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我們戀愛吧
過完生日, 周兮辭也收了心,一頭紮進了補課和訓練當中去,B體單招的文化科考試時間定在四月中旬。
在這之前還有一場二模考試, 高考對周兮辭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考試了,但對教室其他人來說還是一樣的重要,大家的生活變得枯燥單調,每天都是食堂、宿舍、教室、操場四點或三點一線。
每個人都在向著各自的未來而努力,窗外的綠意逐漸濃烈,牆角的倒計時翻過一頁又一頁。
燥熱的夏天又要來了。
“呼,累死了。”周兮辭頂著中午最熱的日頭訓練完, 仰頭喝完半瓶水,坐在了樹蔭底下,汗水順著臉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熊力又從箱子裏摸了一瓶冰水遞給她,“你也別太拚了,以你現在的水平單招無論是文化考試還是專項考試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別用力過猛反而適得其反。”
“我沒事。”周兮辭拿著水, 溫度太涼沒敢喝, 隻是拿在手裏降溫:“倒是你,統考準備得怎麽樣了?”
熊力笑了:“隻要不下雨,過線沒問題, 下雨也沒事, 我們實力不都擺在這兒了嗎。”
“你現在也怎麽跟邱大玉一樣……”周兮辭頓了頓,歎了聲氣:“那你統考過了,大學是準備留在溪城嗎?”
“差不多吧。”熊力轉頭問陶薑:“薑薑你是準備考溪大嗎?”
陶薑點點頭:“應該是了。”
“那我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跟你考一個學校。”熊力說:“兩個人也能有個照應。”
簡凡提著一袋冰棍走過來:“聊什麽呢?”
“聊考大學。”周兮辭傾身從袋子裏翻出一包糯米滋, “你準備報哪個大學?”
“我啊, 說實話我是真不知道, 以前呢是想著大學畢業和你一塊回九中當個體育老師, 現在你不當了,我也沒那麽想當了。”簡凡坐在地上,“我其實挺矛盾的,又想往外跑,又舍不得我爸媽,況且我家二寶還沒出生呢。”
二寶是簡媽媽懷的二胎,因為不知道性別,簡凡就起了個代號方便稱呼。
熊力問:“二寶什麽時候生啊?”
“還有幾個月呢,預產期說是在七月初,等出生了我差不多也要收拾收拾上大學去了。”簡凡長歎道:“啊,真羨慕你們,起碼還有個奮鬥的目標,我現在就是兩眼一抹黑,抓瞎呢。”
“你這歇後語用的,都快三年了,也沒個進步。”周兮辭三兩口吃完糯米滋,“走了薑薑,訓練去了。”
熊力跟簡凡把袋子裏的冰棍分給其他人,也上了跑道。
未來雖然茫然,但眼前的路還是要一步一步走得踏實。
操場這邊熱火朝天,教室裏卻格外安靜,這個時候老師也不怎麽講課了,大多時候都是寫試卷,寫完了就講,同學之間互批試卷,分扣得比高考閱卷老師還猛。
樓上高考衝刺班節奏更快,當場寫當場閱卷,現場抓著補差補缺,老師們恨不能把知識直接塞進你腦袋裏。
衝刺班的作息時間和其他班級不同,休息時間很短,陳臨戈平時也不跟他們去食堂吃飯了,跟同桌打好商量,一三五、二四七分著去食堂給對方帶飯,有啥吃啥,一點不帶挑的。
日子就這麽滑到了四月,周兮辭沒跟陳臨戈說自己要去考試的事情,但他估計從網上查了時間,考前一天的傍晚,從樓上摸了過來。
周兮辭正埋頭刷試卷,沒察覺旁邊坐了人,他冷不丁出聲,嚇得她把手上的筆都甩了出去。
陳臨戈彎腰把筆撿起來,“我有那麽嚇人嗎?”
周兮辭嘖了一聲:“確實挺嚇人的,這次聯考數學考了滿分,理綜考了二百九的人,說出去能不嚇人嗎?”
“對麵十中還有人理綜滿分。”
“誰啊?”
“林窕,江延女朋友。”
“你這麽關心人家女朋友的成績。”周兮辭開玩笑道:“你該不會還對人有想法呢?”
“……”
周兮辭笑了笑:“說著玩,放鬆放鬆,別那麽大壓力嘛。”
“別說我了,你考試準備的怎麽樣?”陳臨戈看了眼她壓在胳膊底下的試卷“不錯啊,選題前五個都對了。”
“靠。”周兮辭驚了:“你機器人啊,掃一眼就知道對不對了。”
“這試卷我做過。”
“你做過那麽多試卷你都記得?”周兮辭說:“還能記住答案,這就是人類的參差嗎?”
陳臨戈不置可否,看著她繼續寫試卷,也從桌上隨便拿了本英語資料翻了起來。
“你回去唄,我這兒也沒什麽事。”周兮辭沒停筆:“你們樓上不是一分鍾都掰成兩分鍾用嗎?你看看你在我這兒都留了多久了。”
“七分鍾。”
“……”周兮辭抬起頭:“你還真掐著表呢?”
“我隨便說的。”但樓上確實時間緊張,陳臨戈站起身,“我回去了,明天記得吃了早飯再去考場。”
“放心,老王會盯著我的。”周兮辭從抽屜裏掏出一條巧克力丟給他:“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也不要聽方主任說什麽狀元不狀元的,考的好與不好,你自己盡力就行。”
陳臨戈笑了笑:“你也一樣。”
“那我可不一樣,要是考不好,老王會揍我的。”周兮辭擺擺手:“快回去吧。”
考試那兩天周兮辭其實沒太大感覺,單招的文化課難度沒高考那麽大,統共也就考四門,人往考場一坐,兩天時間唰唰就過去了。
“考完了就別想了。”回學校的大巴車上,王滬生拿著大喇叭站在車頭喊道:“之前考完專項的同學這陣子暫時可以歇歇了,還沒考的同學把心給我提到嗓子眼,都給我兜住了,屏住這一口氣,熬過去就好了。”
隊裏走單招的人不少,有些同學報考的體育院校專項考試安排在文化課考試前,考完文化課差不多就解放了,隻等著成績出來撒歡玩了。
周兮辭屬於先考文化後考專項那一撥,B體今年考試時間定在五月初,算算時間也沒幾天了。
考完文化課,她也沒閑下來多少,每天基本上都待在操場訓練,那勁頭猛得連王滬生都沒忍住勸她別太拚了。
周兮辭倒沒覺得自己有多拚,她隻是覺得還可以更好,不想讓看好她的教練失望,也不想讓徐慈英失望。
晚上回到宿舍,簡凡坐在周兮辭床上替她壓腿按摩,“也難怪老王說你太拚了,你這小腿放鬆下來都有塊了,虧得你腿長人又瘦,不然可就真成金剛芭比了。”
“哪有那麽誇張。”周兮辭臉埋在枕頭裏,齜著大牙:“你輕點輕點。”
“我都沒使勁。”簡凡捏了會,起身抓著欄杆,往上鋪看了眼,陶薑已經裹著被子睡著了,她又縮回下鋪,“你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她發現周兮辭也睡熟了:“……”
簡凡輕手輕腳下了床,宿舍裏其他人都還沒睡覺,要麽坐在床上看書,要麽坐在桌邊寫試卷。
她也拿了本書坐到床上,看了還沒兩頁便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對鋪的徐林林笑了聲:“你要是困了就睡覺呀,不然明天又該起不來了。”
“我不看書就不困了。”簡凡把書丟到一旁,躺下去看著眼前的床板,對人生陷入了迷茫。
都到這個時候了,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和方向,隻有她還渾渾噩噩不知未來該走向何處。
簡凡躺了會,實在沒多少困意,戴著耳機玩起了遊戲,剛好碰到蒲靳在線,兩人組隊打了會。
她今晚狀態實在不好,連輸了三局後,她在遊戲小窗給蒲靳發消息說不玩了。
蒲靳問她怎麽了。
簡凡想了想,把自己的迷茫和糾結跟他說了,蒲靳過了好一會才回。
,蒲:要不你也來B市吧。
,蒲:選學校不如選城市。
去B市……
簡凡以前是想過,但那也是開玩笑的想,從未往心裏去。
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直接拉過被子蒙在腦袋上,當縮頭烏龜睡了過去。
幾百公裏外的B大男寢宿舍,蒲靳等了半天沒收到回複,正要起身去倒水,發現簡凡的遊戲頭像暗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的微信裏收到一條新消息。
,簡凡:我再想想吧,睡了。
蒲靳盯著這條消息看了會,回了兩個字。
,蒲:晚安。
,
周兮辭考完文化課沒幾天,簡凡、熊力和陶薑,還有隊裏的其他人一起參加了體育統考。
那兩天溪城天氣不太好,周兮辭一直擔心會下雨,但幸好天公作美,到考試結束都隻是陰天。
晚上最後一次集體訓練,一群人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男生們拖住王滬生,將他抬起來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住。
大家齊聲喊著:“我們解放啦!”
周兮辭也喊了一聲,被李大川聽見,他笑著道:“可別,你可沒解放啊,你還早著呢。”
王滬生也被男生們放下來,他走到周兮辭跟前,“李大川說得沒錯,你還得屏住氣往前衝。”
看著眾人的歡呼,周兮辭仰天長歎,“我命好苦啊。”
簡凡在一邊喊:“我們解放啦!”
“……”周兮辭欲哭無淚,在眾人的笑鬧聲,重新走上了跑道。
她一直往前跑。
風聲呼嘯而過,經過藍天白雲,曆過千山萬水,帶著沉悶的熱意。
夏天來了。
去B市參加專項考試那兩天剛好撞上九中的大月考,周兮辭沒跟陳臨戈說,考完回了學校才告訴他。
陳臨戈那會跟沒睡醒似的,嗯嗯了幾聲,才猛地回過神:“考完了?”
“啊。”專項考試的具體時間得上中國運動文化教育網查了才知道,周兮辭自己查了看到時間後就沒跟陳臨戈提,隻說還有一陣子,讓他好好準備月考別為自己分心,“我現在等成績就行了,我自己感覺應該還行,反正我走的時候楊教練叫我高考完沒什麽事的話就提前去學校找他。”
“去訓練嗎?”陳臨戈揉著眼睛問。
“差不多?總不能叫我去玩吧。”周兮辭伸了個懶腰:“反正我現在是暫時解放了。”
“我們也快了。”
牆上的倒計時已經進入了2字開頭,高中的最後一學期快得像坐了火箭一樣,“咻”地一下就要走到尾巴了。
以前總覺得高中三年枯燥又難熬,可真當走過去才發現這三年裏的快樂、驚喜、爭吵、難過、分別,都將成為彼此人生裏最寶貴的回憶。
那是我們一旦經過,就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三模是學校組織的最後一場大型考試,難度比起一模二模相對來說低了不少,成績出來後,陳臨戈的總分直接上了七百三。
這是他轉入九中以來總分最高的一次,雖然說三模的考試成績不能對比高考,但學校方麵還是很激動,甚至還有小道消息說方平連慶祝榮獲狀元的橫幅都定好了。
“我靠。”簡凡看到陳臨戈滿分的數學和理綜,又看了看自己的分數,一臉悲痛地抬起頭:“說個令人難過的事情。”
“什麽?”周兮辭看著她。
“陳臨戈光理綜和數學加起來就比我總分少了七分。”簡凡快哭了,“七百三啊,怎麽考的?我們不是在一個學校讀書的嗎?怎麽差距這麽大。”
熊力笑了起來:“人家努力啊,我有次寫試卷寫到三點,給他發消息問題目,他都回我了。”
周兮辭驚了下:“三點?”
簡凡也驚了:“三點?你寫試卷寫到三點?大熊,你是準備背著我們考清華嗎?”
熊力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不是之前落下太多了,怕文化課過不了本科線,而且我也沒有每天都到三點,那天就是喝了咖啡睡不著,但我估計陳臨戈應該是每天都到那個點。”
周兮辭皺著眉,等到晚上一塊吃飯時提了一句,“你這每天三點睡,六點半起,一天就睡三個小時,身體受得了嗎?”
“也不是每天都到三天,平常兩點就睡了。”陳臨戈屈指在她腦門上崩了下,“別擔心,我心裏有數,平時沒事在教室也會補覺。”
“你們衝刺班還有時間睡覺?”
“偷摸著睡,偶爾一兩次老師也不會說什麽。”陳臨戈說:“我不知道今天是陶薑和熊力的生日,沒買禮物怎麽辦?”
周兮辭笑著說:“那今晚你買單好了。”
“行。”陳臨戈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
“誒誒誒。”簡凡正要回頭跟周兮辭說話,看兩人那樣,又轉過了腦袋,“來薑薑,看看有什麽想吃。”
周兮辭接話道:“隨便點,他買單。”
簡凡擼起袖子,“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臨近高考,這頓生日宴沒大辦,隻五個人聚在一塊吃了飯,邱琢玉被他爸管著,吃飯的時候打了視頻電話過來,隔空加入他們的聚餐。
“別提了,嘰裏呱啦的英文聽得我頭都大了。”邱琢玉還是那麽多話,一頓飯就聽他一個人說了。
聊了一會,邱琢玉忽然拿起手機,他身後櫃子裏一排排玉石在鏡頭裏一閃而過,他臉湊得很近,“我爸回來了,祝你倆生日快樂,生日禮物回頭等我考完了拿給你們,掛了。”
剛好他們也吃得差不多,陳臨戈起身去結賬,周兮辭又從冰櫃了拿了幾隻冰激淩。
進了五月下旬,溪城的氣溫一路高升,在路上走一走,都要出一身汗。
周兮辭把冰淇淋分給簡凡他們,陳臨戈看到她手裏空了,挑著眉問:“我的呢?”
“你就別吃了。”周兮辭拆開手裏的冰淇淋,咬了一口說:“萬一吃壞肚子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一旁的三人:“?”
陳臨戈也沒說什麽,走到她麵前,忽地低頭咬了一口她的冰淇淋,含著一嘴奶油,含糊道:“我先回去了。”
一旁的三人:“??”
不把我們當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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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的晚自習各科老師都不怎麽講試卷了,都讓學生們自己補差補缺。
一周六天晚自習,六科老師每人一晚,大多時候都是坐在上邊等著學生遇到問題來問。
今晚是林鬆媛的自習,她解答完幾個學生留著的問題,坐到了周兮辭旁邊的空位批試卷。
周兮辭本來還想補個覺,這下隻能強撐著精神寫試卷,沒敢寫數學的,怕被林鬆媛打。
摸出張英語卷子混了三節晚自習。
林鬆媛收拾東西往她腦袋敲了下:“別以為你林姐教數學了就看不懂英文了,一張卷子寫兩個多小時,單選題還錯那麽多。”
周兮辭捂著腦袋趴在桌上,“我本來還準備睡覺呢。”
“還貧。”林鬆媛站在教室後麵,看著班上沒走多少的學生,“明天是周六,早自習大家不用來了,好好睡個懶覺吧。”
學校為了讓學生保持早起的習慣,把一周唯一的半天休息放到了周六下午,一周七天早讀都正常上。
懶覺這兩個字已經離他們太遙遠了,但依然充滿誘惑。
李大川拍著桌子笑道:“謝謝林姐!”
“知道你們都很辛苦,也很累了,但也是真的沒多長時間了,今天隻是小小的放鬆一下,但不要放縱啊。”林鬆媛說:“努力要適度,休息也要適度。”
“知道了!”周兮辭遞了一條巧克力給林鬆媛:“補充能量。”
“好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別熬太晚了。”林鬆媛一交代起來就停不下來:“雖然最近溫度是很高,但晚上回宿舍能不開空調還是別開了,吹吹風扇就行了,真熱那你們就開一小會涼涼……”
“好了好了林姐,你也早點回去吧。”周兮辭忙搭上她肩膀把人往門口一轉,“別打擾我們學習了。”
“這話換個人說我就信了。”林鬆媛說:“用了投影儀記得關掉啊,千萬不要給我搞中毒了,早點回宿舍,不住校的給我早點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周兮辭笑眯眯送她出去,一進來把門一關,靠窗邊的同學默契地把窗簾一拉,教室瞬間成了一個小型電影院。
住宿生和非住宿生十一點半之前都要離開教學區。
電影隻放了一半。
李大川開了燈說:“明天下午再來看吧,大熊U盤給你,你再回去下兩部電影。”
熊力伸手接了過來,“行。”
一群人從教學樓走出去,李大川對著樓上還點著燈的教室吼了一嗓子:“要鎖門了啊,還不出來!”
樓上還真有人應:“馬上來!大爺等等我們。”
李大川笑罵道:“你才大爺呢!”
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聲回蕩在空曠的校園內,夏夜繁星璀璨。
照亮了離別前的每一個夜晚。
盡管沒有早讀,可強大的生物鍾還是讓周兮辭在早上六點準時醒了過來,她一睜眼拿到手機看到時間比睡過了還絕望。
宿舍裏其他人也都是這種感受,個個嚎了一聲,嚎完了還是準備爬起來去教室上早讀。
一到教室才發現來得人還不少,一問都是被生物鍾給叫醒的。
李大川趴在一旁說道:“生物鍾倒是沒叫醒我,我是被我媽一巴掌從被窩裏打起來的,我跟她林姐給我們放假還不信,質問我為什麽到這個時候還想著逃課,直接扣了我這個月的零花錢。”
周兮辭一點也不同情地笑了起來,放了顆鹵雞蛋在他桌上:“別難過了,這個月也快過完了,下個月就有錢了。”
李大川歎了聲氣:“下個月就高考了,考完我就要徹底被打入冷宮了。”
是啊。
不知不覺,他們的高中生活已經進入尾聲了。
強撐著上完一節早讀,周兮辭趴下去的時候發現熊力的座位還是空的,戳了戳簡凡的後背,“你給大熊發個消息,他別睡過了。”
“你怎麽不發。”
“我手機擱宿舍充電呢,我睡一會,上課叫我……”剛一說完,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周兮辭一覺睡醒,熊力還沒來,她又戳了下簡凡:“大熊回你了嗎?他怎麽回事啊。”
“回了,說是身體不舒服,跟林姐請假了。”簡凡嘀咕著,“昨晚回去還好好的呢。”
周兮辭打了個哈欠,“肯定是吹空調吹的。”
“大熊今天不來了?我U盤還在他手裏呢。”李大川說:“他家離得遠嗎,不行我中午過去取一趟。”
“不是很遠。”周兮辭說:“我們去吧,正好過去看看他怎麽了。”
“那一起唄,反正下午不上課。”李大川說:“要不再叫上陳臨戈?”
“他?不行,他要學習。”周兮辭又打了個哈欠:“我們是去探望病人,順便拿東西,又不是搞團建。”
雖然周兮辭沒打算叫陳臨戈,但下午畢竟沒課,放學的時候還是被他撞上了二十五班的小集體團建活動。
周兮辭拽著他,“你不是說下午要在教室寫試卷嗎?”
“被趕出來了。”陳臨戈笑著說:“班主任看我們都沒什麽精神,把教室門給鎖上了,我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拿,你們這是去哪兒?”
李大川打了個響指:“去大熊家拿U盤。”
“……拿個U盤要這麽多人?”陳臨戈挑著眉:“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去打劫呢。”
李大川哈哈笑了兩聲:“正好沒什麽事,一塊去透透氣,要一起不?”
陳臨戈看了眼周兮辭,她忙鬆開抓著他胳膊的手,“看我做什麽,我又沒有說不讓你去。”
楊巍拍板:“那出發!”
一群人去車棚推了七八輛自行車,迎著繁華熱鬧的街道一路往前。
周兮辭坐在車後,陽光曬得她眯起了眼,腦袋抵著陳臨戈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磕著。
“我怎麽感覺你瘦了好多?”她摸著他後背凸起的脊骨。
車身猛地一歪,陳臨戈單腳點著地,背挺得筆直,周兮辭有些莫名:“怎麽了?”
他從車上跳下來,“累了,你騎吧。”
“哦。”周兮辭扶著車把挪到了坐墊上。
陳臨戈背手碰了碰她剛才摸過的地方,長呼一口氣,才坐上去。
他一坐上來,周兮辭的感覺就更強烈了,“等會到大熊家你上個稱,這絕對瘦了有十斤了。”
“沒瘦那麽多,高三哪有不瘦的。”
“我們就沒瘦。”不僅沒瘦,還天天吃得賊多,要不是消耗高,絕對能長個十斤。
“我們能一樣嗎?你們要是瘦十斤,考試都得暈跑道上。”
“嗯?!還說你沒瘦十斤。”
陳臨戈歎了聲氣:“我就打個比方。”
周兮辭笑得車身都在抖,眼見著掉出大部隊很遠,一邊笑一邊說:“坐好了啊,我要加速了。”
“衝吧。”
熊力媽媽開的早餐店離學校有幾站路,周兮辭和陳臨戈騎得慢,還差個一兩米的時候,看見先到的幾個人正站在路邊跟人起爭執。
陳臨戈先一步從車上蹦下來,直接跑了過去,周兮辭緊跟著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她停好車,看到店門上被人潑了紅油漆,旁邊還寫著殺人凶手四個字。
周兮辭一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走過去拉住快跟對方打起來的李大川和楊巍,“別動手,我們報警。”
簡凡壓著聲說:“隔壁店阿姨說報了沒用,警察還沒來他們就跑了,昨晚就來鬧過,早上也來,這會來的是第三波,每回人都不一樣。”
對方也絲毫不怕的樣子,哼笑道:“你們這麽護著熊力,知道他爸是什麽人嗎?”
周兮辭冷著聲說:“他爸是什麽人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嗎?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男人瞪大眼睛,神情和語氣都格外誇張:“他爸是殺人犯啊!”
話音剛落,店裏的卷閘門被人從裏推開,熊力緊攥著拳頭站了出來,“我爸不是殺人犯。”
“喲,舍得出來了啊。”男人回過頭,“你爸怎麽不是,他殺了我爸!”
熊力沒有辯解,隻是又一字一句強調道:“我爸不是。”
沒等男人說出什麽難聽的話,街道那頭傳來一陣警鳴聲,聽著聲像是正往這裏靠近。
男人惡狠狠指了指熊力,正準備帶著人要跑,在場的幾個男生立馬反應過來,一把把人按住了。
“放開!”杜偉眼見逃不了,破口大罵,什麽難聽撿著什麽罵。
簡凡聽不下去了,從店裏拿了塊抹布把他嘴給堵住了,“可算是安靜了,我就沒見過這麽會罵人的。”
“唔唔——”
“別掙紮了,等著警察來吧。”李大川怕控製不住他,幹脆直接坐在他背上,把人壓得死死的。
熊力還站在店門口,低著頭,一動不動。
許玉蓮從店裏走出來,看到外麵的場景,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先掉了下來,抱著熊力哭了起來。
周兮辭垂著眼,輕歎了聲氣。
警察很快到了現場,要將在場所有人都帶回去。
熊力解釋道:“叔叔,這事跟他們沒關係,他們都是我同學,來找我有事才撞上的,他們今年都要參加高考的。”
老民警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小孩們,笑著安撫道:“沒事,就是回去做個筆錄走個流程,不會對你們高考有什麽影響的。”
一群人都被帶回了派出所,因為事情確實和他們無關,加上他們也算是見義勇為,筆錄都做的很快。
從派出所出來後,周兮辭幾人也沒走,蹲在警局對麵的馬路邊,陳臨戈回頭看了一圈,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幾瓶水。
他分完水,擰著一瓶遞給了周兮辭,她喝了兩口又遞了回去,陳臨戈就著也喝了一口。
“這叫什麽事。”李大川踢了一腳石子,“那人到底為什麽說大熊爸爸是……那什麽啊,還說大熊爸爸那啥了他爸。”
簡凡抬起頭:“小辭,你跟大熊不是初中就認識了嗎,你知道這中間是怎麽回事嗎?”
“我……”周兮辭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說,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大熊五歲那年,他爸爸在巷子裏聽到有人喊搶劫,過去幫忙的時候誤傷了對方,結果被搶的那個人可能是怕擔責任就跑了,那時候巷子裏沒監控也沒其他目擊證人,沒法證明大熊爸爸是見義勇為,後來搶劫那人傷勢過重沒搶救過來,加上他之前正好跟大熊家因為一點瑣事吵過幾次架,這事性質就變了,大熊爸爸當時也傷得不輕,醒來知道這事之後,一時沒法接受就跳樓了……”
自此之後,杜家人就纏上了熊力和他媽媽,熊力在學校也一直遭受霸淩,許玉蓮不想兒子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就帶著熊力搬來了溪城。
熊力十二歲那年,杜家人再一次找上了門,有一回杜偉帶著人在巷子裏堵他的時候恰好被周兮辭撞見。
“我也是那次才跟大熊認識的,他當時還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也沒有學田徑。”周兮辭說:“那次之後,許阿姨為了不讓杜家人找到,先給大熊在原來的學校辦了退學,又帶著他去其他城市生活了兩個月才重新回到溪城,大熊也是那個時候才轉到我們學校的。”
熊力那時候又瘦又小,王滬生原先是不想收,周兮辭跟他說了熊力家裏的情況,他才破格把人收進了隊裏。
“靠……”簡凡罵了聲:“這杜家人真他媽惡心。”
李大川咬著牙:“我剛剛就應該狠狠揍他一拳。”
“別提了,我剛就應該拿塊更髒的抹布塞他嘴裏。”簡凡眼尖,瞥了眼派出所門口,倏地站了起來:“大熊跟許阿姨出來了。”
一群人立馬跑了過去。
熊力看見他們,眼神有些躲閃,低著頭跟許玉蓮說:“媽,你跟大姨去她家住一陣子,我這段時間回學校住,等高考結束了我再來接您。”
許玉蓮擔心道:“你一個人我怎麽放心,這都要高考了……”
“許阿姨,沒事的,大熊在學校有我們呢。”周兮辭笑著說:“我們學校食堂這學期也改善了食譜,你看我們幾個,是不是都吃得胖了一圈。”
許玉蓮別開頭抹了抹眼睛,“謝謝你們。”
“嘿嘿,都是同學嘛。”李大川撓著腦袋,“對了大熊,我昨天讓你下的電影你下了嗎?”
熊力沒忍住眼淚,抬手狠狠擦了一下才說:“下好了。”
“那走,回學校看電影去。”邵宇平勾住他肩膀:“請我們吃飯啊,我們可到現在都空著肚子呢。”
熊力沒吭聲,隻是眼淚掉得更快了。
陳臨戈把胳膊遞了過去,“沒紙,袖子能借你用用。”
熊力又哭又笑,低著頭說:“還是算了。”
男生們勾著肩走在前頭。
周兮辭拉上簡凡追了過去,“那許阿姨,大姨我們就先回學校了,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
“哎,好。”許玉蓮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遠去。
午後陽光大好。
少年們一路迎著光,走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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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鬆媛很快替熊力解決了住宿問題,住在職工宿舍,和……方平方主任一間屋子。
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二十五班都笑翻了天。
“大熊,你這每天晚上不挑燈夜讀一下都對不起林姐給你找得這麽好的室友。”簡凡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和教導主任當室友,這說出去誰敢信啊。”
熊力:“……”
周兮辭很快把這消息告訴了陳臨戈,“你都不知道大熊現在有多努力,起得比方主任早,睡得比方主任晚,我都怕方主任馬上要被他搞出職業焦慮來了。”
陳臨戈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安排,“男生宿舍沒位置了嗎?”
“沒了,今年住宿舍特別多,高一高二都沒空床位,不然林姐也不會想到把大熊塞去跟方主任一屋啊。”周兮辭說著又往陳臨戈碗裏倒了點雞湯,“正哥說了,從現在到高考結束,每天都會給我們送飯,保證我們營養能跟上,你明天想吃什麽,我跟他說。”
“清淡點就行。”陳臨戈端起碗,“你考試,周叔叔回來嗎?”
“昨天打電話說不回了,他們現在碼頭上不能請假,不過不回來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他相處。”
之前父愛斷開了太久,這一時也沒辦法回到和過去一樣親密,反而這樣不遠不近的更合適。
陳臨戈沒再說什麽,一口氣喝完湯,端起保溫桶走到水池邊洗幹淨,瀝好了水才收起來遞給周兮辭:“走吧。”
周兮辭接過來,一抬胳膊:“gogogo!”
最後的時間了。
牆上的倒計時已經進入個位數。
九。
寫試卷、背書。
八。
背書、寫試卷。
七。
背書、寫試卷。
……
日複一日,像進入了循環。
沒有人再喊苦喊累。
翻書翻試卷的嘩嘩聲、筆尖的摩擦聲、低語背誦的默讀聲交織成了高中生涯這首漫長曲調最後的伴奏。
六月最重要的那兩天,天氣總是陰沉沉的。
一大早,周兮辭跟著人群大巴車上走下來,接過林鬆媛手裏的準考證,“謝謝林姐。”
“加油。”林鬆媛不再一遍遍重複哪裏是重點哪裏要注意,隻讓大家放鬆,不要緊張,“就當是一次月考,平常心。”
周兮辭在七中考試,跟陳臨戈不在一個考場,他留在了本校,蔣正為了方便照顧,幹脆住到了陳臨戈家裏。
中午做完飯留一份在家裏,再騎著車到七中門口給周兮辭送一份。
“怎麽樣啊?能及格嗎?”蔣正在校門口的奶茶店占了個位置,沒敢給周兮辭點喝的,自己捧著杯檸檬水。
“正哥,有你這樣的家長嗎?”周兮辭喝著雞湯,又誇道:“正哥,你這個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
蔣正哼笑一聲:“德行。”
周兮辭吃完飯,催著蔣正回去:“我趴這兒睡一會就行,你回去看著我哥吧,他比我重要多了。”
“睡你的,你哥說了要我看著你進考場。”
“是不是還得拍張照片?”周兮辭趴下去沒一會,睡意就湧了上來。
下午進考場前,蔣正還真對著她的背影拍了張照片,“好好考啊,別又睡著了。”
周兮辭回頭做了個鬼臉,蔣正眼疾手快給拍了下來,發給了陳臨戈。
,蔣正:別擔心了,心態好得很。
陳臨戈還沒進考場,被幾個同校的同學抓著問了幾個知識點,一一說完之後才摸出手機看了眼。
他想了想,找同學也幫忙拍了張背影。
,clg:[圖片]
,蔣正:你倆一個德行,好好考啊少年。
,clg:放心。
發完消息,他回頭往七中的方向看了眼,才把手機交給帶隊老師跟著人群進了考場。
兩天考試快得像夢一樣。
周兮辭站在人堆裏,熱意蒸騰,有人哭有人笑,林鬆媛摟著她抱了抱,“怎麽這麽平靜?”
“有點快,沒反應過來。”周兮辭說:“我……畢業了?”
“是啊,你們畢業了。”林鬆媛拍拍她肩膀:“辛苦了。”
周兮辭鼻子一酸,“謝謝你,林姐。”
林鬆媛笑著沒說話。
人群裏有人大喊了一聲:“老子畢業啦!”
像是引火線,全都炸開了。
是啊。
我們畢業了。
漫長的高中生涯就此落下了帷幕。
回學校的大巴車上,大家笑著鬧著,可當車子進入校園,整車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夕陽裏,校門口拉了一道很長的橫幅慶祝2015屆全體高三生畢業快樂。
有人沒忍住哭了出來,周兮辭也忍不住有些鼻酸,大巴車按照往年的習俗,很慢地在校園裏轉了一圈。
操場。
食堂。
宿舍。
教室。
……
這裏不止是三年,是他們漫長又短暫的青春。
最後大巴車又回到了校門口。
這裏是起點,也是終點。
不知道哪個班的男生歡呼著衝下車,將書包高高拋起,大聲喊道:“畢業啦畢業啦!”
“我們畢業啦!”
周兮辭在躁動的人群裏尋找著陳臨戈的身影,天空白色的紙頁紛飛,像夏天的一場雪。
她在雪中被人從後麵緊緊抱住。
“陳臨戈。”
“嗯。”他是跑過來的,氣息還沒平穩,周身的熱意將她包裹。
周兮辭恍惚道:“我們畢業了。”
畢業意味著離別。
“不怕。”陳臨戈沒動,手臂收緊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四周更多的人圍了上來,大家緊緊相擁在一起。
為畢業喝彩,為即將到來的離別流淚。
為青春,為自由。
為一切的一切。
他們高呼。
青春萬歲。
畢業萬歲。
,
晚上還有一場正式的畢業典禮,校門口的一場歡呼和告別讓傷感的情緒淡去不少。
陳臨戈先回了樓上的A班,他們是臨時組成的一個班級,相處不過數月,說過的話也寥寥幾句。
可當這一刻到來時,還是會有不舍和難過。
他們曾一起在這間教室挑燈夜讀,奮筆疾書,那些痛苦的、難熬的,麵對失敗和勁敵的無奈,全都留在了記憶裏,成了最美好的一瞬。
跟各科老師道了別,陳臨戈回到了二十五班。
“好了,人都到齊了。”
林鬆媛站在講台上,班上徐林林喊了聲起立,大家齊刷刷站了起來,喊道:“老師好。”
“都坐吧。”林鬆媛笑著說:“這次真的是要說再見了,我說過很多遍,你們是我任教生涯的第一任學生,你們帶給了我很多驚喜和幫助,我真的很幸運遇見你們,你們在高中生涯的學習結束了,但人生還很長,希望你們都可以走向更好的未來,煽情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祝大家——”
“畢業快樂!”
歡呼永不停歇。
一棟樓都在狂歡。
撕碎的書,寫不完的試卷,一頁頁飄飛在半空中,他們踩著過往的努力和汗水走向了更好的未來。
喇叭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方平的大嗓門在這一刻都變得動聽起來:“請各位畢業生前往操場參加畢業典禮。”
“走咯!”
教室裏的人動了起來。
大家列隊前往操場,一路打打鬧鬧的,好像隻是來聽一場無聊的演講,聽完了還要繼續回教室上課。
直到看見掛在操場上慶祝他們畢業的橫幅,大家才意識過來,沒有以後了。
躁動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校長在上邊演講,依舊枯燥冗長,可沒有人不耐煩,也沒有人提前退場。
周兮辭要作為體育生代表上台演講,沒跟著去班級的隊伍裏。
她是最後一個上台的,等待前一位同學演講結束的間隙,忽然抬頭望了眼天空的西北角。
天空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殘餘的暮色籠罩著整座校園,周兮辭收回視線,聽到方平在喊她上台演講。
過去的時候,她曾未想過,自己也會有站在這裏演講的一天。
周兮辭提調整了話筒的高度,望向熟悉的人群,看見他們揮手示意,彎唇笑了笑。
她微微低頭,聲音朗朗:“大家好,我是高三二十五班的周兮辭,很榮幸今天能站在這裏讓大家聽我說幾句話,以後可能也沒這個機會了,我就長話短說,大家隨便聽聽。”
二十五班那邊有人吼了一嗓子:“願意!怎麽不願意聽!”
人群笑了起來。
周兮辭隔著不遠的距離對上陳臨戈帶著笑意的眉眼,重新開口說道:“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藝體生想上一個好大學很容易,但其實並不是的,我們也一樣要付出很多,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很高的智商和很強大的體能,學美術的冬天在畫室裏一坐就是一整天,學表演走藝考的,也許表麵看著光鮮,但我們都清楚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年功,他們背地裏付出的汗水和辛苦我們根本想不到,再說我們學體育的,不管刮風下雨,一年到頭都泡在跑道上,很多人都落下了病根,就為了給自己博一個好未來。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未來也是,多辛苦我們都要咬牙堅持走下去。”
“高考結束了,但我們的人生還沒有,我記得之前有一位同學曾經站在這裏對我們說過,人生沒有固定的方向,未來也沒有固定的模板,我非常認同這句話,在這個世界準則裏,沒有誰的人生是標準的好或是標準的壞,過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好的人生。”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優秀的人,他們像星光一樣璀璨,但也有很多和我們一樣普通的人,他們就像螢火一樣,散發的光芒微弱而短暫,但不論是星光還是螢火,我們都一樣在發光。”周兮辭停頓了幾秒,繼續道:“在人生這條漫漫長路上,我們都是勇敢的追光者。”
“最後——”
“祝大家畢業快樂。”
操場沉寂了一秒,而後像決堤的狂潮,氣氛洶湧而熱烈,歡呼聲尖叫聲沸反盈天。
金烏西墜,月兔東升。
操場亮起熾白的燈光。
周兮辭從人群中跑過,笑著撲向等在那裏的陳臨戈:“陳臨戈。”
“嗯?”
“我們戀愛吧。”
從今天。
至往後。
畢業萬歲。
戀愛萬歲。
——《卷三·畢業萬歲完》——
作者有話說:
戀愛啦。
另外學校相關有參考現實,但具體還是為文中劇情服務,和真實情況不會完全相同,大家不要太深究~
今天寫太多了,明天申請休息一天TvT
?? 戀愛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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