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是隻此一次的風華正茂
不知道是不是什麽奇怪的魔咒, 每逢運動會前夕溪城總會淅淅瀝瀝下幾場雨,溫度跟著一降再降。
不過雨再大溫度再低也擋住四樓幾個吊車尾班級對運動會的熱情和期待,正式開始前一晚, 方平上來說了幾次叫他們安靜點,但每次的效果都隻能維持幾分鍾,他一走,教室又跟炸開了鍋似的。
這兩天下雨,所有訓練都被暫停,周兮辭悶頭趴在桌上補覺,仿佛聽不見耳邊的吵鬧聲。
她睡得正香, 突然被人晃著肩膀搖醒,一臉的不耐煩:“簡小凡,你幹嘛……”
“快別睡了,邱琢玉跟二十四班的人鬧起來了,你快點去看看。”簡凡扯著她胳膊, 把人連拖帶拽拉出來教室。
邱琢玉和趙輝正嗆著, 他指著趙輝的鼻子, 語氣惡狠狠的:“我他媽運動會不贏了你們班,我邱琢玉名字倒著寫。”
“大話誰不會說啊。”趙輝也不甘示弱:“我們班要是拿不到第一,我趙輝名字也倒著寫!”
邱琢玉繼續加碼:“我們班拿不到第一, 我不僅名字倒著寫, 我他媽還繞操場裸|奔一圈!”
“你……”趙輝被他的氣勢唬住了。
邱琢玉嗬笑一聲:“怎麽,不敢了啊?”
趙輝臉紅脖子粗的,“誰說我不敢了!”
“行啊。”邱琢玉抬手拍了兩下:“各位同學都聽見了啊, 我邱琢玉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了, 到時候誰輸了誰敢不作數, 誰他媽這輩子都硬不起來。”
他話撂得太快, 周兮辭攔都攔不住,她捂了捂臉,從人群裏擠進去:“怎麽回事?”
邱琢玉掃了趙輝一眼:“這狗東西在廁所亂散陳臨戈的謠言,被川子他們聽見了。”
趙輝怒罵道:“我草你媽!你說誰狗東西!”
邱琢玉也怒氣衝衝說:“誰他媽接話誰就是狗東西!”
趙輝本來都要走了,一聽這話立馬又衝了回來,半道上被邵宇平一把兜住,他用了狠勁,勒得趙輝臉色都變了:“你他媽鬆開。”
邵宇平鬆開手,跟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往他肩膀上蹭了下:“趙輝,今天這事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對,我們沒揍你一頓都算給你麵子了,陳臨戈雖然才來我們班沒多久,但他也是我們班的一份子,你上次紮人車胎的事情我們已經沒跟你計較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趙輝也不是吃素的人,一聽這話,他們班校籃幾個人都圍了過來,邵宇平也不慫,撞著他肩膀頂了回去:“怎麽,想打架啊?”
周兮辭拽了下邵宇平的袖子:“副隊。”
邵宇平最近正在備戰年末的田徑錦標賽,如果拿獎了將來也是要走保送這條路的,萬一這個時候背上一個打架的處分,別說保送,連比賽王滬生都不會讓他去參加。
氣氛正僵著,衛洋從走廊另一頭跑了過來,和邵宇平打了個照麵,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隊友,沉著聲道:“校籃的,都給我回去。”
趙輝不怕衛洋,但怕衛洋把這事兜給教練,對著邱琢玉豎了個中指才帶著人回教室。
“你他媽——”
“邱琢玉。”邵宇平抓著他肩膀把人按了回來:“別衝動,明天就是運動會了,在賽場你還怕找不到機會虐他?”
一夥人在方平上來之前散開了。
周兮辭聽了半天罵戰,等回到教室才意識到不對勁:“嗯?陳臨戈呢?你們說了這半天,他人呢?”
“他去語文補習班了。”簡凡忍不住道:“你這覺睡得可真實啊。”
“……”
陳臨戈上完兩節補習課,拿著輔導資料剛進教室,發現整班同學都若有似無地朝他投來視線。
他人停在門口,遲疑道:“怎麽了?”
邵宇平笑了聲:“沒事,你上完課了?”
“上完了。”陳臨戈走進來回到位上,把資料順手放到周兮辭桌上的書堆裏,“他們怎麽了?”
“就上次那個趙輝嘛。”周兮辭避開了他們爭吵的過程,隻說:“邱琢玉衝冠一怒為紅顏,跟人家下了戰書,說是這次比賽不拿到第一名,就繞著操場裸|奔一圈。”
“為紅顏?”
“為你。”周兮辭一本正經道:“你現在就是我們班的國寶。”
陳臨戈不置可否,隻問:“要是有人輸了,真會繞著操場裸|奔一圈嗎?”
“當然會了,邱琢玉可是下了毒誓的。”
“什麽毒誓?”
“就……”周兮辭看著他,突然就說不出來了,“反正很毒很毒,斷子絕孫的那種毒。”
陳臨戈一挑眉,忽然有種責任巨大的使命感,要不是外麵雨剛停,他甚至都想下樓跑兩圈。
晚上下課前,林鬆媛又來教室交代了明天早上運動會開幕式不要遲到,今年學校沒讓全年級繞場走一圈,而是安排了高一高二年級的學弟學妹們給高三學姐學長們整了幾個大型表演節目。
學校要求高三的出席率必須達到百分之百,有無故缺席的班級直接扣五分,之後還要算到運動會的最終成績裏。
幾場又唱又跳又打拳的表演看下來,在寒風中站了快半個小時的高三學生全都凍得直哆嗦。
周兮辭縮著脖子:“今天溫度這麽低,她們穿這麽少跳舞不冷嗎?”
“可能心在燃燒吧。”簡凡指著本班的男生,又指指隔壁二十四班的一夥人:“就跟他們現在差不多,人在這裏,心已經在羅馬角鬥場了。”
自從昨晚下了戰書之後,整個二十五班的男生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就連陳臨戈都在得知邱琢玉發的毒誓內容之後,產生了強烈的集體榮譽感,這會也跟著他們和二十四班的男生你來我往的眼神廝殺著。
周兮辭扶額:“我求求開幕式快點結束吧,我真怕他們再看下去馬上就當著學校領導的麵打起來了。”
架是不可能打的,但比賽是一定要比的。
陳臨戈上午隻有一個跳高項目,二十五班三個參賽人員都是楊巍按照身高挑出來的。
跳高跳高,個子越高,跳得越高。
大概是這個定律真的有點用,比到最後場上隻剩下陳臨戈跟二十四班的體委,以及校隊裏的一個男生。
楊巍捏著陳臨戈的肩膀替他鬆骨,“別緊張啊,拿不到第一也沒事,隻要進了前三就有加分。”
他皺著眉按住楊巍的手:“我不緊張,但你再這麽按下去,可能等不到我上場,我這骨頭就要被你捏碎。”
旁邊傳來幾聲笑,周兮辭拍了下楊巍的胳膊,“體委,你放輕鬆點,這才今天第一場比賽呢。”
楊巍甩著手:“我不緊張啊,我很放鬆。”
她不做評價,把手裏的水遞給陳臨戈,他接過去擰開喝了口,又自然遞過去:“你上午沒比賽?”
“有個五十米,估計等會要過去檢錄了。”周兮辭手上還拿著他的外套,湊得很近問:“有沒有信心拿第一?”
陳臨戈看向對麵人堆裏的男生,搖搖頭說:“難,校隊的那個很強,估計再跳兩輪我們就跟不上了,”
“天啊,我終於看到你正兒八經謙虛一次了。”
“……”陳臨戈看了她一眼,難得沒駁回來,抬手在她發頂揉了一下:“走了。”
掌心的溫度一瞬即逝。
周兮辭無意識抓緊了手裏的外套,唇邊不自覺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總決賽要開始了。
陳臨戈和另外兩個選手走到裁判跟前,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顯得人清瘦而挺拔。
裁判個子不高,他微低著頭在聽,不知說到了什麽,他忽然抬起頭笑了一下,眉眼間的冷意霎時淡了不少。
圍觀群眾的反應更是熱烈,周兮辭隨便一掃,有好幾波人堆裏的女生都舉著手機哢哢在拍照。
陳臨戈好似沒看見,聽裁判說完話,抬頭往周兮辭這邊看了過來,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周兮辭還沒來得及回應這個笑,視線便被突然闖入的男生擋住,她立馬換了個位置再看回去,陳臨戈已經走到一旁排隊去了。
比賽按照初賽的成績排名順序,陳臨戈排第二,等他站到起跑點的時候,簡凡忍不住嘖聲:“陳臨戈這人氣,等到年底校草投票,他的票數都得斷層吧,我怎麽以前沒覺得我們學校有這麽多女生呢?”
“那是因為你沒去文科班待過。”周兮辭說著話,視線卻緊緊盯著場上跟裁判抬手打信號的陳臨戈。
黑色T恤迎風而動,緊貼著少年精瘦的腰身,一躍而起的瞬間,被風掀起邊緣,腰腹間的春光一閃而過。
歡呼聲更加熱烈。
落地的瞬間,海綿墊上積攢的灰塵在半空中揚起,他背貼著墊子順勢滾了一圈,站起來時,袖子上霧蒙蒙一層灰。
裁判記錄了成績。
陳臨戈拍著灰回到起跑點,二輪開始的時候,廣播裏在喊高三女子五十米開始檢錄。
周兮辭把手上的外套和水塞到楊巍懷裏:“我走了,記得在群裏說一下比賽結果!”
“知道了。”楊巍抱緊外套:“加油啊周小辭,別給我們田徑隊丟臉。”
“放心好了。”
周兮辭往外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陳臨戈剛從墊子上下來,捋著袖子往她之前站過的地方看。
重重人影逐漸遮掩住了兩人的視線。
她來不及說什麽,轉過頭朝自己的戰場跑去。
一上午比賽下來,二十五班收獲滿滿,周兮辭和簡凡分別包攬了女子50、100米的冠軍。
陳臨戈跳高拿到了第二,第一名是校隊的高浠。
“二十四班呢,他們現在多少分了?”中午吃飯時,周兮辭聽完楊巍的統計,咬著排骨問了句。
楊巍臉色不是很好:“跟我們比分咬得很緊,他們班這次實力也挺強的,扔標槍這項是第一名,我們班隻拿了第六。”
“別崩,還沒到最後呢。”周兮辭翻了下項目表:“下午還有個男女子八百,兩人三足……”
她說到這兒抬頭看了眼正埋頭奮吃的李大川,在桌底踢了下陳臨戈的腳:“你們練得怎麽樣了?”
“還行。”陳臨戈放下筷子:“已經從走一步一摔升級成五步一摔了。”
周兮辭眨了下眼睛:“你認真的?”
“不然等會吃完飯我們給你跑一遍。”
她嘖聲:“算了,還是把這不多的實力保存到賽道上吧。”
李大川聞聲應道:“你要對我們有信心,雖然我們練得不咋樣,但別班也沒練得有多好啊,我們隻要贏了隔壁班那群狗東西就成。”
周兮辭還是不太放心,並且把這點不放心放大到了賽場上,尤其是在看到跑道上另外幾隊參賽選手的時候。
二十五班在最內圈的跑道,隔壁道是二十四班的趙輝和何一金,這倆算是二十五班的公敵,尤其是趙輝,比賽還沒開始,她已經開始擔心他們會不會半路跑著跑著打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表情太過於嚴肅,檢完錄回來的陳臨戈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下,等人回過神才笑著說:“我是上賽場,不是上戰場,那麽緊張做什麽。”
他沒怎麽用力,可周兮辭還是覺得腦袋那塊熱烘烘的,伸手摸了摸才說:“我是怕趙輝給你們使絆子,他這人小氣吧啦的,就因為考個試被抓都能抓著你的車胎……”
說到這事,她又陡然想起什麽:“他最近沒去紮你車胎了吧?”
“沒。”陳臨戈說完,見她還是不信,提醒道:“現在車棚裏裝了監控,你忘了?”
“你說完我就想起來了。”
紮車胎這事出了之後,方平給了趙輝一個大過處分,還連夜加班在車棚四個角都裝上了監控。
正說著,李大川拿著綁腿的繩子跑了過來:“快快,給綁上,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周兮辭正要蹲下去,就見眼前的鞋往後退了一小步,她抬起頭:“怎麽了?”
陳臨戈摸了摸鼻子:“我們自己綁,你去幫我拿瓶水。”
“好吧。”周兮辭站起來把繩子塞到他手上,走去拿水的半道上聽見裁判吹哨的聲音,又立馬折了回來。
陳臨戈和李大川已經綁好腿站到賽道上,學生會的誌願者在幫忙檢查繩子的鬆緊。
他看見周兮辭,抬手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旁邊的同學拿著旗杆在把人往線外趕,周兮辭擠不過去,正著急怎麽跟他說,視線裏忽地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衛洋!”她把人叫住,跑過去從他懷裏的箱子裏拿了瓶水:“回頭還你啊!謝了!”
“周——”衛洋看著她又擠進圍觀的人堆裏,拉住一旁的同學把箱子塞了過去:“我上個廁所,你幫把水拿過去。”
“行。”
周兮辭正跟陳臨戈示意她拿到了水,衛洋從另一邊擠了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對上陳臨戈的目光,他輕揚了下眉尖,扭回頭來問道:“那就是你們班新來的轉學生?”
衛洋離開學校四個多月,一回來就聽說他們這一層這學期轉了個學霸,聊八卦的人知道他和周兮辭的緋聞,還多說了一句那人好像是周兮辭的青梅竹馬。
他喜歡周兮辭的事情眾所周知,周兮辭不喜歡他大家也都心裏有數,熟悉的人平時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可衛洋也沒想給人這麽隨便八卦的機會,當即搪塞了兩句便把這茬掀了過去。
說起來,今天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陳臨戈真人,確實挺帥,就是眼神有些冷,看著不太好接近。
周兮辭也沒顧得上回答他的話,比賽一開始,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跑道上的陳臨戈身上。
也不止她,圍觀的很多女生大概都是為了陳臨戈來的,衛洋從開始的哨聲結束後,耳邊就隻聽得見陳臨戈三個字。
他想和周兮辭說話,還沒開口,就聽她罵了句:“我靠 !趙輝這個狗東西!我就知道!”
說完,她人就往終點處跑了過去。
衛洋也跟著擠了過去。
距離終點線前大概二十米的位置已經圍了一群人,衛洋在圍觀群眾的口中聽清來龍去脈。
2號跑道的趙輝跟何一金在失去平衡摔倒後絆倒了1號跑道的陳臨戈和李大川。
二十五班說是故意的,二十四班的咬死不承認,兩夥人直接擱跑道上吵了起來,要不是有老師在一旁,估計都能動起手來。
周兮辭從人群裏擠進去,陳臨戈坐在地上,兩隻胳膊搭在膝蓋上,手背和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小拇指最嚴重,整個側麵都破了層皮,正往外冒著血珠。
周兮辭眉頭都快擰成一條了,捏著他胳膊想看傷勢時,陳臨戈都能感覺到她手在發抖,
他用指尖戳了戳她手腕,“沒事,我……”
身旁忽地又蹲下了個人。
衛洋。
周兮辭的緋聞男友。
陳臨戈腦海裏剛冒出這麽兩句印象,眼一閉,呼吸都沉了:“我好像有一點疼。”
周兮辭頭也不抬,眉心間的疙瘩越擰越明顯:“肯定疼啊,都出血了,趙輝這個狗日的玩意。”
“周兮辭。”
“啊?”
“別說髒話。”
周兮辭這才抬起頭,剛想說什麽,一轉眼看到蹲在旁邊的衛洋,愣住了:“你怎麽在這兒?”
“……”衛洋歎了聲氣:“我從比賽開始就跟著你了,你不要跟我說你都沒發現。”
周兮辭還真想說她沒發現。
衛洋臉上的哀怨更深了:“那你還記得你拿了我們班的水嗎?”
“不是吧衛洋,就一瓶水,你跟我到現在?”周兮辭揚著眉:“我又不是不還了。”
聽到這兒,陳臨戈實在沒忍住笑了,心裏那點不輕不重地酸意頓時就沒了,他指指周兮辭掉在地上的水:“我喝口水。”
“哦。”周兮辭擰開了正要遞給陳臨戈,看到他兩手的傷,直接遞到了他唇邊。
陳臨戈就著這個姿勢喝了兩口,視線落到衛洋那裏,兩人你來我往,最終是衛洋先站起來:“我走了,水不用還了。”
“我會還的。”周兮辭擰好瓶蓋,回頭看了他一眼,叫人把陳臨戈從地上扶了起來:“你動動腿。”
陳臨戈依言動了兩下:“沒事。”
“真沒事?”周兮辭一邊說著,手一邊往他腿上摸。
陳臨戈被嚇得直接往後跳了兩步,手在半空中甩出一道血線,語氣很嚴肅:“做什麽?”
“我檢查你有沒有受傷啊。”周兮辭說:“不過看你動作這麽迅速,我也就放心了。”
她說完,轉頭在人群裏尋找趙輝的視線,等發現目標,就跟踩著風火輪的小哪吒一樣徑直朝人衝了過去。
“周兮辭——!”
陳臨戈攔都沒攔住,就看著她像個定好攻擊目標的炮彈一樣撞向了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趙輝。
“我操!誰這麽不長眼啊!”趙輝之前那一下也摔得不輕,這會被周兮辭這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撞法,直接撞了個臉朝地,本就不挺的鼻子這會估計都要撞趴了。
“是你姑奶奶我!”周兮辭摔在趙輝背上,一點磕碰沒有,爬起來的時候還往他腿上補了好幾腳:“真對不起啊大孫子,你姑奶奶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沒看見地上有這麽大一坨狗屎,就這麽踩上了啊。”
“你他媽——!”趙輝撐著胳膊剛要站起來,腰上忽地落下兩個重物,壓得他人又往下一垮。
邱琢玉在隔壁扔鉛球,比賽比了一半,聽說這邊出了事,直接抱了兩個鉛球就衝了過來。
他按著兩個分量不輕的鉛球,直接把趙輝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這就站不起來了啊?”
在邱琢玉一口一個是不是男人說得正盡心的時候,二十四班的班長帶著老師衝了過來。
二十五班配合默契,在他們到來之前,邱琢玉把球一扔,跟旁邊的男生們一個疊一個,全壓了上去,還一臉無辜地說:“老師你怎麽來了啊?”
老師皺著眉:“你們幹嘛呢?”
“疊羅漢啊。”最上邊的邵宇平站了起來,“老師您上學的時候沒玩過嗎?挺好玩的。”
何一金指著他道:“胡說!你們明明在欺負人。”
“誰啊?”簡凡頂了回去:“我們欺負誰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欺負人了?他能力不行被壓在底下這是他的問題,怎麽叫欺負人呢。”
她說著話,手還往何一金肩膀上搭了下:“誒,你碰到我了,我還能老師說你耍流氓呢。”
何一金沒跟女生吵過架,更沒跟簡凡這樣不按常理的人吵過架,指著她哆嗦半天:“你你你——”
“別你了,你們班就是輸了,場上場下都是loser。”邱琢玉豎起拇指往下,“loser!”
二十五班的男生們學著邱琢玉,異口同聲道:“loser!!!”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運動會期間打架鬧事是要扣分的,你們別仗著方主任今天不在就亂來。”老師也不想管這些事,隨便打了打圓場,“你們也是,玩鬧也要注意分寸,下不為例。”
“是!知道了老師!”邱琢玉領著男生們跟老師敬了個禮:“老師再見!老師辛苦了。”
等人走遠了,趙輝才被他們班的男生從地上扶起來,邵宇平走過去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有灰,我幫你踢踢。”
“你們別欺人太甚!”二十四班男生們這會大多不在,幾個女生也撐不起場麵,說話都沒什麽分量。
“到底誰欺人太甚啊?”周兮辭走過去:“是不是你們班趙輝跟何一金先故意在賽場上絆倒我們班同學?你看看都摔成啥樣了?”
她小心翼翼扯著陳臨戈的胳膊,陳臨戈配合著把手上的傷露出來,唇瓣緊抿著,像是疼得受不了了。
周兮辭說:“他可是我們班第一名!年級的第十三名——”
陳臨戈低頭湊在她耳邊:“十二名。”
“啊?你爬這麽快?”周兮辭也壓著聲問了句。
他點點頭。
周兮辭繼續道:“他可是年級第十二名,要是因為這次意外摔傷了胳膊以後都不能寫字了,學校的損失我們家的損失你們負責嗎!還有李大川同學,別看他雖然表麵上沒什麽傷,心裏受到的傷你們清楚嗎!”
一旁的李大川立馬把頭埋在熊力肩膀上,熊力板著張臉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沒事,有我們在。”
二十四班的班長忍不住說了句:“可裁判也沒說我們班同學犯規啊……”
就在這時,陶薑從跑道那邊跑了過來:“犯規了。”
她緩了口氣:“二十四班故意絆人算犯規,扣了十分,我們班裁判說補償分,給加了一分。”
二十五四全體:“……”
先前說話的班長小聲道了歉,拉著另外幾個女生便走了,一旁的趙輝幾人也要走,被邱琢玉擋了下:“道歉。”
“你——!”
“你什麽你,犯錯就要挨打,我們還沒打你呢。”
趙輝欺軟怕硬,丟下一句“對不起”頭也不回地跑了。
“慫蛋。”邱琢玉罵了句,剛要說什麽,突然看到地上兩個鉛球,忙反應過來,彎腰抱起球就跑:“臥槽!我比賽還沒比完呢,我先走了啊!!”
一夥人看著他跑了一半,被找來的老師擰住耳朵縮著脖子的模樣,全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邵宇平笑了一半看到陳臨戈手上的傷,又笑不出來了:“你這個要去校醫室處理一下吧?”
周兮辭反應過來,抓著他胳膊:“我帶他去。”
校醫室和操場兩個方向,周兮辭拽著陳臨戈過去的時候,學校的值班醫生正要去洗手間。
他確實急得不行了,說:“你們稍等我會,幾分鍾。”
周兮辭看著他,說:“沒事您去吧,我也會處理,我能先拿點棉球給他擦擦灰嗎?”
“可以。”校醫把白色小鐵罐拿到桌旁:“用鑷子夾,別用手。”
“行,謝謝啊,您快去吧,別管我們了。”
周兮辭看著他走出去,估計是覺得他們沒關注了,拔腳跑了起來,掛在褲腰上的鑰匙叮當響。
她沒忍住笑了聲:“看來是真急啊。”
回過頭看到坐在一旁的陳臨戈,臉色又嚴肅了起來:“我剛剛就應該再多踢趙輝兩腳。”
陳臨戈想到她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撞法,不能想,一想腦袋就疼:“周兮辭。”
“嗯?”她正夾了兩塊棉球,拖著凳子坐到他麵前:“怎麽了?”
“以後想打人,換個方式。”
“嚇死了,我以為你要跟我說以後別跟人隨便動手了。”周兮辭抓著他的手腕翻過來,“不過我基本上不跟人動手,都是邱琢玉和大熊,他們就是我的打手,小凡呢,就是我的第二張嘴巴,薑薑的話……勉強算我的軍師。”
陳臨戈看著她,忽然問:“那我呢?”
周兮辭手上的動作倏地一亂,戳到了他破皮的地方,嚇得忙把手抬了起來:“沒事吧?”
陳臨戈擰著眉:“沒事。”
“你別說話了,嚇我一跳。”她低著頭,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陳臨戈為什麽要這麽問。
你是我哥。
這不是明擺著的答案嗎。
可……
為什麽這樣明擺著的答案,她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周兮辭又開始皺著眉深思。
一臉的愁雲。
校醫從外麵進來看到她的表情還以為男生傷得很嚴重,等處理完才鬆了口氣:“還好,傷口不是很深,換個兩三次藥就差不多了,還有這幾天注意點也不要沾水。”
“好的,謝謝醫生。”周兮辭接過藥袋,“這會留疤嗎?”
“要看個人恢複,不過在手上,留不留疤也不影響吧。”
周兮辭嘀咕:“那還是有一點影響的。”
校醫笑了。
陳臨戈也笑了下,站起身說:“走吧,回去了。”
周兮辭架著他走了一半,意識到什麽:“不對啊,你傷的是手,又不是腿,你不能自己直立行走嗎?”
她作勢要甩開他的胳膊,陳臨戈搶在之前皺起眉頭嘖了聲,她手頓了下,又鬆開了:“算了算了。”
陳臨戈低笑了聲,胳膊壓在她肩膀上,周兮辭餘光裏都是他纏了整個掌心的白色繃帶。
挨得太近了。
近到他的呼吸,身體的溫度,她全都能聽見和感知到,太熱了,像挨著一個火爐,整個人都慢慢燒了起來。
周兮辭在耳朵根熱到不能熱的地步時,以一個非常不自然的姿態蹲了下去,“我係個鞋帶。”
陳臨戈胳膊慢慢垂下來,視線落到她通紅的耳朵尖,手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落下去。
不敢。
也怕嚇著她。
,
運動會總共開三天。
陳臨戈原本最後一天還有一場一百米跨欄跑,但楊巍一看到他兩隻手上的繃帶,立馬就自己頂上了。
他知道楊巍上午剛跑完一千五,下午還有場三千米,試圖強調自己沒事:“我可以參加。”
但楊巍很堅持:“不行,你這傷口一百米跑下來肯定要裂開,不行,我不能當我們班的罪人。”
陳臨戈動作利索地把手上的繃帶拆了:“已經沒事了。”
綁帶是今早去換藥,周兮辭非求著校醫給纏上的,說是怕恢複期碰上灰塵引起感染。
楊巍還要說什麽,陳臨戈忽然按住他肩膀:“還有,跑步是用腳,不是用手,就算要裂開也是二十四班的人裂開。”
楊巍“噗嗤”笑了:“哎,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學霸。”
陳臨戈收回手,把繃帶重新纏了回去,笑著問:“我什麽樣啊。”
“就……”楊巍撓撓頭:“我以為你跟我們這樣的學生玩不到一塊的,不都說學霸和學渣之間有壁嗎。”
陳臨戈沒說話,隻是抬手在半空中敲了敲。
楊巍不解:“幹嘛呢?”
“我敲敲壁在哪兒。”
楊巍這次真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笑的拿完水回來的周兮辭都納悶了:“跨欄跑還沒開始呢,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你對我們男生有點信心好嗎?”楊巍往旁邊看了眼:“走,我們檢錄去,不跟她一般見識。”
“我?一般見識?”周兮辭看向陳臨戈,他一臉無辜地攤攤手,被楊巍拉著走了過去。
周兮辭注意到他手上繃帶的結,追了過去:“你繃帶咋回事?”
“重新打了個結。”陳臨戈試探道:“我能不能解了?”
“你覺得呢?”她板著臉:“我能讓你繼續參加比賽都是看在邱琢玉是為了你才發的毒誓份上。”
楊巍說:“我勸過他了啊,是他非要上的。”
“他不上難道讓你上嗎,你是不是忘了你下午還有個三千米。”周兮辭歎氣:“就是耕田的牛也沒這麽累的。”
楊巍:“你這麽什麽比喻?”
“學渣的比喻。”
“……”
陳臨戈笑了笑:“行了啊,我隻是上個賽場,又不是戰場。”
周兮辭指著他:“你昨天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呢?”
陳臨戈麵不改色,隻是加快了步速:“我去檢錄了。”
楊巍被兩人的相處模式逗樂了,隨口說了句:“你們家以後指定是你當家,陳臨戈看著就是個妻管嚴。”
周兮辭本來還在盯著陳臨戈的背影,聽了他這話,猛地撤回了視線,“你胡說什麽呢。”
楊巍拍拍嘴:“錯了錯了,是我說禿嚕了。”
周兮辭抿著唇,被楊巍這句話攪得都不敢再盯著陳臨戈看,看一眼都像是別有目的。
她也沒湊到檢錄點,跟著簡凡和陶薑擠在班上的啦啦隊裏。
陳臨戈站在4號跑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師知道前天他們班跟二十四班的矛盾,這次二十四班的人站在1號跑道,怎麽跑也絆不到對方。
他正在按照周兮辭之間教他的動作熱身,兩手都纏著繃帶,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對麵有人喊了聲陳臨戈,周兮辭和他同時看了過去。
人堆裏,莊微穿著一身天藍色衛衣搭著一條灰色運動褲,手裏拿著兩瓶水,朝他笑著擺了擺手,“加油啊。”
陳臨戈點了下頭,挪開了視線。
周兮辭卻莫名想起楊巍的話,目光在陳臨戈和莊微之間不停流轉,一直到哨聲吹響才回過神。
參加一百米跨欄跑的男生個個都腿長一米八,周兮辭快速目測了下,陳臨戈最長。
他隻練了一周的跨欄,可能是學霸的buff,抬腿的動作明顯比其他人標準,身影在風裏拉成一道黑線。
在耳邊熱烈的歡呼聲裏,他衝過了終點拉起來的橫線,幾乎是沒有懸念的第一。
邵宇平他們幾個男生衝過去將他圍在中心,周兮辭看到莊微過去送水,離得遠聽不清說了什麽。
她被簡凡和陶薑推著走過去,聽到陳臨戈的拒絕:“謝謝,不用了,我有水了。”
他說完看見周兮辭,擠開人群走了過來,身上的熱意也一齊湧了過來,他臉上有一層薄薄的汗意,在陽光下透著光。
周兮辭有些定不住神,整個人都被籠在他身影裏,熱意一點點從耳朵根又燒了起來。
陳臨戈盯著她看了會,終究還是沒忍住抬手捏了一下:“你怎麽了?”
周兮辭猝不及防,心跳猛地一亂,緊掐著手心才沒讓自己竄出去,嗓子有些突如其來地幹澀:“沒事,太熱了。”
陳臨戈也沒多問,傾身從她手裏把水抽出來,擰開遞了過去:“喝一點。”
周兮辭看著他沒動:“給你的水。”
他遞到她唇邊,低聲說:“你嗓子都幹了。”
周兮辭接過來自己喝了兩口,想到蓋子還在他手裏,又把水遞了回去,陳臨戈接過之後直接隔著瓶口喝了小半瓶才擰上瓶蓋。
她愣了下,強迫自己挪開了視線,一張床都睡過,喝一瓶水又有什麽,隻是心裏這麽想著,臉上的熱意卻始終沒能褪下去。
可能天太熱了。
一旁有路過的學生。
“靠,今天多少度啊,怎麽這麽冷?”
“十幾度?好像要降溫了。”
“走走走,回宿舍拿衣服去。”
……
周兮辭:“……”
她低頭嘀咕著,就是天太熱了。
邱琢玉從後麵跑過來,胳膊壓在她肩膀上,帶來一陣潮濕的熱意:“你一個人在這兒嘀咕什麽呢,簡小凡跟陶薑呢?”
“不知道,剛還在這裏。”秋風吹來,周兮辭感覺周身的熱意散去不少,扭頭對上邱琢玉白淨的臉,又轉回去靜了幾秒再轉回來。
邱琢玉被她這個動作弄笑了,摸著下巴說:“怎麽,終於被我的帥氣迷到了嗎?”
“滾。”
周兮辭把他胳膊拱了下去,心跳依舊不快不慢地蹦著,沒慌沒亂,也沒有那種走著走著忽然踩空了的失控感。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跟邵宇平說話的陳臨戈,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隨意瞥了過來。
周兮辭卻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猛地低下了頭,心跳又開始亂竄。
她要瘋了。
二十四班的趙輝也要瘋了,他們班因為兩人三足犯規,被扣了十分,和二十五班拉開了一小截。
這樣下去,不說第一,能穩住前三都有些危險。
如果真輸了,趙輝相信二十五班那群瘋子指定會按著他繞操場裸|奔一圈,他揉著還有些酸疼的腰坐在看台上,視線緊盯著二十五班那一群人,心裏在盤算著些什麽。
高三項目的隻剩下午的男女組三千米了。
這個項目雖然加分高但完成度很低,各班男女隻有一個名額,每年跑到最後都是幾個體育生之間的冠軍爭奪賽。
楊巍去年不敵別班的體育生,隻拿了第三,今年不知道是不是被邱琢玉那個毒誓給激出鬥誌來了,最後兩百米的時候,周兮辭隻看到他猛地提起速度,一個一個的過人。
看台上和底下圍觀的二十五班學生都炸了,尖叫聲的分貝直接壓過別班好幾倍。
楊巍就踩著這麽多的呐喊聲,以和第一名幾毫秒之差拿下了第二,緊隨其後的二十四班的李木鬆。
周兮辭趕忙走到統分表前,拿著手機才剛按了一半,陳臨戈在一旁說道:“我們比他們班多十二分。”
“你怎麽算這麽快?”
陳臨戈淡淡道:“隻是兩位數以內的相加。”
“你還是閉嘴吧。”周兮辭收起手機:“隻剩女子三千米了,去年趙輝他們班拿了第三,薑薑是第一,就算今年他們班拿了第一加了十五分,隻要薑薑穩定在前六名,我們一樣還是贏的。”
三千米第一名加十五分,往後算到第六名,每名遞減兩分,按照現在情形來算,二十五班的贏麵很大。
可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便是源於它來得突然且讓人毫無防備。
在看台看完男子三千米比賽的陶薑正準備下樓去檢錄點登記,卻在走到最後兩級台階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撞了下,整個人直接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周兮辭接到簡凡電話跑過去的時候,她的左腳腳踝已經明顯腫了起來,別說跑就連走路都成問題。
“是不是又是趙輝他們幹的?”周兮辭氣得眼睛都紅了,起身要去找人的時候被陶薑拉住了手。
她疼得臉都白了,“不是,是高一的。”
撞人的兩個男生也沒走,站在人群外邊,聽到這話其中高一點的那個立馬道歉:“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倆就在打鬧,不小心踩空了才會撞到學姐……”
“是不是趙輝叫你們來的?”周兮辭沒聽他們繼續解釋,冷著聲又道:“我問,是不是趙輝叫你們來的?”
兩男生看看彼此,都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不是,我們不認識……”
正僵著,二十四班那幾個從樓下上來了,瞧見這裏的場景,趙輝嗤笑了聲:“惡人有惡報了啊這是。”
周兮辭還沒來得及衝出去,邱琢玉已經撞開眾人一拳把他砸倒在地,他跨坐在趙輝肚子上,拎著他的衣領大吼道:“你他媽你也是學體育的!你難道不知道運動員的腿要是受傷了對他們到底有多大影響嗎!?”
趙輝這兩天窩了不少氣,也不怯弱地回了他一拳:“我□□的!誰說了這事是我幹的了?”
兩人扭打起來。
兩個人班的人怕事情鬧大,都跑過去拉架,陳臨戈從後邊一把兜住氣頭上的邱琢玉,沉著聲說:“別打了,鬧開了對你影響也不好,撞人的還在這兒,事情遲早能查清楚。”
邱琢玉抹掉嘴角的血漬,轉過來的時候陳臨戈看到他眼角都紅了,他悶頭走到陶薑麵前,“我送你去醫院。”
陶薑抓著他胳膊:“可是比賽……”
女子三千米馬上要開始了。
邵宇平幾人收到消息也跑了上來,他蹲下去檢查了下,稍微鬆了口氣:“還好,應該沒傷到骨頭,但是比賽肯定不行。”
“我不想輸。”陶薑說。
這個時候誰都不想輸。
哪怕沒有新仇舊恨,這也是他們在高中最後一場運動會,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想留下遺憾。
“我去跑。”周兮辭拉下拉鏈,脫了外套丟在一旁,裏麵是一件藍白色運動短袖。
她拿起陶薑的號碼牌和別針,笑了笑:“十幾公裏的山路都跑過,難道還怕這三千米不成。”
陶薑還想說什麽,一旁的陳臨戈也脫下外套丟在一旁,說:“我陪你跑。”
他沉默著解掉了手上的繃帶,抬頭看向眾人:“九中沒有不讓陪跑的規定吧?”
“當然沒有。”邵宇平走下台階,把立在欄杆旁迎風而動的班旗扛了起來,“走,我們都陪你跑。”
“薑薑,你就在台上好好看著,我們是怎麽——”周兮辭視線盯住趙輝,一字一句道:“光明正大贏了這場比賽的。”
風吹過,陽光落在每個人的臉上。
屬於高三二十五班的紅色旗幟在風中飄揚。
那是青春。
是年少輕狂。
是少年熱血。
是隻此一次的風華正茂。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端午安康!
2分評皆有紅包!啵啵>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