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結束
王千自幼的經歷導致他的招式極其駁雜,每招或許都不能算厲害但是招式勝在多變,而且沒有像元空開始一樣經歷過一場戰鬥,玄元充沛。
本來還忌憚著突然出現的女子,看見她站在一旁不管不顧的樣子,王千就徹底放下心來,全力出手。
元空雖然經驗不足,但今晚經過的連番大戰,應對之間也算是恰到好處。雖然刀法厲害與否是看自己,但學自黑炎刀趙坤的刀法,無論從什麼方面來說都勝過一般的招式。
簡單的一招一式都包含著歸真境對道的感悟,元空當然還達不到那樣的境界,也用不出來那樣的威力,但是招式本身卻有那樣的含義。
元空不再是手刀,手裡拿著一把不知什麼時候從地上撿來的鋼刀,凌厲的刀光上下翻飛。
王千的一身功夫都在手上,並沒有用任何武器,無論元空多麼迅猛的攻擊,王千都招架有餘,冷眼看著,在等元空所剩無幾的玄元消耗一空之後,等到一個一擊致命的機會,將其斃於掌下。
「真是廢物一個,明顯有優勢還選擇如此保守的打法,難怪只能一直停留在玄元,武道之難,連拼的勇氣都喪失了,註定就會被武道拋棄。」琥珀在一旁看的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說道。
攻擊越來越慢下來了。
刀光也不見得凌厲了。
呼吸不均,刀上玄元一閃忽閃的就是現在元空的狀態。
直到元空一招直取空門被王千輕鬆的彈開,王千眼睛就是一亮。不再防守後退,一招最是拿手的蓮葉掌集中了自己全身的玄元向著元空揮去。凜冽的掌風帶起空氣的呼呼聲,臉上還閃出已經得手的笑容。
卻沒看見元空低著頭,裂開的嘴角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王千在等,元空也在等,若是一直這樣耗下去,元空知道自己遲早會被耗死。
但王千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轉被動為主動之後這戰鬥的節奏就已經把握在元空的手中了。
元空的每一刀都讓王千進一步的踏進早已編製好的美麗陷阱。
王千一直被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這一掌說是王千打出來的,不如說是元空讓王千打出來的,讓一個如此謹慎的人都能用十成力打出一掌,若說刀法是黑炎刀趙坤教的,那這對戰局的掌握就是屈暮扉和應幽篁同時教出來的徒弟。
也就是大漢朝的太子殿下才有這個條件,讓這些尋常求都求不來的人物當他的老師。比起從小遍尋名師不到的王千,元空無疑是幸運的。
這來勢洶洶的一掌想躲是躲不掉的,但既然是早就知道有所防備的,用不是要害的位置承受這一掌還是可以辦到的。
元空向右錯行一步,用左臂迎接了這招蓮葉掌。一位玄元境的十成力一掌瞬間將元空打的飛了出去,左臂順勢帶動之下還在空中轉過幾個圈。
還未落地之前元空感受到了自己躺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腦袋似乎還枕在一處柔軟之處。
恩是琥珀的味道,這是元空昏迷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左臂無力的下垂,而右手上的刀卻不見了。
王千低頭看著自己的心臟處插著的那把普普通通的鋼刀,眼神里閃爍著震驚,詫異,後悔。
可能到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死在元空的手上還是那五百兩黃金的手上,亦或是這些年幫助劉濟民害死的那些人的鬼魂的報復。
最後那一刻元空用盡剩下的玄元護住左臂,右手只是輕輕一送,就刺進了王千的心臟。
沒想到自己追求武道拼搏的那些年,與人爭鬥刀槍棍棒無眼,都沒有喪命,到頭來卻因只想富貴一生的想法而死去。
一個稚嫩的少年終於拍斷了幾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師父還是像往常一樣撫摸著自己的頭髮,這是王千倒下之前的腦海里最後一個畫面。
這次元空與王千的戰鬥能夠最終殺死王千,是許多的因素加在一起造成的。然而不管是因為什麼,最後的結果王千是死了,劉濟民怎麼也無法相信的一個結果。兩眼無神,嘴裡一直低聲喃喃:「廢物,真是廢物。」
「今夜的血是流的差不多了,然而這只是個開端,明日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不知要流多少血。」戲看完了的屈暮扉合上摺扇從屋檐下走了出來。
雨還在下,似乎是兆視著這事件還遠遠沒有結束。
琥珀輕柔的抱著昏睡的元空穿過剩下的幾人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只是看了一眼就制住了想要蠢蠢欲動的幾人。
廢話蠢蠢欲動都是演給劉濟民看的,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動手,他們可還沒有忘記那隻穿過肚皮的纖細手掌。雖然現在那手掌上又恢復了白皙看不見一絲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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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東極雪山上是終年不化的冰,美麗晶瑩的冰棘樹是這個地方最美麗的風景。一座精緻的由冰棘樹雕刻的房屋前站著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圓圓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秀髮,精緻的面容和元空幾乎是一模一樣,穿著簡單的白色劍袍,右上角綉著一把小小的金劍。
一隻神俊的三尾翎在東極雪山的高空盤旋了三圈,俯衝而下靠近少女十米的時候急停下來,最後緩緩落在少女的肩上,偏著頭啄著自己身上的羽毛。
少女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正是在一劍宗學劍的一一,拍了拍三尾翎的頭,抽出綁在腳上的信紙。
緩緩打開了潔白的信紙,嘴裡還低聲念到:「哼,討厭的哥哥現在才給我來信。」這信當然不是元空現在寫的,是半月前元空就寄出的,現在的元空還昏睡著呢,若是被一一知道了他的哥哥現在昏睡著指不定要掉多少珍珠淚呢。
即使是大漢朝飛的最高飛的最快的三尾翎,從樂陽飛到東極雪域也足足用了半月。這麼遠的距離,飛來的每一封信,一一都要看十遍以上,看完放進冰盒裡好好保存,或是想念,或是練劍無趣了,就會拿出冰盒裡的信箋再看上一遍。
雖然信上說的每次都是一些瑣事,或是哥哥學刀,或是哥哥暗暗的說屈叔叔的自戀越來越厲害了。就是這樣的小事每次都讓一一看不夠。
在雪山上待了這麼久,不管是師父還是宗主或是其他宗門長輩都對一一非常的好,師兄們也非常疼愛自己,然而一一始終覺得這個世上最親的還是哥哥。
這不,看見這封半月前的信,也不知看到什麼有趣的事了,一一又在痴痴的笑了。兩兄妹一個傻傻的像瘋子,一個痴痴的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