從黑暗中拉扯出來,她睜開眼,房間裏很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一隻手在她的身上撫摸著,挑逗著,似乎很清楚她的敏感點在哪裏,輕而易舉的把她的心挑動起來。


  嘴裏不自覺的發出呻吟,她抗拒著那隻手。她的反抗如此無力,反而激起那人的進攻,溫熱的觸感在各處流連,她皺著眉,想要求救,可混沌的腦子搜索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不要。”微弱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她的嘴被堵上,直到她幾乎喘不過來氣時,那人才戀戀不舍的鬆開她的唇。


  濕透的衣服被一一褪去,皮膚接觸到空氣時一陣戰栗,她預感到事情的發展,想要厲聲阻止,卻隻能發出貓兒叫春般回轉的聲音。


  “張騰,你個混蛋。”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出的話卻軟綿的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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