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做客
第75章 、做客
彭夫人對高夫人有沒有什麽不滿蔣明菀不知道, 不過這個雙喜班真的是有點東西,一上場就博了個滿堂彩,哪怕蔣明菀不愛看戲, 都覺得這戲子的唱腔是真的不錯。
而且這兩人的扮相也好看,那個扮演旦角的女子柔美動人,小生俊朗挺拔,很是養眼。
聽高夫人說,這個戲班子是京裏出來的,仿佛是在京中得罪了什麽人,結果混不下去了, 就隻能出來討生活, 後來一路到了江北,也不知怎麽的,就留了下來。
蔣明菀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 不過聽著也仿佛是個樂子,挺有意思的。
不過高夫人知道的也不多, 隻淺淺說了幾句便不說了, 倒是一邊一個按察僉事的夫人接口:“我聽人說啊, 這雙喜班在京裏得罪的人來頭可不小,聽說是皇家的人呢。”她一臉神秘兮兮的道。
蔣明菀一聽這個倒是有了興趣,忍不住問:“竟牽連到了皇家,可知道是誰?”
那夫人隱秘一笑:“我也是聽人說的, 仿佛是睿王看上了那個花旦, 想要接進王府納為妾室, 結果沒成想啊, 這花旦竟然不願意, 直接當著人的麵拒了睿王, 睿王倒也大度,並不計較這件事,但是雙喜班也不敢在京城待了,就匆匆出了京。”
聽到事關睿王,蔣明菀的眉毛下意識一跳,許久笑了笑道:“竟還有這樣的事兒呢。”
看著蔣明菀感興趣,那位夫人也是個話多的,又繼續道:“我聽人說,這個花旦是班主的女兒,自小也沒受過什麽罪,許是見慣了達官貴人,便有些心高氣傲,不屑做人妾室吧。”
蔣明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了台上的人。
那旦角的唱腔清亮溫婉,一看根基就很紮實,是下了苦功的,這樣好的基本功,不受罪是不可能的,而且戲子是賤籍,再心高氣傲,也不會看不清楚前路,可是即便這樣,她仍然拒絕了這個看起來能改變命運的請求,不是她心智堅毅,便是別有內情。
不過具體是什麽,蔣明菀不得而知,隻是或許可以回去和徐中行說一下此事,畢竟事關睿王,再小也是大事兒。
蔣明菀這邊下定了決心,那邊的高夫人也打斷了那位僉事夫人的話,淡淡道:“行了,這些有的沒的的話還是少傳,天家的事兒,也是你能議論的?”
不過一句話,便徹底澆熄了僉事夫人八卦的心,急忙訥訥的道了不是。
這時高夫人倒是和氣起來了:“好了,我也隻是提醒你一句罷了,要知道禍從口出,這兒人多嘴雜,指不定就有人誤解了你的話,到時豈不是後悔莫及?”
僉事夫人一聽這話,也是出了一頭的冷汗,急忙給高夫人道謝,同時還小心看了眼周圍,看看有沒有人聽到了剛剛的話。
蔣明菀在一邊看著好笑,高夫人這一招連嚇帶哄的招數還真是玩的爐火純青啊,看來這巡撫夫人也不是白當的。
等教訓完那位僉事夫人之後,高夫人就轉頭和蔣明菀說起了話:“這些閑言碎語的,你也別放在心上,咱們隻管過自己的日子,這些事兒可是摻和不得的。”
蔣明菀隱約能聽出她這話裏另有深意,但是此時倒也來不及多想,隻笑著點了點頭:“高夫人說的是。”
之後兩人便說說笑笑的開始看起戲了,席間,蔣明菀為了拉近和高夫人之間的關係,還說了自家揚哥兒的婚配問題。
高夫人一聽這個果然很感興趣,立刻道一定會幫著留意的,若是有了好人家一定第一個告訴她。
有巡撫夫人保媒,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蔣明菀也笑著應了。
不過她想著如今廣寧府和揚哥兒年齡相仿的閨秀們,卻也實在不多,要再從裏頭找好的,又要能和揚哥兒脾性相合,那就更少了。
想到這兒蔣明菀歎了口氣,真是愁死個人了。
等聽完了戲,高夫人又招呼大家出去逛園子。
高家得了這個莊子之後,就圍著之前的桃花林改了一個園子,為了這還特意從清江請了園林匠人過來,可費了不少功夫。
蔣明菀本身就喜歡園林,一時也有些好奇高家的院子是什麽樣,因此也就跟著去了。
等進了園子,蔣明菀這才感歎,果真不愧是大匠人打造的園林,一草一木既有野趣又別生雅致,一步一景,確實不凡。
高夫人仿佛對這院子也很自得,聽著旁人的誇讚也是笑眯眯的。
不過這園子極大,等一圈園子逛下來,蔣明菀這樣年輕點的都有點微微冒汗,更不必提那些年紀大一些的夫人了。
高夫人也是早就準備,立刻招呼大家去了近處的一個水閣歇息,而水閣裏,也早早就備好了瓜果茶水。
大家熱熱鬧鬧的欣賞了一回湖上風光,這才回轉了正房。
等一回去,便有人找高夫人問那位大匠的姓名,高夫人也是來者不拒,一一都細細說明了,一時間真真是賓主盡歡。
等到宴會差不多了,蔣明菀有些操心芷姐兒,就和高夫人打了個招呼,跟著丫鬟去找芷姐兒了。
芷姐兒是被高家的小姐帶去了西邊的院子,那地方清淨,也是高家小姐住的地方。
蔣明菀不大熟悉路,被人引著三拐兩拐的,走了許久還不到。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覺得仿佛有些不大對,就站住了腳。
那丫鬟一看蔣明菀不走了,頓時也有些緊張,急忙道:“太太怎麽不走了?”
蔣明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倒是不知道,高家的院子能有這麽大,從正房往西院去要走這麽久。”
那丫鬟更緊張了,急忙道:“太太不知,咱們西院那邊與正院隔著一個湖,所以要繞遠一些。”
蔣明菀一笑,轉過頭對身後的玉蘭道:“行,那咱們就回去問問高夫人,看看是不是這樣。”
那丫鬟一聽這話嚇壞了,急忙跪倒在地上:“太太,太太發發慈悲,饒了奴婢吧。”
蔣明菀冷笑著看著她:“你既然沒做錯事,又何必讓我饒你?”
那丫鬟見著她不為所動,索性一咬牙,砰砰砰先磕了幾個頭,這才道:“太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饒了我吧。”
蔣明菀也不和她廢話,直接道:“說吧,是誰讓你引著我往這邊走的。”
這丫鬟如今也自身難保,自然也不給旁人保密,急忙道:“是唱戲的餘娘子,她說她認識太太,有話要和太太說,否則您就是借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
蔣明菀眉頭皺的更深了,餘娘子?難道就是剛剛那個花旦?
她之前可不愛看戲,也從未聽說過這人,怎麽可能和她認識。
蔣明菀心裏詫異,但是行事卻依舊謹慎:“她讓你將我帶到那兒?”
這丫鬟聽到這話,一下子結巴了:“帶到,帶到……”
“徐夫人,何必為難一個下人呢。”突然一個聲音從假山後傳了過來,這聲音柔美婉轉卻又不失清亮,真真是一把好嗓子。
蔣明菀一挑眉,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身著素色襖裙的人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她眉目帶笑,容色秀麗,仿佛就是剛剛台上的那位花旦。
蔣明菀麵上不動聲色,隻淡淡道:“不知餘娘子費盡心機將我引過來所為何事?”
那餘娘子隻是一笑:“果真與蔣公子說的一樣,夫人確實是個幹脆的人。”
蔣明菀一皺眉,蔣公子?難道是她的哪個哥哥?
她壓下心中疑慮,並不被她的話引著走,隻道:“你若是隻為了說這些閑話,那就不必多言,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
餘娘子一看這人竟一點也不好奇,如此果決的離開,頓時覺得不妙,忙道:“徐夫人,是蔣明昱蔣二公子讓我來找您的,他還有句話要捎給您。”
蔣明菀聽到這話才止住了腳步,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這個餘娘子:“娘子早早說這話不就成了嗎?之前又何必與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餘娘子抿了抿唇,知道這人果真是個厲害的,自己怕是不能和她玩什麽心眼了,因此也不敢保留將蔣明昱交代的話都說了。
“蔣二公子說,他本想抽身來廣寧府探望您,隻是如今京中情勢複雜,他有些脫不開身,便叮囑我若是見了您就問候一聲,還有這個。”餘娘子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來。
“這是蔣二公子寫的信,說是給夫人和徐大人的。”
蔣明菀看著那封信,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京中情勢複雜和二哥這個紈絝子弟有什麽關係?他說這話,莫不是在暗示什麽?而且給徐中行?她可記得二哥與徐中行並不對付。
蔣明菀頓時想到了小時候兄妹兩個的一個遊戲,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不過她麵上依舊無動於衷,將信接了過來,收到了袖子裏。
“多謝你跑這一趟了。”她淡淡道了句謝。
餘娘子卻隻是一笑:“夫人不必言謝,我之前能從京中脫身,也全靠二公子出謀劃策,這樣的大恩,送封信又值得什麽。”
蔣明菀微微蹙眉,她是知道二哥喜歡交際這些三教九流的朋友,認識餘娘子也無可厚非,不過現在聽這餘娘子的話,蔣明菀心裏對二哥的一些看法,卻不由生出些許動搖。
不過她麵上一點沒表現出來,隻和餘娘子客氣了幾句,很快就又朝著西院去了。
那封信揣在她袖子裏,仿佛一個燙手的山芋,讓她有些不安,隻想著趕緊接了芷姐兒,然後早點回家。
蔣明菀到西院的時候,芷姐兒正在和高家的小姐做遊戲。
那位高小姐稍微比芷姐兒大了一兩歲,十分懂事,將一屋子的小姑娘招呼的很好,大家圍成一圈做遊戲,說說笑笑的,也並未冷落那個。
蔣明菀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有進去,而是找了個房間進去坐了一會兒。
等到裏頭做完遊戲了,蔣明菀這才打發人將芷姐兒叫了出來。
芷姐兒一過來就笑著膩了上來,親親熱熱的摟著蔣明菀,笑著道:“母親您來了多久了啊?”
蔣明菀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柔聲道:“沒多久,看你們玩的開心,就等了一會兒。”
芷姐兒甜甜一笑,頰上露出一個梨渦:“高姐姐懂得可真多,是她教我們玩的。”
蔣明菀看她難得這麽高興,也熄了早些回去的心,隻笑著道:“既然你玩的開心,那就繼續去玩吧,母親就是過來看看你。”
芷姐兒一聽不是叫她回去,有些驚訝,繼而又高興了起來,摟著蔣明菀不停的撒嬌。
蔣明菀看著小女兒的臉蛋,眼中滿是柔情,最後又讓人送了她出去,不過自己卻沒回正院,而是就坐在西院的偏房裏,拆開了兄長帶給她的信。
這信乍一看沒什麽,隻是問候她最近怎麽樣,又說家裏人都好,父親母親的身體好,蓁姐兒也好,反正洋洋灑灑三張紙,都是在寫他們是怎麽好的。
蔣明菀囫圇看了一遍,隻覺得百分之九十都是廢話。
她沉思片刻,將記憶角落裏的那件事翻了出來。
小時候他們兩兄妹年紀相仿,因此玩的也多,小時候的蔣明昱是很好學的,讀書很有靈性,人也機靈,而且性子也開朗,十分討人喜歡。
他對她這個妹妹也很照顧,當時兩人一起讀書,一起習字,有時候她有什麽事兒,也喜歡和二哥說,後來為了避過大人的耳目,蔣明昱甚至還發明了一種暗碼,就是表麵上看起來隻是普通的話,但是通過特定的書,替換其中特定位置的字,就可以得到新的內容。
當時蔣明昱因著這事兒十分得意,整整教了蔣明菀一天,這才讓她把暗碼都背下。
這麽多年過去了,蔣明菀以為自己都該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如今看著這封信,兩世的記憶卻都頓時湧上心頭。
她對照著記憶中的暗碼,一字一字的翻譯出這封信中幾個特殊的字。
最後隻連成了一句話:“京城情勢緊張,通信中斷,蓁姐兒一切都好,勿憂。”
隻這一句話,蔣明菀的心卻頓時仿佛落入了冰窟窿。
竟是和蓁姐兒有關?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蔣明菀腦子嗡嗡的,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蓁姐兒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給她寫過信了。
上次寫信,還是告訴她自己有了身孕。
蓁姐兒嫁入沈家三年,子嗣上一直艱難,不過蔣明菀卻不著急,因為她知道,年紀太小生孩子對身體不好,多長幾年再生也不遲。
不過都三年了,要是再無所出,難免讓人說閑話,蓁姐兒隻怕壓力也很大,因此就在去年,她拜托了母親找了個大夫給蓁姐兒調養身體,生孩子不著急,但是身體卻得調養好了,這樣才能有備無患。
也不知是這大夫厲害,還是真的緣分到了,結果不出幾天,蓁姐兒就有了身孕。
蔣明菀聽說了之後也十分高興,往京城送了不少東西。
可是後來徐中行調職,家裏又忙忙亂亂的,她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竟然已經幾個月沒接到蓁姐兒的信了。
要知道,之前蓁姐兒可是每隔一兩個月就給自己寫信的。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蔣明菀忍不住皺起了眉。
二哥能在這個時候冒險送信出來,隻怕也是不想讓她擔憂蓁姐兒,可是這種事,也要防著被人探查到,因此傳遞的十分隱秘,傳遞的信息也不多。
蔣明菀現在著實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在房裏有些難安,起來又坐下,好幾回都有心想要叫了芷姐兒回家,然後問問徐中行該怎麽辦。
可是她到底理智尚存,知道此時要是表現出什麽異樣,萬一被有心人察覺出什麽,那二哥的這番安排也算是白費了。
因此她隻能忍著心中焦慮,繼續在屋中等候。
結果最後沒等來芷姐兒,卻等來了高夫人那邊的人,那丫鬟一進來就笑著道:“徐夫人,我們太太看您一去這麽久不會來,所以遣奴婢過來看看,可是有什麽不妥呢。”
蔣明菀麵對外人,還是維持住了麵上的神情,淡淡一笑:“沒什麽事兒,隻是此處清淨,我便坐了坐,順便幫著看著孩子們。”
那丫鬟一笑:“這樣的事兒哪裏用得著勞煩夫人,我們太太可說了,不許太太躲清淨,如今幾位太太湊在一起打馬吊,正好差一個人呢,叫我一定要請您過去。”
蔣明菀有心想要以不會打推辭一下,可是卻也知道,這種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謊還是少撒,所以她也隻能勉強一笑,跟著那丫鬟去了。
等到了正廳,心不在焉的打完了一圈馬吊,不疼不癢的給高夫人輸了些錢,這才算是脫身。
後來等回家的時候,蔣明菀恨不得馬車能飛起來,轉瞬就回到徐家。
一邊的芷姐兒也看出來了母親的不對勁,神色有些不安,她小手捏著蔣明菀的袖子,柔聲道:“母親,怎麽了啊?”
蔣明菀不想嚇著孩子,勉強笑了笑,摸了摸芷姐兒的腦袋:“沒事,是母親想起來有件事沒和你父親說,所以想要早點回去。”
芷姐兒再聰明也是個孩子,頓時便信了,笑著點了點頭:“咱們馬上就回去了。”
蔣明菀笑不出來,隻是勉強抬了抬嘴角,但是想起京裏的蓁姐兒,又忍不住皺起了眉。
也不知道京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此時的京城沈家,卻並沒有像蔣明菀想象的那樣發生什麽大事,反而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
幾房的主子們都在歇息,下人們則不是在做活,就隻聚在一處說話,隻是老太太規矩嚴,因而哪怕是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
其中又數廚房的人這個時候最清閑,因此幾個丫鬟就湊在一起說府上的事情:“大夫人這回可算是栽了,聽說老太太發了火,直接將大夫人禁了足,連送到院裏的飯,份例也減了一半呢。”
另一個丫鬟聽了這話也很興奮,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前兒就是我去給大夫人送的飯,結果剛送進去就被砸了個幹淨,我問門口的嬤嬤怎麽辦,你猜嬤嬤怎麽說,嬤嬤直接說若是夫人不願意吃,那就停一頓膳食靜一靜腸胃,自此之後,我聽說大夫人再不敢砸飯碗了。”
這話一說出來,一夥丫鬟都笑了。
不過也有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忍不住道:“大夫人到底是伯夫人,為何老夫人如此處置她?”
這話說出來,立刻有人嗤了一聲:“我就沒見過這般不體麵的主子,說起來確實是伯夫人呢,竟是將主意打到了世子夫人的肚子上,聽說差一點就讓她得逞了,若不是世子回來得早,知道了有人借他的名義給世子夫人送吃的東西,你當世子夫人這一胎還能保得住?”
小丫鬟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高門齟齬,她是萬萬想不到的。
不過幾人剛七嘴八舌的說了幾句,外頭的管事媳婦便進來了,她黑著臉道:“你們沒事做了,竟然敢聚在一起嚼主子的舌根!怕不是想被發賣出去!”
這話威力還是很大的,小丫鬟們立刻站起身來,滿臉白的認錯。
那管事媳婦仿佛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事,隻能又狠狠的將她們斥責了一頓,這才一揮手讓人出去了。
看著這些小丫鬟們做鳥獸散,管事媳婦皺了皺眉,這些小丫鬟隻聽著主子們的熱鬧,怕是沒想到那碟子送給世子夫人的點心,可是從他們廚房端出去的。
她在文昌伯府幹了這麽多年,卻從未見過世子發這麽大的火,這回大夫人倒了大黴,但是她們廚房,卻也隻怕跑不脫。
這廚娘憂心的倒也有些道理,如今在沈家正房,沈嘉言坐的直挺挺的,臉上滿是厲色:“府上上下這麽多人,竟就叫人鑽了空子,祖母,我看需得整頓一下了。”
沈老太太看著孫兒的神色,許久才歎了口氣:“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兒,也是我大意了,徐氏如何了?”
沈嘉言抿了抿唇:“也怪不得祖母,是起了這等詭譎心思之人太過惡毒罷了,蓁兒無事,隻是受了些驚嚇。”
沈老太太又歎了口氣:“不如拿了家裏的牌子,去請禦醫進府給徐氏看看吧。”
沈嘉言倒是沒有拒絕這個,點了點頭:“還是祖母想的周全。”
沈老太太見孫子氣仿佛消了一些,這才思索片刻道:“家裏如今這個情形,的確需要整頓一下,隻是如今我年紀大了,掌著一家子的事兒,還是有些精力不濟,不如等徐氏產子之後,讓她來助我吧。”
沈嘉言似是有些驚訝,急忙道:“蓁兒年紀小,也沒什麽經驗,如何能擔得起這樣的大任。”
沈老太太卻是一笑:“隻是管管家裏的事兒,算得上什麽大任,她是你的妻子,注定日後要接管沈家後宅,如今先管著也不算逾矩,你就少操些心吧。”
沈嘉言看老太太果然誠心,便也點了點頭:“是孫兒想岔了。”
之後祖孫倆又商量了一些旁的細枝末節,許久之後,沈嘉言這才從正房裏出來。
出來之後,他並沒有去前院,而是轉身去了西院。
如今他和蓁姐兒就住在那兒。
進了院子的時候,院裏靜悄悄的,隻是屋裏偶爾有動靜,等走近了聽,才聽到是蓁姐兒正在和丫鬟說話。
那丫鬟語氣十分義憤填膺,倒是蓁姐兒聽著很平靜。
沈嘉言也沒多聽,抬腳就進了正屋。
一進去,就隻覺屋裏暖融融的,四月的天,屋裏竟還點著炭盆。
而蓁姐兒看見沈嘉言進來,臉上立刻露出笑來:“世子回來了啊。”
作者有話說:
先發後改感謝在2022-05-09 22:26:51~2022-05-10 21:38: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睡睡 2瓶;流易、葉、56743511、圓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