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家也給你,我不要了。
第47章 家也給你,我不要了。
祁硯清看手機裏的人一直在晃,陸以朝在裏麵笑著卻又難過。
這個人,他看了這個人七年。
可就在今天才借著楚星的光,看到陸以朝真正愛一個人樣子。
祁硯清撐著桌子的手在抖,再多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用力揉了一下眼睛,眼尾被磨得通紅,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哭。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陸以朝:“你在哪裏。”
陸以朝醉醺醺地捧著手機,語氣難過地說。
“你能不能……給我笑一下。”
時間變得好慢好慢,拖遝地走著,以至於每個字、每個眼神都那麽清晰。
祁硯清平靜地看著手機,陸以朝的眉骨偏深,眼眸略長又總帶著笑,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顯得格外深情溫柔。
如果不是喝醉了,如果沒有打錯這個電話,他都不知道陸以朝會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
須臾,他妥協了,捶了兩下悶疼的心髒。
“好。”他平靜地彎著嘴角,“在哪兒。”
手機裏很快傳來陸以朝的笑聲,“小楚星你今天笑得好難看哈哈哈哈……”
笑聲幹巴巴的,陸以朝又撐著眼睛,“在馬路上,真他媽黑……連個鬼都沒有。”
“你哥不回家,我一個人過……除夕,祁硯清心裏根本沒有家。”
“祁硯清……嗬,祁硯清……”
陸以朝念著這個名字,笑容越來越冷,“愛他媽回不回。”
祁硯清原地站了幾分鍾,一分一秒都踩著他的心髒往下落。
他是心裏沒有家嗎。
是明明有這麽多房子,偏偏沒有他的歸處。
他想去的每個地方,都寫著,禁止祁硯清入內。
祁硯清咬了支煙,打火機按了幾次沒按出火星,指腹用力到發白,但就是沒什麽力氣。
“外麵一個人也沒有……”陸以朝說,“你說過年有什麽意思,不就是又老了一歲……離死更近了一步。”
“楚星,你說現在死,跟以後再死……有什麽區別。我也不明白,這些年我他媽到底在幹什麽……”
祁硯清眼睛被煙熏得難受,視線模糊,他用力按了按眼皮。
然後把餃子扔到垃圾桶,把台麵上沒洗的碗筷案板也扔了,所有能看出他做飯痕跡的東西都扔了。
他拎了個大袋子出門,把東西都砸進垃圾桶。
陸以朝一直在視頻裏說話,每句話都讓祁硯清疼,讓他清醒。
每說一句楚星,就是在他心髒上釘了根釘子。
不管是拔出來還是按回去,都隻有疼,虯結成疤,爬滿整顆心髒。
找到陸以朝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祁硯清下車,站在幾步外看他,清冷的街道,有路燈也顯得灰暗,他穿著講究的西裝靠著路燈坐在人行道上,灰撲撲的好狼狽。
三年前,他就是把這樣的陸以朝撿回去的,當時他蹲在路邊像隻可憐的流浪狗。
明明是他先給了陸以朝一個家,怎麽自己就被趕走了。
“陸以朝。”他走過去叫他。
陸以朝反應慢半拍地抬頭,晃了晃頭,視線聚焦看清麵前的這張臉,“……祁硯清。”
祁硯清蹲下看他,這張臉他還是很喜歡,這個人也還是很像流浪狗。
砰的一聲巨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不遠處在放煙花,黑沉沉的天幕像被煙頭燙出一個又一個洞。
新年了。
原本趕回來就是想跟陸以朝說一聲“新年快樂”的。
可新年沒什麽快樂的,我不快樂,你也別快樂了。
“起來,我送你回去。”他說。
陸以朝一直在看他,癡迷的樣子像是在看他的楚星。
祁硯清笑了,新年不快樂了,那就送你個別的禮物吧。
那個家也給你了。
我不要了。
車上,陸以朝玩著祁硯清的長發,聲音還帶著醉意,“祁硯清,你說你怎麽總這樣。”
“別碰我。”
“祁硯清。”陸以朝湊近,用力戳著他的心髒,“你他媽的,沒、有、心。”
“我說你別碰我。”祁硯清語氣輕顫,有著明顯的氣音,“少他媽碰我,離老子遠點。”
汽車忽然在寬闊的馬路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
車子歪斜地停在馬路中央。
車裏,陸以朝壓著祁硯清的肩膀,用力吻住他,血腥味在兩人口腔裏蔓延。
他又去咬祁硯清的腺體,呼吸沉重,喃喃自語著。
“……祁硯清,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
祁硯清唇角帶血,更顯得他迭麗驚豔,美眸清冷,他用拇指蹭掉血。
他們都是瘋子。
他笑,目光空蕩蕩地什麽都沒有了,“那你要失望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殉情都不會選你一起。”
陸以朝喉結滾動著,似笑非笑地發出幾聲氣音。
“陸老師,後天是節目錄製時間,再通知您一聲,您這邊時間沒問題吧?”
《酸甜的蜜糖啊》節目組給他打電話。
“沒問題。”陸以朝頓了幾秒,“祁硯清他……”
“哦,清神跟我們說過了,他後天稍微晚一些到,我們知道。”
“嗯。”
掛了電話,陸以朝繼續看電腦文件,直到周圍有人跟他說話,他才回神。
是他的助理賈伊,“陸總您沒事吧?看您臉色不好。”
陸以朝淡漠地搖頭。
賈伊放下一批文件,“這些都是今天要處理的,陸總要給您泡杯咖啡嗎?”
“不用。”
賈伊走到門口了,又不放心地走回來說。
“那個……陸總您是不是跟清神鬧矛盾了?我跟周簡一直有聯係,清神一直在比賽,就沒從訓練室出來過,特別忙。”
“看您整天都有心事的樣子,我就是想說清神沒事,挺安全的,您別擔心。”
陸以朝翻開一份文件,“知道了,出去吧。”
祁硯清已經一個多月沒回過家了。
除夕那天他隻有模糊的記憶,隻記得祁硯清去接了他,後麵的事完全斷片了。
他直覺發生了什麽,不然祁硯清不會這麽久不回國。
如果不是花雕還在的話,他都要以為祁硯清走了。
他們偶爾發信息,祁硯清基本都會回,隻是時間都很晚,而且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麽熱情了。
陸以朝捏著眉心,不允許自己再想這些。
《酸甜的蜜糖啊》第二次錄製。
所有人都是提前一天晚上到的,隻有祁硯清還晚到了半天。
讓陸以朝這一天看起來都很孤獨,話也挺少。
文柏cue了他幾次,“沒辦法沒辦法,某人太久沒見老婆了,大家理解一下相思病哈哈哈哈。”
柯露露說:“聽說清神這一個半月的時間拿了五個大獎?他這是連軸轉啊。”
杜林說:“這身體吃得消嗎?我也看到了,清神破了好多記錄,可真是牛逼死了。”
丁魏撞了撞陸以朝的肩膀,“是不是特自豪,我聽說全舞種的選手很少,全舞種還都能拿獎的更少。”
“太累了。”陸以朝說,“我倒寧願他少拿幾個獎,把身體養好。”
柯露露說:“陸影帝你要不要這麽關心我清神啊,這叫什麽來著……別人都在關心他飛得高不高,而你隻在乎他飛得累不累?”
大家都笑了,陸以朝也笑了,“他都快成神了,可別再高了。”
文柏看著鏡頭裏陸以朝的情緒,怎麽覺得有點不太對。
沒之前那麽甜了,吵架了?
晚上八點。
《酸甜的蜜糖啊》節目組首播。
大家一邊玩遊戲,一邊看第一期節目。
柯露露笑著倒在杜林懷裏,“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文導你怎麽回事,說好的做任務,你怎麽帶著嘉賓跑啊!”
文柏的露臉參與程度,都快成一位嘉賓了,他長得好看又有才華,跟祁硯清在一起還顯得傻裏傻氣的。
邪教CP又隱隱要冒頭。
文柏罵罵咧咧地說:“我也想知道,我那天是不是被下蠱了,祁硯清忒壞了,小心眼多到我真是防不勝防。”
“你這人怎麽還人前人後兩副嘴臉。”
門口忽然響起一道調侃聲。
文柏咳了幾聲,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你進門怎麽沒聲音?副導演也不說一聲,我總共就說了這一句壞話還被你聽到了!”
祁硯清笑,“我有鑰匙,我讓他們別說啊。”
“清神!好久不見!想死你了!可以拍照發微博蹭一蹭冠軍的熱度嘛!”
“加一!我也想蹭!”
“清神獎杯呢?你今天不是比完才回來的?獎杯讓我們看看唄。”
陸以朝看著祁硯清,連話都插不進去。
祁硯清穿了件薄荷綠的毛衣,搭著一條米白色長褲,半長的頭發散著。
陸以朝皺眉,他怎麽又瘦了這麽多。
手腕的骨頭都突起來了,身體單薄伶仃,罩在衣服裏顯得空蕩蕩的。
察覺到他的目光,祁硯清抬眸看他,隔著人群笑了一下。
“陸總,好久不見啊。”
陸以朝終於把他從人群裏拉出來,攥著他的手腕,又抱住他的腰把帶進懷裏,“你這是餓了一個月?”
“跳舞累的。”祁硯清笑了笑,從他懷裏出來。
祁硯清走到文柏麵前,挑眉說:“文導為了節目都開始跟我炒CP了,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呢。”
文柏:……
文柏:“早分了。”
祁硯清:“你感情生活這麽亂呢?中秋的時候還寶貝寶貝叫著,這就分了啊。”
文柏忍不了他:“你cue我的私生活幹什麽?這期你說破天也得過去玩遊戲,你看我上不上當。”
祁硯清咳了幾聲,“你要不在背後說我壞話,我也不會當眾給大家挖這八卦。”
陸以朝拉過祁硯清,剛才就聽他說話聲音不對勁,“你感冒了?”
“啊,稍微有點。”祁硯清又咳了咳,笑著看向陸以朝,“陸總可別離我太近了,要被傳染。”
陸以朝攥著他的手腕,他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