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連忙衝上去,接住了她的身體,可衝擊力太大,他也被帶著摔倒,下意識的抱緊懷裏的身體,後背火辣辣的痛,唇上卻傳來柔軟的觸感。
手臂更加用力,他不自覺的加深了這個吻。
被摔得七暈八素的蔣欣還未從暈眩中回過神,她的唇就被攻占了。
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她掙紮起來。
或許是掙紮的幅度太大,她的腿似乎踢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唐澤一下子就鬆開了她,蜷縮著身子,一臉痛苦的神色。
蔣欣站在一旁,臉燒的通紅,尷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尤其是看到唐澤潔白的運動衫上汙黑的痕跡,她就更加手足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唐澤才長長的緩了一口氣,伴隨著幾聲細微的呻吟聲,他慢慢站了起來。
看著蔣欣的目光顯得異常複雜,尷尬的沉默纏繞住兩人。
蔣欣上前一步,唐澤迅速的後退一步,伸出的手就這麽停在空中,她苦笑起來,收回了手,指了指房間。
唐澤看了看房間,又看了看蔣欣認真的神情,猜道:“你讓我跟你回房間?”
連忙點點頭,她試探著上前一步,見唐澤沒有動,就大膽的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走過台階,進了屋子,才大步的急急往樓上走。
進了房間,童童剛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到狼狽的唐澤,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問:“叔叔,你是翻牆進來的嗎?”
蔣欣尷尬的別過臉,卻聽到唐澤輕輕的笑聲,如7月的早晨般清朗,“對啊,還被一隻小野貓欺負了。”
童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連貓都打不過啊?”
她一抬頭,正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一紅,嗔怒的瞪他,用力的把他推進了浴室。
翻出旅館備好的浴衣,開了一條縫,把衣服塞進去,迅速的合上,這才坐到了窗口,借著涼風給臉散熱。
“媽媽,我有點餓了。”童童換好了衣服,打了個嗬欠。
快速的打了一行字,她歉意的看向童童。
“啊,這樣啊。”童童撓撓頭,疑惑的說:“那唐叔叔說的小野貓不就是你?”
臉上的溫度更高,剜了他一眼,別過頭去。連兒子都來嘲笑她,太過分了。
嘿嘿一笑,童童抱住她的胳膊,撒起嬌來。
當唐澤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蔣欣從身後摟著童童,兩人靠在窗邊,看著外麵。
他立馬想到一個詞:歲月靜好。
很快,他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生活了。
吃過早飯,唐澤的衣服也讓旅館洗好烘幹,三人收拾妥當,開始了日本之旅的第一天。
第一站,迪士尼樂園。
看著麵前的人山人海,蔣欣握緊了童童的手,生怕被人群擠散。
幾個月前的噩夢重演,玩興奮了的童童的戰鬥力,根本不是她能抵擋得了的。
幸好唐澤體力足夠,一直跟在童童身邊,所以現在走失的人是她,而不是童童。
坐在長椅上喘了口氣,她錘了錘酸痛的小腿,發了一條短信給唐澤,然後撥通他的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想必也在找她。
四周的聲音太吵雜,她有些聽不清他的聲音,連蒙帶猜,知道童童跟他在一起,他讓她待在原地,他馬上來找她,還讓她別跟陌生人說話。
就像在叮囑小孩子一樣。
笑著掛斷電話,她觀察著周圍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這是一個能讓人忘記疲乏的地方。
“你好,一個人嗎?”有些奇怪的腔調,應該是日本人。
她客氣的笑著,擺了擺手,視線轉向了別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發不出聲音,那樣太危險。
“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
視線被擋住,興中又一絲慌亂,她強自鎮定,安慰自己唐澤很快就到。於是,不悅的看向身前的男人,板寸頭,黑框眼鏡,濃眉大眼,笑起來很清秀,普通的休閑服,運動鞋,年齡不大的樣子。
搖搖頭,她站起來,坐到了另一邊。
然而這個男人還是不放棄的擋住她的視線,皺眉瞪著他,卻看到他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你不會說話?”疑問句,語氣卻相當肯定。
狠狠瞪他一眼,她準備去別的地方溜一圈再回來。
可剛站起身,手腕就被抓住,很用力,生怕她逃走的樣子。
“我們都很大方,一起來吧。”不由分說的拽著她走,她匆匆掃了一眼他前進的方向,是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
這個人不懷好意!她奮力掙紮著,看似瘦弱的體型,卻相當有勁,怎麽都甩不開他的手。
她聽到他對周圍的人說著日語,有幾個想來問詢的人一聽也善意的笑笑,離開了。
巨大的恐懼襲來,她衝他撞過去,他一個趔趄,手微微鬆開,她趁機狠狠跺他一腳,匆忙間一抬頭看到巨大的摩天輪,不管不顧的朝那裏跑去。
然而擁擠的人群讓她很快就後悔了自己的選擇,她茫然四顧,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逃離危險,可她不敢停下來,誰知道下一刻到她身邊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慌亂的視線,似乎掃到了那個板寸頭,可再去細看卻找不到了。艱難的擠過人群,她掏出手機,手指微微發抖,打錯了好幾個字,可還是及時把短信發出去了。
握緊了手機,她抬頭四顧,汗水流過額頭,掉進眼睛裏,微微的刺痛,她抹了把眼睛。
睜開眼,卻看到板寸頭站在她不遠處,朝她笑著。
驚恐的轉身就跑,卻撞到了一個堅硬身體,捂著生疼的額頭,她繞過這個人就準備逃走。
可肩膀被人抓住,她動彈不得,想要叫喊,卻隻能發出細微的沙啞聲。
“別怕,我們隻是想邀請你跟我們一起玩而已,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玩嗎?”
板寸頭說著生硬的中文,對她友善的一笑,抬手在她鼻下一揮,她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下一刻,困意襲來,意識開始模糊。
她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周圍都是聽不懂的語言,她想要掙紮,手卻軟軟的抬不起來。
視野更加模糊,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涼涼的。
“站住!”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聽到了張騰的聲音,可又有些不像,她悲哀的想,這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他。
殘存的意識讓她聽到一陣打鬥聲,抱著她的人跑了起來,一顛一顛的,讓她感覺很惡心,就像暈車一樣。
就在她忍不住要吐的時候,她突然被放在地上,被太陽炙烤的大地很燙,但卻很安心。
她用力撐起發軟的胳膊,眯著眼睛,勉強能看到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而另一個人正朝她走過來。
拖著沉重的身體向後挪,她拚命的搖著頭,嘴裏喊著不要過來,卻隻聽到蚊蠅般的啊啊聲。
很快,人影追上她,不顧她的反抗,抱住了她,她聽到熟悉的聲音說:“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再也忍不住了,她抬起發軟的手,拽著他的衣服,無聲的大哭起來,眼淚很快就濡濕了他的衣服,可他似乎毫不在意,隻是在她耳邊用輕柔的話一直安慰著她。
等她情緒平靜下來,他一把抱起她,是讓人害羞的公主抱。
摟住他的脖子,近距離的觀察下,她才看清,原來是唐澤。
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薄荷味,摻雜著少許的汗味,不好聞,但她不想放開。
走了許久,她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的繁星點點。
手被誰握著,轉過頭,原來是童童,趴在床頭正睡著,身上還搭了一件外套,是唐澤的。
頭有些痛,輕輕晃了晃,清醒了許多。
環顧一圈,這裏似乎是醫務室,每個病床都用簾子單獨隔開,而她的床正靠著窗邊,窗戶開著,夜風吹進來,帶來絲絲涼爽。
窗簾微動,她看過去,正對上唐澤驚喜的眼神。對他安撫的一笑,想要坐起來。
唐澤連忙繞到另一邊,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他拂起她的劉海,俯下身,在她詫異的視線中,額頭抵住了她的。
臉騰地紅起來,她不自然的閉上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幾秒種後,他起身,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道:“已經退燒了,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買了飯,起來吃吧。”
睜開眼,還是不敢看他的臉,盯著他鎖骨的位置,輕輕點了點頭。
“童童哭了一下午,剛睡著,我也買了他的份,不過還是先讓他休息吧,他也嚇壞了。”輕聲的解釋著,唐澤打開一個盒子,讓人食指大動的味道。
肚子咕——的叫起來,她聽到他低沉的輕笑聲,就像陳年的酒一樣醇厚。
“啊——”哄小孩的語氣。
她匆匆抬眼,瞥到他寵溺的眼神,心中一驚,垂下眸子。
伸出手,卻被他躲過去,執著的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輕柔的笑著,“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