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鬧靈堂

  第133章 大鬧靈堂

    古代沒有鍾表,趙旖然不知道什麽時辰了。


    貼身丫頭都睡了,她不想把人叫醒,隻得靠天色大略的判斷一下現在的時間。


    窗外有些微微的亮了,想來有三四點鍾的樣子了。


    五點她需要起床洗漱吃早飯,然後去尚清閣那邊料理事情。


    應該還有一會兒時間。


    被噩夢驚醒,睡意全無,這些天的經曆亂糟糟的都擠進了腦海裏。


    趙旖然心緒煩亂的想要把這些想法都趕走。


    可是這些想法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般,不光沒趕走,有些畫麵還逐漸清晰起來了。


    秦鑲被孫瑾燁關起來,又逃走了。


    這就是一顆雷。


    進不了皇宮便罷了,進了皇宮, 第一個就該追究孫瑾燁阻攔皇子進宮的大罪了。


    順藤摸瓜,秦澤禦能逃得了嗎?


    趙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秦澤禦不肯送秦鑲進宮。


    書裏他不是輔佐秦鑲上位,還當了攝政王嗎?

    怎麽書裏的劇情和現實差了這麽多!

    趙旖然以前想過這事。


    書裏秦鑲立了秀兒為後。


    這事秦澤禦肯定是同意的。


    按理兩個人該是堂兄妹,在古代格外注重人倫的時代,秦澤禦怎麽可能讓這種有悖人倫的慘劇發生。


    趙旖然懷疑過這個秦鑲是假的。


    可如果秦鑲是假的,那秦澤禦直接把人殺掉就行了,何至於冒著被他逃走的危險隻關押起來?


    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難不成秦鑲真是秦澤禦的表弟,卻不是皇上親生的兒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古代表兄妹可婚,兩人成親的事似乎就可以說的過去了。


    而秦澤禦因為秦鑲是他表弟的身份,下不去手……


    似乎越來越合理了。


    趙旖然卻驚得險些掉了下巴。


    那不是說李昭儀……出軌?

    給皇帝戴了綠帽子?


    這到底是什麽驚天大狗血。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李清怡知道嗎?


    雍親王知道嗎?


    皇上知道嗎?

    皇上多半還是不知道的,否則李昭儀早就被賜死了。


    對了,李昭儀身在皇宮怎麽可能出軌?


    她記得看過很多古裝劇裏都有賓妃出軌的劇情。


    對方不是侍衛,就是太醫。


    難道李昭儀……


    越想思路越怪,大有收不住的趨勢了。


    趙旖然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啊。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如果李昭儀出軌,按照古代一人犯罪,全家遭殃的情勢看,那李清怡肯定也躲不了。


    李清怡躲不了,那秦澤禦能躲的了嗎?


    自己能躲了嗎?


    趙旖然覺得再這麽胡思亂想下去,她不給自己判個死刑都對不起古代的法律了。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還是想想王爺的葬禮吧。


    對,王爺的葬禮才是正事。


    王爺說服毒就服毒,說薨就薨了。


    對外根本不能說實話,隻說王爺忽然病逝,已經引來了很多猜忌。


    確實一個好端端的,還是武功高強,年富力壯的王爺,說沒就沒了,這誰能信。


    不過他的毒藥是哪來的呢?

    想到毒藥的事,趙旖然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李太醫給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


    趙旖然覺得這個想法太荒唐了。


    李太醫怎麽可能給王爺毒藥,他不想活了?

    不過除了李太醫,王爺還可能跟誰拿毒藥呢?

    總不能是自己練出來的吧。


    昨晚秀兒神情舉止都怪怪的,說的話也都怪怪的。


    什麽如果自己站在她那個位置上有解藥會不會救王爺。


    什麽如果以後母親和哥哥知道她有解藥卻沒有救王爺,母親和哥哥會不會責怪她。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


    昨晚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也沒多想。


    難不成秀兒真有解藥?

    如果真有解藥,李太醫卻沒檢查出來,隻能說明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貓膩。


    如果李太醫和秀兒合謀……


    李太醫怎麽可能和秀兒合謀呢?

    趙旖然越想越亂,但這事,她覺得得想辦法查清楚。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正好看見碧羽過來伺候,她吩咐道:“讓珠兒伺候我好了,你現在去太醫院把李太醫給我請來,就說我身子不好。”


    碧羽仔細觀察著趙旖然,沒覺得她有什麽不適。


    可主子吩咐,她也不敢多問,“奴婢這就去。”


    趙旖然囑咐道:“悄悄的,最好別讓人知道,你讓府裏的人把你送出去,在外邊再換一頂轎子……”


    “算了算了,太麻煩了,既然是我身體不舒服,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隻是別宣揚就好了。”


    碧羽答應著:“是,奴婢知道了。”


    趙旖然在珠兒和一眾丫鬟婢女的伺候下,梳洗更衣,看看時間還早,又吃了早飯。


    來到尚清閣的時候,正好有賓客吊唁,這一天忙忙碌碌的日子便正式開始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長公主來了。


    身邊跟著劉彥承。


    身後是一眾公主府的侍衛。


    各個手持武器,麵露凶光,明顯來者不善。


    秦澤禦和秦澤熙都跪在梓棺前。


    秦澤禦已經一天兩夜沒睡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透盡了疲憊。


    他全神貫注的往火盆裏投著紙幣,心裏一片默然。


    秦澤熙早就跪不住了,後半夜還跑去後屋睡了一覺。


    今早天亮了才趕過來繼續守靈。


    此刻見到長公主大張旗鼓的過來吊唁,悄聲道:“大哥,怕是來者不善。”


    秦澤禦低聲道:“既是來送父王,自是以禮相待,靜觀其變吧。”


    早有支應的管事,給長公主遞上香火。


    長公主身披白紗,年近五十仍然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十分柔順的垂在身後,隻在上邊係了一條白色的發帶。


    她沒接香火,忽然嚎哭著往雍王的梓棺上撲去:“我可憐的弟弟哎,你怎麽走的這麽突然啊!”


    “這可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麽活啊!”


    長公主神情悲切,哭的真情實感,又是雍親王的親姐姐,引得周圍的人都悲傷起來。


    紛紛勸道:“長公主節哀順變,生老病死乃命中劫數,長公主切莫傷了鳳體。”


    長公主正找不到出處呢,順著話茬說道:“要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就罷了,怕就怕不是壽終正寢。”


    長公主說著,又托長了音調哭開了:“我的傻弟弟哎,你怎麽走的這麽可憐!”


    “幫人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女,這人才回來,你就去了,說出去誰會信啊!”


    “這整個西秦王朝誰不知道我這弟弟身強體壯,曾經親帶十萬大軍就將藩國三十萬賊寇趕了出去!”


    “如今卻走的不明不白,這讓我這個姐姐情何以堪!”


    “讓我們大秦情何以堪!”


    “讓天下的億萬百姓情何以堪!”


    “我的傻弟弟,你但凡說句話,姐姐一定幫你做主。”


    “一定讓那些害死你的人惡有惡報,早日得到懲罰!”


    ……


    長公主的話越說越不像樣,開始還是模棱兩可的懷疑,後邊的話可就沒法聽了。


    分明在指責李清怡出軌,否認秦澤禦和秀兒的身份。


    更是陰謀雍親王被人害死。


    長公主這話一出口,很快便引來周圍人充滿懷疑的目光。


    有人覺得長公主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更何況她是王爺的親姐姐,怎麽可能說謊。


    紛紛用那種充滿質疑的眼光看向梓棺,看向秦澤禦。


    而有站在王府這邊的人,比如老侯爺,卻忍不住替王府說話了。


    “長公主,我們都體諒你失去弟弟的心情。”


    “可再悲傷,話也不能亂說。”


    “來人,快點扶長公主下去休息。”


    王府的傭人聽了指令,立刻走了上去。


    可長公主忽然發起了火:“我看誰敢!”


    侯爺無奈,又看向了劉彥承:“彥承,快將你母親扶走,今天是送雍王的大日子,別憑白惹人笑話。”


    劉彥承就是來搗亂的,怎麽可能將長公主扶走。


    他言辭激烈道:“舅舅死因不明,我這個做晚輩的豈能因為懼怕惡勢力就放任不管。”


    “今天我劉彥承將話放在這裏,一定要將舅舅的死因查清楚。”


    “絕不讓那些做了壞事的歹人逍遙法外!”


    劉彥承這話一出口,老侯爺也就知道他的立場了。


    老侯爺是堅決支持王府的,聞言不悅的咳嗽了兩聲,道:“王爺過世之時,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可是在場的,長公主和劉將軍要是不信,自然可以問他們。”


    劉彥承隻想事情鬧大,他義正言辭道:“這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受人威脅!”


    老侯爺被劉彥承這話氣到了。


    可現在是雍親王的喪禮,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隻想息事寧人:“我勸劉將軍說話注意分寸。”


    “太醫院可是隸屬於皇家,王爺出事,哪個敢弄虛作假,是不想活了嗎?”


    “況且雍王和李太醫向來交好,就算別人有可能被威脅,被收買,李太醫可不會。”


    劉彥承隻顧著回懟老侯爺,言語極其傲慢道:“這可就難說了。”


    “誰不知道他不光和王爺交好,還和小王爺交好,關鍵時刻誰知道他的心是偏向哪邊的?”


    “你說我的心是偏向哪邊的?”李太醫的聲音忽然從靈堂外邊傳進來。


    劉彥承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李太醫步履穩健的走了過來,有幾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李太醫來了啊!”


    李太醫冷笑道:“我若不來,這謀害王爺的罪名豈不是要在下背上了?”


    他懶得看劉彥承那張臉,轉身麵向外邊的賓客說道:“我這裏有雍親王的遺書一封,不信的大人,可以上來親自驗看。”


    別人倒是罷了,皇族裏兩位老王爺,也就是主持秀兒認親大典的兩位王爺,是皇族裏身份最高的王爺,此刻都走到了李太醫麵前,接過了遺書,親自查驗起來。


    劉彥承可不相信有什麽遺書,他瞪著眼睛盯著兩位老王爺。


    隻等他們說出遺書是假的,立刻命人捉拿秦澤禦。


    可惜兩位老王爺讓他失望了。


    “這份遺書確實是雍親王的親筆。”


    老王爺一邊說著,一邊將遺書有字的一麵麵向眾人。


    來的這些王公大臣,朝廷命官,多半是見過雍王筆跡的,紛紛點頭承認。


    “不錯,不錯,這就是王爺的筆跡。”


    “對,我也認的王爺的筆跡,絕對不會有錯。”


    “年前王爺還批過我的奏章,就是這個筆跡,絕對不會錯的。”


    ……


    眼看著大家都認定了遺書是真的,劉彥承非常失望:“你們都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人看不過眼了,奉勸道:“劉將軍,今天是雍親王安息的日子,鬧鬧也就行了啊。”


    “是啊,是啊,這不是弄得走的人不安生麽。”


    “你這麽說,不是成心讓王爺生氣麽!”


    劉彥承無法隻能向後退了一步。


    長公主卻不肯相信。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指著雍王的梓棺,對著眾人大聲說道:“恕本公主實在難以相信一向健康的弟弟會這麽走了。”


    “遺書真假根本不用鑒定,隻要打開梓棺,讓我們一睹弟弟最後的遺容,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長公主怎麽鬧,秦澤禦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可是聽說她要打開父王的梓棺之後,心裏還是驚了一下。


    眾人也是一愣。


    這普通人走了之後,入棺落定,哪有再打開的道理?


    更何況是親王呢!

    長公主是鬧的太過分了呢,還是真有什麽證據呢?


    長公主進就是來找事的。


    豈能憑別人三言兩語就善罷甘休。


    她隻想把事情鬧大:“誰不知道,我這王妃弟妹失蹤了六年,這才回來幾天,弟弟就過世了,任誰怕是都要懷疑這裏邊有問題。”


    “況且王妃回來,還不進王府,一直住在南苑,還是雍王過世那天她回來的。”


    “這世上真有這麽湊巧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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