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紅著臉暗罵了一句,趁著張騰還沒出來,拿起自己的東西逃出了房間。
張騰聽到門響,走出了衛生間。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一看來電顯示,心情瞬間變差。
“什麽事。”疏離的口氣。
對方沉默了一下,一開口就是抱怨,“騰,你昨天怎麽可以不告而別,你讓我和你爸的臉往哪兒放?今天笑笑還會過來,你趕緊收拾妥當過來。”
說完,不容他拒絕的掛斷了電話。沒有關心,沒有問候,隻有指責。
他早就對自己的父母不抱期望,可名義上他還是他們的兒子,家庭不和,子女不孝的名聲一旦傳出去,他這麽多年經營的聲譽一夜之間就會垮塌。
明裏暗裏那麽多人都盯著張氏這塊大肥肉,巴不得他們家裏出點事情。所以即使再不喜歡,他還是會回去。隻不過,全程別想他有好臉色就是了。
打了個電話,將醫院的事安排妥當,張騰連衣服都沒換就回了老宅。
看了一眼其樂融融的三人,張騰冷哼一聲,走過去,也不說話,往沙發上一坐,自己動手倒了茶,靜靜的喝著。
三人在他進來時,就停止了談話。看到張騰的樣子,三人表情不一。張父在短暫的驚訝後,便恢複了那一臉嫌棄的樣子。而張母看到張騰的傷,皺了皺眉,看了眼張父,又看了眼林笑笑,看到笑笑擔憂的表情,張母就放寬了心。
考慮到笑笑的害羞,張母替她問道:“騰,你的傷是怎麽回事?昨天你突然急匆匆的離開,笑笑很擔心你呢。”
她擔心?你們都不擔心,她算什麽?張騰慢吞吞的回答,“救人。”
林笑笑不知怎地,突然就想到了蔣欣。她直覺昨天張騰的離開跟蔣欣有關,可她沒有證據,也不好說什麽。再說了,她現在跟他,八字還沒一撇,說多了可能還會招惹他厭煩。
“你的傷嚴重嗎?”最終還是忍不住,她擔憂的問道:“看上去很痛的樣子。”
回應她的則是張騰的喝茶聲。
她訕訕的收回了視線,委屈的低著頭,絞著手指。
張母見了,急了,“你看看你,笑笑問你呢,你怎麽不回答。”
“她算什麽?”張騰瞥了她一眼,嘲諷的說。
“閉嘴!”張父瞪著自己的兒子,非常的不滿,“快跟笑笑道歉,她是你的未婚妻。”
他冷笑,站起身,挺拔的身體擋住了窗外的陽光,在茶幾上投射一道陰影,“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們別想插手。”
無視身後父親的怒罵和張母的勸慰,他大踏步的離開老宅,驅車回到了公司。
一路上,所有的員工看到沉著臉的張騰,紛紛讓道鞠躬行禮,人人臉上都帶著惶恐的神情。老總不高興,底下人就要遭殃。
尤其是離得最近的那位。
特助戰戰兢兢的跟著張騰進了總裁辦公室,把這兩日的工作一一匯報上去。
張騰閉著眼聽著,公司運營一切正常,而王莉莉入獄的事情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得知陳風的小動作後,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也不介意就賣一個人情給陳風,畢竟這個人可不像他表麵上那樣,隻是一個夜總會老板。
快速處理完手頭的文件,他捏了捏眉間,感到有些乏累。昨晚是他最近睡的最安穩的一覺,手指敲了敲桌麵,他叫來特助,安排了這幾天的工作後就給自己放了病假。
然後在特助一臉的怨念中,瀟灑的離開了公司大樓。
而他接下來的目的地,就是市醫院。
醫院病房外,蔣欣看著沉睡的童童,他還沒有醒來。
放在玻璃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她想起早上醫生的話。童童受到了驚嚇,同時患處有發炎的症狀,應是受傷的地方有細菌之類,導致現在童童的身體極差,需要長時間的觀察治療。
而重症監護室的費用要比普通的高出許多,之前匿名的好心人留下的錢也隻夠住院一周左右,接下來的,就要靠她自己來掙。
雖然陳風說醫療費他包了,可她怎麽能真的讓他全部報銷。真的這樣做了,她以後還怎麽麵對他?
可是,這麽一大筆錢,她又該怎麽去掙?
水夢年華的工資雖高,但也經不住住院費和藥費的雙重壓榨。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以前童童的病情一直都很穩定,讓她有種還有時間,隻要她努力就可以湊夠錢的希望,可是現在,說不定什麽時候病情就加重了,時間太緊迫,她不知道該怎麽去想辦法。
想著,眼前就開始模糊起來,她連忙抹去了眼淚,她不能哭,童童現在這個樣子,她必須要堅強起來。她要為他撐起一片天,讓他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哭什麽?”沉穩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嚇了一跳,一看,原來是張騰,鬆了口氣。又想起今早誤闖廁所的事情,臉上有點燥熱,她躲避著他的眼神,支支吾吾的掩飾,“沒哭啊。”
“童童的情況不好?”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童童那裏出了什麽事,他帶著蠱惑的語氣說,“我可以幫你。”
蔣欣一愣,想起他三番兩次的讓她當他的情人的事。害羞的心情一掃而光,她恢複強硬的態度,嚴肅的看著張騰,“我不是出來賣的,所以我不會當你的情人,張先生以後都不用問我的想法,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看著她紅著眼嚴詞拒絕的樣子,他不禁笑出了聲。
她惱怒的瞪著張騰,“張先生,請你離開。雖然你救了童童我很感謝你,也很尊重你,但這並不能成為脅迫我的條件。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他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直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才淡淡的收斂笑容,語氣肯定且不容置疑的說道:“跟我結婚。”
“哈?”蔣欣的腦子一瞬間就被“跟我結婚”四個字刷屏了,她有些不能理解。眼帶戒備的盯著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極度懷疑這是不是張騰。
張騰仍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他不笑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而被他盯著的人,壓力更是巨大。
蔣欣曾經多次被這壓迫感威脅,所以確定這是真人不錯。但這突如其來的求婚,還是讓她禁不住懷疑。難道是發了燒,燒壞了腦子?這樣想著,她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額頭,不燙啊,沒發燒啊。
柔軟的小手帶著絲絲冰涼,讓他覺得很舒服,他握住這隻小手,不讓她掙脫。冰冷的表情和平靜的眼神讓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我拒絕。”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蔣欣脫口而出。
張騰的黑眸更加沉鬱。加上這次,他已經被同一個女人拒絕了四次!
“給我個理由。”他沉聲問道。
蔣欣想也不想的回道:“我們不適合。”
張騰眯了眯眼,湊近了蔣欣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往她的耳朵裏吹,“我覺得很適合,我們的身體很合得來,這你是知道的。”
“流氓!”蔣欣推開張騰,後退一步,捂著發熱的耳朵,臉上燥熱不已。
看著狠狠瞪著自己的蔣欣,他知道他逼得太緊了。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嘲諷的笑容,“難道你以為我看上了你?想多了,這隻不過是一個交易罷了。”
“交易?什麽交易?”說來也怪,聽到他嘲諷的話,她反而覺得放鬆了一些。這樣冷酷高傲的男人,才是她認識的張騰。
“契約結婚。”他輕張薄唇,慢慢的說,“結婚後,童童所有的治療費由我全部負責,甚至骨髓我也可以幫你找。而你要做的,隻是在我父母麵前承認你是我的妻子,並且不論對方開出什麽條件,都要拒絕。”
不得不說,張騰的這個條件非常的誘人,讓她忍不住就一口答應了。
但是她仍有些疑慮,“假結婚?要辦婚禮還是要領證?”
“婚禮?你想多了,你隻是我為了堵住我爸媽嘴的借口而已。”張騰很好說話似的笑笑,“一年之後,就會解除婚姻。”
一年之後,他的所有布局完成,H市不會再有人能威脅到他,而家裏那位老古董,哼,他早已脫離了那個人的掌控,隻不過是給他營造了一個幻象罷了。而她,一年的時間,他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女人?
“我……”蔣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禦住了心裏的那個惡魔,“我考慮一下。”她還沒有試過其他的方法,也許,她可以找到快速籌集到錢的工作,她不想還未努力過就放棄。
“你會答應的。”張騰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到那時,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蔣欣沉默不語,或許,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不得不答應他的這個條件,但不是現在,她還要再努力一下。
看張騰沒有走的意思,她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他挑挑眉,她就這麽討厭他?
“我要看童童。”
隨著他的話,蔣欣的視線也落在了童童蒼白的臉上,她歎了口氣,轉頭又看到了他吊著的胳膊,“你的傷還好嗎?”
“愧疚?”張騰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打算怎麽報答我?”
“我……”蔣欣也不知道怎麽報答,他是H市的金融帝王,要什麽沒有,而她不過一個孤兒,無權無勢,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請他吃飯?他又不是陳風,家常菜哪兒能滿足他的需求。
“你看我能為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