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有話要說?”張騰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蔣欣,發現她的眼中有莫名的敵意。
離童童遠一點。這句話在她的心裏來回翻騰,但終究還是說不出口,目前她還需要依靠他的救助,而他也確實是對童童好,這種話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
心中默默歎息,收回視線,冷淡的回了一句,“沒事,張總忙,我先走了。”
“你為什麽對我抱著這麽強的敵意?”張騰直截了當的問出心中所想。他明明救了她這麽多次,甚至主動為她解決醫療費的問題,她卻總是拒他於千裏之外。她明明在陳風麵前就輕鬆自在的多!
收斂心神,蔣欣默默轉身,清冷的眸子看著他,“我並沒有對你有敵意。”
沒有?是有的。蔣欣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他跟童童相處融洽,她就有強烈的不安,總覺得有一天他會把童童從她身邊搶走。這種預感來的莫名其妙,但是極其強烈,強烈到她無法忽視的地步。
“我不喜歡撒謊。”他雙手插兜,閑散的站著,周身卻散發著淩冽的氣質,沉重的壓迫感襲向蔣欣。
抿唇不語。她就這樣的看著他,兩人靜靜的對峙。
他有些訝異。因為他發現她沒有絲毫的害怕,而在以前,她總是用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甚至在自己靠近時,會害怕的發抖。
“你膽子大了許多。”似是讚許,似是惱怒。
他的笑讓她看不出他的情緒。
不是不怕,而是她看開了,跟失去童童的痛苦相比,這樣的壓力又算的了什麽。
“張先生,我隻想說,一年後終究要分道揚鑣,不要太過接近的好。”她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雙眸一沉。她總是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這讓他感覺很煩躁。
“嗬。”一聲冷笑,張騰走近蔣欣,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皮膚很滑,摸起來很舒服。“你太高看自己了,張太太。”
說完,把她留在了原地,他大步離開。
長長的呼了口氣,蔣欣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手,手心早已被汗水打濕。麵對張騰時,還不等對方發難,她就已經感到壓力。幸好,他離開的比較快,再晚一點,她就支持不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似乎是陷入了冷戰階段。她每天的行程都很簡單,去潘多拉旁觀學習,順帶著拍一些照片,晚上則來到醫院陪床。本來夜夜睡在醫院裏,是十分惹人懷疑的,但童童畢竟年齡還小,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而這幾天,張騰也像消失了一般。她也沒有去刻意的打聽他的消息,總的來說,他們不過是雇傭關係。當張騰需要她當擋箭牌時,自然會來通知她。
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很充實,能夠跟大師學習化妝和服裝搭配,也讓她感覺很快樂。因此,在這一周內,她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
就比如現在,背後是燈火輝煌的潘多拉,身前是空無人煙的街道,連出租車都很少開過一輛。畢竟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自然也都是開著私家車來。
但這可就苦了蔣欣,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一輛車。於是她決定順著街道去下一個路口那裏打車。
深夜的氣溫微低,她有些禁不住這春寒,搓了搓胳膊,給自己一點熱氣,她不禁加快了步伐。
這時,她聽到車子的馬達聲,有些疑惑的轉身,卻看到一輛車徑直朝她撞來。驚慌失措下,她堪堪躲了過去,但也被車子剮蹭到,一下子跌倒。
恐懼,從心底蔓延。因為,她看到那輛車,停了下來,卻不是下來瞧瞧她,而是準備倒車從她身上碾過去!
她掙紮著站起來,想逃到人行道上,但腳腕處傳來刺骨的疼痛。
正當她以為今晚要命喪當場時,另一輛車子的大燈從她身後照亮,她不是傻子,對方這麽明顯的殺意擺明了就是針對她,於是她匆忙去記車牌號,卻發現那是輛無牌車。
許是知道今天殺不了她,那輛車迅速的開走,消失在她的視野裏。而救了她一命的車主,也從她身後的車上下來,緩緩走了過來。
在刺眼的燈光下,蔣欣用手遮擋著,卻仍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隻覺得他非常高大。
而當對方走近了,蹲在了她的麵前,她才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張騰。
“你怎麽在這?”蔣欣脫口而出。
麵對她的質問,張騰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看著她捂著的腳腕,那裏已經腫了起來。
不由分說的把她抱起,打開車門,輕輕的把她放進去,他則坐回駕駛座,一言不發的開車。
沉悶的氣氛。
蔣欣瞪著張騰的後腦勺發了會呆,很多事情想不通,她歎了口氣。然後,非常誠摯的道謝。
而回應她的,仍然是沉默。
她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歡她,不然也不會三番四次的侮辱她,嘲諷她。於是,她也不再開口,反正兩人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沒有必要玩過家家酒的那套。沒有感情最好,合同到期時才能瀟灑的離開。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張騰打開車門,不等她下車就把她抱了起來,直接送進了急診室。
一路上,他不說話,她也隻好裝啞巴,順從的像一隻小綿羊。
最後診斷是扭了腳,比較嚴重,要住院好好養著。她不想住,想回家,卻被他一把按住,對上他清冷的雙眼,嚴肅的表情,她說不出話來,隻好住在了醫院裏。
第二天,他來看她,告訴她沒有查到那輛車的蹤跡。
蔣欣不免有些失望,她以為他能查到。在她的潛意識裏,總覺得沒有事情能難得住這個男人,畢竟他可是H市最大的企業家,影響力也是全國性的。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張騰坐在一旁,靜靜的開口,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看到她一臉的詫異,他的心中微微不悅,口氣也不免變差,“我說過,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也會盡到義務,護你周全。”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恐怕這時早已感動的不知所以了,但偏偏對方是蔣欣。
“謝謝。”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挑眉,他總是聽她說謝謝,但她還是在潛意識裏就排斥他。
看著她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淡淡的開口,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霸道:“以後不要去潘多拉了,等你腳傷好了,如果你想工作,我可以在騰躍集團給你安排一個清閑的工作。”
蔣欣一愣,抬起頭無以言表的看著張騰,從對方的表情看,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聲音也更加的疏離,“張先生,我不想當金絲雀,所以,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抱歉。”
又一次,她再一次拒絕了他。
他慢慢的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把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中,“死皮賴臉的賴在潘多拉,是因為能接觸到更多的有錢有權的世家少爺嗎?”
又是這種嘲諷的口氣,蔣欣看著他不屑的眼神,心中不免氣悶。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誤會她?!
本想狠狠的頂回去,但稍一動彈,腳腕處就會傳來鑽心的痛感。這個傷,不停的提醒著蔣欣,是他救了她。
所以,看在救命之情上,她吞下了這口怨氣,不去與他爭辯。而是撇過了頭,明顯不願意跟他說話了。
以往他一說出這種話,她總是立馬跳腳反抗,現在卻不肯解釋了。
張騰認為,她的沉默就是默認。於是,冷笑一聲,離開了。自此,直到她出院,都沒有再來看過她。
蔣欣卻不在意,反而慶幸張騰的缺席,因為這樣她就不會覺得尷尬。
出院當天,她就跑回了潘多拉。這一休息就是半個多月,雖然Jon讓她安心養傷,等好利索了再來,但是她已經等不及了。
這次的惡意車禍,明顯就是有人想她死。而第一個嫌疑人,就是王莉莉,但是她打電話詢問過陳風,得知王莉莉在牢裏過得並不如意,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來對付她。
排除了王莉莉後,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招惹了誰。回想最近接觸過的人,也無非是夏聲、張騰和潘多拉的人。
因為夏聲結怨的也就那女子三人組,但她旁敲側擊的問過夏聲,最終也排除了三人的嫌疑。
那麽就剩下了張騰,還有潘多拉的人。
要麽是張騰的父母看她不順眼,張騰又不願意離婚,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她。
要麽就是潘多拉的工作人員。雖然平時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但因為Jon的特別關照,她知道還是有不少人討厭她的。但再怎麽討厭,也不至於要殺了她吧?
因為這次事故,蔣欣發現自己變得疑神疑鬼,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可是每每半夜被噩夢嚇醒,她都在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會被悄無聲息的殺死。
甩甩頭,把腦子裏雜亂的想法丟開。她看著潘多拉的牌子,漸漸冷靜下來,她不能自亂陣腳。既然那個人失敗了,短時間內不會再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盡快學習,學成之後,她就可以遠離這個圈子,遠離這座城市。
於是,她揚起微笑,挺直了背走了進去。剛一進去,她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的變化,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想起。
“好巧啊,在這裏碰到你。”——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先更一章,明天會發三章,把今天的缺的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