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開
直至兩人能鑽入的大小之後，「好了，夠了，快停，咱們游進去。」老頭立即叫停，接著氣泡漂了起來，順著已經開始緩緩合攏的洞口，一老一少遊了進去。
直到兩人整個身子都進入之後，那個洞口也縮到了最小，直至消失不見，牆壁還依舊是原來模樣，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就這般潛進了龍宮。
「千里傳音螺真是神奇啊，不愧是老龍王送給他女兒的物件。」兩人雙腳踏實落地之後，老頭一揮手收了劍氣，壓低了聲音嘖嘖感嘆道。
「這便是龍宮嗎？」太子殿下雙目四處掃視了一番，打量著周遭這陌生而又震撼的畫面，深吸了一口氣，渾身舒暢。
雖然在老頭的劍氣里，也並不需要擔心呼吸的問題，但總歸是太過狹小了一些，現在腳踏實地之後，是那麼的自在。
順著內心的好奇，太子殿下走到了之前進入的那個洞口，五指張開輕輕的貼了上去，撫摸已經合攏的那一塊牆面。
牆面的顏色並沒有變化，裡外一致，仍舊是碧波琉璃色，可內在觸摸的感覺與外部全然不同，從外撫摸上去猶如蕩漾的水波，而內部卻是實體，凝質。
懷著好奇，太子殿下又曲起中指，輕輕的敲了敲，發出聲聲清脆如鈴鐺的聲音，悠揚縹緲。
「小子，做什麼呢，快別敲了。」聽見聲兒，老頭趕緊出聲制止道，殿下這才停手直起腰來，老頭接著嚴厲卻又壓著聲音吼道：「這聲音別把龍宮護衛隊給招來了，你以為這內部還想外面一樣，沒點警戒嗎？」
殿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鬢角髮絲，笑了笑趕忙轉移話題說道：「大爺，咱們現在處在龍宮的哪個位置？」
「別吵吵，正瞧著呢。」老頭雙目看著前方，腳下左右來回走動著，接著又左右看了看。
一老一少如今站在一條長長的甬道內，兩邊是琉璃色波光蕩漾的牆體，上方有熹微的光亮，透明的頂閣能看見海水，下為青石板鋪就，輔以無規紋路，卻是凹凸不平，似是浮圖。
甬道前後有盡頭能向右轉，卻不敢貿然行動。如是等了好一會，兩人都還停留在原地，眼見老頭閉上了雙目似是在回憶什麼，太子殿下明事的沒有打擾。
「小子，走，前方右轉應該無礙，此處這樣的建築，不是青霄閣外的琉璃廊，就是菁菁闕外的長坊。」
在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之後，老頭睜開雙目輕聲說道。
接著老頭在前，太子殿下在後，向甬道前方的盡頭走去。
甬道看著不長，可以兩人不急不緩的速度，也走了一會，來到了拐角處，老頭警惕的停下了腳步，指尖一道劍氣貼著地縫向右飛了出去，再沒有得到什麼回應之後，殿下才見老頭的雙眉舒展。
轉角而去，入眼所見的仍舊是之前那樣的長廊，但現在老頭應該是確定了什麼，腳步快了些許。
放下心來，老頭才說道：「小子，你知道老人家我為何會選在這個時候來龍宮嗎？」
理所當然的太子殿下搖了搖頭。
一邊向前走著，老頭一邊緩緩解釋道：「因為此時整個龍宮的重心都放在那水晶宮試龍誓上了，比往日里要鬆懈太多。」
只此一句，之前大部分不明了之處都想明白了，老頭為何來了西海邊上的濱海城，還要住上幾天，顯然是在等這水晶宮試龍誓的到來。
為何會要借自己之手易容，便是不想讓那些同樣是來參加水晶宮試龍誓的人族高手認出他來，避免多生事端。
同樣的，還有一點想不明白，也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一點，老頭苦心積慮，又是千里傳音螺又是易容的，又是瞅著這個時間點來龍宮，是想要得到什麼？
必然不可能是單純的幫他得到那有助於玉皇蛻變的寶貝，也不是單純為了找到那位天地囚籠前輩的屍身，這兩點最多不過是順手為之。
一人說一人想，這段時間，二人已然走過了好幾條道，都十分順利，正如老頭所說的那般，有些鬆懈，同時殿下也發現老頭對這龍宮的環境不是一般的熟悉。
「嘿嘿，大爺，你好像對這龍宮很是熟悉啊。」殿下跟在後面悄聲一語。
「若是不熟悉，怎就敢莽莽撞撞的跑進來了。」老頭回頭好笑的瞟了太子殿下一眼，接著悠悠說道道：「龍宮存在了這麼多年，大的格局沒變過，再加上老人家我來了龍宮這麼多次，可不是白來的。」
「好了，斂息，別說話，剛才咱們不過是在外轉悠，現在要進裡邊了。」話語剛落老頭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叮囑道，殿下也便依言乖乖的跟在老頭身後，收斂了渾身的氣息。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看厭了這兩邊琉璃色的長廊，眼前已出現心曠神怡的一幕，好似一腳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枝枝蔓蔓的長藤上，盛開著或妖異或純潔的蓮花，在一湖碧水中搖曳生姿，一片片比湖水更深的碧綠荷葉，片片相連，填滿了整個花湖，間或的絲絲縫隙中有游魚穿梭，身子一瞬即逝。
湖水中央，是一座六棱寶塔似石亭，丹紅色的木質長凳相連。
「蓮心亭。」太子殿下看著右手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以刀削般的軌跡，硃砂似的顏墨寫就的三個字，輕聲念了出來。
眼前這一幕美則美已，可問題也擺在了眼前，這圓圓一方天地間，除了順著來時的路後退，沒有它路。
……
水晶宮試龍誓在龍族在龍族方興之時便存在，一直至今。試龍誓的能量滿了之後，會自成一方結界。
此結界十分奇特，每個龍族進入之後看到的景象皆是不同，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和別人或是和之前一樣。
誰能在結界中走到最後，第一個找到這『試龍誓』雙手交疊其上，便能得到『試龍誓』的灌注龍力。
對於這可能十數年也可能數百年才能有一次的機會，整個龍族上至龍王下到參與者，無一不慎。
從這代龍王爺起，定下了這麼個人族觀禮的規矩。
龍族初時不解，後來樂見其成。
從最開始的挑釁，到後來的試龍誓之前必有一戰，已成了雙方都默認的規矩，更甚，眾龍之間開始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誰若是一個觀禮的人族都無法戰勝，必然不會是試龍誓中走到最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