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決裂
第55章 決裂
陸堯看著衝進來的不速之客,“以朝來了?怎麽不提前跟二叔打聲招呼。”
“二叔最近讓陸氏風生水起,我看著都羨慕了。”陸以朝皮笑肉不笑,
陸堯眼睛一亮,搭著陸以朝的肩膀,“那你來陸氏嗎?你給我打下手,我現在正好太忙了!”
陸以朝笑,“二叔,咱們去喝點?你具體跟我說說。”
兩人去了萬謄的地下酒館。
陸堯四處看著,“還有這種地方呢?你可真會尋歡作樂啊哈哈哈哈!”
“二叔別跟我客氣,有錢咱們一起掙。”陸以朝叫了瓶好酒過來。
陸堯酒量一般,喝點就迷糊,才三杯下肚就已經暈了,拍著陸以朝的肩膀說。
“以朝啊,祁硯清對你是真不好啊……你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他從來不在生意上……幫你是不是!”
陸以朝給酒保做了個手勢,然後又拿了一杯酒過來,“二叔說得對,嚐嚐這個。”
“你啊就是太傻了,祁硯清壓根不喜歡你……他就是把你當玩具!”陸堯大口喝著酒,“你早該跟他離婚了,你說你傻不傻!”
陸以朝咬牙切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嗯。”
陸堯又說了幾句話,腦袋越來越低,趴在桌上不動了。
陸以朝冷著臉拿過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了鎖。
通話記錄裏那串沒有存著名字的電話號碼,他看一眼就認識。
是祁硯清。
他心髒又冷又沉,冷不丁地縮動兩下,他自嘲地笑笑拔通了這個號碼。
響了三聲就被接通,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
“陸堯你他媽煩不煩,我說了是最後一次幫你!狗皮膏藥黏上我了?”
陸以朝呼吸沉重,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
一個多星期沒聽到祁硯清的聲音了,在這一刻他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祁硯清在那邊點了支煙,語氣聽著很不耐煩,“陸堯,我能有多少人脈?你要跟陸以朝搶遺產,我能做多少事,你能不能……”
“是我。”
祁硯清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呼吸都猝停。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僵持幾分鍾後。
陸以朝緩了口氣,語氣冷淡道:“祁硯清,你幫陸堯。”
祁硯清沒有說話。
陸以朝用力捏著手機,看起來像是在笑,可眼底越來越紅,身體緊繃著。
他咬牙自嘲,“真有意思,我他媽天天給你壓熱搜,你他媽想著法的幫陸堯害我。”
祁硯清還是不說話。
陸以朝怒火上湧,但是散不出去,全都憋在胸口,燒得眼眸發紅,又等了幾分鍾他狠狠地開口:“祁硯清,我再幫你一次我他媽就是犯賤!”
“陸以朝。”祁硯清趕在他掛電話之前叫住他,聲音有點啞,“你知道陸堯要害你還往他身邊湊,你是不是有病?離他遠……”
“那我知道你要害我,我他媽還不是一次次往你身邊湊?!”
祁硯清聲音有點抖,呼吸輕顫,語氣也變得激烈,“你能不能冷靜點,我說好多次陸堯要對付你,讓你不要去陸氏,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陸以朝:“你哪來的臉說這種話,聽你一次?祁硯清,陸堯間接害死了我媽,你難道不知道我要收拾他?!”
“祁硯清你多聰明啊,你什麽都能想的到,別說你就是想不到這件事!”
陸以朝對著手機低吼,“最起碼你不該幫他!一次不夠還要幫兩次?你到底是真的沒有心,還是不把我當人看!”
“我媽就是死在他手裏的啊!祁硯清……你,到底為什麽……”陸以朝臉上早就沒了溫雅,滿眼痛苦掩飾不住。
祁硯清那邊沉默了很久,酒館很吵,但陸以朝還是聽到了祁硯清的笑聲。
“真好笑,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在幫你嗎。”
陸以朝臉色煞白,“你幫我就是攔著我不讓我見我媽最後一麵,讓她死了都沒人管……你說這是幫我?”
“對。”祁硯清聲音很小,帶著一點氣音,卻又那麽篤定,“我當時就跟你說了,我在救你。”
陸以朝五髒六腑被攪得生疼,“祁硯清,你真夠冷血,我自愧不如,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之後,陸以朝呆坐了很久,然後他刪了通話記錄,讓酒館的人把陸堯帶到房間去。
他打車去了墓地。
任何事他都能放下,都能不在意,除了這件事。
他真是恨透了祁硯清。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溫柔,陸以朝靠著她坐了一整晚。
祁硯清抽了一整晚的煙,第二天周簡去訓練室,一推門差點被嗆死。
“咳咳咳……清清你沒睡嗎?抽這麽多煙?”
祁硯清坐在地上,手邊全是煙頭,他靠著牆看著窗外,沒聽到周簡說話。
晨光輕薄,泛著淡淡的金色籠罩著祁硯清,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透亮,身周仿佛灑了一層光點。
周簡蹲在地上,放下早餐,小聲叫著,“清清?”
祁硯清轉頭看他,“我沒事,睡不著發會兒呆。”
周簡強撐出笑意,“哎呀我清黑眼圈都出來了!我去把化妝包拿來,你先吃早飯!”
周簡忙不迭地跑出去,眼圈直接就紅了,清清看起來太難過了,他應該不希望別人看到他那樣子。
祁硯清拿著豆漿跟雞蛋餅吃,他吃不慣國外的東西,周簡學了一手的好廚藝,就為了讓他在國外吃飽。
祁硯清吃了三口就覺得胃裏很滿,什麽都塞不進去,他慢慢喝豆漿,又把葡萄糖倒進去。
恍惚間就想到那天在醫院陸以朝說的話。
他就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陸以朝臉上的厭惡。
陸以朝說他做過哪件好事,說那麽多人護著他,祁家在挽回他、楚星的腿是為了救他、說明明有那麽多人都站在他這邊……他還想怎麽辦。
陸以朝罵他活該,說他都是咎由自取。
“嗬……”祁硯清咬著吸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其實也沒有錯,確實有很多人在幫他,都站在他身邊。
他確實不可憐。
陸以朝才可憐。
陸以朝……祁硯清眉眼溫軟了一些,看向砸在牆邊已經粉碎的手機。
他也終於明白了,他跟陸以朝不是沒有信任。
他們對彼此的偏見都根深蒂固,對彼此的恨意都深信不疑。
認定了對方一定會害死自己。
祁硯清半杯豆漿喝下去,臉更白了,他好像很久沒覺得餓了,吃一點東西就很飽。
這天之後,祁硯清不再幫陸堯,已經夠了,他也不想再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了。
陸堯想要的已經差不多都得到了,祁硯清這枚棋子不需要再留著了。
當天就把手裏的東西全拋出去。
一份當年祁硯清用陸氏換陸以朝的合同,上麵清晰地說明陸以朝從今以後就是祁硯清的。
一段祁硯清扇陸以朝巴掌的視頻。
一時間網上各種消息瘋狂襲來。
“我看還有誰洗?你們失智了嗎?祁硯清太可怕了,他把婚姻當什麽啊?”
“陸以朝也不是什麽好鳥,還不是為了錢?我現在想到兩人秀恩愛就生理性反胃!”
“懂了,遇到想要的人就用錢砸,砸到自己手裏,祁狗粉絲教的。”
“我以前還真情實感地嗑CP,現在隻覺得青春喂了狗。”
“祁狗的粉絲呢?出來啊,繼續叫啊!”
“還參加比賽呢,祁狗快滾哦。”
“祁硯清七年老粉,我等他親口解釋,我還是信他。”
“清神,雖然我們聲音很小,但你要聽到,我們還是相信你。”
“他是好是壞,都請不要抹掉他在舞壇的成就,畢竟這個位置除了清神就沒人能來。”
“清神,我等你出來說一句這都是假的。”
短短一天的時間,祁硯清就這樣被卷入網暴。
周簡根本不敢讓他看手機,但他想多了,祁硯清看了,很平靜地看了。
周簡不安地說:“清清,咱們要不歇一陣吧?”
這幾個月的比賽國外的居多,這邊粉絲少,出去散散心也不會碰到什麽人。
祁硯清笑了聲,“那麽多比賽,你讓我推了啊?”
“推了吧,你歇一陣。”周簡說著就紅了眼睛,快哭了,“我怕你輸。”
“輸了肯定會被罵死,別人得不了第一就隻是得不了,你不一樣,他們會罵你。”
“罵我的時候你記得躲遠點,我怕血濺你身上。”祁硯清還在笑。
周簡哭得不能自已。
他接受不了那麽耀眼的清神被踩在萬人腳下。
但事實證明,周簡想多了。
5月3日,祁硯清獲得UK公開賽職業組拉丁舞冠軍。
5月9日,祁硯清獲得國際錦標賽冠軍。
5月17日,祁硯清獲得A級分類桑巴舞冠軍。
5月26日,祁硯清獲得蓮花金杯獎,成為年齡最小的蓮花杯得主。
6月2日,祁硯清獲得全國舞蹈大賽的冠軍。
6月6日,祁硯清獲得KDO街舞大賽冠軍。
6月14日,祁硯清獲得踢踏舞總賽事冠軍。
……
7月1日,在黑池刷新的新紀錄中,祁硯清打破記錄,成為連勝最多的舞者,與第一名葉威隻差一枚獎杯。
網暴如同疾風驟雨,卻沒能動得祁硯清筋骨一下。
這些罵聲激烈又刺耳,沒有在一座座獎杯中消弭,反而激起更多人的反骨。
“這樣的人,憑什麽為國爭光。”
“這種從骨子裏爛透的人,為什麽能得到這份榮耀。”
祁硯清殺瘋了,單獨回應過這兩句,他高傲地站在舞台中間,容貌迭麗明豔,耀眼如星河。
“就憑我是祁硯清,就憑我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