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騰神色冷淡的掃了林笑笑一眼,點點頭,視線又落在蔣欣的臉上,此刻她一臉迷茫,臉頰上湧上一抹緋色,映襯著她的雙唇更加紅潤誘人。
心裏如同一隻小貓在撓一樣。他忍住心上的異動,“先上去吧。”
林笑笑扶著渾身發軟的蔣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張騰的背影。良久,蔣欣發出一聲呻吟,她才恍然驚覺,輕聲安慰了兩句,她便攙著蔣欣上了樓,進了一間房,把蔣欣扶上床。
“水……”蔣欣皺著眉,嘴裏喃喃自語。
林笑笑連忙打了一杯水,扶起她的身子,慢慢喂她喝下去。許是水有些涼,她稍稍清醒了一點。甩甩頭,她看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朦朧。
看她眯著眼盯著自己,林笑笑有一瞬間的緊張,隨即放鬆下來,又扶著她躺好,給她蓋好被子,細聲細語的對她說:“欣姐姐,我去給你找身衣服換。”說完,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回頭望了眼似是熟睡的蔣欣,還體貼的關了燈。
聽到門響,她本來迷迷瞪瞪的腦子突然驚醒了一下,隨後又迷糊起來。她撐著軟綿綿的身體坐起來,手腕用力的敲著自己的太陽穴,希望自己能清醒一點。
但是敲了一會兒她就累了,就那樣靠著床頭,頭一歪睡著了。
她睡的並不安穩,總是做一些噩夢,時醒時睡,而酒也解了不少,雖然不那麽暈眩,頭卻疼了起來。
就在她再一次被噩夢嚇醒時,她突然看到地上有了一絲亮光,然後變大,又縮小,直至消失。
有人進來了。而且是偷偷摸摸的,連聲音都不敢出。
她的酒也醒了大半,偷偷睜開眼,警惕的看著那道黑影接近她。她心中不免有些恐慌,不久前還有人要她的命,難道那個人還不準備放過自己?
握緊了手,指甲狠狠刺進掌心,隻有依靠疼痛才能讓她更加清醒過來。
那個黑影一點點的走過來,看身形分明是個男人。
不可能是張騰,那麽會是夏聲嗎?
她盡力維持著平穩的呼吸,不讓對方察覺出她還醒著。等對方靠近了,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是那種香豔場所慣有的味道。她忍不住一頓惡心,這個人肯定不是夏聲!
但她還不能動,她現在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她要知道對方打算做什麽才可以行動。
而那個人似是在觀察她是否睡了,然後一隻手輕輕的把被子掀開,她頓時感到一陣涼意。她感到對方的手居然撩開了她的裙子下擺,濕熱的手掌摸著她的大腿,一路向上。
她不禁咬緊了牙,還裝作睡著的樣子。而對方看她沒有反應,更加肆無忌憚的上了床,坐在了她的腿上,還把她的裙子一點點往上拉。
而當他拂過身子,想要親她的脖子時,蔣欣猛地伸手抓過床頭櫃上的煙灰缸狠狠砸了下去。
隻聽對方悶哼一聲,身體重重的壓在她身上。她咬著牙把那個人推到一邊,努力挪動著雙腿,扶著牆走了出去。
走廊一個人都沒有,顯得很安靜。她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裏,哪裏又是安全的呢?
去找張騰嗎?不,不可以。若是讓眾人看到她去張騰,不知道會引出什麽流言蜚語。她不在乎那些人嚼舌根,但她重視跟張騰的交易,她還要錢來治療童童。
狠狠咬唇,嘴裏彌漫了一股鐵鏽味。她吞下去,努力拖著身子往走廊的一邊走,這個時候樓梯間應該是最安全的。
就在她一步一挪的走過拐角時,走廊的另一側,出現了兩個身影。
林笑笑抱著一套衣服,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在張騰身邊,但她的臉上笑意盈盈,“欣姐姐現在應該睡著了,我走的時候看她似乎是困了。”
張騰沒有回答,林笑笑不免有些尷尬,但還是不停的說著,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等到了房間門口,張騰發現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他看了一眼林笑笑,對方也頗為驚訝的樣子,臉色一沉,推開門一下子就打開了燈。
林笑笑跟著張騰跑進來,看到床上沒有蔣欣的影子,卻躺著一個男人,她立馬看向了張騰,果然他一臉陰沉,像是隱忍著什麽。
“欣姐姐去哪兒了?這個男人是誰啊?”林笑笑抱緊了衣服,擔憂的說道:“欣姐姐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張騰的眼中閃光一絲狠厲,他走上前,一手攥住那個男人的衣領,卻發現對方已經昏迷,而被子上暈開了一灘鮮紅,明顯是受了傷。
立馬掏出電話,他邊說邊往外走,“上來,我要知道207房間裏的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掃了一眼還跟在身邊的林笑笑一眼,他冷冷的開口,“你下樓去,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
林笑笑一愣,僵在了原地。她抱緊了懷裏的衣服,嘴唇緊緊的抿著,看著大步朝前走的張騰,眼中留露出難掩的痛苦。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才毅然決然的轉身,踏著堅定的步子下了樓。
而張騰,站在拐角處,看著一眼就望到了頭的走廊,又看了看身旁的鐵門,這是應急通道,出去就是樓梯。
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直接上了樓。若是她想要下樓,從他上來的那邊離開是最快的,而那個男人被留在了屋內,想必沒有同夥。那她,應該是害怕被人找到,所以選擇了往上逃。
果不其然,在第五層和第六層的樓梯間,他找到了她。
她穿著一身水藍色的及地晚禮服,頭靠著牆,雙眼緊閉,雙手圈著腿,瑟瑟發抖。蒼白的臉,血色的唇,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兩級並做一級,快速走到她身邊,似是感應到有人接近,她猛地睜開了眼,一臉的防備和恐懼,而但她看到是他,似是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
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然後一把抱起她,嚇得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嘴角微微上揚,幾乎被憤怒擠爆了的心,稍稍安寧了下來。
“怎麽會跑到這裏?”說出的話卻仍是冰冷,隱隱含著責備,“為什麽不來找我?”
如果陳風在這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求助。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愈加不好,連帶著抱著她的手都加大了力道,勒的她皺起了眉。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她像是累極了,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內心神氣的安靜下來。她閉上眼,隻感到身體困乏,睡意襲來,她呢喃了兩句,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張騰看她閉上了眼,以為受了傷,或是被下了藥,速度更快了幾分。他乘著電梯,來到了頂樓,掏出一張房卡,開門,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手撫上她的額頭,幸好,是正常的體溫。
打了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隻說是喝了酒受了驚嚇,沒有什麽大礙,臨走時給了一顆解酒藥,說喂下去,睡一個小時即可。
可她緊緊抿著嘴,他怕水又灑出來,隻好照著以前的法子,含了一口水,把藥給她喂了下去。
看她睡的這麽安穩,他終於放下心來,隨即眸子轉暗,離開了房間,他要好好問問,是誰這麽大膽子,三番兩次的對付他的女人!
酒店地下室。
張騰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被綁在凳子上的男人,而在他的注視下,對方恨不得鑽進地上的縫隙裏。
“誰派你來的?”
他的身子一抖。明明對方的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的情緒,但他卻覺得有一把刀子,從他的頭一路劃到了腳底。
“沒有人派我來,我隻是,隻是看到了那個門沒有關,所以走了進去,誰知道就被人打暈過去了。”他不敢看麵前這個男人的眼睛,總覺得那不是一雙人的眼睛,而是毒蛇絲毫沒有情感的眼睛。
嘴角上揚,卻是一個冰冷的笑容。
“我很沒有耐性。”緩緩的,甚至還帶了些溫和的語氣,但卻讓他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被恐懼和疼痛折磨的男人,突然歇斯底裏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進去就被砸暈了!”
“閉嘴。”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對方驚恐的咬住了舌頭,一絲聲音都不敢露出來。
點燃一支煙,張騰慢慢的抽著,在煙霧中,他微微眯起了眼,似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旁邊的人:“晚上的湖水很冷吧?”
旁邊的人立馬回答:“是的,雖然天氣轉暖了,但晚上還是很涼的,湖水自然是更冷的。”
男人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是不說實話,恐怕他今天的下場就是湖裏麵的魚的宵夜了。
咬了咬牙,他還是不信對方敢殺人,雖然張騰是H市經濟的命脈,但殺人犯法,他怎麽可能沾手。
張騰微微一笑,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眼睛看著徐徐上升的煙霧,“生不如死的法子,我也是有很多的。”
掃了眼對方驚懼的表情,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比如給你打一針艾滋病毒,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