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肝
第33章 心肝
有多想?
這種問題……
阮令儀嬌笑, 勾著他的脖子:“晚上告訴你。”
宋斯年覺得自己仿佛被她拿捏了,突然一下子白天的時光都變得難熬了起來。
他揉了揉她的耳垂:“你最好給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
夫妻之間說話也不避著人,金韓擔心他們現在就想要個答案, 臉紅著將擋板升了上去。
一邊開車, 他還一邊想,好想要個女朋友。
宋斯年沒有帶著阮令儀回家,車子一路朝著城外去了。
阮令儀這次難得連著休息兩天, 也沒有管,隨著宋斯年折騰。
他們到的是之前謝嘉述問宋斯年有沒有入股想法的溫泉會館,在東城城郊的朱雀山腳下。
整個溫泉會館采用的都是中式裝修,隻有兩層樓高,但占地麵積有近400公頃。現在溫泉會館尚在試營業, 來這裏的都是受到內部邀請的人員。
會館裏的每一個套房都是一棟中式小別墅, 謝嘉述給宋斯年留那一套位置極佳,一麵靠近整個會館的中央花園, 走兩步就是新修的亭台樓閣、假山湖石。另一麵更妙, 從房間二樓可以看見朱雀山腳下的洗珍湖, 風景盡收眼底。
套房外有一個小庭院, 帶著露天的私人溫泉。
溫泉蒸騰出朦朧的霧氣, 帶著暖意和淡淡的硫磺味。
阮令儀在英國上學的時候,很喜歡海德堡的風景,也常常去離海德堡不遠的溫泉小鎮巴登巴登泡溫泉。不過她從來沒有和宋斯年一起去過。
而今晚……他們要泡在一個池子裏了。
雖然他們曾經在家裏泡過一個浴缸, 但那個時候她累得都不想說話,自然也分不出心思去想該不該害羞的問題。
可是今天, 他們要清醒著四目相對。
“怎麽了?”
宋斯年放好行李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對著溫泉愣神。
“沒事。”
阮令儀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 “我們晚上吃什麽?”
宋斯年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麽, 但是並不點破。
“晚一點, 會有人送過來。”
考察一個酒店是不是足夠好,除了看居住的環境外,就是看餐飲。
謝家想將這溫泉會館往高級的方向打造,為客人提供的食材當然也是最高級的。晚餐有中式和日式兩種可選,想著這會館都是中式裝修了,為了應景,阮令儀選了中式的晚餐。
兩人份的中式晚餐是標準的四菜一湯,菜色全都是頂級廚師根據古籍複原的,味道很不錯,挑嘴如阮令儀吃了也讚不絕口。
兩人吃完之後,先是在花園裏逛了一圈,才回房間泡溫泉。
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庭院裏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點亮,一盞一盞落在樹叢間,像是給整個院子罩上了一層淡黃的霧色。
阮令儀先換好了衣服下了水。她趴在岸邊的石頭上,將自己的身體整個沉在了水中。
她頭頂斜上方掛著一盞小小的走馬燈,正不知疲倦地轉著。就這樣一盞小燈,一共有八個麵,每一個麵都畫著不同的圖案,仔細看看,似乎還是個連續的故事。
宋斯年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正努力地昂著頭,往那走馬燈的方向湊。
他也下水,悄聲走到了她身邊。
阮令儀才聽到宋斯年下水,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就感覺到一隻大手環住了她的腰肢,緊接著,她的後背撞上了男人結實的胸口。
阮令儀想回頭去看他,卻聽見他說:“看這兒。”
宋斯年的另一隻手越過她,夠到了掛在枝椏上的走馬燈。
他將那燈取下,放到了她的麵前。
走馬燈還在轉著,光影隨著畫麵的變換明滅著。
燈上畫著的似乎是一個愛情故事,一隻大鳥化作了英俊的郎君,和湖邊浣紗的姑娘相愛了。他們的愛情不為世人所容,最後,姑娘死在了郎君的懷裏。
“怎麽是這麽個故事?是個悲劇。”
宋斯年的浴袍領口大開著,露出了緊實的身體。如果是從前,阮令儀肯定回上手調戲,可是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後,她反而喪失了從前的勇氣。
於是她幹脆裝作認真討論故事的樣子。
“這是朱雀山和洗珍湖由來的故事,你沒聽過嗎?”
阮令儀原本挽著的頭發因為剛剛的動作被蹭開了些,宋斯年幹脆取下她的發簪,替她重新挽發。
“傳聞從前這一帶的守護神是朱雀。”
這故事確實有個很俗氣的開頭,守護神朱雀愛上了在湖邊浣紗的姑娘洗珍。為了認識洗珍,他化作人形,裝作受傷的士兵,躺在洗珍回家的路上。
洗珍救了他,他們相愛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為世人所不容。”
阮令儀的頭發又多又長,挽發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但是宋斯年做得很細致。他一縷一縷地將她額前的、頸邊的頭發都撩起,攏在一起,挽成發髻的模樣。
阮令儀趴在石板上,一邊聽故事,一邊感受著男人的手指劃過她的肌膚。
肌膚相觸的地帶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血液在毛細血管中的流速逐漸加快,讓她的臉頰和脖頸之間嫣紅一片。
將發簪插|入阮令儀的發間,宋斯年抱著懷裏的人,轉了個方向。
牆外的朱雀山巍巍蒼蒼。
“後來,發生了戰爭。”
朱雀本就用的是士兵的身份,被征入了軍中。再後來,因為士兵數量不足,洗珍也被征入了軍中。
夫妻二人並肩作戰,本也是一段佳話。
但在最後大戰之際,朱雀中了埋伏。洗珍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神,用自己的生命,換了朱雀能活下去的機會。
洗珍死後,化作了洗珍湖。
朱雀從沒想過,因為自己曾經的不坦誠,讓洗珍丟了性命。可是他相信,隻要他願意等,總能等到洗珍重入輪回,回到他身邊。
“雖然故事裏他們沒有相守,但是現實裏,朱雀和洗珍另類地圓滿了。”
沒有人知道朱雀是不是真的等到了洗珍,可是在千年萬年的時間裏,朱雀山永遠環抱著洗珍湖。
“嗯。”
聽到阮令儀這樣說,宋斯年低頭,一個吻落在了她的後頸。
緊接著,他的吻一路往下。
阮令儀敏感得不像話,在男人的親吻中,漸漸沉淪,僅剩下最後一絲理智,握住了男人落在她腰帶上的手。
“不是講故事嗎?”
“洗珍和朱雀的故事說完了。”
男人笑著移開她的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吻上她的鎖骨。
他的聲音也已經喑啞:“接下來該講,你有多想我了。”
阮令儀不記得她說了多久的想他,隻記得宋斯年要得狠了,後半程她嚶嚶地哭著求。
可是她求了之後,宋斯年反而要得更狠了。
宋斯年這根本不是來泡溫泉的,是來泡她的。
等到結束的時候,阮令儀已經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宋斯年抱著她去洗了澡,等到沾了床,阮令儀立刻就要睡去。但宋斯年在看了表之後,卻說了句時間剛好,然後抱著她坐在床邊。
阮令儀不明所以,一直到時鍾指示時間過了12點。
朱雀湖的上空突然炸開了一朵巨大煙花,絢麗的火光點燃了夜色。
煙花像流蘇般落下,轉而又二次綻放成無數朵,經久不散。
緊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宋斯年握住阮令儀的手,將一個冰涼的東西套上了她的手指。
阮令儀低頭一看,睡意全無。
那是一枚五克拉的鑽戒,出自海瑞溫斯頓的the one係列。
“生日快樂,宋太太。”
次日,阮令儀是在宋斯年的懷裏醒來的。她很困,但生物鍾作祟,沒辦法。
阮令儀睜開眼睛後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將自己的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鑽石折射著晨光,格外耀眼。
原來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所以宋斯年昨天掐著點從南城回來,是為了幫她過生日?
“喜歡嗎?”
宋斯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
“宋先生,你這個戒指一戴,我至少得重兩斤。”阮令儀調侃。
宋斯年的聲音中還帶著點晨起的沙啞,他的下巴冒出了點淡青色的胡茬,蹭在阮令儀的臉頰上,有些癢。
“一點額外重量,還不至於給宋太太造成困擾吧?”
當然不至於,隻是他們的婚戒,她都沒怎麽戴過。
“可惜了,我日常沒有辦法佩戴戒指,隻能我自己看看了。”
她要做手術,根本戴不了這些首飾。
“那就當滿足我吧。”
宋斯年抬起她的手,看了看,“能送給宋太太東西,我很開心。”
雖然阮令儀今天休息,但這並不是周末,也就是說,宋斯年今天還是要去上班的。
阮令儀再次以“學習”為由,被宋斯年提溜去了繪豐。畢竟她之前休息的時候鬧出了那樣的動靜,怎麽想都還是放在身邊更安心一些。
反正兩個人在一塊兒,差別也不會太大。
司機一早侯在了酒店門口,宋斯年和阮令儀一起上了車。
會館離市中心遠,他們出發得早,這個點,還有人在睡夢中,比如謝嘉述。
不過,他醒來打開手機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斯年決定入股溫泉會館的信息。
哦,看來他體驗之後,覺得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