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氣,她有些害怕張騰的眼神。
隨手拿了一顆餅幹,遞給張騰,她笑著說:“你也嚐嚐,看怎麽樣?”
優雅的接過餅幹,他捏著上下打量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丟進了嘴裏,“不錯,很香。”
一旁的墨陽聽到了,獻寶似的把自己做的遞過去,開始纏著張騰給他評價,而墨月也笑吟吟的過去湊熱鬧,最後連墨子非也過去摻了一腳。
看著張騰從容應對,她歎了一口氣,看來,得找時間跟童童談一下了,為什麽突然就跟張騰疏遠了呢?
然而,還沒等她找到機會去問童童,張騰反倒先問出了出來。
不過,對象是她。
“童童似乎討厭我了?”
正準備換衣服的蔣欣,聽到張騰突然的發問,登時一愣,脫口而出:“怎麽會呢?”
可她的心卻如鼓敲,震得她胸口都疼痛起來。
“你不也察覺到了嗎?”聲音越來越近,話中的戲謔如同一條蛇纏繞住她的脖子。
“也許,是你太忙,沒時間陪他的緣故吧?”她抓著衣服的手微微顫抖,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包裹住了她,“小孩子就是這樣的,誰陪他時間長,就跟誰親近。”
“怪不得。”淡淡的嘲諷,他的手扶上了她的肩膀,“童童和墨子非那麽親昵,看來,你們相處的時間不短啊。”
原來他是想說這個!
她猛地轉身,向後退了一步,擺脫了張騰的手。
盯著他的眼睛,心中的恐懼被憤怒代替,她嚴肅的說:“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既然我簽了合約,我就會好好的按合約來,你這樣無端的猜測讓我很困擾!”
“那好,證明給我看。”張騰雙手插兜,閑閑的站著,然而目光如炬,“證明你和墨子非不會有多餘的感情存在!”
沒有就是沒有,即使有了,又跟你何幹?蔣欣憤憤的想。
“這個你要我怎麽證明?”他簡直是強人所難。
唇角微勾,一個意義不明的笑,“簡單,斷絕和他的聯係。”
“是不是每一個你懷疑的對象,我都要斷絕聯係?”蔣欣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
薄唇微張,“沒錯。”
有病吧?蔣欣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下,換了一句,“憑什麽?即使簽了合約,你也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交友!”
雙眼微眯,遮住了眼底醞釀的盛怒,張騰冷冷的開口:“即使我說我討厭他,你也要繼續跟他交好嗎?”
“你不喜歡我就要跟人家絕交?”怒極反笑,捏著衣服的手緊緊握著。
“是。”他下巴微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厭惡死他這一副主人的姿態,仿佛她不過是他的一個玩偶,一個奴隸,必須要按照他的喜好生活,不允許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真是太可笑了。蔣欣定定的看著他,冷漠的笑了,“我不可能以你的喜好為生活準則,你也別妄想掌控我的人生!”
“砰!”
她的背撞在衣櫃上,火辣辣的疼。
她死命扣著他的手,卻無濟於事,氧氣一點點的減少,越來越模糊的意識中,隻有一雙陰翳的眼睛,翻滾著噴薄的怒氣。
啊,她惹怒了他。
或許,她會死。
突然,他鬆開了手。
她倒在地上,肺部的灼燒感微微減輕,她止不住的咳嗽。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她勉強抬起眼看他。
下死手的是你,你震驚個什麽勁?
那抹震驚的神情如曇花一現,他冷漠的掃了一眼蔣欣,轉身離開了房間。
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她聽到大門開合的聲音。
她爬起來,對著鏡子看去,脖子上一道鮮明的紅印。等明天起來,或許還會有更明顯的手指印記,必須要遮起來才行。
翻箱倒櫃的找,她終於找到一條紗巾,試了試,勉強能夠遮住,看來,明天她得去一趟商場。
“咳咳。”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鏡中堅定的眼神,她一定要帶童童遠離他!
而此時的張騰,一路飆車到了水夢年華,臉色陰沉的開了包廂,不一會兒,服務員推著酒車進來,大大小小,不同種類的酒擺滿了整張桌子。
煩躁的一把扯開衣服的扣子,拎起一瓶酒灌進了嗓子。
“嗙啷。”
一個酒瓶被踢倒,撞上了另一個空酒瓶。
包廂門靜靜的打開,張騰睜著朦朧的雙眼,隻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慢慢的接近自己。
揉了揉太陽穴,一臉不耐,“誰讓你進來的!”
“騰,你喝醉了。”柔和的嗓音,非常的熟悉。
“你來幹什麽!”把剩下的扣子全部解開,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冷笑道:“怎麽?怕我毀約所以來求我原諒?”
一隻冰涼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止住了他灌酒的動作,“別喝了,傷身,回家吧。”
手一鬆,酒瓶落地,碎成了無數的碎片,人影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他壓倒她,眼睛微微眯起,終於有點看清她的眉眼。
秋水般的明眸,櫻紅的嘴唇,白皙的皮膚,他撫摸著她的臉頰,迷戀的看著她。
一抹緋紅悄悄爬上雙頰,她輕咬紅唇,害羞的低語:“你喝醉了。”
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情愫,原來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再也忍不住,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不停的汲取著她的香甜。
火熱的手遊走在她冰涼的肌膚上,所到之處,燃起熊熊烈火。
“我要你。”他舔舐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語。
“不要。”軟軟的語調,沒有絲毫的說服力,反倒讓他聽出她喘息聲中的欲望。
掀起她的裙擺,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他吻著她的脖子,“我會好好愛你的。”
一聲動情的呻吟,如平地驚雷,將他所有的理智炸飛了。
“哎,大哥,你晚上不回……”
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張騰隨手抓起地上的酒瓶扔了過去,“滾出去!”
“啪!”酒瓶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也驚醒了呆愣的夏聲。
“張騰你在做什麽!”夏聲瞪大了眼衝過來,一把扯起張騰,另一隻手指著匆忙整理衣物的女人大喊:“你看清楚這是誰!你對得起蔣欣嗎!”
張騰一驚,狠狠甩了甩頭,然而視線太過模糊,他仍看不清對麵人的長相。隻是那身裙子,他記得很清楚,是他買給她的。
“嘩!”夏聲拿起一旁用來冰酒的冰水,潑在了張騰臉上。
“清醒了嗎!這是林笑笑!”夏聲狠狠的把冰桶摔在地上。
心裏一驚,酒也醒了幾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逐漸看清了沙發上的女人,長發披肩,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確實是林笑笑。
臉色一沉,他質問道:“你怎麽在這?”
林笑笑臉色一白,沒想到他一醒居然是問這個。眼淚湧上眼眶,她努力揚起笑臉,卻讓眼淚簌簌的掉落,“我、我聽前台說你來了,我就想來找你。”
說完,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懷疑,捂著臉哭了起來。
聽著林笑笑哽咽的哭聲,他的心中一陣煩悶,隨手撈起桌上的一瓶酒,又喝了起來。
“別喝了!”夏聲一把奪過酒瓶,氣急了,“你不看看你幹的事!要不是我來的湊巧,你打算怎麽辦?你讓蔣欣怎麽辦?”
“什麽我怎麽辦?”淡然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張騰奪酒的動作一停,微微垂下眉眼,遙遙的看著門口的人。
“呃,小欣欣,這、這是一個誤會……”夏聲步子一挪,擋住了慌張的林笑笑。
然而蔣欣掃過眾人的表情,再一看滿地的酒瓶,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些失落,有些失望,還有一絲厭惡。
“你怎麽來了。”張騰冷冷的說。如果這是她故意設下的套,他不會原諒她。
淡淡的瞥他一眼,蔣欣神色如常,掛起商業微笑,“陳風打電話告訴我你點了很多酒,怕你出事,所以讓我來接你。”
不理睬張騰陰沉的表情,她施施然走到夏聲麵前,對著尷尬的夏聲輕聲說:“夏聲,讓一下。”
或許是她冷靜的可怕的眼神嚇到了夏聲,夏聲不由自主的讓到了一邊,露出了滿臉淚痕的林笑笑。
“你怎麽樣?”蔣欣一臉關心的看著林笑笑,手微微抬起,林笑笑嚇得一動不敢動,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越來越近,輕柔的落在她的臉上,抹去了淚水。
林笑笑顫抖著身體,勉強扯了扯嘴角,“我、我沒事。”偷偷的瞥了眼張騰,卻被他陰冷的視線嚇到,立馬低下了頭。
“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蔣欣脫下了外套,披在了林笑笑身上。
林笑笑拚命搖頭,聲音有些微的顫抖,“沒、沒有,夏聲進來的及時。”她猛地抬頭,緊緊抓住蔣欣的手腕,太過用力,指甲都刺進了蔣欣的皮膚裏,“你相信我,我們真的沒什麽,真的什麽都沒做過。”
蔣欣微微皺眉,輕輕拍了拍她手,示意她放鬆。林笑笑這才驚覺自己都把蔣欣手掐出了印子,嚇得趕緊放手。
掃過林笑笑頸間青紫的吻痕,蔣欣目光沉了一下,站起身,麵對著張騰,冷淡的問:“你有什麽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