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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看上了

  就在大家還在評論那首詩的時候。角落裡一位寬袍大袖做書生打扮的人向中間走去顯得特別扎眼。


  眾人的目光也就跟隨他而去,在紙筆前停下了腳步。就在眾人以為他是無懼珠玉在前也要寫詩之時,這人背對眾人面朝二樓元空那桌開口了。


  像個慷慨赴死的士兵。要行什麼悲壯之事一般。


  「愚弟程大衛早就耳聞賢兄方楓遙的才學,十分仰慕,心嚮往之,今日卻未聽方兄一言,感到十分失落。


  然而剛才愚弟一眼看見方兄仍然閉眼沉浸在蕭梅姑娘的琴曲中,這時睜眼想必是有驚世之作,愚弟願意充當一次小廝來你念誦賢兄的大作,還望不吝。」


  這個臉帶七分仰慕,兩分渴望,還有一分隱晦的報復就是程大衛了。看其臉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對方楓遙的崇拜之情多麼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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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程大衛的用心險惡,元空和方楓遙如何應對暫且不說。現在這後台也是十分的熱鬧。


  「蕭姐姐,你這一曲『戰舞』讓妹妹我真是如聆仙樂啊。還有張才子的一首『弦歌決』看他神色許是對姐姐你多有愛慕之情呢,說不定就成了這才子佳人的佳話。妹妹在這可就只有羨慕和祝福了。」


  唐嫣然巧笑顧盼,柳眉輕揚,神色間多有對自己既定命運的自哀自憐。也有對蕭梅的由衷祝福。姐妹間的感情還是不錯。並不是外人看來那般勾心鬥角。


  既入了這樓那命就由不得自己了,不是人人都是東雀城裡那位女子。就是想那樣做也沒她那樣的勇氣和膽識不是。


  「哪裡,姐姐還不知道最後是什麼著落呢,才子佳人說的好聽多是話本小說編出來的夢幻。


  能有幾個是真人真事,妹妹你的命運也不一定差了,將來能安安穩穩的一輩子富貴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日子了。」


  聽著兩人的談話,將要下場的蓮花並沒有插言,只是面無表情淡淡的聽著,蓮花就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在這樓里與眾人格格不入,看破紅塵的淡然樣子,然而看破紅塵的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這最是紅塵滾滾的青樓之中。


  突然蓮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透過銅鏡看見了一個她最不想看到的。


  「兩位姐姐,蓮花出去一會兒,若是媽媽她一會催的急,幫妹妹我拖住一會,蓮花拜謝了。」說完也不等二人答應就掀開門帘出去了。


  「計劃有變,這是直接教主頒發的七級玉令,看過之後銷毀。這事之後你若能全身而退,教主准許你脫離。」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的家奴遞過來一塊上有『令』字的玉佩。


  蓮花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接過玉佩,以獨特的手法將其打開,取出紙條看過之後,手心冒出淡藍色的光芒,用玄元將紙條化成灰燼。


  在這金鵲樓這麼多年,沒人知道蓮花竟是一位突破後天踏入玄元的高手。


  家奴接回玉佩,轉身繞過門廊混在人流之中端茶遞水,最後不知怎的就從金鵲樓消失了。彷彿金鵲樓從來沒有來過這樣一個人。


  即使是紙條上的內容也並沒有改變蓮花面部那冷淡的表情。清冷柔弱的回到了後台里。


  聽完程大衛的話,方楓遙淡然一笑說道:「既然愚弟你想要聽我的驚世之作,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只是這詩詞嘛是沒有的,然而聽過蕭梅姑娘的『戰舞』,我也有一首琴曲倒是可以讓愚弟你欣賞欣賞。」


  幾次三番的挑釁,即使方楓遙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既然程大衛都自認了愚弟的稱呼,方楓遙也就這樣稱之。


  若說這詩詞已經是有張清的『弦歌決』珠玉在前,後來者難能超過,但是這蕭梅姑娘的琴曲又何嘗不是珠玉呢。


  並且這琴不是一日之功,台下之人投來擔憂的目光,當然也有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心態的人投來或玩味或期待的目光。


  元空倒是真的並不擔心,一來他對著琴曲確實不感興趣左耳進右耳出,也就領會不到這『戰舞』到底有多好。


  二來他打小聽晚翠或是一一彈的斷斷續續也聽了些,覺得這曲不外如是,想著若是她的晚翠姐姐來此彈上一曲一定是比剛才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三來嘛元空對自己看好的方楓遙還是有信心的。


  劉濟民看著居然有人向元空那邊的人發難,心裡就是一陣痛快,既然現在還收拾不了元空,先看看和元空一起來的人出醜也是一件樂事。


  程大衛看著方楓遙步履悠然的走下樓梯,踱步到演奏區,心裡就是一慌,知道可能這計是不行了。當然心裡還抱著一點方楓遙他是裝出的冷靜的希望。


  一陣急切的音曲,從方楓遙指間流出,初聽開頭眾人不覺如何驚艷,也就是堪堪學過的水準,然而越聽越有味道,漸入佳境眾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凝神靜聽。


  急切的旋律趨於舒緩,引人入勝。


  叮的一聲高亢的急音結束,驚醒了還在琴曲氛圍中的眾人。


  慢慢的有人咂摸出了個中味道,剛才這曲居然是將『戰舞』這首流傳多年的曲目逆弦而彈,這樣的手法,技藝古往今來只有一人曾經達到過,那就是古來琴曲集大成者的歐陽大家。


  逆弦而彈並不是表面看來那樣簡單,若是手法技藝不夠之人,彈來就會有憋悶之感,晦澀的音律聽的人煩悶欲吐。


  就是琴曲大宗師也就能彈個堪堪入耳。但是這方楓遙彈來不僅不嫌煩悶,更有引人入勝之能,只此一首已經是當得起琴道大宗師的水準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程大衛了,甚至沒有人在意開始的蕭梅姑娘。


  「殿下,你這是撿到寶了啊。」屈暮扉眼睛發亮的看著下方彈奏的方楓遙。


  然而元空仍然不知道這一曲算什麼,只知道他的朋友方楓遙彈的好比蕭梅還好這就夠了。


  程大衛沒能打擊到方楓遙的才名,反而助長了他的才名更是推高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相信今日過後沒有讀書人不知道方楓遙這三個字了,更是在琴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人重點關注,是從二樓那桌下來的,方楓遙這名字我似乎聽父親提起過,在哪提到過這一時竟想不起來。」寒二聽完已是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知道,寒大人在今科取士的時候重點提到過此人的策論妙極。」一旁的霍剛突然想了起來,連忙說道。「想個辦法接觸一下。」


  劉濟民看到羞辱不成反成全了別人,喝了口悶酒。連帶著看站著下面開始提議的程大衛都不那麼順眼了。


  「劉兄大局為重,我們今天可是有重任來的。這人和剛才那位張清都是值得栽培的人。」張震義看劉濟民似乎已經忘記今天來的目的了。


  聽張震義這樣一說,劉濟民瞬時反應過來,也發現自己今天確實是和平日不一樣。


  只能說當日元空那笑眯眯的臉給劉濟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再加上多日找不到元空的煩悶,讓再次見到元空的劉濟民已經脫離平日處事的情緒。


  這一曲剛彈的時候蕭梅就走到珠簾后傾聽,當一曲終了,蕭梅已經是忍不住再次掀開珠簾走了出來。來到方楓遙的近前,

  「公子這曲逆弦而彈讓蕭梅驚為天人,在簾后聽時還當是歐陽大家在世了呢,公子大才蕭梅自愧弗如。」一般的人無法體會彈琴之人聽見逆弦而彈的激動之情。那就像是修鍊之人看見了入聖一樣的心情。


  「蕭姑娘謙虛了,在下也只是在聽了姑娘那一曲『戰舞』之後才突然有感,從而逆弦而彈了這首琴曲,說來還要感謝蕭姑娘呢。」方楓遙退後一步回了一禮。


  蕭梅看著方楓遙灼灼的眼神,有些羞澀的低下了娥首,不知怎的,心裡如小鹿亂撞,砰砰亂跳。方楓遙看著蕭梅黑髮,嗅到一絲淡淡的梅花香味。


  似乎也有些醉了說了句:「以後我們可以相互請教,相信定能在琴道上更上一層樓。」


  聽見這話,蕭梅似是才想起自己青樓女子的身份,想到自己和方楓遙之間的身份差距,臉色白了兩分,退後一步說道:「蕭梅出來久了,一會還要競價就不耽誤方公子了,蕭梅告退。」說完也不等方楓遙說活有些蕭索的走回了後面。


  看著蕭梅窈窕的身姿,方楓遙心裡有些悵然。


  走過迴廊,無視了站在一旁的程大衛,上了樓梯,心不在焉的坐在了二樓的桌前。


  有些事元空說到底還是個十一歲的少年,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從上面一直看著的琥珀和屈暮扉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方兄這一曲是技驚四座啊。想不到方兄還有這樣的技藝,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元空笑眯眯的看著方楓遙。


  然而方楓遙似乎是在出神,好一會:「啊,公子說什麼。是啊。」


  這個時候元空也看出來方楓遙不對了,具體是什麼那就是想破元空的腦袋也不知道了。


  屈暮扉在一旁看了一眼方楓遙,神秘的笑了笑,抿了口茶,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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