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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肝

  第23章 心肝

    阮令儀一口水含在嘴裏也不是, 咽下去也不是。最後還是想了想反正口水也吃過了不差這麽一口,心一橫咽下去了。


    宋斯年還是在看她, 眼眸中閃著微光, 嘴角掛著淡笑,微抬著下巴露出了流暢的下頜線。他沒有說話,但那姿態, 總讓阮令儀覺得他在借著目光調|情。


    心弦似乎在無意間被撥動了一下。阮令儀重新拿起了拍品名冊,遮擋了男人的視線,才鬆了口氣。


    李子華女士的到來讓這場慈善拍賣的氛圍到了個小巔峰。


    隨後,拍賣流程正式開始。


    這樣的慈善拍賣一般拍品都由賓客捐贈,當然, 作為主辦方的霍家自然也會提供一部分。


    不過無論是往來的賓客, 還是霍家,藏品相對而言都比較單一, 以珠寶首飾為主, 古董次之, 偶爾有些字畫, 也都不是什麽名家之作。


    阮令儀沒有什麽看得上眼的, 不過想到今晚自己的主要角色是散財童子,何況今天錢都是從宋斯年的口袋裏流出來,不會進霍明羽的口袋, 而是會通過青山基金會到真正需要錢的地方去,她也沒有吝嗇, 大方舉牌。


    不過拍了十件物品,她就拿下了一隻康熙年間的青花瓷龍紋碗和一隻明朝的金累絲嵌紅藍寶手鐲。她對一些古代老物件的興趣, 遠比現代工藝下的珠寶首飾來得強。這兩件雖然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 但這幾百萬她花得舒心。


    從阮令儀的消費觀看, 錢這種東西,無論是花在刀背上還是刀刃上,但凡花得舒心了,就是值得的。


    宋斯年看出了她的喜好,在後期又拍下了一把嬰戲花卉紋的宋代金梳。


    隨著拍品名冊上最後一件物品被拍走,這一場以壽宴為開端的慈善拍賣也即將落下帷幕。


    然而當阮令儀以為可以打道回府的時候,大屏幕上又出現了一件新的拍品,說是有賓客之前錯過了,臨時捐贈的。


    那是一根看起來相當不起眼的項鏈,鉑金材質,墜子是蝴蝶的形狀,鑲嵌著一顆紫色的碧璽,做工雖然精細,墜子看著也靈動可愛,但價值並不高。


    阮令儀抬頭看了那項鏈一眼,心中一跳。這實在是太熟悉了,無論是工藝還是材質,和她公寓中島台上的那對碧璽耳環看起來都是一套。


    那對耳環是她還在上學的時候,周明湛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阮令儀知道周明湛家裏條件不好,曾經拒絕過,但是周明湛還是執意將東西給了她。


    阮令儀曾想過買等同價值的東西還給周明湛,可是她在網上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同款。現在,同款出現了。


    她是想要拍下這條項鏈的,隻是她記得宋斯年見到那對耳環時的反應,他似乎知道周明湛的存在,並且不知道是出於占有欲或是其他,對此頗為在意。


    項鏈的起拍價並不高,隻有十萬,零星有幾個人出價,顯然大家都對這件藏品不是很感興趣。


    阮令儀掃了一眼宋斯年,他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麽。


    很快,那項鏈的報價停留在了三十萬。


    台上的拍賣師在幾輪詢問後,已經確定沒有人再出價。就在他準備落槌時,宋斯年舉起了號碼牌:“一百萬。”


    阮令儀驀地看他,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想要為什麽不拍?”宋斯年將號碼牌放回原位,淡淡一笑,“差點讓人拍走了。”


    阮令儀不知道為什麽,手心沁出些汗來,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拍走就拍走唄。”


    她捏緊了手心,“走吧,我們回家。”


    霍家老宅建在山上,到了夜裏,更顯幽靜。


    宴會廳裏的人從內湧出,漸漸散開去。金韓將車子開到兩人下車時的地方,宋斯年替阮令儀打開了車門。


    阮令儀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心裏莫名地有些慌。她正想開口,宋斯年已經將車門關上。


    他沒有上車的意思。


    阮令儀眉心一蹙,將車窗降下。


    “怎麽了?”


    “你回家吧。”


    宋斯年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將手放上阮令儀的頭頂。他安撫似的拍了拍她:“我明天要去一趟美國,今晚住逸廬。”


    明天要去美國今晚就得住逸廬?這是個什麽道理?

    且不說從江南明月去機場和從逸廬去機場路程相當,在這一秒之前,連她這個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去美國的行程。


    阮令儀抬頭看宋斯年。


    他嘴角繃著,顯然情緒不佳。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在人前輕易顯露情緒的。


    她似乎懂得了他的意思,可是半晌,她都沒有開口。


    很快,宋斯年的另一個司機開著一輛勞斯萊斯過來。


    他們來的時候坐的是同一輛車,可是另一位司機能這麽及時地出現在這裏,說明一早就得了消息。


    阮令儀恍覺分開這件事情不是宋斯年突然做的決定。


    他是什麽時候給司機發的消息?算一算時間,怕得是那件藏品一開始出現的時候。


    宋斯年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阮令儀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挽留或者追問的意思。


    今年雨水特別多,院子裏的玉蘭已經有了開敗的跡象,現在更是垂著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宋斯年沒有再等,乘車離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穩穩在山間公路上行駛著,宋斯年降下車窗,任由山間帶著濕氣的風呼嘯灌入。


    許久之後,他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正準備假寐,可是閉上眼睛,阮令儀的臉卻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宋斯年倏然睜開眼,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他作惡多端,不然這輩子怎麽會遇見這麽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她一邊對他訴說鍾情,一邊心裏又想著別的男人。看到和別的男人相似的背影會失控,看到和別的男人相關的物品會失神,但是到了他這裏,她明明看出他不開心,卻連一句好話都不願意說,更別說解釋和挽留了。


    那裝聾作啞的模樣,好像從前那個情話張口就來、沒事就喜歡纏著他,一纏就是一整天的她是被附身了一樣。


    宋斯年鬆了鬆領帶,將襯衫上麵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


    但這仍然壓不下心底那股驟然升起的無力感。不適的感覺湧上了喉頭,讓他急切地想要宣泄些什麽。


    他從車上的酒櫃裏摸出了包煙,可是將煙叼在嘴上,卻又突然想起阮令儀不喜歡煙味。哪怕他們今晚不會再見,他卻依舊將煙揉斷,丟進了煙灰缸裏。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宋斯年點開看了眼,是【控製世界經濟命脈研究組】又有了新的消息。


    謝嘉述往群裏發了十幾套衣服,問喬歲和馬上要回國了,他穿哪一套去比較合適,最好要能體現出自己對前女友的不屑一顧,又能讓前女友看出自己這些年過得很好。


    謝嘉言大概在加班,心情不爽:【不穿最好。】


    周與淮立刻跟上:【沒錯,既能體現出你對前女友的不屑,又能讓前女友看見你肚子上多出來的遊泳圈,體現你這些年過得很好。】


    謝嘉述:【你倆有病吧?】


    謝嘉述:【我肚子上隻有八塊巧克力腹肌,哪裏來的遊泳圈,周與淮你不要以己度人。】


    周與淮:【我的腹肌可是女朋友親手認證,你的呢?】


    謝嘉述:【你傻逼吧,這東西還要別人認證嗎?】


    周與淮:【沒人看你長腹肌幹什麽?當搓衣板?】


    謝嘉述:【你長腹肌就為了女朋友?嘖,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


    看著兩人開始幼稚地掐架,宋斯年往群裏發了條消息。


    【截圖了,不知道喬家小姐回來看到,會不會悔婚。】


    消息發出去,他便把群聊設置成了免打擾。想到今晚可能不止他一個人睡不著,宋斯年才覺得氣順了些。


    車子行出山路,眼前的視野驟然開闊。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宋斯年有些不耐煩地接起。


    電話那頭一開始並沒有聲音。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阮令儀的號碼。


    好不容易壓下的煩躁感又升了起來。


    “怎麽了?”宋斯年讓自己盡量語氣平和地開口。


    “我迷路了。”電話那頭阮令儀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宋先生你回來接我好不好?”


    話音剛落,電話已經斷了線。他回撥了電話過去,沒有被接通。


    宋斯年不知道阮令儀為什麽會迷路,要是他的記憶沒有出問題,明明不久之前,他才剛剛把她送上車。


    他直覺這不過是阮令儀又一個的把戲,可是在理智分析今晚要唱的這出戲之前,他已經開口吩咐司機:“掉頭,快些。”


    不管為什麽會造成現在這樣的情況,他都是必然要回頭的,他得確認阮令儀的安全,立刻、馬上。夜晚、大山、女孩、獨身、迷路……每一個詞似乎都透露著不詳,更別說他們現在組合在一起。


    他根本承受不起阮令儀可能出事的風險。


    作者有話說:


    就是說,這次作完,感情得有所推動了吧?


    咦,我在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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