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中歷練、偶遇人家
一晃時間，不知日月起落了幾個來回，自那日血洗山寨之後，楊軒便又踏上了旅程，在這綿延千里的大山之中遊歷，沿途賞賞風景，練練招式，倒也不覺得如何無趣。
「怕是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吧」楊軒一邊吃著不知名的野果，口舌生津，一邊漫步在這幽幽山林之中。
這些日子，他並沒有走出多遠，更是沒見到絲毫人煙，不免有些疑惑。
「那小二所說的到底靠不靠譜」心中思量著，腳步不停，這些時日，一直在外風餐露宿，都快忘了住在屋子裡是什麼感覺了。
忽然，前方不遠處的天空飄起裊裊炊煙，透過繁密的枝葉，倒是隱約可見，楊軒臉色一陣驚喜，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走了沒有多久，他突然雙眼微眯，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真元暴起，屈指一彈，金色的閃電呼嘯著襲向一處角落。
目之所致，楊軒陡然愣住，卻見樹榦身後之人是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花布衣裳，梳著兩根羊角辮，小臉紅撲撲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如今滿是害怕之色。
情急之下，楊軒變指為掌，先前激射而出的雷霆倏然止住了前沖的態勢，此刻距離小姑娘所在的位置不過寸許距離，而她卻是一個踉蹌，被嚇得摔到在地，小嘴一扁，就要哭出來。
楊軒趕忙操控雷霆消散，一臉的尷尬和后怕，這只是個未曾涉世的小孩子，自己方才的舉動定然是嚇到她了。
「額……那個……小妹妹，你別哭，哥哥跟你鬧著玩兒呢……這……」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張口，小姑娘徹底放開了嗓子，直哭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滑落，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打濕了袖口和胸前的衣襟。
「誒呀……小……小妹妹，那個……」楊軒一瞬間尷尬在原地，不哄不是，哄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臉的無奈之色。
小姑娘的哭聲愈發大了，持續了小半天，可能是看眼前這個大哥哥不可能來安慰自己，漸漸地停止了哭聲，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
「哦，謝天謝地，你終於不哭了……」
「童童！童童……你在哪？」正當楊軒長舒了一口氣，以為終於能放鬆下來的時候，不遠處的叢林中突兀的傳來一聲聲呼喝，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小姑娘本來已經止住了哭聲，聞言小臉一垮，抽泣聲再次響起，嘴裡不住的高喊「娘，娘……」聲音委屈之極、
「童童！誒呀，你怎麼跑到這來了？」樹叢一陣晃動，片刻之後鑽出一位衣著簡樸乾淨的婦人，面露焦急之色，一路小跑著來到哭泣的小姑娘身邊，這看看，那捏捏，連近在眼前的楊軒都自動忽略了去。
「有沒有傷到哪兒啊，也真是的，你個死丫頭到處亂跑，娘才做頓飯的功夫你就沒影了，可嚇死我了你……」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拍打著小姑娘的背脊，下手卻極輕，似乎也怕打重了孩子疼。
「額……這位大嬸」
好不容易找到了婦人安靜些許的時候，楊軒終於能插上話了，可是這突兀的一聲卻把她嚇了一跳，原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孩子身邊有這麼個人存在，乍一聽聲，確實有些恐怖。
「誒呀」婦人一聲驚呼，隨後卻極快的冷靜了下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彬彬有禮，不像是壞人。
「實在抱歉，這位小哥，妾身無意冒犯」隨後躬身施禮，臉上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哪裡哪裡」楊軒趕忙攙扶「是鄙人唐突了才是，敢問您可是前方宅邸的主人？」
「對啊，那裡是我家」突然，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卻是那個先前哭的一塌糊塗的小姑娘，此刻有母親在身邊，膽子也好像大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楊軒一瞬間的凶戾讓她沒有什麼好感，語氣很沖。
沒辦法，孩子就是這樣，一會一個變化，讓人捉摸不透。
「童童，不能沒有禮貌」那婦人佯裝嚴厲，小姑娘委屈著表情，也不言語，如此倒是並沒有落下眼淚。
「呵呵，小哥見笑了，若是不嫌棄，可隨我到家中坐坐，吃點東西果腹也好啊」
聽聞婦人如此客氣，又如此熱情，楊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應了聲，便隨著她走了，二人萍水相逢，卻能有此態度，使得楊軒微微驚訝，卻也高興異常。
……
一行人來到一處小村莊，十數戶人家，宅院錯落，不時有婦人自自家屋中進出，十分忙碌，棚舍里幾隻禽畜正呼呼地進食，此時正值傍晚，裊裊炊煙縈繞，山野鄉村，一派祥和氣息。
來到其中一座木屋內，裝飾普通，不甚華麗，但卻顯得溫馨舒適，這裡就是那婦人的家了，小姑娘進得屋中，噔噔噔的跑了出去，逗弄這裡圈養的一些動物去了，玩的不亦樂乎。
楊軒四下打量了片刻，見家中並無男丁，一番詢問之後，方才知道這個村落的大致情況。
「這裡啊，就這麼十幾戶老百姓，男人們都進山打獵去了，我們女人在家帶帶孩子，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看看時間，我家那口子也該回來了」
婦人如此說，不時地看向外邊的茫茫山林「過些天，就是去府仙鎮換些銀錢的時候，這段日子各家收穫都有不少，真是上天眷顧」
「府仙鎮？」
「誒喲，小哥莫怪啊，你看我這腦子，快快請坐，我去給你倒點熱茶」
「不用麻煩了，梅嬸，沒關係的」
「那怎麼行，來者是客，可不能怠慢了」說完這話，梅嬸匆匆忙活去了，留下楊軒自己坐在屋中，好奇的思索著。
「府仙鎮？這是個什麼地方？聽名字似乎是個百姓聚居的小鎮子，因何以仙為名？」
山林里的天總是黑的特別快，前一秒還是晚霞漫天，將這天地映的一片金黃，誰知后一秒就已經明月初生，繁星點點了。
寂靜的村口忽而喧鬧起來，一聲聲嘹亮而歡快的山歌響徹。
「誒喲，是我們家那口子回來了」梅嬸高興的放下了手中的炒勺，一路小跑來到院門處，極目遠眺，此時各家各戶聽到了這歌聲也都紛紛自屋中探出了頭，臉上滿是喜色。
果不其然，村口處十幾個而立之年的漢子，互相攙扶著緩步走來，其後用木杆長繩拴著什麼動物，隱隱感覺體型不小，因為天色晦暗，倒是看不大真切。
唯有楊軒，確實看清了，赫然是一頭一階妖獸，赤角山豬，而且一眾男子也並非是完好無損，似乎各個帶傷，但所幸傷的並不重。
「我們回來嘍」為首一位大漢看樣子十分高興，言語間全無己身受傷的痛楚。
等來到近前，一眾婦人才發現自己男人身上帶傷，神色間又驚又急，趕忙上前打量，噓寒問暖，結果男子嬉笑著安慰，反倒是指了指身後的獵物。
「夫人快看，我們此番進山居然獵到了一頭重傷的妖獸，這可是一頭一階妖獸啊，想來能換不少糧食，嘿嘿嘿」
大家聞言紛紛驚訝萬分，沒想到往日威能莫測的妖獸所屬，見一面都難，今日居然就出現在唉眼前，齊齊驚愕的打量著。
「這妖獸啊，據說是叫什麼赤角山豬，全身上下都是寶貝，」男子樂呵呵的向各位女眷介紹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尤其是這赤色的獨角，據說是仙人們煉製兵器的好材料，皮膜可供煉製靈寶，甚至這血肉，都能補足氣血，強化身體」
「真的啊」一眾婦女喜不自勝，這等收穫別說未來一年，就算三年之內的生活所需都有了保障，「那可太好了，這……妖獸算得上是貢品吧」
「嗯，算是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去府仙鎮，把這妖獸的獨角當作貢品，餘下的部分換成糧食，估計怎麼也有十石數量吧」
站在一旁的楊軒微微愣了愣神，表情疑惑「貢品？」
「這位是」楊軒的出聲引起了一眾男子的注意，為首之人輕聲詢問。
「哦，這位是我今天在山中遇見的少年郎，喚名楊軒，據說是要過了這片山脈去往另一頭，我見他孤身一人，就帶回家來吃些飯菜，歇息一番」
「楊軒啊，這位是我家男人，劉二柱」梅嬸趕忙互相介紹，言辭懇切。
「劉叔有禮了，在下楊軒，多有打擾，還望勿怪」
知道了前因後果，男子洒然一笑「小哥這是哪裡話，遠來是客，就是怕這山野之物小哥吃不慣」
楊軒笑了笑，並未作答，這劉二柱話里的客氣意思他如何聽不出來？
「那就這樣吧，咱們也別在外邊閑聊了，我看除了這妖獸還有不少野味，都還沒吃飯吧諸位」
「說的也是，狗子，咱們回家，我燉了你最愛吃的雞蛋羹」
梅嬸開言，眾人都回過神來，想起了現在還腹中飢餓，自己的男人還未曾吃食，趕忙說道，一行人把妖獸抬到了二柱的家裡，閑嘮了幾句便各自回家了。
夜色撩人，山裡的晚景透著繼續靜謐和安詳，楊軒與梅嬸一家圍桌而坐，彼此閑話家常，頗為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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