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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祁硯清,你還喜歡我嗎。”

  第123章 “祁硯清,你還喜歡我嗎。”


    談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陸以朝不敢把人抱得太緊,按住他突起的蝴蝶骨,將他的身體完全裹進自己懷中。


    他想告訴祁硯清,他真的很愛他。


    很愛很愛他,一直都隻愛他。


    他被反向標記了,他想成為祁硯清的所有物。


    ……但是現在,他比祁硯清更無法原諒自己。


    是誰都好,誰都比陸以朝好。


    祁硯清任由他抱著,沒力氣推開,既然開始說了,那就一下子全部都說完。


    “陸以朝,你一直在意說我吞了你的股份,然後把錢又拿給祁家……說我做的一手好買賣。”


    陸以朝雙臂僵硬,呼吸猛地一滯,“我其實沒那樣想,我就是隨便說……對不起。”


    祁硯清搖頭:“那天就和你說過了,是你媽媽找到我,讓我幫幫你,你在陸家沒權沒勢,你自己寸步難行……她知道自己的實驗出了問題,陸堯是主要負責人要承擔責任,那陸堯隻能找有同樣權限的你。”


    祁硯清咬字很輕,語速不快不慢,把過去的事情仔仔細細說清楚。


    “我當時隻能先把陸氏買下來,把你的股份抽空全賣給陸堯,把你的權限全都給了陸堯,陸堯最大的毛病就是貪,他太貪了,拿到了錢還想從我手裏搶走你。”


    “你說我花錢買了陸氏,再把你的股份賣了換錢。”祁硯清似笑非笑地哼了幾聲,“你他媽以為我有多少錢。”


    “我幫的是你,為什麽不能用你的錢?把你那點錢還給祁家,都不夠我欠祁家的十分之一。”


    祁硯清聽到陸以朝加重的呼吸聲,他笑了,笑容很淡,語氣輕飄飄的,“可誰讓我當時就是想得到你,我就是願意一擲千金買你做我的狗,不行嗎?”


    病房更安靜了,陸以朝呼吸很沉,過了很久才慢慢開口:“我在陸家沒有寸步難行,都是我裝的。萬謄就是我的。”


    祁硯清微愣,這個連他都不知道。


    陸以朝說:“我早就在收集陸堯的罪證,實驗的事我查不到,但我知道他動過公賬,他防著我,很多關鍵的東西我拿不到。”


    “我沒那麽想要陸氏,但不能給陸堯。我寧願陸氏真的破產了,也不想把公司給陸堯。”


    陸以朝不敢看祁硯清的眼睛,一鼓作氣全都說了。


    “我當時沒有真的想救陸氏,所以那麽多項目一個都沒有成功,都是我裝的,你在雪天找到我的時候,是我想在外麵多留一會兒。”


    祁硯清眼睛一眨不眨,愣了半晌,才問:“那你怎麽……被我威脅,結婚。”


    那個時候,陸以朝答應的太快了,分明就是在著急解決這件事。


    陸以朝喉結上下滾動著,聲音更啞了,沒回答這個問題,“後來不是氣你賣我的股份,是氣你跟陸堯合作,還有我媽……”


    “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會去見陸堯,為了我媽,我肯定會答應陸堯的要求去頂替罪名坐牢……然後我會帶著陸堯動過公款的罪證,跟他在牢裏耗一輩子。”


    祁硯清緊抿著唇,原來沒有他的話陸以朝也不會坐以待斃。


    想想也是,陸以朝雖然被陸家針對,可他一直沒出過什麽事,除了小時候被打,但那也是在裝可憐。


    是他們都習慣了一個人往前衝,根本不會想到會有人幫忙。


    怪他們都自負聰明,以為自己做的是最正確的。


    “我當時不知道這些,還因為這些事欺負你。”陸以朝收緊雙臂,語氣輕輕的,“你不如不救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我去坐牢,是吧。”


    祁硯清眼睛很紅,有薄光閃動,他攥緊被子一聲不吭。


    陸以朝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沒有壓住發抖的尾音,輕聲問:“祁硯清,你還喜歡我嗎。”


    祁硯清嗓子裏如同塞了一塊冷硬的冰塊,說話費勁又冰冷,“……你覺得呢。”


    陸以朝瞬間收緊雙臂,連人帶被子圈進懷中,緊緊的怎麽都抱不夠,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祁硯清的脖子上,“不喜歡我是對的。”


    祁硯清眼裏升起一片水霧,他用力咬住下唇。


    陸以朝動了動腦袋,他的聲音很小,氣音藏不住地發抖,語氣卻很溫柔:“要找一個特別喜歡你的才行,別像我,我不好。”


    說完這句話陸以朝就繃不住了,然後他的唇似有若無地碰了下祁硯清的後頸,輕聲帶笑卻藏著卑微,“還能做朋友嗎。”


    祁硯清嘲諷的話就在嘴邊,但他現在發不出聲音,所有聲音都堆積在喉嚨裏。


    “好,我明白了。”陸以朝鬆開他,眼睛泛紅微腫,他摸了摸祁硯清的頭發,“照顧好自己,我……盡量不出現。走了。”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


    祁硯清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什麽時候哭的都不知道。


    選擇把一切都說出來,不就是為了讓陸以朝走嗎。


    結束了,就這樣吧。


    陸以朝又把自己關進了酒店臥房。


    他確定自己出不去,不再按時吃藥,吃藥就會壓製反向標記。


    他想好好感受被祁硯清標記是什麽感覺。


    他發狂地捶門、撞牆、會挖自己的腺體,他瘋狂地想念祁硯清,他確定自己很愛他。


    第二天醒來看到自己渾身的傷,不覺得有多疼,這種極致渴望的感覺讓他安心。


    他應該是瘋了。


    被祁硯清扔掉的小狗,是活不下去的。


    陸以朝在房間裏鎖了五天,賈伊一直沒敢走,就在隔壁住著,每天中午來一會兒把鎖打開。


    但是放在餐桌上的飯從來沒動過。


    今天終於聽到老板的聲音,讓他開門。


    賈伊看著瘦脫相的老板,嚇得不輕,“陸總您沒事吧!腺體還在流血!我們去醫院吧……”


    陸以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抽了張紙巾按了按血,“破皮了而已,我先吃點東西,下午把能接的通告給我看咳咳……”


    賈伊把飯從微波爐裏拿出來,看著老板三兩口就把飯吃完了。


    “把通告發給……”陸以朝起身壓住胃,身體晃了幾下靠在桌邊。


    “陸總?陸總!”


    陸以朝胃疼得厲害,痙攣擰動,仿佛被一隻大掌用力揉攥,冷汗一層一層的出,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黑紅的血,還沒反應過來。


    賈伊架著他,在打電話,“對!吐血了!好幾天沒吃飯應該是胃上的毛病!”


    陸以朝提了口氣想說話,眼前卻瞬間黑下來,完全失去了意識。


    【陸以朝昏倒】


    【陸以朝買醉胃出血】


    【陸以朝暴瘦戀愛腦】


    【渣男洗白套路請看陸老師】


    陸以朝的經紀人荊姐已經氣炸了,“不是他說的打算複出了?他到底想幹什麽!我公關都做出去了,他又去找祁硯清!”


    賈伊聲音很小,“那我也沒辦法呀。”


    “他現在怎麽樣了?”荊姐問。


    賈伊往病房裏看了一眼,“醒了,正在看劇本呢。”


    “裝模作樣早幹嘛去了!”荊姐吼了幾嗓子,“讓他別看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養好身體再說!”


    “好嘞荊姐。”


    “不想拍戲就讓他滾!煩死!”荊姐氣哼哼掛了電話。


    賈伊擦汗,他不是經紀人,他不敢讓老板滾。


    陸以朝看了一下午的劇本,期間一直在輸液。


    賈伊等到談妄,“談醫生,我老板現在情況還好嗎?”


    談妄一邊推開門,一邊說:“急性胃出血,就是因為幾天不進食又忽然暴食引起的。好在出血量不多,住兩天就能走了。”


    “那就好!沒大事就好!”賈伊鬆了口氣,趕緊出去給荊姐打電話。


    談妄站在床邊問陸以朝:“為什麽不吃藥。”


    “以後會吃。”陸以朝說。


    談妄觀察著他的狀態,“一個兩個都不惜命還總來找我,找了醫生又不聽話,玩呢?”


    “以後不會了。”陸以朝說,眼神認真,語氣帶著笑,“確實不想死太早。”


    “那天沒和硯清把話說開?”談妄問。


    陸以朝笑著搖頭,“說開了,全部都說開了。”


    談妄看他不太想說也就不問了。


    陸以朝把劇本放在一邊,“祁硯清還好嗎?我走了之後他沒出什麽事吧。”


    “正常,沒你們慣他,醫院的病號餐吃得也挺好,睡眠質量也高了。”


    陸以朝自嘲地說:“我哪兒慣著他了。有好好吃飯就行,我沒有影響到他就好。”


    談妄又給他檢查腺體,撕開阻隔貼後看到慘不忍睹的抓痕,陸以朝身上有很多小傷口。


    尤其是手和腺體,兩隻手掌外側都已經發青了。


    談妄說:“你這幾天沒吃藥,腺體被影響的有點嚴重,已經快到每個月一次的易感期了,哪天藥效減弱了就提前做好準備。”


    “我知道。”陸以朝說。


    談妄給他把床搖低,“多休息,胃疼得厲害就和護士說,打一針止痛。”


    陸以朝點了點頭,在談妄出去的時候又連忙說了一句:“別跟祁硯清說我的事。”


    談妄:“網上現在都傳的沸沸揚揚,還用我特意說?”


    陸以朝失笑,也是,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演員。


    談妄在醫院看到祁硯清的時候愣了下,見他扶著元淮,“這是怎麽了?”


    “這蠢逼把腳扭了。”祁硯清把元淮扔到椅子上。


    談妄給元淮簡單看了看,“我是腺體科醫生,你好歹去找骨科掛號。”


    “找你不是方便嗎。”祁硯清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元淮撞了撞他的肩膀,“困了?才跳了三天就困?清神不行啊。”


    “才跳了三天淮神就因為托舉舞伴把腳扭了?淮神可真行。”祁硯清正說著忽然轉頭看門口。


    元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麽了?”


    “沒事。”祁硯清眨了幾下眼睛,感覺有人看他,應該是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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