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只剩下茶藝
要說這茶藝茶道,太子殿下還真就不差了,這東西在外人看來其實很難看出個高下,但是在內行比如微絳看來太子殿下現在的水準也在中上一點了。
一旁涼亭中的千金小姐世家嬌女們,步履裊裊的走出,中間也早已經擺好了應有的茶具。
緊接著眾人就是十分驚詫的看見蘇家大小姐竟然也是走出了涼亭,前幾年蘇家大小姐雖然也有參加這花鼓會,卻是從來沒有展現過她的茶藝。
這山頂上的部分人也曾聽說蘇家小姐對茶道頗有研究,但是始終是沒有見過,今日居然看見她走出涼亭來到茶案前坐好,明擺著是要與人論茶了,這如何不叫人驚訝。
看見場間諸女有模有樣的動作,似乎還在較著勁的樣子,微絳神色間就有些黯然低聲說道:「想不到就連這姑蘇城的茶道也僅僅只剩下茶藝了。」
本來想要上前烹茶論道的太子殿下聽見微絳這話也停了下來:「其實我也早就發現了,微絳姐教給我的『茶』和外人的『茶』確實是不一樣的。
茶道既然有個『道』字,自然不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觀賞物,若不是微絳姐教的茶有茶道、茶境、茶禮,放在最後的才是這茶藝。換個人只是給我沖沖泡泡,想必我也早就沒了現在這般興趣。所以還要感謝姐姐你了。」
「殿下聰慧,每每和殿下品茶論道,婢子也有不少收穫呢。」微絳笑著回應道。
其實微絳心裡還有話沒說,那就是最應該感謝的是大公子,他真的是很厲害呢,交給了我們最適合的東西,比如茶道,比如晚翠的琴。小時候不覺得,長大了幾女就會想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大公子不會的東西?
看見兩人聊著什麼道啊這麼深沉又無趣的話題,琥珀趕緊打斷說道:「其實現在也挺好嘛,茶藝成為大家閨秀的閨中之樂,作為修身養性的鍛煉過程,同時又可以培養藝術情趣啊,藝術情操的,使自己心靈手巧、蘭心惠質、建立德馨,比刺繡來的有趣多了嘛。」
「是呢,換成幾百年前這茶只是男子們能碰的東西,有大戶人家的姑娘無意見看見父親和客人的煮茶論道,就被以破壞了『茶境』的理由,關了一個月的禁閉。更有甚的女子還慘被仗責,這樣的例子隨便翻翻就能看到。現在女子也能以之為寄託,調節苦悶,也挺好。」晚翠緊接著琥珀的話頭說到。
聽見二女這樣說,太子殿下和微絳相視一眼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倒是秦橫這麼久了一改之前的性格沒說幾句話,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投靠成功,馬上就要大展拳腳了,話也不多了。
元空就覺得這樣挺好,要是讓秦橫說起來那真是猶如雙江之水,滔滔不絕。
幾人聊完發現中央的幾個姑娘們前幾道工序已經完成,元空一眼也能看出場間表現最好的就是那位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張子墨的蘇家小姐,一副柔弱到就像有恙在身的樣子,倒是看不出會如此精通茶藝。
此時的蘇幼月第三步完成抬頭也正好看向太子殿下,元空對其微微笑了笑,蘇幼月趕忙有些羞澀的低下了小腦袋,繼續下一步了。
正好看見這一幕的琥珀說道:「小姑娘似乎對殿下你有意思呢。」說完還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
太子殿下正要反駁,就看見微絳突然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殿下婢子也下去和她們比試一番。」
有些驚訝的看了微絳一眼,元空知道一向不怎麼說話,也喜清凈的微絳是不喜歡這樣的熱鬧的,更別說拿茶這種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去和別人比試什麼了。但微絳姐要去,元空也沒有理由攔著,當下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等微絳走了之後琥珀再次笑呵呵的說道:「說不準微絳姐她這是看蘇家小姐在下面和殿下你眉來眼去的吃醋了,看不下去打算自己出場蓋一蓋蘇家小姐的風頭。」
元空苦笑著說道:「哪有眉來眼去,再說微絳姐這樣的性子哪會無聊做這種事,又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你。」
「在下看來,微絳姑娘也不是這樣的人,換成琥珀姑娘或許會的。」
秦橫好半天沒說話了,這個時候突然補充道。元空聽完哈哈大笑著說道:「琥珀你看看,秦橫才認識幾天都知道你這性子了。」
卻把琥珀氣的狠狠的瞪了秦橫一眼,拿起桌上的紅舌果啃了一口說道:「小橫子,你現在還不是殿下的人呢,就忙著幫殿下說話了。」
小橫子這稱呼怎麼聽怎麼怪,然後秦橫就想到這不是皇宮裡稱呼太監嗎,苦笑一下,也不好和一個姑娘去爭什麼。
很快這山頂上的眾人也看見一位淡紫色衣裙的姑娘走向了中央。
緊接著就有人認了出來說道:「那不是張子墨身旁的姑娘嘛,我的乖乖,今日這花鼓會,詩詞第一是張子墨的書童,這書法第一又是張子墨,難道現在是想拿這茶藝第一不成。」這書生可能是過於驚詫了,都不知道自己說出了個什麼樣的驚嘆詞。
「十有八九是這麼回事了,今年這花鼓會註定要留載史冊了。」一旁也有人說道。
另外的涼亭中自然也有認出來的:「一連三次第一都和那個男子有關,這男子是何方神聖,原來竟是從未聽過。」旁的人跟著搖了搖頭,表示都沒聽說過。這茶藝還沒結束,卻是沒有一人反駁那位淡紫色衣裙的姑娘拿不了第一。
大概也是因為太子殿下和秦橫之前的表現太過震撼的緣故,即使蘇大小姐的表現也是賞心悅目,也不妨礙這些人心裡已經認定了這茶藝第一就是那位姑娘了。
蘇幼月看見坐在自己身旁的微絳,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種緊張,因為此時的微絳動作間不像她們將茶藝當作一項簡單的玩樂,而是比禮佛更加的神聖,這種無形之間的莊嚴感帶給了蘇幼月一種壓力,受影響下,身形都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