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非他趁警衛不備偷跑出去,被人劫走了。”
是張騰,一定是張騰下的手!
她頭也不回的衝出水夢年華,直奔騰躍大廈,路上給葉如蝶去了電話,把情況一說,拜托她盡快找到墨子非。
不是她不信任陳風,而是多一個人,多一條路子,能盡快找到墨子非並確保他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下了車,她急匆匆就往電梯走,卻被前台小姐攔著。
“蔣小姐,總裁出去了,現在不在。”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她著急的問道:“你知道你們總裁去哪兒了嗎?”
前台笑道:“這個就不清楚了,您可以直接聯係總裁。”
不再浪費時間,她轉身走了出去,同時撥通張騰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她還未說話,便聽到張騰冷淡的聲音,“有什麽事?”
“你在哪兒?我有事想問你。”她按下心中的不安和焦躁,盡量平靜的說。
“沒空。”不帶絲毫情緒的拒絕,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沒有辦法,她決定一邊等消息,一邊在這裏等張騰出現。
秋天的午後陽光很暖,但風力十足,她緊了緊外套,吸了吸鼻子,有種要感冒的感覺。
午休時間早已結束,而她沒看到他或者特助回來,她想會不會他根本就沒出辦公室,或者是在外麵會見客人。
就在她的耐心漸漸消磨幹淨時,葉如蝶打來了電話,開口就是重磅消息,“蔣姐姐,墨子非的公司出了問題,他已經回魔都了。”
一瞬間,她的腦子有些繞不過來彎,反應片刻,她意識到墨子非的人身安全沒問題。
但她的臉色仍不好看,早不出問題,晚不出問題,偏偏這個時候出這麽大的問題,不得不說這個巧合不那麽像巧合,更像人為。
“謝謝你,小蝶,如果他還有消息,希望你能盡快告訴我。”
葉如蝶安慰她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而她神情複雜的望了眼大廈頂樓,打車回了家。
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她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大團的亂麻中,理不清,剪不斷,出不去,煩心的要死。
一想到有人躲在暗處,處心積慮的對付她,她就手腳發冷,因為她沒有收到過威脅,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聯想到前幾次的事故,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她覺得背後的人是同一個。
而這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是想要她的命的,隻是見她躲過去了,所以便想敗壞她的名聲,讓她在這裏沒有立足之地。
揉了揉太陽穴,頭隱隱作痛,她起身喝了杯水,感覺身體很疲乏,似乎閉上眼就能睡死過去。
摸摸額頭,有些微的熱度,可能是下午吹了太久的風,導致有點發燒吧。
找出感冒藥,吃了一顆,她躺下,很快就睡了過去。
“咚咚咚!”
大門被狠狠的敲打著,發出巨大的聲響,她睜開眼,隻覺頭痛欲裂。
苦著臉,通過貓眼,她看到張母一臉的憤怒和厭惡,心裏咯噔一聲,難道張母也收到了那些照片?
該來的總歸會來,她咬著下唇,準備開門承受張母的怒火。
門剛剛開了個縫,就被人一把推開,她被撞得後退兩步,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張母肚子一人衝進來,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低著頭的蔣欣身上。見她雙頰緋紅,一雙大眼水汪汪的,活像是剛被滋潤過一樣。
一把撞開她,張母衝進臥室,一通亂翻,衣櫃,床下,窗簾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
一開始蔣欣還沒意識到張母在找什麽,可跟著張母把家中翻了個遍,她的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媽,你在找什麽?”她站得直直的,冷漠的看張母檢查最後一個房間。
“哼,我找什麽你心裏清楚!”張母找了一圈,沒找到想象中的“奸夫”,直接破口大罵,“你個騷狐狸精,我們家哪兒對不起你?你居然背著我兒子在外勾三搭四,你要不要臉!”
看著如同潑婦般的張母,蔣欣心中對她最後的一點尊敬,隨著她源源不斷的罵聲消失了。
猙獰的表情,嫌惡的語氣,侮辱的話語,都刺激著她,頭痛更甚。
“你怎麽不說話?有膽子偷人,沒膽子承認嗎!”張母見蔣欣不吭聲,以為她心虛,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下去,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蔣欣有心想躲,可眼前突然黑了一下,下一刻巨力打在她的太陽穴上,身子一歪,砸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伴隨著玻璃的碎裂聲,她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滑下,視力漸漸回複,視野中一片鮮紅,而張母驚恐的呆站著。
摸了摸頭,她看著指尖上刺眼的鮮血,苦澀的笑爬上臉頰。
抬起頭,冷冷的直視著張母,“滿意了?”
張母見蔣欣還有力氣反駁,心底稍安,惡毒的話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哼,裝什麽可憐!沒有我們張家,你那個野種早就死了!”
“閉嘴!”瞳孔猛地一縮,她惡狠狠的盯著張母,如一匹受傷的母狼般低吼著,“把你的嘴放幹淨,不然我殺了你!”
“你!”張母還想再罵,可蔣欣滿臉的血,再加上凶狠的眼神,著實有幾分可怖,她有些膽怯的看向了門口,打算改天多帶些人來。
可這一看,她愣住了。
蔣欣見張母神色不對,也扭過頭去,見童童沉著臉站在門口,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散發著森森的寒意,竟與發怒的張騰有幾分相似。
童童跑過來,皺著眉,一臉的擔憂,“媽媽,你還好嗎?”
不想讓兒子擔心,她遮住流血的半張臉,安撫的笑道:“不是大事,隻是看著可怕罷了。”
“我送你去醫院。”說著跑向了廚房,在經過張母身邊時,迅速的瞥了她一眼,隻這一眼,就讓張母嚇得不敢動,不敢出聲,呆呆的站著看童童拿毛巾捂住蔣欣的傷口。
兩人走到門口,蔣欣頓住,回頭,語氣淡淡,“媽,走的時候麻煩你把門關上。”
而童童,沒再看她一眼。
蔣欣本打算就近找個診所隨便包紮下,可童童堅持要去市醫院,做了一係列的腦部檢查,確定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和腦部才罷休。
饒是如此,清理傷口的碎玻璃,縫針,也讓她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在醫生用可惜的語氣說“這之後要留疤啊”後,童童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一股陰冷的仇恨,連醫生都嚇了一跳。
花了好久才安撫下童童,而她離開張騰的決心越發堅定。
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秋夜寒涼,再加上這來回折騰,竟發起燒來。
意識渾渾噩噩的,如行走於泥沼中,越掙紮越泥濘,那種黏黏糊糊的滯重感,讓她徹夜睡的不安穩。
一會兒看到童童給她換毛巾,喂水,擦汗,一會兒又看到張騰冷著臉把手放在她的額頭,冷冷的罵她活該,卻又替她蓋好滑落的被子。
當時她淡淡的想,要是可以選擇,真想把張騰從夢裏踢出去。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她醒過來,感覺好了點,腦子不是那麽混沌不清了,隻是出了一夜的汗,身上黏黏的,讓她不舒服。
撐著軟綿綿的胳膊,她靠著床頭,喝了杯水,如同幹涸的大地迎來春雨,她的身體迎來勃勃生機。
扶著床走進浴室,剛躺進浴缸,浴室門就被拉開,她下意識捂住胸,愣愣的看向張騰。
張騰沉著臉,絲毫不顧水流打濕他的衣服,一把抱起光溜溜的蔣欣,責備的說:“你還嫌你病得不夠重?”
“洗個澡又沒什麽事。”不滿的低聲抗議,她盡量縮小自己的身體,不習慣這樣的坦誠相見。
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來,她立馬噤聲。
他把她放在床上,用浴巾裹住她後塞進了被子裏,然後不發一語的轉身進了浴室。
聽著水流的聲音,她有些發蒙,直到張騰帶著滿身水氣走出來,她才捋順昨天發生的事。
於是忐忑的心情一掃而光,她看著他,神情冷淡,卻不知道因發燒,她的雙頰緋紅一片,一雙大眼瀲灩波波,有種不同往日的嫵媚。
“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她淡淡的問道。
眸中有異樣的光閃過,他坐在床邊,盯著她櫻紅的嘴唇,喉嚨有些幹,“我已經警告過母親。”
等了一會兒,沒了下文,她不禁有些低落。她難道還期待他為她出頭?一邊是親生母親,一邊是名義上的妻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她弄傷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希望她不要去打擾童童。”即使有合約在,也不代表她就要任人欺負。
張騰靠近一些,低低的說道:“你放心。”
皺著眉往後退了退,無奈已經靠在了床頭,她瞪著他,聲音中有不自覺的緊張,“你別過來,傳染給你我可不負責。”
“哦?”略帶沙啞的聲音低沉迂回,誘惑著不堅定的心,“我體質好,不會被傳染。”
幹笑兩聲,她拽過枕頭橫在兩人中間,突然問道:“墨子非的公司出事,是不是你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