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5章 都無所謂
第3515章 都無所謂
在這之後，方正對卡蒂瑪的血液進行了檢查，嗯，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屬於健康的人體水平，完全看不出什麽“王室的血脈詛咒”之類的玩意兒，不過話說也是，詛咒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科學，你拿科學去檢測估計也檢測不出什麽結果。
當然，如果有某種遺傳性症狀的話，也可以被視為是一種遺傳缺陷，不過這種東西在這裏就沒辦法檢測了。
或許是過於疲憊的緣故，卡蒂瑪在那之後就一直在睡覺，直到深夜時分，她才低吟一聲，睜開了眼睛。接著，卡蒂瑪看著眼前的天花板，呆愣了片刻，隨後慢慢的坐起身來，茫然的望著四周。
“我……我這是……”
“喲，你醒啦？身體怎麽樣？”
看到卡蒂瑪醒來，方正舉起手來，對著她擺了擺手，後者猶豫了一下，對著方正點了點頭。
“還，還好……隻是有點兒難受……”
“嗯，從目前的檢測報告來看，你並沒有什麽大毛病，當然，如果是隱形遺傳疾病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正擺了擺手，把檢測報告放在一邊。
“話說回來，你居然還暈血？你在戰場上應該沒少見到血吧。”
“這個……”
聽到方正的打趣，卡蒂瑪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去。
“說來也奇怪，我在戰場上的確不怕，但是看著春日野先生您用那根管子從我胳膊上抽血……我就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哦……可以理解。”
聽到這裏，方正倒是秒懂，在奇幻世界裏他也見到過好些人有類似的症狀，打個魔獸和收拾小雞似的輕鬆自在，但是你要她把魔獸屍體開膛破肚烤來吃那群人就一個個臉色發白感覺讓她們去上吊似的。
換做卡蒂瑪這個時代，你說她肯定沒少看人類用劍互砍，但是你要說拿一根管子從別人身上抽血，那肯定就超出卡蒂瑪的認識範圍了。
更不要說是從自己身上抽血。
像很多恐怖片裏，身經百戰的戰士看見死靈法師或者科學怪人搞的那種血腥又獵奇的人體實驗也同樣會吐，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沒事，多抽幾次就習慣了。”
方正隨口安慰了一句，有沒有用那就不知道了。
聽到方正的安危，卡蒂瑪苦笑了一聲，接著她低下頭去，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開口說道。
“其實……那並不是什麽詛咒，而是卡爾迪亞王室的記憶。”
“記憶？”
“是的，卡爾迪亞的國王代代都會保存自己的記憶，將其傳給下一任的國王，而那個男子，就是記憶的持有者……”
“喲嗬，這可比腦殼蜈蚣先進。”
方正是不明白這種有什麽意義，但是對於卡蒂瑪來說，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而我也從上一任國王的記憶之中，知道了那個關於那個反叛者的事情……”
按照卡蒂瑪的說話，那個反叛者的一族曾經是為卡爾迪亞效力的隱秘一族，但是後來有一次，他們一族的人在其他國家執行任務被抓，而當時的王室為了避免與他們牽扯上關係導致兩國交戰，就直接翻臉不認人，甚至還徹底消滅了那一族的族人，而那個反叛者就是那個隱秘一族最後的幸存者……嗯，也難怪他會殺上門來了。
要這麽看的話，那個反叛者倒是挺像網文裏的主角的，全家被殺，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獲得了強大力量的神器，接著反過來為家族複仇……果然是複仇流主角的套路。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從記憶之中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卡蒂瑪也是頗為消沉，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守護國家和人民，是為了正義。但是在獲得了前代國王的記憶之後，她才發現原來王室才是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們屠戮了隱秘一族，那麽那個幸存者也不會對他們發起報複。
那麽，現在自己再發動戰爭，難道不就是仇恨的連鎖嗎？
難道非要繼續這樣下去不可嗎？
“春日野先生，即便是這樣，你依舊願意協助我嗎？”
“當然。”
相對於卡蒂瑪悲哀的詢問，方正的回答倒是顯得頗為淡定。
“事實上，我是無所謂的。”
“……哎？”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卡蒂瑪小姐。”
方正喝了一口咖啡，笑嘻嘻的盯視著卡蒂瑪。
“的確，對方殘忍的殺戮行為是讓我們感到非常憤慨和無法接受，但是，我們協助你們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正義，道德或者良知，而單純隻是一筆交易，你們提供物資作為報酬，我們負責戰鬥。所以，戰鬥的合理性並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當然，就我個人而言，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這樣嗎？”
不得不說，聽到方正的回答，卡蒂瑪也是大吃一驚，她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麽說。原本在卡蒂瑪看來，這場戰爭進行到現在，歸根結底都是王室咎由自取的結果，她甚至在那之後考慮過要不要直接投降，結束這一切算了……
“沒錯，你看啊，王室當初殺了他們一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現在他又消滅王室，隻剩下了你……這不就剛好嗎？”
說道這裏，方正冷哼一聲。
“這樣一來，隻要你們當中一個死掉，那麽就可以徹底結束這場戰爭了。我不會說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類的話，你想要懺悔或者思考人生是你的事情，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等獲勝之後再去考慮這些問題。反思是勝利者的特權，失敗者是沒資格反思的……因為死人不會思考。更何況，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方正放下手中的咖啡，接著站起身來，望著沉思的卡蒂瑪。
“總之，這是你的世界，你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源自什麽樣的動機，這都無所謂。歸根結底，在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你所要麵對的，就是接下來的一切。”
“……選擇與後果……嗎？”
“沒錯，卡爾迪亞王室為了撇清關係，消滅了那一族的人，這是他們的選擇，而現在這就是他們所得到的結果。”
方正攤開雙手，聳聳肩膀。
“世界是在變化的，你所希望得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你能夠得到的。我想當時他們做出決定的時候，顯然也不會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所以，動機並不重要，原因也無所謂，最重要的就是你做出了選擇，並且要麵對隨之而來的後果。無論你如何決定，歸根結底這都是你的世界，你的國家，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自己不願意做出選擇和決定的話，那麽我們也沒什麽好做的。”
“我的世界……”
聽到方正的說話，卡蒂瑪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盯視著方正。
“謝謝你，春日野先生，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明天，我就會對王城發起進攻，我會正麵麵對他，到那個時候，無論是我還是他，都會做一個最後的了解。”
“那就祝你馬到成功了。”
卡蒂瑪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率領大軍再次開進，直接殺向了王城。
而這一次，昊霖的學生們也終於遇到了麻煩。
之前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是對於昊霖的學生們而言，隻要他們擊敗了神劍精靈，那麽其他人就會立刻投降。但是在王城裏顯然並非如此，除去神劍精靈之外，忠於反叛者的大軍也虎視眈眈的向著眾人發起了攻擊。這頓時讓那些學生們手忙腳亂起來，畢竟，他們這才算是真正體驗到了一場戰爭的感覺。
“嗯，還算不錯。”
站在光劍上，看著下方沸騰的戰場，方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次不僅僅是昊霖的學生，就連卡蒂瑪率領的反抗軍也加入了戰鬥，雙方在攻破城門之後就立刻展開了巷戰。不過卡蒂瑪顯然並不打算在這裏糾纏，而是帶領精銳部隊直接殺入了王宮，畢竟，隻要能夠擊敗罪魁禍首的話，那麽這場戰爭就會徹底結束了！
“讓開！！你們不是人類嗎？不要浪費自己的生命！快點兒投降吧！”
“閉嘴，我們已經為達拉巴將軍奉獻上了這條命，我們絕不會投降！”
怒吼著的騎士舉起武器，朝著卡蒂瑪撲了過去，而卡蒂瑪則閉上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接著她身形一閃，手中的漆黑大劍用力揮下，瞬間將眼前的騎士砍飛了出去，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倒落在地麵上的騎士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真是無法相信……”
在卡蒂瑪的身後，刀藤綺凜和茱莉等人看著眼前滿地的屍體，也流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在她們看來，對方是個凶暴殘忍的劊子手，而在自己這邊占有壓倒性優勢的情況下，那個劊子手的手下居然還不願意投降，而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
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做呢？
對於這些涉世尚淺的少女們而言，她們顯然還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