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開端
不過話說,這前去錦州城商談事宜還是比較安全的,其危險程度比之屈暮扉那數次可是差的遠了。
畢竟有屈暮扉的錦囊算計在前,錦州城不管怎麼說到底也還是大漢朝的領土在後。
有這兩點在,只要不是太大的變數,霍剛也就出不了任何的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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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矗立在平禾邊地的一座城池赫然在望,城門樓上棲縣兩個大字,表明了此地乃何地。
太子殿下一行人便在這群居倉兵的押送下,到了這兒。
地上還殘留著的血跡,屍體,兵器,昭示著這兒曾經發生著什麼。
「哈,你這一趟這是有意外收穫啊。」把守在城門口的士兵,看著押送太子殿下一行人的大隊官說道。
「哪兒是什麼意外收穫啊,不過是瞧著這些人頗為可疑罷了。」大隊官笑著回答道。
顯然此次進攻,一舉拿下平禾邊地數座城池,這些士兵也是格外的高興。
「行了,也不多說,我這就進去了。」大隊官說罷就繼續帶著太子殿下等人進城而去。
棲縣城內看起來可就要比城外乾淨的多了,卻也難以掩蓋它蕭瑟凄涼殘破的氛圍。
不,是顯得更加的恐怖,偌大一座城池荒無人煙,間或聽得見幾聲哭嚎,一陣風吹過,不過是帶起塵土與幾片樹葉。
一向討厭打仗,就連居倉城內西民欺壓流民都要橫叉一腳的李鐲兒,看見眼前景象,心裡自然是極其的不舒服。
她為何沒讓張謙鑒說出自己的身份,便是經過此次被綁一路走來這些事情之後,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明白了自己再不是那個能夠隨意玩鬧的小女孩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自己是居倉城大司牧李臨樓的女兒,將來她還要幫助父親管理族民。
如此好的機會,這些居倉兵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或許就能看到父親還有司督大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這便是她的目的,心中想著這些,李鐲兒還在暗自鼓勁,不想再成為那個總要別人保護的女孩子,沒有力量至少也得有智慧,就像,就像張大哥那般。
「快著些。」前邊的一位士兵突然一拉手中繩索,就像牽牛一般,往前使勁拉扯,讓幾人走的快點。
如此一點兒小怨氣自然也得忍了,同時還得配合著走的快點兒,一行人還不知眼前這位軍官,是要將他們這些人帶往哪裡。
莫不是還要將他們嚴刑拷打一通吧,想著這些的同時,太子殿下心裡還是有些惴惴,倒不是為自己擔心,這幾人中可還有張謙鑒這樣細皮嫩肉的人呢,豈能扛得住酷刑。
「到地方了,進去吧。」很快,士兵帶著他們走到了棲縣的大牢前,得,這顯然就又是要坐牢了。
看來太子殿下這輩子就和牢房有緣,總要住上那麼幾回。
新拿下的城池,一應事宜本就繁多,兼之還要趁著平禾還沒反應過來乘勝追擊,直殺向平禾腹地,所以暫時是沒有時間料理太子殿下幾人了。
將太子殿下幾人關進這牢里,大門一鎖之後,大隊官就走了,不過是留了兩個兵算是看守,人手不夠,也騰不出那麼多人來守大牢。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之後.……李鐲兒總算是忍不住了納悶的說道:「將咱們關在這兒,就算完事了?」
「應該是還沒有時間處理到咱們這兒吧。」張謙鑒緩緩答道。
「那咱們今晚上吃什麼?」李鐲兒感覺自己想起了一件頭等大事,如是問道。
吃飯自然是頭等大事。
「別說吃飯了,連酒也沒有啊。」本來在牢房裡還安之如怡的老頭,突然感嘆出聲,喝酒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咱們幾人連個看管的人都沒有,誰還管你吃飯呢,估摸著等顧得上我們的時候已經餓的皮包骨了。」書童張朴突然說道。
李鐲兒現在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似乎錯了,本以為這些人會多重視他們幾人,看來是她一廂情願了,被關在這大牢里啥也看不見不說,別最後還餓死在大牢里,那可就有點太冤了。
不過老天爺似乎並不想看著這幾人無所事事的待在牢房裡,這變化馬上就來了。
這變化一起,就席捲了整個西垂。
受到這變化影響最大的便是居倉與平禾兩地,前者是因為大部分兵力都調遣出來攻打平禾了,而平禾是之前那一場風波還未消停,本就鬧的是人心惶惶。
王二牛是流民,本是一個西民家的長工,一年忙碌到尾,一分錢都拿不到不說,還吃不上個飽飯。
屬於西老爺家心情好了便讓你飽餐一頓,心情不好你就只有餓著那種,活的還沒有西老爺家的狗的日子滋潤。
然而他暗地裡還有個身份,三山五峰十八幫中,他是大海幫的一員,當太陽落下了半個,一抹橙紅染透了半邊天的時候。
一間小破木屋內,一個穿著布衣背心,腳下扎著一雙草鞋的流民開腔說道:「二牛哥,差不多是時候了,動手吧。」
小破木屋內不止說話的人和他二牛哥兩人,還有七八人,都隱隱以王二牛為首,看模樣似乎都是這位西老爺家的長工。
「傢伙事都備齊了嗎?」王二牛掃過一圈之後,眼神狠辣的說道。
「備齊了,沒有刀的還有鋤頭鏟子。」一人立馬舉起手中的菜刀,狠狠的說道。
「好,咱今兒就要叫那西老爺全家見見血。」王二牛一把提起插在木桌上的菜刀,藏在腰后,當先向門外走去。
屋外的天空越加的昏暗了幾分,一間明顯要比那小破木屋好上十倍不止的屋子前,站著王二牛等人。
這家西老爺算是他們鎮上有名的豪強了,別說和流民比,便是在西民堆里那也是數的上號的人物。
今日,西老爺全家便是來這兒玩樂的,就這玩樂的屋子,都比他們這麼多人住的屋子好出太多。
咚咚的敲門聲扣響,一連響了有十來聲,就在王二牛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室內想起了說話聲:「哪個熊碴拉大晚上的也在敲門,一準又是那些屁民,別是把老爺家的東西毀了,來認罪的吧。」
吱的一聲,門開了,一絲昏暗的光透了進來,這個只穿著白色裡衣的西老爺只是影影綽綽的看見門外站著些流民,揉了揉眼睛道:「你們.……」話沒說完,這輩子也沒機會說完了,這是他留給世界的最後兩個字。
一把菜刀準確的穿透了這位西老爺的心臟,屍體緩緩倒了下去,門整個被屍體帶開,背後的光芒灑下,門前倒映出王二牛高壯的影子,殷紅的血跡開始擴散,漸漸將影子覆蓋:「我們,我們是來要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