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星,喜歡陸哥?”
第26章 “楚星,喜歡陸哥?”
篤篤篤,
祁硯清的房門被敲響。
開門就看到坐著輪椅的祁楚星,笑起來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腿上放著兩盤水果。
“哥,吃水果嗎?”
“嗯。”祁硯清讓他進來,關上房門。
祁楚星剛一進來就打了個噴嚏,“好冷啊,你怎麽開窗啊哥?燈也不開?你要睡了嗎?”
“覺得有點悶,還沒打算睡。”祁硯清上前關了窗,然後把燈打開。
祁楚星剛洗過澡,穿著柔軟的睡衣,短發也軟乎乎地貼著腦袋。
兩人就坐在床邊吃水果。
祁硯清胃不舒服,不想吃這些冰涼的東西,就給祁楚星剝橘子吃。
“別吃太多,晚上不好消化。”
“好。”祁楚星笑容很甜,乖巧等投喂。
“哥,你為什麽都不跟他們說,你明明在國外看過我好多次了,他們都以為你忘了我。”
祁硯清笑著,“沒必要說,你知道就行了。”
讓別人知道了,又要以為他這做哥哥的欺負弟弟了。
祁楚星蹭著祁硯清,拿出手機來拍照,“笑一個。”
祁硯清彎唇輕笑,還更靠近他一些。
祁楚星看著照片,有些失望,“哥,我覺得我們長得越來越不像了。”
是不太像了,氣質差別太大。
一個狂妄的藏不住傲,另一個不諳世事,天真又可愛。
祁楚星嚼著橘子,“唔,還是你的長頭發好看一些,我看起來好幼稚啊。”
祁硯清半垂著腦袋,順滑的發絲從臉側落下。
“你這個鼻尖痣太適合你了,你粉絲都說你屬於一眼驚豔的類型。”
長發冷清,純欲又蠱人,鼻尖痣妖冶迭麗,真的像極了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祁硯清笑:“一眼驚豔的東西總是不那麽耐看,沒什麽好羨慕的。”
“哪有啊,根本看不膩!”祁楚星說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的。
祁硯清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祁楚星捧著溫水慢慢喝,看著他哥的鼻尖,“哥,你為什麽在三年前去紋這顆痣啊?”
“不好看嗎?”祁硯清笑著反問。
“當然好看啊!就是挺突然的,紋在鼻尖這麽明顯的地方。”
祁硯清摸著鼻子,“覺得好看就紋了。”
“我也想紋,但是感覺紋哪裏都不合適。”祁楚星用手機照自己的臉,“紋哪裏都覺得怪怪的。”
“學什麽不好學我紋身。”祁硯清搓了搓他的短發。
楚星太幹淨了。
溫室的花朵有什麽不好,就是有人能用溫室養他一輩子,又何必非要讓他出來闖蕩。
“哥……”祁楚星靠在他身上,慢吞吞地叫他的名字,然後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
“我不想回去睡。”祁楚星軟著聲音撒嬌。
祁硯清把他抱到床上,祁楚星就枕著他的腿笑,“小時候也總這樣,我哥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對,隻有你這麽覺得。”
“我覺得就夠了呀,你是我哥,誰說了都不算,嘿嘿。”祁楚星枕著他的腿,玩他垂在身前的頭發。
祁硯清看著輪椅發呆,坐墊很漂亮,天藍色的,上麵繡著一隻小白豬。
不僅如此,靠背也是卡通的,扶手加了防撞墊。
祁楚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陸哥弄的,陸哥真的好細心。”
祁硯清:“嗯。”
陸以朝細心,所以體貼和傷人他都最在行。
他知道你的軟肋,蜜糖和刀尖都知道怎麽給最有用。
祁楚星有點困了,又打了個哈欠,“哥,你跟陸哥好好的行不行啊,我不想看你們吵架。”
“陸哥人挺好的,他每次吵完架都後悔,他其實可慫了,他特別怕你生氣不理他。”
祁硯清喉嚨裏堵了一把刀,他發不出聲音,呼吸都被劃得鮮血淋漓。
從楚星嘴裏說出的每一個陸以朝,都更疼些,連反駁都找不到入口。
“今晚還在問我呢,問我你在幹什麽?問我你看起來高興嗎?問我……”
楚星是單純的,是所有人裏對他最好的。
可就是麵對這樣的楚星,他才更羞愧,更不恥。
他明明是一個站在角落的人,偏要去擋在他們之間,偏要去搶那個隻喜歡楚星的陸以朝。
祁楚星聲音很好聽,柔軟地讓人舍不得說重話,“哥,你和陸哥是我最愛最愛最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中的誰難過。”
祁硯清嗓子裏湧動著血腥氣,那把刀就快要刺到他的心髒了。
他淺吸了一口氣,喬裝鎮定,語氣淡然帶笑,“楚星,喜歡陸哥?”
“陸哥也是我哥,當然喜歡,但還是最喜歡你,這事不告訴陸哥哈哈。”
祁硯清沒再說話了,任由祁楚星枕著他的腿,沒一會兒就聽到他睡著的輕鼾聲。
他把祁楚星抱進被子裏,輕輕摸著他沒知覺的腿,有些涼手。
他從來都不討厭楚星,是他麵對楚星後,會控製不住地自慚形穢,知道自己有多自私……還有漫溢出的嫉妒。
陸以朝對楚星很好,一直都很好。
如果有陸以朝的照顧,楚星可能會輕鬆一些。
祁硯清捏著眉心,半蹲在床邊,聲音很輕,“有時候我也覺得,把陸以朝留給你就好了,我搶來幹什麽。”
搶來搶去,隻有他一個人像笑話。
不喜歡他的依舊不喜歡的,得不到還是得不到。
祁硯清睡不著,沒帶助眠藥,他今晚是一定睡不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把燈關掉,去外麵的陽台待著。
挺黑的,他靠著玻璃欄杆抽煙,大半個身子探出去,看著煙霧散在空中。
他的視線有些失焦,麵前枝影婆娑,恍惚地像要吃人的怪物。
他看不清前麵了。
大概有七八年沒回來住過了,這裏他待著不舒服。
他從小不懂事不聽話,他喜歡惹是生非,他就是不安於現狀,他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人擺弄,他就是天生反骨。
他是活該被送走。
可他不願意回來。
“咳咳咳……”他被煙嗆了下,咳紅了眼,眼眸濕潤發熱。
可是陸以朝,我也是個人,我真的……很難過。
第二天一大早,祁硯清吃過早飯就從祁家離開了。
陸以朝的車還停在他來時的地方,看見他下來,搖下車窗喊他:“祁硯清。”
祁硯清目不斜視地上了前麵那輛車,周簡下來給他開門。
“清清,回家嗎?”
“去萬謄。”祁硯清從包裏翻出藥吃上。
他現在隻想睡覺,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