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能說的秘密
第二十九章不能說的秘密
清風微薰的傍晚,一夜未闔眼的展潔終是困極,忍不住累倒在藺修言病房內的長沙發上閉目小睡了一會。
風拂窗帘,帶著雨後春末的青草香吹落了她鬢邊的幾縷碎發。
藺修言不禁自書中抬眸望去,嘴角勾著一抹讓人心軟的淺笑,為她心疼著眼下的烏青和蒼白的臉色。
早上發生的種種意外對於她的打擊過於沉重,疲憊不堪的她能支撐到現在,全都是憑藉著過於倔強的脾性和身為醫者不可推脫的責任心。
他指尖小心輕柔的撫過展潔緊閉的眉眼,這丫頭,即使如此勞累也睡得這般不安穩,不知在她深鎖的柳眉間究竟是藏了多少愁怨。
「鈴……鈴……」
靜默間,藺修言的手機乍然響起,為了怕吵醒身旁睡不安穩的人,他眼疾手快的接通了電話,連來電顯示也沒留意察看。
「修言,現在有時間嗎?」方何沙啞的聲音帶著疲憊自電話那頭傳來。
藺修言濃眉隨即擰緊,他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看沉睡里的展潔。
方何所謂的有沒有時間,意思指的是他現在是否一個人,也代表著接下來他所講的話是屬於機密,絕對不可以有外人在旁邊聽到。
他不可能拿著手機去走廊上講電話,更不忍心把好不容易才貪得片刻休息的她叫醒推出房間,垂眸猶豫了半晌,直到電話那頭方何耐不住催促了兩句藺修言才開口說:「方便,你說吧。」
「好。」聲音停頓了一下,方何似乎正在翻閱資料,藺修言也換了只手握電話,並往沙發的另一端移了移位置。
「一個小時前我們監測到美國的導彈發射升空,按照你的分析和給出的資料我們同間也發射了一枚,兩枚導彈幾乎同時擊中了那顆衛星,形成的碎片現在已經散落在了整個衛星軌道上。好在碎片產生的大小與我們之前預估的相差不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些碎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應該可以自行消減,不會影響到我們衛星火箭的發射升空。」
「好,你們時時監控那些碎片,決對不要讓它們出現在火箭分離的軌道上,那樣我們的計劃就真的要全完了。」
聽等待已經久的消息后,藺修言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眼角,一直七上八下了許久的心也稍稍能安定了點。
然而這些都還只是小問題,接下來的才是正事。
「這個你放心,我就是不睡覺也要二十四個小時的盯著他們。」方何操著沙啞的嗓子向藺修言保證道。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是絕對不容許他們出半點差錯的,否則他們這群人就很可能從此一蹶不振,再無翻身的日子了。
「嗯,那一切就拜託給你了。」
藺修言說著回身望了眼展潔,沒想到卻看見她微微抖動的眼皮,他眉一皺,薄唇緊抿。
不知道這丫頭是什麼醒過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放心吧,這裡一切有我呢,你那邊的數據也要抓緊了。」
「我知道,你趕緊去休息一下吧。」
意識到展潔醒著,藺修言匆忙間就想結束這個電話,但方何卻抓著電話不放,依舊在說個不停,他也只能隨口應合著。
他希望隔著電話這丫頭聽不清楚方何在講些什麼,他已經把她拉進這渾水中,實在不想再將她拖入更深的漩渦里。
終於方何結束了通話,藺修言擱下手機,看著依舊在假睡的展潔,頗為無奈的搖頭低嘆,彎腰伸手覆上她輕顫不已的雙眼上。
展潔終於忍不住輕笑出來,拉下他覆在臉上的手掌,咬著唇甚為可憐兮兮的望著神色難道嚴肅的他。
「什麼時候醒的?」藺修言板著面孔,似是不悅的問道。
展潔聞言吐了吐粉嫰的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他白皙消瘦,骨節分明的手指,低頭不說話。
其實她睡得一直都不是很沉,心裡擱著事,她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就能看見昨晚的那些病人,父母還有藺修言在自己眼前環繞。
手機響時她因為累極了不願睜開眼睛,也沒有意識到那通電話的重要性,後來她感覺到藺修言似乎挪了下位置,坐得離自己遠遠的,就好奇的想知道是誰在給他打電話。
她發誓這些都只是小女子的多疑而已,直到聽到方何的聲音她才意識到那是通關於工作的電話,聯想到以往他都是一個人關在病房裡獨自講電話,她就不禁更想知道,他們究竟關起門來在聊些什麼。
但似乎,她聽到一些不應該知道的,很機密的事情。
藺修言看著低頭不語的她,無奈的搖搖頭,索性俯身在她的旁邊躺下。
反正沙發夠大,足以擠下他們兩個人。
「喂,你的床在那邊。」展潔不自在往旁邊稍稍挪了下身子,即便到現在她還是不習慣跟藺修言太過親密。
那畫面,想想都覺得太過羞人了。
「既然知道床在那邊,你怎麼不過去睡?」
「當然是因為那是你的床啊。」
「我的床你就不能睡了?」藺修言斜了她一眼,因為她將兩人分得太清楚了而心底有些不悅。
之前她就一直愛窩在他的沙發上,今天他特意將床讓了出來,她還是堅持要窩在沙發上休息。、
「當然不能睡了。」展潔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是病人的床,她身為醫生怎麼可以睡在病人的床上,而且還把病人擠到了沙發上。
「為什麼不能?」這下藺修言真的怒了,他翻身壓在她的身上,神色凌厲的瞪著她。
「當然是因為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了,你有見過哪個醫生去搶病人的床睡覺嗎?」展潔輕聲解釋道,不明白他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又不是演戲,翻臉的速度要不要那麼快啊?
「就只是這樣?」藺修言眯起眼,將所有危險的光芒鎖在眼底,只餘下低重的喘息聲在她耳邊環繞。
「當然了,不然你認為呢?」望著欺身在自己上方的藺修言,展潔心底隱隱生出一絲不安,由其是他在耳邊的喘息聲,竟然充滿了讓人羞於啟齒的慾望,她不禁伸手推了推他,沒想到他竟然不動如山。
即便他清瘦如骨,病體纏身,但他依舊還是男人,一旦霸道起來,他的力量仍不是她能抗衡的。
「我認為……」
藺修言緩緩低下頭,說話時他的嘴唇摩擦著她的,輕緩,柔軟,極力誘哄著她張開嘴接納自己,終於,幾番耳鬢廝磨下來,展潔就棄械投降,讓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兩人粘連在一起的唇舌里。
這個吻帶著明顯張揚而毫不掩飾的****,讓展潔臉紅心跳,渾身發熱,止不住的打顫。
好在,在最後關頭,藺修言止住了這個吻,他和展潔都清楚的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越過那道界限。
展潔擔心的是藺修言的身體,怕他情緒過於激動。
而藺修言則是不想在醫院這種地方隨隨便便就要了她,她值得最好的。
雖然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想要強行繼續往下發展,展潔她也未必能夠做到完全拒絕自己。
「剛才你說的什麼火箭,還有升空,都是些什麼意思?」為了緩解兩人間的曖昧和尷尬,展潔主動轉移了話題。
「沒什麼意思。」藺修言的聲音明顯有些打顫,這時的他並不想過多的說話,於是就跟展潔說:「剛才的電話你把它徹底忘了,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打電話時你在我身邊。這是秘密,懂了嗎?」
展潔雖然並不懂,但還是乖乖的點頭,猶豫了下,然後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過於激動的情緒。
她能感覺得到,現在的他脈搏過快,心跳過於用力。
是她不好,她應該要注意一下的,至少不能讓他的情緒激動到如此地步。
「修言……」她怯怯的叫著他的名字。
「嗯?」藺修言的隨口就應了一句。
現在的他正在天人交戰中,不想分神。
「你的心臟……」
「它很好,我只是覺得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這話的意思很明了,他之所以停下來不是因為她拒絕,不是因為他的心臟,而是因為他覺得時間地點不對,換句話說,如果時間和地點都正確了,他一定會做到底的。
展潔羞憤不已的輕捶著他的背,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
藺修言笑了笑,而後他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緩緩遊走。
展潔倒吸了一口涼氣,被他的動作實實在在的嚇蒙了,她握著腰上那隻過度不安分的手,低聲叫到:「你不是現在說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嗎?」
「嗯……是不對……」手被握住了,他的嘴唇又開始不安分了,在她的脖頸處肆意播灑著緋紅色的火種。
「那……你……你還……」思緒被干擾,展潔說話變得斷斷續續,身體也越來越敏感,越來越火熱。
「放心,我有分寸。」
什麼叫他有分寸,展潔很想問他一句,但無奈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只能酥軟無力的癱在他的身下,隨著他肆意妄為的動作而嬌喘連連。
既然不能徹底要了她,那吃一點豆腐應該沒有問題吧。
藺修言不甘心就這樣放她走,是鐵了心的要在她身上討些便宜以滿足自己極度膨脹的心。
攻城掠池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像是強迫良家少女的登徒子,卻樂在其中,沉迷不拔。
而在展潔最後的意識里,她百分百確定了藺修言的是個極度危險分子,以後,自己一定要離他遠一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