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夫君有事瞞著她
第127章 夫君有事瞞著她
從趙旖然一踏進公主府,趙旖靜就聽到消息了。
知道妹妹是來興師問罪的,她不方便出麵,便一直躲在後院。
說起來,她嫁進公主府也差不多十個年頭了。
在外人眼裏,劉彥承年少有為,又是長公主的嫡子,他們夫妻和睦,夫唱婦隨,可以說是無數人羨慕的夫妻了。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十年過的有多難熬。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有無數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了。
劉彥承不是人。
整天的疑神疑鬼,防她像防賊一般。
不止限製她出行,連她做什麽都要管。
她為了兒子,隻能忍氣吞聲的忍著。
這樣劉彥承還不滿意,輕則對她言語相辱,重則在房事上可勁的虐待她。
說起來,她已經十年沒回娘家住過了。
每次回娘家,用不了幾個時辰,劉彥承都會追過去,把她帶回來。
這十年,她過的像牢獄一般,別說好朋友,她連和傭人多說幾句,劉彥承都要對傭人審問一番。
時間長了,她有什麽事,都隻能悶在心裏。
妹妹被人欺負,她早就知道,可她敢怒不敢言。
為了兒子,她必須忍下去。
今天妹妹上門,她本該早早的迎出去。
可在一隻腳她踏出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怯懦了。
兒子不是劉彥承的親生兒子。
她們母子的一切都要仰仗劉彥承。
如果惹得劉彥承不悅,他們母子都沒有好下場。
兒子知道四姨母來了,開心的小臉掛上笑,就沒能止住。
飛奔著就往前院跑,要去見四姨母。
到底還是被她給攔住了。
她們母子兩個躲在花園後邊,看著前院迎來送往。
劉錦昔特別不敢解的問她:“娘,為什麽四姨母來了,我們不能去看四姨母?”
趙旖靜無法回答兒子的問題。
隻能告訴兒子:“他們大人有事要談。”
劉錦昔特別不服氣的說道:“錦喜昔特別喜歡四姨母呢,還特別喜歡外公外婆,可是爹爹和娘都不肯讓孩兒去呢。”
那一刻的趙旖靜心如刀絞一般。
她不知道,如果當初沒有同意劉彥承的求婚,生活會是什麽樣子。
為什麽田宗敬是個短命鬼,娶了她,卻又離她而去。
留下她們母子在這個世上被人欺負。
……
劉錦昔第一次和父親站在對立麵。
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可他紅著臉,看著父親,一點都不肯退縮。
劉彥承惱怒疼愛了近十年的孩子,竟然敢忤逆他。
氣的大發雷霆:“逆子,你給我走開。”
劉錦昔咬著嘴唇,嚇得渾身發抖,卻始終沒有移開半步。
趙旖然是真的被這個小家夥感動了。
她兩手按了按劉錦昔的肩膀,輕聲道:“錦昔,好孩子。”
“四姨母感謝你幫四姨母出頭。”
“不過四姨母還不怕他。”
趙旖然充滿嘲諷的看向劉彥承:“你也就會衝著女人孩子發火。”
劉彥承氣的又要抬手。
他打不了趙旖然這個有名分的王妃,還打不了自己的兒子嗎!
秦澤禦就在這時候走了出來。
“大表哥,”他笑吟吟說道,“和女人孩子動手什麽意思,表弟正好想跟大表哥討教幾招。”
他剛才從軍器庫趕回王府,沒想到傭人竟然告訴他,夫人帶人來了公主府。
心裏責備夫人膽子太大,到底不放心,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要不是他來的及時。
那一巴掌怕是要打下來了。
長公主這次拆散他姻緣的事,不是他沒想過報仇。
隻不過最近家裏事多,他還沒顧上。
今天正好探探大表哥的底細。
“好啊,”劉彥承正好有氣沒處發呢,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傻子,轉眼間就亮起了架勢。
趙旖然剛才看見箭羽射過來就知道秦澤禦來了。
此刻見到秦澤禦又驚又喜:“夫君你怎麽來了?”
秦澤禦挑眉笑道:“夫人要來拆人家的家,夫君當然得護著啊。”
趙旖然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你胡說什麽!”
秦澤禦不跟趙旖然鬥嘴,隨著劉彥承縱身掠了出去。
轉眼間,兩個人就打在了一起。
趙旖然覺得劉彥承的武功不在大師兄趙青末之下。
之前秦澤禦和趙青末比試,輸了公弩。
想必和劉彥承動手,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擔心秦澤禦會吃虧,她高聲喊道:“夫君,我們不和大表哥計較,還是回府吧。”
這話秦澤禦聽的暖心,劉彥承卻特別生氣。
什麽不和他計較,分明是不把他當回事。
和秦澤禦動手的時候,又加了幾分力氣。
趙旖靜這個時候趕了過來,她悄悄的把錦昔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充滿歉意的對趙旖然說道:“小妹,姐姐對不起你。”
這句話特別窩心。
趙旖然心裏明白趙旖靜身不由己,所以也不會介意她沒有站在自己這邊的事。
隻道:“自家姐妹,說什麽對不起。”
“隻要姐姐過得好,妹妹吃點虧也沒什麽。”
趙旖靜有口難言,充滿愧疚的勉強擠出一絲笑。
當著眾人的麵,她什麽都沒說出來。
趙旖然眼觀鼻鼻觀心,也不再多言。
隻是無比複雜的看了一眼錦昔。
書裏這孩子被親爹殺了,親娘又自殺了,親爹也自殺了。
結局可謂十分殘忍。
如果有可能,她絕對不能讓這種局麵再次發生。
就憑今天小家夥擋在她身前,不顧一切的護著她。
她就應該做好四姨母該做的事。
趙旖然是個感恩的性子,不過片刻間,心裏已經打好了注意。
一定要讓錦昔有個好結果。
秦澤禦今天隻是試探一下劉彥承的底細。
點到為止,他就亮出了弩:“大表哥,論武功我不是你的對手。”
“可是你要再敢輕舉妄動,就別怪我的弩不認人了。”
劉彥承冷嗤道:“打不過就上武器了嗎?”
秦澤禦傻了四年,又裝傻了兩年,什麽事情沒經曆過。
對於劉彥承這點挑釁,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大表哥說笑了,表弟今天新得的弩,正想找個靶子試試。”
“大表哥武功這麽高,必是能躲過的。”
劉彥承覺得自己肯定能躲過。
但萬一呢!
秦澤禦這個傻子,什麽都做的出來,誰知道他會發什麽癲!
“夠了,”他收了扇子,神情特別不悅的說道:“來人,送客。”
他直接走人了。
秦澤禦的恣意又放肆,兩手拱了拱,道:“謝大表哥款待。”
語畢他步履輕快的走到趙旖然身邊,拱手笑道:“夫人,夫君來遲了。”
趙旖然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掩唇笑了起來。
“沒個正形,”她小聲嗔道。
趙旖靜眼看著妹妹和妹夫兩個打情罵俏,心裏既羨慕又欣慰。
公主府不是久留之地,她雖然舍不得妹妹,但還是說道:“小妹妹,天色不早了,還是和小王爺早點回去吧。”
錦昔舍不得趙旖然離開,繃著小臉,格外的難過:“四姨母不能住一晚上麽?”
趙旖然也舍不得聽話懂事的小錦昔,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道:“有時間,你和娘親可以來找四姨母呀。”
“四姨母那裏有很多好吃的呢。”
錦昔眼巴巴的看向趙旖靜。
趙旖靜不想兒子難過,順著話茬道:“四姨母說的對,有時間娘一定帶著錦昔去姨母那裏。”
錦昔眼裏的火花暗了下去。
娘隻會騙他。
根本不可能帶他去姨母家的。
趙旖然心裏不舒服,她彎腰伸出兩手使勁揉了揉錦昔奶白的小臉,笑著說道:“信不信姨母有辦法讓你去姨母家?”
錦昔眼睛一亮:“真的麽?”
趙旖然用力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錦昔的小臉上逐漸展現笑顏,但還是怕趙旖然把他當小孩子糊弄,伸出小手指道:“那拉鉤鉤。”
趙旖然還是第一次和人拉鉤鉤,她伸出小拇指,勾在錦昔的小拇指上,兩個人用力拉了拉,還蓋了個章。
“好了,姨母說的話,肯定會實現的。”
錦昔開心了:“娘,姨母說了,我以後可以去姨母家了。”
兒子開心,做母親的就開心了。
趙旖靜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嗯,四姨母這麽說了,肯定就是真的了。”
錦昔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看向了秦澤禦。
他有幾分謹慎的問道:“姨丈不會反對吧?”
秦澤禦知道自己的大表哥什麽性子。
聞言,他笑著說道:“我們家,你四姨母做主。”
錦昔想起父母相處的樣子,總覺得秦澤禦說的不像真的。
“那你會背著人欺負四姨母嗎?”
秦澤禦:“……”
趙旖然:“……”
兩個人都愣住了。
趙旖靜趕緊打岔開話題:“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語的,四妹妹還是快走吧,天都黑了呢。”
有了趙旖靜這話,趙旖然不好再耽擱,隻得和秦澤禦盡快離開了公主府。
想到錦昔的話,回去的路上趙旖然的心情都不怎麽好。
小孩子無緣無故的不會說出這種話,肯定是趙旖靜被劉彥承欺負的時候,他看見了。
所以才會問她,秦澤禦有沒有背著人欺負她。
“夫人,”
“夫人?”
秦澤禦看見趙旖然心情不好,輕聲問道:“怎麽了?”
趙旖然不知道怎麽和秦澤禦說這些事,隻是歎了口氣:“錦昔剛才的話讓我有點不舒服。”
“你說劉彥承會不會家暴啊?”
秦澤禦第一次聽見家暴這個詞,有些陌生:“什麽意思?”
趙旖然:“就是,劉彥承會不會打我姐啊?”
古代社會,男人打女人太過司空見慣了。
雖然秦澤禦不會動手打女人,但他也從沒關注過這方麵的問題。
此刻聽了趙旖然的問題,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劉彥承這人雖然人品差了點,但不至於打女人吧。”
趙旖然還是不放心:“可你聽錦昔的話,如果沒發生過,他是從哪裏見過?”
秦澤禦:“……你要不放心,我明天派人打聽打聽。”
這是人家的家事,古代不像現代,隨時可以離婚。
查出來怕是也解決不了問題。
趙旖然覺得還是要從別的地方下手。
“先不用了,讓我再想想。”
趙旖然和秦澤禦離開之後,長公主對傭人發了好大一頓火。
後來氣不過,親自追到駙馬的院子。
駙馬正忙著跟兩個新得的女人親熱呢,氣的長公主險些發瘋。
“來人,把這兩個不要臉的賤貨拉出去打一百鞭子。”
長公主一聲令下,齊刷刷的衝出四五個特別壯實的婆子,就要把人拉走。
駙馬卻擋在幾個婆子的麵前,衝著公主發火道:“我看誰敢動她們!”
駙馬生氣了,幾個婆子不敢動手,都看向長公主,等她下令。
長公主氣不過,拿起雞毛撣子就往駙馬身上砸:“今天就讓我打死你個死男人。”
“什麽香的臭的都往屋裏弄。”
“好歹也是長公主的駙馬,本公主和兒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駙馬也不躲閃,隻是瞪著長公主惱怒道:“臉?”
“我的臉早就在你拉進公主府那天就丟盡了。”
駙馬翻起舊賬,長公主下手更狠了:“你竟然還敢翻舊賬,是不是還記著那小賤人?”
駙馬忽然按住了雞毛撣子,眼裏崩出仇恨的光:“再敢罵一句賤人試試!”
“你和彥承做的那些事可就別怪我嘴快了。”
“你敢威脅我?”長公主怎麽也沒想到,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夫妻,竟然要舉報她。
駙馬早就受夠了:“威脅你怎麽了?”
“秦織,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
“秦織,我也是高中了探花的人!”
“秦織,我也是大好前程的人!”
“可都是因為你,我什麽都沒了。”
……
積壓了三十年的話,駙馬今天第一次敢說出來。
他還要說個痛快。
“秦織,你敢說蘭妹子不是你害死的?”
“我都已經解除婚約了,你竟然還把人殺了。”
“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當年駙馬被長公主擄回府裏,駙馬礙於長公主的淫威,趕緊回家解除了婚約。
當時他以為長公主看在他這麽聽話的份上會放了他的家人。
放了他的未婚妻。
可他的家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先後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不想豁出自己的命和兒子的命報複長公主。
但不代表他沒有怨氣,不會破罐子破摔!
提到往事,長公主終於喚醒了僅剩的一點良知。
她沒再繼續暴打駙馬。
而是忽然大笑起來。
最後噙著眼淚離開了駙馬的宅院。
劉彥承沒討到便宜,尤其還被人欺負到門上來了。
明明他也流著皇家的血脈,可他不光沒有任何爵位,以後也沒什麽可繼承的。
這讓他怎麽服氣。
看見秦澤禦離開後,他便把趙旖靜拉進了屋。
錦昔擔心母親被欺負,也想要跟著,卻被傭人給抱開了。
他不停的大聲呼救,想要去看母親,可卻什麽用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的看見母親被人拉進屋。
趙旖靜進屋後就把人粗暴的剝光了。
劉彥承將她按在地上,極盡侮辱,極盡粗暴的折磨著她。
好像這樣才能發泄他心裏的火氣一般。
開始趙旖靜還掙紮了幾下,可是想到她從來沒能反抗成功過,便徹底放棄了掙紮。
她就像個提線木偶般的任人折磨。
她不知道這種日要熬多久。
兩行眼淚無聲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每次都要等劉彥承像禽獸一般的發泄完了,她才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這都是她的命。
她除了認命之外,還能幹什麽!
趙旖然回到紫元閣之後,幫秦澤禦整理衣服。
現在的她對於整理衣物這種事越來越熟練了。
每天秦澤禦戴了什麽東西,穿了什麽衣服,都是她親手挑選的。
她對於秦澤禦身上的每一件物事都了然於胸。
比如今早他佩戴了一枚羊脂白玉。
出門的時候還帶了一把紙扇。
現在玉佩還在,扇子……
好像不在了。
趙旖然想起在長公主府的時候就沒見到扇子,奇怪道:“夫君啊,怎麽沒看見你的扇子?”
趙旖然不過順口藝問,秦澤禦卻有些慌了。
“那個,那個,我給了孫瑾燁了。”
“給孫瑾燁了?”雖然秦澤禦說的是實話,但趙旖然卻不怎麽信。
“大冷天的,你給他一把扇子幹什麽?”
“對了,你見到孫瑾燁了?”
秦澤禦心虛的啊了一聲,避重就輕的回道:“是啊,今天去了一趟兵器庫,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
“他說什麽看我的扇子好看,非要了去。”
“我想著一把扇子而已,給了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給他了。”
秦澤禦覺得自己的回答十分完美,他擁著趙旖然親了一口,岔開話題道:“很晚了,我們吃點飯早點休息吧。”
如果秦澤禦說一句被小廝拿走或者忘在哪了,趙旖然肯定不會多想。
可秦澤禦給孫瑾燁一把扇子,這就惹人懷疑了。
侯府什麽沒有,秦澤禦的扇子又沒什麽特殊的,幹嘛要他一把扇子。
再說秦澤禦的扇子拿了好幾個月,怎麽現在孫瑾燁才想著要走?
而且秦澤禦含含糊糊,明顯有事瞞著她的樣子。
這讓趙旖然不由得提高了警覺。
不是秦澤禦不想說實話。
說了實話,就會扯出紫琪。
之前趙旖然曾派人找過紫琪。
而紫琪兩年前就被他派人贖走了。
這樣的話,勢必會牽扯出他兩年前就已經醒了的事。
之前在道觀,他賭咒發誓,再也沒有隱瞞了。
這樣捋下去,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現在的秦澤禦完全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所以有些事能過去就過去。
他絕對不能多生事端。
既然秦澤禦不想說,趙旖然也懶得多問。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她早晚會發現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