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命懸一線
第107章 命懸一線
發帖的人是祁硯清的鐵粉,超話大粉,挺多人眼熟這個ID。
【清神你是我的神】:昨晚就看到了手術資料,一直等到今天確認,清神在做清除標記手術!他的腺體損傷很嚴重!我看著評估報告都覺得膽戰心驚,這場手術很危險。
“不會吧,姐姐你是不是被盜號了,清神才說要參加《舞者》。”
“姐妹我知道你是醫院工作的,現在清神什麽情況了,還好嗎?”
“憑什麽清除標記一定要omega來做,陸以朝死了嗎?他不能自己挖腺體?”
“陸以朝好惡心,他還有心情出差,他是一點都不擔心清神。”
“不管真假,先刪了吧。清神和周簡都沒說就肯定有原因。”
【清神你是我的神】:我也想問問那些CP狗們,都這時候還嗑?還覺得陸以朝好?
【清神你是我的神】:祁硯清在裏麵生死未卜,他還在外地連點表示都沒有,這也是愛?
【清神你是我的神】:陸以朝渣透了!讓omega做清除標記手術的alpha洗不白!清神就該獨自美好!
祁楚星把帖子刪了。
【一閃一閃亮晶晶】:希望大家不要過多幹涉清神的私生活。
雖然刪帖及時,但是很多人截圖,這件事的熱度越來越高,根本藏不住。
“我去!”周簡的手機一直響,他隨便看了一眼,頓時暴跳如雷,“這醫院裏有神經病吧!發發發什麽都發!爆你妹的料啊!”
走廊的另一邊還坐著別人,也經常有醫護人員經過,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發帖子的。
祁楚星一直關注超話,看見有人發就直接刪帖。
很快,文柏就接到了元淮的電話,元淮開門見山地問:“祁硯清真在做手術?這麽大的事瞞著我?”
文柏說:“元淮,你千萬別有動作,這件事現在連個證據都沒有,我們幾個一旦有動作就是間接承認了這件事。”
沈譚舟今天沒來,他有比賽,現在比賽應該還在直播。
哐當一聲,江南眠把手機扔到座位上,“口口聲聲說喜歡祁硯清,是他的粉絲,一個個比誰都能拱火,搞上熱搜了!”
【清神病危】
【清除標記手術死亡率高達63%】
【陸以朝人渣】
評論裏眾說紛紜,各方粉絲誰都不服誰。
“罵陸以朝的是不是有病?他被逼婚還有人不知道?祁硯清做的髒事這就忘幹淨了?”
“可陸以朝現在還在犯賤倒貼,兩人牽手去醫院,渣男男自行消化算了。”
“做手術的是祁硯清,不是陸以朝,受苦有生命危險的也不是他!”
“結婚快四年了,養條狗都該養出感情了,陸以朝你真行。”
“我粉的CP徹底塌房了,陸以朝不配,祁硯清也不是什麽好人。”
“留點口德,你媽沒教你要有禮貌?舉著鍵盤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我隻想知道手術是不是真的,清神有沒有事。”
另一邊。
陸以朝在前一晚忽然特別不對勁,他抬手撐著眉心,眉頭緊蹙著,又盯著電腦看了一會兒愈發覺得不舒服,心悸不安,頭暈目眩也沒什麽力氣。
他用力捶了幾下腦袋,眼前越來越模糊不清,腺體的位置猛地疼起來,撕裂著像是在從裏麵剮斷了什麽。
不僅如此,身體燥熱空虛,不安茫然,心髒處緩慢的一點一點傳來細密尖銳的疼。
“呃……”他彎腰伏在桌上,抬手摸到了滾燙的腺體。
……又發情了,但是白蘭地的信息素又很稀薄。
陸以朝踉蹌起身,差點被椅子絆倒,他跌撞地蹲跪在行李箱旁邊,沒什麽力氣,費力地從裏麵翻出抑製劑快速刺入腺體。
高強度信息素烈火似的燒灼著他的血管,滾燙的熔岩在身體裏沸騰蔓延。
陸以朝硬生生捱著,手指無力地蜷縮了幾下,臉色青白無血色,無意識地呢喃著,“祁硯清……”
他的身體他的骨頭他的全部都在想念祁硯清。
他渴望把祁硯清抱在懷裏,渴望親吻他微涼的嘴唇,更渴望看到祁硯清的笑容。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陸以朝的身體才恢複正常。
他喘息輕咳著看向窗外,下雪了。
榕城下雪了,泛著光澤的雪花在夜色中如同顆顆墜落的流星,夜幕黑布上綴滿了光點,月牙那麽高,浸在冷光裏。
他拍了照片想發給祁硯清。
轉念想想祁硯清應該隻會覺得他煩。
然後他發了條微博,幾個字刪刪改改。
【Lyzyygmm】:榕城下雪了,很美,我又發燒了。
第二天被鬧鍾叫醒的時候,陸以朝的身體也沒好多少,他頭昏腦漲地支起身體,換了止痛貼,吃了止痛藥。
今天有工作,他得保證自己的狀態。
他又注射了高強度抑製劑,手上還是沒什麽力氣,打領帶都費勁,他用力甩了幾下胳膊,看來真的需要做個檢查了,這段時間身體各種出問題。
陸以朝這次來榕城,是跟陶和光老師商量劇本的事情。
陸以朝跟陶和光一起喝早茶,陸以朝笑著說:“陶老師,劇本的事拖了這麽久我太失禮了,向您道歉。幸好您還願意見我。”
陶和光頭發花白,目光和藹,“挺久沒聽到你的消息,沒拍戲也沒有轉幕後做節目,在忙什麽?”
“在陪我的愛人。”陸以朝聲音溫沉有力,深邃的黑眸有些失神,“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想要挽回他。”
“就是你說的那個長得很漂亮的omega?”陶和光問。
陸以朝點頭,“您還記得。”
“當然記得,你提到他的時候很得意,比你跟我說劇本的時候更驕傲。”陶和光吃著茶點。
是這樣嗎?陸以朝眼神微怔,半晌又低笑起來,原來很多東西都藏不住。
“你不打算拍戲了?”陶和光問他。
陸以朝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很多時候都難以真的進入角色,我沒辦法把我當成角色本人,在演戲的時候我更像一個旁觀者在看角色。”
聽到這種說辭,陶和光卻笑著搖頭,陸以朝能蟬聯三屆影帝,足以看出他的實力有多強,這樣說自己算是妄自菲薄。
陶和光說:“我們在演戲的時候就是要區分自己和角色,保留三分清醒很有必要,完全的沉浸還怎麽能說是演戲。”
陸以朝笑著說謝謝,然後他按了按慌亂的心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臉色不好,生病了?”陶和光問他。
“有點感冒,不要緊。”陸以朝還在發燒,止痛貼見效了,現在他感覺不到疼,隻是腺體處一直有怪異的從沒體會過的感覺。
“喝薑茶驅寒。”陶和光把一盞薑茶推給他。
陸以朝喝得很慢,隻是抿了幾口,高燒實在沒有胃口。
吃完早茶後,陸以朝陪陶和光走了走,然後兩人到了選景的地方。
這是陶和光的習慣,看劇本,散散步,有合適的地址就會過去看,看看那些角色會不會躍然眼前,刺激靈感。
上樓的時候,陸以朝腿軟了一下,他用力按了按腺體,慌亂不安,手機忽然響起來。
陶和光背著手慢慢走著,“陸……”
才剛開口,回頭就看到陸以朝驚慌失措地看著手機。
陶和光:“怎麽了?”
“我必須要走了……”陸以朝這句話幾乎沒能發出聲音,隻有幾聲氣音。
他的微博大號忽然被瘋狂艾特,幾句話就看明白發生了什麽。
祁硯清現在在做清除標記手術!手術很危險……這個手術非常危險!
“咳咳咳咳!”陸以朝彎腰重重咳著,嗓子幹澀冒出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見此,陶和光趕緊扶住他,“沒事吧?出什麽事了?”
“陶老師,我得先回去了,對不起,又耽誤您時間了,我先走了!”陸以朝眼神散得厲害,身體小幅度地顫抖起來。
“去吧,沒事。”陶和光摸著他偏高的體溫,“你在發燒?開車路上小心,下雪了慢點……”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陶和光在取景地慢慢走著,“好事多磨啊。”
陸以朝一路飆車回雲城,他給周簡打了電話,“手術怎麽樣了!”
周簡:“還在做,你不用過來,你是看到網上的……”
陸以朝的怒吼聲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他在做手術!那麽危險的手術瞞著我幹什麽?!都他媽有病嗎!”
周簡:“清清不想告訴你!”
“他胡鬧你就跟著他胡鬧?!”陸以朝怒吼聲夾雜著哽咽,“他不想要標記不要就是!瞞著我幹什麽!萬一中途出事了alpha的信息素能保命你們他媽的是不是都瘋了!啊!”
“我他媽是能吃了他嗎!我能按著他不讓他洗嗎!洗啊!我陪著他洗不行嗎!”
陸以朝把手機重重砸在車裏,眼眶通紅潮濕。
陸以朝你可真有本事,愛一個人能把人逼成這樣。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汽車轟鳴聲刺耳。
醫療器械發出規律的“嘀嘀”聲。
“病人腺體內核有裂痕。”
“標記附著3mm,最深處7mm。”
“病人意識遊離,心率下降,穩定在63。”
談妄手很穩,堪比一切精良的儀器,他能夠準確地切入3mm處,不差分毫地清洗掉散布在腺體上的點狀標記。
祁硯清的呼吸很慢,他側躺著,脖子被特殊支架保護著,他恍然地盯著眼前的白光……覺得有點冷。
“止血鉗。”談妄聲音沉著。
“硯清,腺體很健康,馬上就結束了,結束之後你就是自由的,你有沒有想做的事?跟我說說。”
“……嗯。”祁硯清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眼皮一點點地合上。
“病人心率下降,55,53,48……”
談妄額頭滾下汗水,很快被擦掉,他說:“毫升。”
“病人意識模糊!體溫下降!心髒驟停,恢複!”
“30!還在下降,談院長病人的心跳再次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