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我沒有不想, 我隻是不想耽誤你。”
容澤沉默不語。
半晌,
輕聲歎息著,俯身抱住了初一, 妥協似的, 低聲說道:
“好。”
徐墨在門外沒等太久,初一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他以為還要勸說很久, 沒想到才幾分鍾就說好了。
商議過後,當天下午就開始治療。
治療室在五樓,房間裏麵沒有很高科技的儀器,也沒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西藥。整個房間的裝修偏中式, 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房間很大, 中間用屏風隔開。
透過窗戶能看到醫院後麵的花園, 白色的長亭, 上麵爬著彎彎曲曲的植物。
不遠處還有一條人工湖, 遠遠看去,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花園裏擺著專門買來的盆栽, 偶爾夾著幾盆鮮花, 很是好看。
初一環視了一圈,忍不住說道:“這家私人醫院是你開的?”
徐墨“嗯”了一聲, 衝著屏風裏麵喊道:
“鍾伯,人我帶來了,您出來給紮針啊。”
初一看著他, 欲言又止的。
“怎麽了?”徐墨雙手抱胸,靠在窗戶邊上, “有話直說, 什麽話你還不能跟我說?”
初一搖搖頭, 歎了口氣:“沒什麽,隻是沒想到你這麽有錢。”
雖然之前就猜到徐墨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之類的,但是這麽直觀的感覺,還是挺讓人,
嗯,受打擊的。
“我還算有錢?”徐墨笑了出來,看了眼初一身邊站著的男人,沒說什麽。
說話間屏風後麵就走出來一個老中醫。
真的是個老中醫,頭發花白,胡子又白又長,微微駝背,身上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蠶絲唐裝,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非常靠譜。
初一很是高興,握著容澤的手,緊了緊,小聲說道:
“這醫生很厲害的。”
看著就非常有經驗,雖然走得慢,但是走得穩。
容澤沒說什麽,食指勾了下她的手心。
老中醫慢吞吞地走了過來,站定在容澤麵前,微微仰頭,眯著眼睛,扯著嗓門兒,聲音震耳欲聾:
“徐墨啊,,哪兒不舒服?”
“,”
“,”
“,”
容澤挑眉,轉頭看著初一,眼神不言而喻。
初一幹笑了兩聲,轉頭看向徐墨。
徐墨摸了摸鼻子,頗有些無奈地走到老中醫身邊,清了兩下嗓子,在他耳邊大聲說道:
“鍾伯,我是徐墨,我在這兒呢!他是病人!”
鍾伯聞言,慢騰騰地轉過頭,看看徐墨,又看看容澤,來回看了幾次,反應過來了,說道:
“我說呢,幾天不見,怎麽變高變帥了。”
徐墨:“,”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又看了幾眼容澤,鍾伯對著幾人招招手,聲音依舊大得不行:
“過來吧,我給你看看。”
初一湊到徐墨耳邊,忍不住小聲說道:
“他真是名醫?我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啊?”
話音剛落,前麵走著的人突然扭過頭來,非常不高興地看著初一:
“我怎麽不是?哪兒不靠譜了?”
“,”
初一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往容澤身邊靠,咽了咽口水,沒敢說話,隻是心裏忍不住吐槽,剛才還聽不清楚呢,這會兒怎麽這麽敏銳了?
容澤笑她:“誰讓你背後說人壞話?”
初一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容澤抬了抬下巴:“去,當著他麵說。”
說著就要把初一往前麵推,初一不幹了,抱著他胳膊就不鬆手,壓低了聲音:“我不敢,你別亂來。”
“這有什麽不敢的?”容澤唇角彎了彎,“我看著呢。”
“你怎麽不去?”初一氣得掐他胳膊,“要去你去,我不去。”
“好,我去。”
容澤說著作勢要去,初一又趕緊把人拉住:“別胡”
“你倆還治不治病了!”徐墨忍無可忍。
“,對不起。”初一非常愧疚。
“不治怎麽了?”容澤非常囂張。
徐墨眉心一突一突的。
“愣那兒做什麽啊,”鍾伯咳嗽了幾聲,對著幾人吼道,“趕緊過來!磨磨蹭蹭的,還不如我這個老年人。”
初一不敢耽擱,趕緊拉著容澤走了過去。
屏風後麵用簾子隔了一個小治療室,放著一張床,床旁有一些理療類的儀器。
鍾伯指著旁邊的椅子,讓容澤坐過去,從抽屜裏拿了一套針出來,顫顫巍巍的手伸過去紮針。
初一看得眼皮直跳,快要碰上的時候,忽然喊住:
“等等!”
幾人看了過來,初一抿抿唇:“不先問問情況嗎?”
“我知道他什麽情況。”鍾伯說完就繼續紮針。
“等等!”初一又給喊住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問道:“疼不疼啊?”說完又趕緊解釋道:“他怕疼。”
容澤:“,”
連續兩次被人打斷,鍾伯沒好氣道: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我先試試,”初一說著就在一旁坐了下來,“你給我紮一下試試。”
徐墨咬牙:“林初一,你夠了啊。”
大概是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兒太敏感了,初一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這次老實許多,隻是不停地拍著容澤的手,安撫道:
“別緊張,不疼的。”
“你忍一忍。”
“疼了你就叫出來。”
容澤笑:“不然你替我叫出來。”
徐墨聽得牙酸。
“別動了。”鍾伯說著手就按在了容澤的脖子上。
銀針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冰冷又尖銳,熟悉得可怕,讓人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
下一秒,
溫熱的掌心覆了上來,遮住眼裏所有的光影,感官被無限放大。
“別怕。”
初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和緊張,甚至還有點沙啞,一點兒也不好聽,卻讓人,迷戀。
容澤突然恍惚。
銀針刺入皮膚的瞬間,“哧”的一聲,應該很疼的,他卻沒怎麽感覺到,所有的感官全部停滯在了她掌心覆著的地方。
林初一的手,好燙。
鍾伯不愧是名醫,紮得又穩又快。
初一湊過去看了看,一點兒血都沒出。要知道,初七當初找的那家中醫館,第一次紮針的時候,還出了血,也不知道是醫生手法問題,還是初七蹦得太高了,幾個人都摁不住。
過程很快,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按照鍾伯的說法,針留十五分鍾就夠了,再長時間就沒用了。
隻是一直到結束出了醫院,容澤都沒有說話,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來什麽表情。
初一有點緊張:
“怎麽了?不舒服嗎?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再回去看一下?”
唉,
她都忘了問這有沒有什麽注意事項了,應該沒什麽後遺症吧。
隨後反應過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激動得比手畫腳,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你,你,你不會是,想,想起來了吧?”
容澤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初一高興之餘又忍不住難過,盯著容澤的眼睛: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容澤伸手擰著她的臉,好氣又好笑,“不記得了,林初一,你是誰?”
初一鬆了口氣。
想想也是,今天才是治療的第一天,估計都還沒適應呢,怎麽可能想起來什麽。
她果然是太緊張了。
初一拍了拍容澤的手,寬慰道:
“沒事,不用著急,可能過幾天就想起來了,需要一個過程。”
容澤睨了她一眼:“我不急。”
她比他還著急,又想讓他恢複記憶,又不想讓他恢複記憶,還挺會折騰自己的。
醫院外有條美食街,趁著時間充裕,兩人牽著手,晃悠悠地逛著。
碰到好吃的,初一總要買上一份,嚐個味兒就給容澤了。
“林初一,你知道你買了多少嗎?”
“我這是給你買的。”
“那你別吃了。”
“我買的我為什麽不能吃。”
“你吃了再打一路的嗝。”
“,”
“吃吧。”
“不吃了。”
“沒事,打嗝也沒事。”
“不吃了!”
“那我全吃了?”
“,還是給我留一個吧。”
,
治療方案很簡單,每天去一次就行。
容澤一般會下午過去,接近初一下班時間,治療結束。初一正好下班過來,兩人再沿著美食街走回去。
日子過得悠閑又安逸。
治療照常進行,似乎看不出來什麽明顯的效果。
容澤依舊如常。
九月份初七就要升高三,八月份學校為了加快高二的進度,不僅沒有放假,還要求學生非特殊情況,不允許周末回家。
初七照樣隔三差五從學校跑回來,翻牆翻得比誰都快,初一又被叫去了幾次,差點兒沒繞著學校揍她。
可惜抓不住人。
反倒是初一最後被容澤背了回去。
*
八月十五號,又悶又熱。
透過窗戶,看見遠處的天陰成一片,大片大片的烏雲擠在一起,黑壓壓的一團。
今天來得早了些,治療完才四點出頭。
房間裏悶得厲害,外麵的烏雲壓著天,像是憋了一股氣,沉悶又壓抑。
容澤揉著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治療的原因,最近睡眠不太好,明明睡得時間不短,但醒來卻很疲憊。
手機響了一下,初一給他發消息。
初一:【待會兒我們去一趟學校。】
初一:【生氣 jpg,】
大概又是初七的事情,容澤忍不住笑了下,回了個好。
下樓看到醫院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在牆上和樓梯上掛著橫幅,容澤掃了一眼,目光稍頓。
哦,快七夕了。
七夕,
容澤勾了下唇,低頭發消息。
沒注意,“嘭”地一聲跟迎麵的人撞上了,容澤皺了下眉。
公司新簽的小藝人私下跑來整容,剛給她安排的綜藝也上不了了,陸之錦很是窩火,直接過來抓人。
人還沒抓到,就先被人給撞上,火氣頓時蹭蹭蹭地往上冒。
“走路能不能長點兒眼?沒看到你爺”
聲音戛然而止。
陸之錦跟卡殼了一樣,睜大了眼睛盯著容澤看了三秒,怪叫道:
“容澤?!!!”
哇靠!他不是眼花了吧,竟然在這兒碰到容澤了?
呸呸呸!不是碰到,這踏馬簡直就是,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剛才被撞得那一下,他都懷疑眼前這到底是不是真人了。
轟隆,
伴隨著陸之錦的叫聲,天邊響起一道驚雷,烏壓壓的雲團終於承受不住,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嘩啦啦的雨聲,在耳邊響起。
幾乎要壓過說話的聲音。
沉默片刻,
容澤掀了下眼皮:“你叫我什麽?”
“容,容,容”陸之錦秒慫,咽了咽口水,“容少,好久不見。”
“容澤?”
陸之錦打著哈哈:“好歹我們也合作這麽長時間了,叫個名字算什麽?是不是?容少,不然我以後叫你哥吧,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啊!”
容澤沒說話。
陸之錦斂了笑,關切道:
“容少,實不相瞞,我和我哥都非常擔心你。”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陸之錦: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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