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看到禦寒是什麽時候出拳的。
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林羽城的門牙就轟然落地。
林羽城完全愣住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躲,禦寒那一拳就落在了他的臉上,連拳揮過來時帶起的風都刮得他生疼。
他的臉被打到偏向一邊,有溫熱的液體從嘴裏流出來,滴落到地上。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嘴裏有什麽東西飛出去了,像是流星一樣絢麗。
“便宜你了,哥用的左手。”禦寒前兩天從樓梯上滾下去,右手臂骨折了,到現在還掛在脖子上。
不過……
禦寒收回拳頭,微微皺眉。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哪怕是用的左手,一拳都打不飛兩顆門牙,看來他必須得盡早鍛煉身體。
“你!……”
林羽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看到滿地的血,還有血中他白花花的門牙,驚懼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看著瞬間暈倒在地上的林羽城,禦寒頗為可惜道:“啊,這麽弱。”
門外的保鏢都看傻眼了,直到禦寒發話,他們才回過神。
“這家夥暈血,你們找個人把他抬走。”
隻是暈血而已,好在這裏是醫院,林羽城就算暈過去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林羽城像個死屍一樣被兩個保鏢搬了出去,還有護工進來將地板拖幹淨,沒過一會兒,整個病房幹淨得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禦寒得意地問係統:“哥剛才帥不帥?”
係統:【……】
係統:【您能暫時別和我說話嗎?】
它怕自己沒忍住,當場給禦寒表演一個口吐芬芳。
禦寒笑了幾聲,仿佛心情很好。
係統深吸了幾口氣,才終於能平心靜氣地說:【宿主,你有沒有想過你打了林羽城,會有什麽後果?】
禦寒似乎真的認真想了一下:“我會很爽。”
係統:【……】
係統:【不對!林羽城這個人陰險狡詐,他肯定會拿你打他這件事大做文章,你會有麻煩的!】
禦寒:“那正好。”
他正愁沒有人陪自己練手,被關在病房裏簡直無聊死了。
係統:【……】
它差點忘了,它這位來自龍傲天部門的宿主向來是個不怕事的。
它就多餘問那一句。
至於禦寒,他根本不在意這種小麻煩,他當龍傲天的時候,還怕沒有麻煩事找上自己呢。
他想了想,對門口的保鏢招手:“替我辦件事。”
這些保鏢雖然看著他不讓他亂走,但除此之外若禦寒有什麽需求,他們都會一概滿足,聽說這也是謝司行的意思。
由此禦寒對謝司行的觀感終於好了一點,至少沒真的把他當成囚犯對待。
禦寒對保鏢低聲交代了幾句。
係統聽到全過程:【……宿主你可真是,殺人誅心】
禦寒哼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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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這是謝司行第二次踏入醫院。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為了解決禦寒從樓梯上滾下去的事,而這一次,則是因為禦寒把林羽城給打了。
林家的電話打到了謝司行這裏,謝司行才知道禦寒真的打飛了林羽城的一顆門牙。
並且禦寒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把這顆門牙包裝得仔仔細細,重新郵寄回了林家。
據說看到這顆牙後,林羽城氣得不輕,在家裏摔了十幾樣東西,平日裏偽裝出來的溫文爾雅也消失殆盡。
謝司行之所以知道的這麽清楚,還是因為禦寒吩咐的是他的人,送牙過去的時候正好在現場,目睹了林羽城人設崩塌的全過程。
林父委婉地說:“謝總,您看,這林寒怎麽說也是你們謝家的人了,他打了羽城,您說這事怎麽解決才好?”
謝司行回神:“嗯,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林父有些竊喜:“那您看……”
林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林羽城的公司出了事,有一個大項目的資方臨時撤資,導致他們的資金鏈出現斷裂,而聽說這位資方很想搭上謝司行這條大船。
林羽城去找禦寒幫忙,為的就是這件事。
所以隻要謝司行肯賣這個資方一個麵子,讓資方重新投資林羽城的項目,那麽林羽城的公司就能運轉正常,否則恐怕要出大亂子。
“貴公子的事情我也十分惋惜,隻不過……”
謝司行故意頓了一下,林父果然急不可耐地說:“您想要怎麽辦?林寒在你那,你想要做什麽都……”都可以。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謝司行便打斷他,語氣波瀾不驚,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冷意:“這件事我還得問問林寒的意見。”
林父:“?”
沒等林父再說什麽,謝司行就已經果斷地掛了電話,隻剩下對麵一頭霧水的林父。
問林寒的意見?
怎麽沒聽說謝司行什麽時候這麽聽林寒的話了?不是說這兩人和陌生人一樣,而且謝司行特別討厭林寒嗎?
掛了電話,謝司行的眸色驟然冷下來。
一家都是虛偽的東西。
謝司行對林家並沒有任何好感,無論是陷害讓林寒嫁給自己的林羽城,還是對林寒忽視嫌棄的林家父母,亦或是林寒本人,他一個都沒有放在眼裏。
隻是單純的對這種行為感到厭惡。
林家明知林寒在謝家的日子不好過,卻還是要求林寒為他們解決爛攤子的模樣,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可笑。
不過這倒是第一次有穿書者拒絕了林家的要求,還把林羽城氣到在家不顧形象地摔東西。
謝司行原來以為這些穿書者都是些一成不變的蠢貨,沒想到偶爾還有那麽一兩個值得注意的。
也是謝司行願意再來見他一次的理由。
他要親耳聽聽禦寒的解釋。
這次不用人帶路,謝司行自己就找到了禦寒的病房門口。
門口的保鏢對他鞠躬,恭敬道:“總裁,夫人在裏麵。”
“嗯。”
謝司行推門而入,本以為又會看見禦寒在床上打坐的身影。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僅床上沒有身影,連整個病房都沒見到半個人。
柔和的陽光透過露台照進來,滿室都是溫暖的光,白色的簾子隨風而動,看著一派安寧祥和,卻唯獨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謝司行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轉頭問門口的保鏢:“人一直在病房裏?”
保鏢見到房間裏沒人,心裏也慌了:“是的,沒見到夫人出來過。”
他們一直守在病房門口,一秒鍾都不敢懈怠。
謝司行薄唇抿成一條線,漆黑的眼眸看向那扇大開的露台玻璃門,還有露台上那個不甚清晰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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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謝司行坐在院長辦公室裏,收到了一份監控錄像。
錄像當中,穿著一身藍白條紋病號服的青年身手矯健地從露台往外延伸的邊緣,單手一撐,跳到了另一個露台上。
兩個露台之間的縫隙已經超過了一米,十層樓的高度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大概都是會雙腿打顫的程度。
但這個青年卻輕而易舉地跳了過去,還沒有一絲猶豫。
落地後,青年撩了下擋住視線的額發,將頭發往腦後梳攏,露出光潔的額頭,看著十分自在灑脫。
如果忽略他仍掛在脖子上的右手,那這一幕放在任何影視劇上,都是足夠引起許多尖叫的經典畫麵。
看到他這個危險的動作,哪怕冷靜如謝司行,也不禁皺了皺眉。
禦寒沒有停留太久,繼續往下一個露台進發,跳躍的動作快而穩。
他避開了走廊上的保鏢,也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走樓梯,去向了天台。
錄像的最後一秒,是禦寒打開天台大門時,轉身朝監控攝像頭的方向看了過來。
禦寒唇角微彎,露出一個十分帶有挑釁味道的笑。
謝司行看著他的那個笑,神情若有所思。
坐在謝司行對麵的院長一臉緊張道:“夫人上去已經半小時了,這是我們的疏忽……”
“不是你們的問題。”
誰也沒有想到禦寒會從露台逃跑,畢竟是個正常人都想不到這個逃跑路線。
隻能說明,禦寒不是個正常人。
謝司行彎唇,微微垂眼,掩藏漆黑眸底的興味。
他起身,打算去天台捉人。
天台上,係統檢測到反派的位置離他們越來越近,對宿主崇拜的五體投地:【宿主,其實你是故意打林羽城,引謝司行來找你的吧?】
明明以前它的每一任宿主都答應了林羽城的請求,也如願死纏爛打和謝司行建立了聯係,可沒有一次是謝司行主動來找他們的。
隻有禦寒做到了。
怪不得是金牌員工呢,係統心想,厲害的人到哪都是厲害的,它的宿主肯定早就在心裏計算好了一切,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哈球!”禦寒一到天台,被高處的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係統:【……沒什麽】
果然厲害什麽的,都是錯覺吧。
它的龍傲天宿主就是單純看林羽城不爽而已。
禦寒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天台圍欄的邊緣,從高處俯瞰下去。
私人醫院建立在半山腰上,既保證了私密性,也保證了極美的風景,尤其是從高處看下去,能夠將大半個A市收入眼底。
禦寒就站在天台的邊緣,遠遠地眺望著。
他眯起眼,試圖看得更遠一些。
他的身體十分單薄,強烈的風將他身上的病號服吹的鼓起,蒼白的指尖握著圍欄的欄杆,似乎不牢牢抓住,下一秒他就會乘風歸去。
不論誰看到這個充滿蕭瑟的背影,恐怕都會以為他想要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謝司行也是這樣以為的。
他來到天台,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看到的就是禦寒那個單薄脆弱的背影。
禦寒站在天台的圍欄後,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遠處。
那雙天生就生得溫柔的眼睛,仿佛也帶上了幾分沉重的哀傷。
謝司行微微蹙眉,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難道這個穿書者覺得任務無望,想要就這麽回去了?
謝司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走到他身後。
並未察覺到有人靠近的禦寒還在和係統聊天。
係統很好奇禦寒為什麽站在這一動不動:【宿主,你在看什麽呢?】
禦寒:“在看我即將攻下來的江山,真美!”
係統:【……】
正好聽見這句話的謝司行:“……”
就不該對龍傲天,穿書者抱有任何幻想!
作者有話要說:
禦寒:一心隻有搞事業,勿cue
ps:爬露台和站在天台邊緣很危險,請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