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嫌疑
「那紙上卻有著女子的氣味。雖然那氣息已然十分的淡了,但憑藉我多次的經驗來說,可以保證必然是女子的氣味。」張放一臉篤定的說道。
「女子,這麼多次案子看下來,沒發現無失盜有一個女子是他的同夥啊,而且曹敬之一向是獨來獨往。」柳太守低聲嘀咕,並且結合著剛才劉刑典的那話,開始皺眉思索起來。
卻也並未想通這其中的關鍵:「這事兒剛才在華府的時候你怎的不說?」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柳太守突然問道。
「說給那些人做什麼.……」張放一邊說還一邊頗為不屑的撇了撇嘴。
女子的氣味,女子的氣味,這五個字就猶如魔咒一般反覆的出現在劉刑典的腦海里,張放和太守大人說什麼他都聽不見了,一幕幕場景開始在腦海里倒退。
直到退到這兒,畫面開始定格。
「這麼說來那封信定然是之後才被曹敬之放進去。排除了內賊裡應外合的可能性。」這話是之前在李府,劉刑典自己分析的。
他還記得自己這話剛說完,對面的母女二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什麼,曹敬之,那位無失盜曹敬之?」這話是李夫人的驚呼。
與之同時是李小姐說了一句話,說的是什麼來著,當時沒聽清,之後自己是想問來著,卻被打岔給忘記了。
說的什麼,是什麼呢?劉刑典拖著一身肥肉繞著箱子打轉,在劉刑典眼裡箱子邊上的張放柳太守二人已然不存在了,心裡不斷地反覆這樣幾句話。
「啊,我記起了。」當時李小姐的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劉刑典的腦海里清晰了起來。
這一聲旁若無人的驚呼倒是將箱子邊上的二人嚇了一跳。太守大人正在苦笑著對張放說:你這又是何必呢?這一聲驚呼給打斷了談話,轉頭就看見旁邊的劉刑典一臉興奮之色。
嘴裡還喃喃有詞:「當時李小姐說的是:大人明鑒,民女確實沒見過什麼信。對是這話。」
「什麼說的這話那話的?劉刑典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張放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劉刑典問道。
「哈哈,這一句話乍一聽似乎很正常,但和李夫人的驚呼比起來,李小姐這話可就是大有問題了。
一個不了解情況的正常人一聽見曹敬之三個字,都應該是李夫人那樣的反應,事情涉及到自身的安危,李小姐表現的太過鎮定了,這就太奇怪了,彷彿事先已經了解了一切一般。事先他們母女二人可是都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的。」劉刑典並未理會張放的問話,依然是自顧自的分析起來。
但是站在一旁的二人此時都聽明白了劉刑典這話中的意思。
「你是懷疑李小姐?」張放驚聲問道。
「是的。」劉刑典緩緩點了點頭,擠出兩三層下巴接著說道:「這箱子離開李府的一路上,都沒人接近過抬『回禮』的二人,若說是二人毫無修為,察覺不到曹敬之這般人物的接近倒也說的通,但曹敬之將一封信都放到了一個密閉空間的第三層,這二人還沒發現,不是曹敬之是神就是這二人是豬了。」
「那這信就只能是箱子還在李府的時候被曹敬之放進去的,但只是傳達個消息罷了,曹敬之顯然不會那般費事將信去扔在箱子的第三層,這樣的行為應該是放信的人第一次幹壞事,心裡膽怯害怕被發現,下意識的想要將信藏在更深處的行為。」
這越是分析,劉刑典的思路就越加清晰,不急不緩的說道:「再加上張放所說那紙條上女子的氣味,李姑娘是最後一個關上箱子的人,還有她聽到曹敬之三字過於鎮定的反應,這一切無不表明了李姑娘有著巨大的嫌疑。」
這一番話說完,再仔細回憶一遍,柳太守也不得不承認李姑娘確實嫌疑很大:「可是她的動機又是什麼?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沒道理認識無失盜曹敬之這樣的人啊。馬上就要和心上人成親了也沒道理去做這樣一件事。」
「這個下官就不清楚了,可能要親自問過李姑娘這事才能下定論。不管怎麼說這事兒還是儘快通知太子殿下吧。」
劉刑典這話剛說完卻被張放攔住了:「不要說,這事還沒確定是不是真的暫時不要告訴太子殿下的好,再說現在將這事說出去很容易打草驚蛇,導致最後就抓不住無失盜了。」
其實張放說這話最主要的目的,可能還是為了不讓不相關的人影響到他抓捕曹敬之。打心眼裡看不起那些外行指手畫腳的模樣。
「這樣也好,這婚事還是如期舉行吧,到時候依然派嚴密的守衛保護,倒要看看這次曹敬之是要玩什麼把戲。」太守大人想了想這才說道,算是認可了張放的說法。
就在柳太守和張放帶人將箱子抬著離開以後,圍坐在涼亭中的幾人也離開了,這事情坐在那干著急也沒用,以不變應萬變就是現在幾人能採取的最好的辦法。
「秦橫這事兒你要告訴你師父知道嗎?」琥珀難得的沒用調笑的口氣稱呼秦橫為小橫子,估計是看這事兒上秦橫已經夠可憐了。玩笑歸玩笑,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琥珀拎的清。
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說話,也不知皺眉在想著什麼,幾人都認為可能他是心裡擔心,心情不好。此時聽到琥珀的問話,秦橫苦笑一下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當時測八字的時候可能就算到了這次風波,只是沒言明罷了。」
「真這麼准,要不讓你師父再算算這事怎麼解決?」琥珀明擺著不信的說道。
聞言秦橫只是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這天下間的算術沒有哪一個能有如此厲害的,算術算術多半不能太過清晰,只能算是啟示。從這啟示中看到什麼還要靠人的智慧,命數無常時刻變化,算又如何算的盡啊。
回到院落中,太子殿下剛在屋裡坐下,房門卻再次被扣響:「殿下,秦橫有一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