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國營養豬場
第42章 國營養豬場
剛起來的時候江梨覺得喉嚨幹得厲害, 這會兒喝了點熱乎乎的玉米糝湯,她覺得好了很多。
結果一開口卻是啞得厲害,“你怎麽跟李主任說的?”
江梨問完, 還沒等賀嚴冬開口,緊接著就瞪了他一眼。
賀嚴冬噎了一下, 才開口道:“就說你身體突然不舒服。”
江梨點點頭, 這話倒是沒錯, 她現在確實覺得身體挺不舒服的。
於是, 吃完飯, 江梨就又回房躺著了。
中午, 柳芳芝從外麵回來, 還特意去屋裏看了她一眼, 問她是怎麽回事。
江梨睜著眼說瞎話,“可能是這幾天醃胡蘿卜吃多了, 有點上火。”
柳芳芝就坐在床邊,聞言一拍大腿,感歎道:“我早就說了, 那東西吃多了燒心, 以後可得悠著點。行了, 你歇著吧, 媽中午給做個麵湯, 敗敗火。”
江梨眨眨眼,十分乖巧的回道:“嗯, 謝謝媽。”
柳芳芝爽朗一笑, 往外走去。
“一家人, 也不知道天天客氣個啥。”
看到人真的走了, 江梨才籲了一口氣, 她果然不太會說謊,剛剛真的緊張得要命。
中午,柳芳芝做了麵湯,簡單炒了兩個菜,都非常的清淡。江梨吃過之後,就又回房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起來看到家裏沒人,江梨趕緊把昨晚被倆人弄髒了的床單抱出來給洗了。
賀嚴冬不知道去了哪裏,直到天擦黑才回來。
吃過晚飯,剛一回屋,還沒等江梨開口問,賀嚴冬自己就說了。
賀嚴冬下午其實是去了縣畜牧站,之前他總覺得養豬是再簡單不過的活計,讓豬吃飽了,喝足了,不就行了。所以那幾天在畜牧站聽養豬課的時候,也基本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可現在自己真的養過了之後,他才發現,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門道,沒經驗,就是要挨打的。
所以,對於他來說,這從頭開始的第一步,就是先腳踏實地的好好學習養豬的知識。
於是,這之後一直到麥收前的半個月時間,賀嚴冬每天都雷打不動的往畜牧站跑,打定了心思,要把這養豬的理論知識給學紮實了。
白天學,晚上記,實在記不住的就多學幾遍,比上學那時候都要認真。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麥收前的一星期,劉站長也不知道是每天看他看煩了,還是被他揪著各種問,給問煩了,反正就是把他叫了過去說:“這國營養豬場每年暑假都會招一批臨時工,工錢比正式工少15塊錢,一個月也能拿個30塊,時間大概應該是從7月中到9月中,倆月的時間,你看你願不願意去。”
這對於賀嚴冬來說,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剛好砸他頭上了,他怎麽可能會不願意。
這進國營養豬場當臨時工,不比在這裏每天幹學理論知識要強得多,更何況還有工錢可以拿,賀嚴冬立馬就把這事給應下了。
劉站長答應給他留個名額,還建議他之後就別再天天往畜牧站這兒跑了。一來是這天兒越來越熱了,跑著也挺辛苦的。二來是,反正之後也要在國營養豬場當倆月的臨時工,啥學不來?
其實,就算劉站長不說,賀嚴冬之後一段時間也不打算再跑了,眼看不出一周就要開始搶收了,到時候肯定是忙得腳不沾地,哪有功夫讓他天天往城裏跑,更何況現在又有了國營養豬場臨時工的活計,隻會讓他更安心的在家裏收麥子。
晚上一回家,賀嚴冬就迫不及待的把這事跟自家媳婦兒說了。江梨聽完後,想得卻是,“這國營養豬場就在城郊,我的補習班又剛好在城裏,這樣咱們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賀嚴冬之前都沒想到這一點,現在聽媳婦兒一說,也覺得妙極了,思維直接騎著毛驢,狂奔了兩裏地,“等收了麥子,賣了錢,咱們就買一輛自行車,這樣我就可以每天馱著你去上班了。”
江梨倚在賀嚴冬懷裏,正把玩著他那不知道被曬黑了幾個度的手指,聞言一句話直接又把人拉了回來,“說得容易,咱們去哪兒弄自行車票啊?”
賀嚴冬另一隻手落在江梨腦袋上,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老神在在道:“這你就別管了,我肯定有門路。”
江梨知道他敢這樣說,肯定就是已經有了打算,也就沒再多說什麽打擊他的積極性。
英語補習班的事情江梨半個月前就和徐斌說好了,該留的名額照常給他留,學費他也可以不用交,但這院子江梨不白用,到時候會按照一定的比例跟他分紅。
徐斌對於這個安排表示非常滿意,兩個人還約好了,等六年級一考試完,就找個周末的時間一起去那個院子看看,好做一些安排。
主要還是要看看院子裏究竟能容納多少的學生,還有就是講義的問題,這些如果不提前解決掉,江梨就沒辦法去定下這個補習班每個人到底要收多少錢。
之後一周的時間江梨都是按部就班的上課下課,偶爾有時間了就開始琢磨補習班講義的事情,因為她畢竟沒有經曆過這個年代的教育,隻是看了一些賀春華帶回來的書和卷子,所以做起來還是蠻不容易的。
但她也不著急,反正通用講義也隻不過是為了讓這個英語補習班看起來更正規一些而已,相對於這個,她更喜歡針對性的教學,這可能和她之前曾做過家教有關。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江梨明顯感覺到這節課學生們都浮躁了不少,畢竟上完這最後一節課,他們就要迎來為期十天的麥假了。
眼看著學生們一個個的心都飛走了,江梨覺得講了也是白講,最後索性就不講了,至於剩下的時間,就讓學生們自由發揮,有意願的同學可以站起來說一個之前放假時發生的趣事。
於是,江梨就聽到有的同學家裏在收麥子的時候,發現了藏在麥地裏的野雞;而有的同學則是幾個人一起在高高堆起的麥秸垛上挖出一條隧道,躲在裏麵玩遊戲;還有的同學會去地裏撿漏掉的麥穗,回去把麥子碾出來後,可以拿來換冰棍兒吃。
這些江梨統統都沒有經曆過,但不妨礙她覺得這些經曆都非常的有意思。
晚上回去,江梨拿同樣的問題去問賀嚴冬,賀嚴冬的回答就非常無趣。
隻見他指著小腿上麵的那道疤說:“看到沒有,這應該是我七八歲時候留下的疤,那時候覺得拿鐮刀割麥子可真好玩兒,非要試試,結果一下子就給割到腿上了,血當時順著腿直往下流……”
“停,不許說了,太嚇人了。”賀嚴冬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梨用手捂住了嘴。
賀嚴冬無聲一笑,順勢親了親她的手心。
等江梨鬆開了手,他才又湊到人耳邊小聲說:“不說可以,那咱們做點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