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回應蔣欣的,隻有衣服撕裂的聲音。
那一雙盛滿了憤怒的眼睛,讓她的全身如同浸在冰水中,手腳冰涼。她知道,這時候的他不會聽她一言一語。
她的褲子一把被扯下,雙腿被用力分開,擺出了一個屈辱的姿勢。他的身體壓下來,她聽到解皮帶的聲音。
恐懼,蔓延。
她的力氣打在他的身上,對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影響,反而讓他的雙眸更加冰寒。
最後,她拚了命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她聽到他的一聲悶哼,心中稍稍有了些欣喜,這樣他可以冷靜下來了吧?
可她絕望的發現,他的動作反而更快了,她甚至能感受到有異物頂著她。
“不——!”一滴眼淚隨著她的尖叫滑落臉頰,隱入發際。她失望的看著這張魅力十足的臉,嘴角微微扯動,嘲諷的笑了。
她看不起他。
張騰在她的眼中讀到了這句話。
他陰鬱的盯著她失了神采的眼睛,荒野般的空蕪。
抬起手,狠狠的砸在她的臉旁,臉上的恐懼過後,仍是木然。
“別再讓我看到你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他放開她,背對著她穿著衣服,丟下這句警告,便摔門而去。
蔣欣蜷縮著身體,緊緊抱著自己。眼淚簌簌而下,貝齒死死咬著下唇,櫻紅褪去,隻餘蒼白。
熟悉的音樂聲悶悶的響著,床鋪傳來震動。
蔣欣困難的睜開眼,外麵天色有些灰暗,她一驚,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一看居然已經6點多了,幼兒園早已放學。
“喂,你好。”她顧不上酸脹的眼睛,從衣櫃裏挑出一套運動服,把身上不成形的碎步片扔掉,“抱歉,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用最短的時間換衣,洗了把臉,便衝出了門。
等到了幼兒園,她已經準備好迎接老師的責備,卻看到明亮的教室裏,老師正被墨子非逗的大笑,而童童正和墨陽墨月堆著積木。
童童第一個看到媽媽,爬起來衝了過去,一把抱住蔣欣的腿,他還以為媽媽不要他了。
老師走過來,蔣欣連忙道歉,老師笑著說:“沒關係,隻是下次如果有事還是提前通知下我們,這也是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
“好的,這次真的十分抱歉。”蔣欣又轉頭感激的看著墨子非和墨陽墨月,“謝謝你們陪著童童,謝謝。”
“小事情啦,本想直接送童童回家,可老師死活不同意,哈哈哈哈。”墨子非一臉可惜。
蔣欣和老師對視一眼,露出了相同的苦笑,怎麽可能讓你直接帶走啊。
告別了老師,蔣欣在校門口再次向墨子非道謝。
“都說了沒事啦。”墨子非笑嘻嘻的,一臉不正經的湊到蔣欣麵前,手伸過去,“你的眼睛是不是腫啦?”
迅速的後退一步,她用手背碰了碰眼睛,仍有些腫腫的。“抱歉,中午他……那樣對你,真的對不起。”
“他是不是對你不好,難道因為中午的事欺負你了?”嚴肅的麵容一掃他的輕浮,淩厲的氣質隻有久居上位的人才會有。
她心中微微一驚,看來墨子非並不像他表麵那樣的浮誇。但,這跟她也沒什麽關係。
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她直視著他說:“不,沒事,我能處理好。中午的事,我代我丈夫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的粗魯。”說完,她微微鞠躬。
低下頭的她,沒有看到墨子非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你沒事就好,我沒關係啦。”陽光般開朗的聲音,“對了,下周幼兒園有手工課誒,你和童童能來墨家作客嗎?我想你教我們做手工餅幹。”
直起身的蔣欣,困惑的看向了童童。
童童膽怯的瞥她一眼,吞吞吐吐的說:“我、我說媽媽做的飯菜比外麵大廚做的都好吃,大家都不信……”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然後我就說,下周手工課一拚高下!”墨陽跳到蔣欣麵前,一臉不忿。
墨月也過來,拉住墨陽的手,揚起小臉,甜甜的笑著,“阿姨,可以來教教我們嗎?”
蔣欣的目光掃過墨子非,又掃過墨陽墨月,最後落在童童身上。之前明明那麽期待上學,怎麽會這麽悶悶不樂呢?
童童偷偷看她的樣子,仿佛他做錯了什麽,生怕她會懲罰他一樣。
“好啊,什麽時候,我和童童一定準時到。”她摸著童童柔軟的頭發說。
墨陽墨月歡呼著跳起來,圍住童童嘰嘰喳喳的說著。看到童童終於露出了笑容,她也開心起來。
“你丈夫是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所以吃醋了吧?抱歉,連累了你。”墨子非迅速的在她耳邊悄悄說了這麽一句,就離開了她,隔著兩步遠微微笑著。
搖搖頭,她回以微笑。
幾人商量了下時間,最終定在周末的下午兩點,互相留了聯係方式,蔣欣和童童揮手跟他們告別,坐車離開。
到了家,吃過飯,童童興奮的說著手工餅幹要做什麽味道,什麽形狀更帥氣更可愛,卻隻字不提今天在學校幹了什麽。
蔣欣敏感的察覺到,每當她問起學校的事,童童總是會情緒低落的糊弄過去。
可她不敢深入的去追問,她怕逼得太緊,童童會再也不願去上學。
她暗暗記在心中,想著等見了墨陽墨月,好好問個清楚,周末正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她轉而說了許多烹飪方麵的事,童童聽得津津有味,到了睡覺的時間也不願上床。
“童童乖,好好睡覺,身體才能好的更快哦。”輕輕的在額頭一吻,她撫著他的額頭,溫柔的勸道。
童童依依不舍的點點頭,閉上了眼。
直到童童發出平穩而緩慢的呼吸,她才悄悄的走出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空蕩蕩的,張騰還沒有回來,同樣的一個電話也沒有。
正好,她現在也不想見到他。
泡過澡,她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裹好,手指放在睡眠燈的開關上,再三猶豫,還是沒有關掉。
閉上眼,潛藏在身體內的疲憊都跑了出來,把她的意識拉進了濃黑的深淵。
次日,精神滿滿的蔣欣看著童童進了學校後,碰到了剛下車的墨子非和墨陽墨月。
墨陽墨月一邊抱怨著墨子非,一邊跟蔣欣打了招呼,絲毫不理墨子非臭臭的臉色,跑進了學校。
蔣欣不禁好笑,“這是怎麽了?”
墨子非揉揉頭發,頗為無奈,“玩不起的小鬼,昨晚打遊戲,連輸三盤,到現在還給我臉色看呢。”
腦海中不由自主就出現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麵,捂住嘴偷笑,“說明你們感情好啊。”
墨子非翻了個白眼,隨口問道:“啊對了,你現在是全職太太?那童童上學了,你都幹嘛啊?”
唇角的笑微微凝滯,她淡淡的開口:“在家看看書,聽聽音樂,沒事就出去轉一轉。”看了眼手表,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啊,我先走了,中午還有事。”
墨子非不在意的揮揮手,看著蔣欣上車離開。
頭靠在車窗上,蔣欣看著自己的指尖發呆。
全職太太嗎……
多金帥氣的丈夫,隨心所欲的時間,在別人看來這是多麽幸福的生活。可她時常覺得喘不過來氣,她對生活的熱情一點一點的消磨在空洞的時間裏,她覺得她就要窒息在這乏善可陳的生活中。
但是,她能夠被允許幸福嗎?上天會不會再一次把童童收回去?
她不敢賭,最起碼,在合約期間,她是不自由的,那麽,她怎麽可以奢望在職場上馳騁,活出自我?
“在前麵的超市停車,我去買菜。”她無力的說,木然的看著窗外一一消逝的景色。
11:55.am
蔣欣穿著張騰買給她的裙子,踏進了騰躍大廈,前台看到她,笑了笑,直接放行。
她點頭示意,無視周圍人八卦的視線,坐上了直屬電梯,熟門熟路的站在了張騰的辦公室前。
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敲門。
“進。”醇厚悅耳的聲音,輕輕敲擊在她的心上。
推開門,沙發上沒有人,偏過頭,看到他頭也不抬的批閱著文件。靜靜的走過去,在桌前一米處站定,就這樣看著他。
而他似乎也忘記了她的存在,不問話,不抬頭,故意晾著她。
輕歎一聲,她轉身,裙擺在空中畫下一筆優雅的曲線。把保溫壺放在茶幾上,細微的響動讓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仍沒有任何的表示。
她覺得很好笑。
她都沒有因為他的粗魯行為生氣,他在氣什麽?他和她不過是合作關係,他那麽在意她做什麽?
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手,她冷冷的開口:“我和童童已經約好,周日下午去其他家長家裏做客,提前告訴你一下。”
“如果我說不準去呢。”仿佛隨意的一說,聲音卻反常的冷漠。
深深的,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她挑釁般的用愉悅的語調說:“那我們就換一個時間。”
“嗬。”一聲輕笑,她聽到他起身時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音,聽到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而方向,是她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