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蕭寶姝一氣之下, 就站起,比劃道:“今日大家既然這麽高興,那不如七娘跳支舞, 為諸位助興吧。”


    她又對顏鈺比劃道:“阿鈺可否為我伴奏?”


    顏鈺愣了愣:“我隻會吹笛子。”


    “那也可以。”


    顏鈺無奈,也不知道為什麽情況都這麽尷尬了,七娘還要火上加油,但她又無法大庭廣眾下拒絕七娘,隻好拿出腰間笛子, 悠悠吹了起來。


    她吹的是一首塞下曲, 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 大雪滿弓刀!


    笛聲悠悠,眾人都想起陸從風率著五千輕騎追到北戎王庭的場景,那日也是大雪, 北戎軍四散奔逃,掉落弓箭長刀無數, 陸從風率著西州兒郎窮追不舍, 駿馬上“陸”字黑色軍旗飄揚, 那是何等意氣風發,眾人不由都鼓噪起來,一個個打著節拍,等著蕭寶姝跳舞。


    蕭寶姝拾起一把長劍, 鵝黃衣裙在風中隨風飄揚,她手執長劍, 身姿輕盈地旋轉了起來, 鵝黃色衣裙也隨著她的身姿旋轉著, 讓她整個人猶如一朵盛開的美麗鮮花,旋轉漸漸慢了下來,長劍泛著寒星,在她的手中矯若遊龍,她長相本來偏柔弱,但這支劍舞卻讓她跳出了一種豪氣幹雲的意味,配上顏鈺吹的塞下曲,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眾人不由鼓掌叫好,陸從風沒有鼓掌,他隻在一旁喝著酒,一邊喝著,一邊看著蕭寶姝,蕭寶姝一曲舞罷,她捧著劍,盈盈上前,將劍遞給顏鈺。


    顏鈺愣了愣,然後接過長劍,蕭寶姝比劃道:“寶劍配英雄,這把劍,自然要送給我心目中最勇敢的英雄。”


    老秦他們沒看懂,問顏鈺:“阿鈺,雲姑娘在說什麽呢?”


    顏鈺尷尬地不知道怎麽說,忽然陸從風道:“七娘是說,寶劍配英雄,這把劍,送給她心目中最勇敢的英雄阿鈺。”


    “原來是這樣啊。”老秦捅了捅顏鈺:“可以啊,阿鈺,小美人當眾表白了。”


    顏鈺尷尬地摸了摸頭,她趕忙拉過蕭寶姝,將她按著坐下,然後和她耳語道:“姑奶奶,還嫌不夠亂嗎?不要添亂了。”


    蕭寶姝隻是抿嘴笑了笑,她偷偷望向陸從風那邊,發現他一直在喝酒,不斷有人過來和他劃拳,但是他卻輸得多贏得少,於是喝的愈發多了,最後酩酊大醉,是被老秦和魏陽給攙到營帳裏去的。


    顏鈺也十分關心陸從風,她小聲說道:“將軍酒量一直挺好,怎麽今日這麽容易就醉了。”


    蕭寶姝卻不言不語,隻是心裏到底惦記著酒醉的陸從風,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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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圍獵,陸從風、蕭寶姝、顏鈺三人各懷心事地回去,但是蕭寶姝成了陸從風的妹子,而且還被陸從風撮合她和顏鈺的事情在西州城傳的沸沸揚揚,顏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喜滋滋問道:“阿鈺,幾時打算做陸將軍的妹夫啊?”


    心上人變大舅子,還送給她價值貴重的玉佩,當和他妹子的成婚賀禮,顏鈺真是欲哭無淚。


    蕭寶姝開玩笑比劃著:“人人都以為我和你是一對,要麽我嫁給你得了?”


    這話把顏鈺嚇得不輕:“我可沒打算娶你。”


    “但是現在該怎麽辦呢?”蕭寶姝比劃著問,一隻渾身雪白的小銀狐趴在她的膝蓋上,那日她將幾隻銀狐帶回來後,一直細心照顧它們,終於老銀狐的傷好了,蕭寶姝便將這幾隻銀狐放生了,但其中一隻銀狐卻對蕭寶姝戀戀不舍,放生了還跑回來,蕭寶姝便一直養著它,因它通體雪白,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雪狐兒。


    顏鈺也不知道怎麽辦:“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說話間,忽然趴在蕭寶姝膝蓋上的雪狐兒站了起來,身子弓起,齜牙咧嘴地竄了出去。


    蕭寶姝和顏鈺對視一眼,知道肯定是陸從風來了。


    果然陸從風眼疾手快地拎起一口咬向他的雪狐兒,皺著眉頭扔還給了蕭寶姝。


    蕭寶姝一把接住,陸從風道:“這小狐狸記仇的很,還記著我射傷它母親的事。”


    顏鈺笑道:“狐狸都是鬼精鬼精的,但這狐狸也認主,護七娘護的緊。”


    陸從風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走的時候,將這狐狸也帶上吧。”


    顏鈺詫異:“走?將軍讓我和七娘去哪?”


    “太子殿下奉旨前來監軍。”陸從風看了眼蕭寶姝:“不日將要抵達西州。”


    太子?梁珩?蕭寶姝不由抱緊懷中雪狐兒,雪狐兒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伸出舌頭使勁舔著她的手,蕭寶姝低下頭去,以免被陸從風和顏鈺看出端倪,梁珩要來西州?他要來西州做什麽?

    但是顏鈺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太子殿下抵達西州,為什麽要讓我和七娘離開?”


    陸從風欲言又止:“總之七娘和太子不宜見麵,我另外再讓霍青護送你們,你們馬上就啟程,離開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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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陸從風的催促下,蕭寶姝草草收拾了下,就隨同霍青和顏鈺出發了,顏鈺很是疑惑,為什麽陸從風說七娘和太子不宜見麵,難道七娘和太子有什麽瓜葛嗎?她於是便問霍青,霍青隻說雲七娘是將軍去了趟太子府後,帶回來的,據將軍所說,她之前是太子府的舞姬,被太子送給了將軍,至於其他瓜葛,他一概不知。


    顏鈺便去問蕭寶姝,蕭寶姝沉默了下,比劃道:“阿鈺,這件事,我暫時不想告訴你,等合適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


    顏鈺點頭:“我理解,你不想說,一定有你的原因。”


    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聽霍青說,你之前是太子府的舞姬嗎?”


    蕭寶姝點了點頭,顏鈺又道:“那太子殿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蕭寶姝想了想,比劃:“冷情冷性,刻薄寡恩。”


    顏鈺看後,憂心忡忡:“聽起來,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唉,太子殿下突然來西州監軍,定是聖上擔心將軍手握重兵,大權獨攬,所以派太子來敲打敲打將軍。”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此次前來,不是什麽好事?”


    “自然不是什麽好事。”顏鈺說道:“自古掌兵權的將軍,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何況將軍手握五十萬重兵,怎能不讓聖上擔憂?臨川公主一直留在京城,無法和將軍母子團聚,不就是因為聖上要留她在京,做製衡將軍的人質嗎?”


    蕭寶姝沒有言語,但是聽了之後,心中卻也和顏鈺一樣,十分擔憂陸從風。


    她抱著雪狐兒,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它的皮毛,忽然雪狐兒睜開眼睛,齜牙咧嘴地就準備往外竄,蕭寶姝還以為是陸從風來了呢,她欣喜地掀開車簾。


    隻是一開車簾,她就發現事情不對。


    馬車外麵,顏鈺和霍青等人騎在馬上,對麵是烏壓壓幾十號殺氣騰騰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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