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家有嬌妻
第89章 家有嬌妻
秦澤悅掃向孫瑾燁,言語間充滿了不屑:“那我倒是想請教一下,我們西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小將軍,究竟把藩國的小公主藏哪去了?”
“做了藩王的乘龍快婿,感覺不錯吧?”
“秦澤悅!”孫瑾燁下意識的收緊手裏的長劍,注意到秀兒微變的臉色,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咬牙道:“不要胡說八道!”
秦澤悅激怒了孫瑾燁,心情大好,她嗤的一聲笑了。
“那就請孫將軍好自為之吧。”
語畢,她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出了紫元閣。
鄭夫人和秦澤悅先後回到了寧蘭苑。
皆是大發雷霆。
可以說,今天是距離鄭夫人被以妾禮娶進王府之後,受到的最大的侮辱。
20年前,她就發誓,一定要改變自己的身份,做上王妃。
沒想,兩個月前她親手送給傻子衝喜的小丫頭,竟然能一步登天,而她還是任人欺辱的小妾。
秦澤悅更加不服,“娘,為什麽任由那個傻子欺負我們?”
“為什麽不能讓皇上快點立太子?”
“隻要表弟當了太子,那我們還用受這些氣嗎?”
鄭夫人哀其不爭怒其不幸的哭訴道:“這又有什麽辦法,你表弟不爭氣,這幾年來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禍事。”
“要不是你外公和姨母幫忙掩著,早被皇上打死了,如今又能怎麽樣呢。”
“皇上要是糊塗也就算了,誰敢把這樣的江山交給他!”
秦澤悅還不是不服氣:“那他也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啊!”
鄭夫人絕望道:“隻怕這個理由都要不成立了。”
秦澤悅一驚:“到底怎麽回事?”
鄭夫人便將皇上還有一個兒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得秦澤悅更加絕望了。
“那現在怎麽辦?”
鄭夫人咬牙道:“隻要皇上在一天,我們就勢微一天。”
秦澤悅:“那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現在宮裏隻有表弟一個皇子,皇上出了事,自然隻能由表弟登基。”
鄭夫人當然知道這個理。
隻不過目前還有很多阻礙。
尤其那傻子和侯府聯合起來,要兵有兵,要權有權,就算皇上忽然駕崩,小皇子想要登基怕也很困難。
為今之計隻能先剪出那傻子的黨羽。
“悅兒,你現在就去找你外公,讓人密告侯府造反。”
秦澤悅:“造反?”
鄭夫人:“私娶藩國公主就是通敵叛國,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隻要我們動作夠快,在你父王回來之前將侯府拿下,到時候誰也回天無術。”
秦澤悅心裏還是喜歡孫瑾燁的。
想到他即將身首異處,難免有些舍不得。
可是想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又想到今天在紫元閣受到的羞辱,她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娘,我這就去。”
這也是侯府活該,隻要和她聯姻,自然平平安安。
如今可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秦澤悅這邊走了,鄭夫人又趕緊派人去相府聯絡,這兩天就下聘禮,將相府的小姐娶過來。
有了相府小姐這枚棋子,還怕老相爺不站在他們這邊嗎。
一切都準備妥當,接下來就等水到渠成了。
……
鄭夫人那邊正緊鑼密鼓的準備上位。
紫元閣這邊也沒閑著。
鄭夫人走了後,先是秀兒麵無表情的看著孫瑾燁說:“瑾燁哥哥,我是完全相信你的。”
就算不相信,以她現在的情況又能怎麽樣呢!
別說她和孫瑾燁絕無可能,就算兩個人心有彼此,就憑她的身份,也無法走到一起。
六年前的秀兒可從不會委屈自己。
孫瑾燁記得很清楚,他小時候不過和別的女孩多說兩句,她就氣呼呼的跟他絕交,聲稱以後再也不和他玩了。
今天聽了秦澤悅的蠱惑,怎麽可能這麽平靜。
看她乖巧又懂事的模樣,孫瑾燁心裏著實不是滋味。
但當著眾人的麵,他也隻能說一句:“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侯夫人聽了秦澤悅的話嚇得大驚失色,可在外麵也不好表現出來。
想著兒子行事一向穩妥有度,應該不會做出那種連累家門的事情才對。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的孫瑾鶴跑到秦澤禦和趙旖然麵前,撲通跪了下去。
他學著大人的樣子,充滿童稚的說道:“侯府三公子,恭賀禦郡王,禦郡王妃。”
把個院裏的人都逗笑了。
偏他自己還茫然未覺,“不是都要行禮?”
這句話再次把人都逗笑了。
趙旖然笑彎了腰,將人扶起來,邊笑邊說:“碧羽,給三少爺找些好玩的玩意,不能讓小少爺白跪了。”
碧羽一邊笑著一邊去了。
孫瑾鶴聽說有好玩意,爬起來蹦蹦躂躂的跟著碧羽去了。
趙旖然和秦澤禦倒沒把秦澤悅的話放在心上。
秦澤悅狗急了見誰咬誰,窮途末路之下,聽了幾句風言風語就開始大肆威脅,絕對符合她的性格。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慶祝秦澤禦被封為郡王了。
趙旖然喚過泥鰍:“泥鰍,你去多弄些鞭炮,給我放上一個時辰。”
“再去賬房支些銀兩,尋那些日子過得清苦的百姓,發下去。”
“還有寺廟,學堂,醫館等等,該捐的捐,該賞的賞,別怕花銀子,讓人列出明細來,拿給我過目。”
趙旖然就是要大張旗鼓的擺開陣勢,讓整個西秦的人都知道他們有個禦郡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好。
免得以後,被人算計,什麽弑父啊,暴虐啊,隨便就敢給他安個罪名捕殺。
趙旖然不知不覺的都開始為秦澤禦的將來考慮了。
可她自己偏偏樂在其中。
秦澤禦沒想到趙旖然會大張旗鼓的慶祝。
不過看她開心,便也沒想過阻攔。
紫元閣熱熱鬧鬧的開始辦起了慶祝宴。
侯夫人因著家裏有事,道過了喜便離開了。
本想帶著秀兒一起離開。
一來因為秀兒很久沒回來了,再者哥哥剛封了王,她想留在紫元閣住幾日,侯夫人心有不舍,但還是允了。
紫元閣裏沒有外人,隻多了一個孫瑾燁。
秀兒不走,他說什麽都不肯走。
隻要紫元閣沒人放狗咬他,他就當自家一樣。
秦澤禦也懶得管他,反正這麽大個紫元閣也不多他一個。
孫瑾鶴也不想走,可他不像哥哥臉皮厚,被侯夫人拎著脖領子拎走了。
熱熱鬧鬧的宴會辦了起來,也不過都是紫元閣裏的主子奴才。
趙旖然特意派泥鰍請了李太醫過來。
又給秦澤禦的大師兄和小師弟遞了帖子。
不過秦澤禦的大師兄有事沒來,小光頭倒是過來湊了個熱鬧。
趁著沒人的時候,李太醫詢問秦澤禦休書怎麽處理。
秦澤禦心裏沒底,看著女子笑容明媚的招待賓客,心口像照進了一縷陽光,將他積壓多年的陰霾逐漸驅散。
如果他能永遠保持清醒,這樣的日子,甘之如飴。
可萬一……
到最後秦澤禦也沒能下定決心是否要銷毀休書,隻讓李太醫繼續幫他保管著。
李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別後悔就行。”
孫瑾燁留在紫元閣還有件事要和秦澤禦商量。
便是那個自稱皇子的秦鑲。
現在被他藏在一處私宅裏,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盡快解決才行。
王爺不知去向,這事就隻能和秦澤禦商量。
不好當著王妃的麵提這事,隻能將秦澤禦約出來。
可怎麽把人約出來,倒成了難題。
這人到底傻沒傻,他心裏雖然十有八9是確定的,但沒得到證實,心裏總歸懸著。
喝茶的空隙,他轉到秦澤禦麵前,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時間地點,希望他能明白。
他也沒想過秦澤禦會給出什麽回應,不管怎麽說,先試試他的態度。
秦澤禦沒想到孫瑾燁要約他半夜出門。
他是那麽隨便的人嗎!
當然不是。
正要裝糊塗,就看見趙旖然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秦澤禦和孫瑾燁一見麵就打,很難得看見兩個人湊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說話,趙旖然好奇便湊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麽?”
秦澤禦什麽反應不知道,孫瑾燁倒是緊張起來了。
“咳咳,”他略有些尷尬道,“沒事,在教傻子練字。”
好在風過水幹,桌上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秦澤禦笑嘻嘻的反駁道:“夫人,你別聽他胡說,他的字寫的好醜,連我家大白都不如。”
趙旖然笑道:“是麽,那夫君還要好好教教孫將軍了。”
想到孫瑾燁喊秦澤禦傻子,心裏有些不悅,打算糾正糾正他。
“孫將軍,”趙旖然清了下嗓子,正色道。
別是發現了什麽,孫瑾燁心裏一緊,“王妃有話請講。”
趙旖然:“我家夫君心思清明,聰明敦厚,連皇上都是這麽誇獎的,還請孫將軍以後不要叫我家夫君傻子了。”
孫瑾燁:“……”
嚇了他一跳。
看見秦澤禦得意的表情,他忍著笑,說道:“好,孫某記住了。”
被自己夫人維護了,秦澤禦心情大好,他故意氣孫瑾燁。
站起身,兩手抱拳,認認真真的彎腰行了個大禮:“謝夫人維護。”
孫瑾燁無語的嗤了一聲:“果然有夫人了不起。”
他無聲的看了一眼秀兒,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丫頭什麽時候能長大。
什麽時候圓了他成親的美夢。
熱熱鬧鬧的慶祝宴一直持續到月上柳梢頭。
曲終人散,趙旖然累的倒在炕上,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夫君啊,好累哦,我們早點睡吧。”
從難民營回來,先進宮聽封,又和大家熱鬧了一下午,她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麽折騰。
洗漱完,連頭發都沒幹,就睡了過去。
秦澤禦將被子給她蓋好,看著她嬌媚秀氣的小臉,忍不住輕輕的落下一吻。
他究竟何德何能,能娶到這麽稱心的夫人。
如果一切磨難都是為了迎接這一天,他倒是坦然了。
畢竟趙旖然對他來說,堪比無價之寶,甚至,他願意用自己最珍貴的生命去守護。
想起孫瑾燁約他事,有心不管,但到底沒忍住好奇心,還是換了一身黑色常服悄悄出了屋。
孫瑾燁從紫元閣出來就來到了距離王府不遠的一家茶樓裏。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就到了,秦澤禦還沒出現,他心底越來越懷疑這傻子根本沒想出來。
可是秦鑲到底怎麽處理,他一個人還真拿不好注意。
就在這時,他聽見外邊幾聲鳥叫,猶疑著打開窗子,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常服,頭戴同款黑色發帶手持紙扇的男人站在樓下。
窗子打開,那人一個縱越便輕輕鬆鬆的從樓下跳了上來。
自有天然的一段風流氣派。
孫瑾燁心裏有了底。
就知道這傻子是裝的。
“臭傻子,”麵對兒時的玩伴,發現他並沒有變傻那種心情,孫瑾燁一時間根本無法捋清。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張開手臂,準備和這個兒時好友來個久別相擁。
卻不料被人用扇子推開了。
秦澤禦不高興的說道:“家有嬌妻,注意保持距離。”
孫瑾燁:“……嘁,你敢把這話當著王妃的麵說嗎?”
秦澤禦臉色不怎麽好看,他一撩長袍,大喇喇的坐到椅子上,頗為不耐的問道:“大半夜的,找我到底什麽事?”
“你沒有夫人,我可有夫人等著呢。”
這一刻,孫瑾燁覺得秦澤禦還不如傻了呢。
句句戳他的心窩子。
“我就不該叫你出來。”
秦澤禦:“那你不還是叫了,有事快說,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孫瑾燁真沒眼看他這一心惦記自家嬌妻的賤樣。
長話短說:“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在救災大營的時候,秀兒撿回來個人。”
這事秦澤禦早就知道了。
“人呢?”
秦澤禦不問那人是誰,卻隻問人呢,心裏已經確定他已經知道這事了。
回道:“放在私宅安置了,他自稱是皇上的兒子,你什麽想法?”
秦澤禦坐在椅子上,平靜無波的眸子比常人深邃許多,聞言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相反還語出驚人:“那皇子早在兩年前就過世了。”
孫瑾燁:“……你這消息準確嗎?”
秦澤禦:“你放在私宅的那個,不過是有人找的替代品。”
孫瑾燁:“這……”
秦澤禦從小聰明,幹練,比常人心機深。
對於他的話,孫瑾燁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那這人怎麽處理?”
“冒充皇家血脈可是死罪。”
“要不我把悄悄的把人處置了吧。”
秦澤禦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既然接了這個燙手山芋,就留你那吧。”
“看好了他,別讓他跑了。”
孫瑾燁完全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沒想到他離開這六年,竟然發生這麽多事情。
且樁樁件件都非常匪夷所思。
不過秦澤禦既然裝傻,肯定有足夠的理由了。
他好奇道:“你為什麽要裝傻,你防備誰?”
“太師那夥人嗎?”
雖然和孫瑾燁從小一起長大,但秦澤禦也沒想過現在就跟他推心置腹。
隻道:“以後會告訴你。”
況且他時好時傻的事情是他的軟肋,肯定不能隨便說出去。
“好了,如果是這事,”秦澤禦打個哈欠,說道,“困了,回去睡覺。”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孫瑾燁反應,跳上窗口,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裏。
隻留孫瑾燁一個人,好像剛才的事情隻是他做了一個夢。
揮一揮衣袖,竟沒帶走一片雲彩。
對了,這人既然裝傻,為什麽不早點把秀兒救出來,讓她一個人留在賢淑院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