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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握住它,今晚我們就去報……

  第43章 握住它,今晚我們就去報……


    紫元閣這邊誰都不肯退讓,那邊泥鰍已經找到了雍親王。


    “奴才給王爺磕頭,”泥鰍一見到雍親王,不由分說先跪下去砰砰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被吵了一天,雍親王怒氣正盛,看見泥鰍,想到世子對他動手的事,怒火騰地一下,再次燃了起來。


    “不在那看著那個逆子,過來幹什麽?”


    泥鰍一邊磕頭一邊哭訴:“容奴才把話說完,實在是世子被欺負狠了,這麽多年,天天被人惦記著世子位,時不時有人過去虐待世子。”


    “明著不敢讓世子身上帶傷,可是暗中沒少使壞。”


    “世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被人一刺激,又傻的更厲害了。”


    “求王爺明察,”他擔心王爺不信,謔的撕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細皮嫩肉的皮膚上全都是鞭傷和燙傷。


    “奴才這一身傷就是鐵證。”


    “他們看見奴才忠心,就特意把奴才趕去做苦工,不是鞭打就是辱罵。”


    “要不是世子妃來了,將奴才喚了回去,還不知道要被人折磨到什麽時候。”


    雍親王現在誰的話都不信。


    可泥鰍那一身傷是騙不了人的。


    想當年,泥鰍還是王妃在的時候,親自挑給世子的。


    就因為泥鰍激靈,忠心,一心一意的護著世子。


    沒想到,這麽多年竟然一直被人虐待。


    難怪世子越來越不喜歡他這個父王。


    成了親連杯茶都不肯敬。


    原來根在這呢兒。


    “誰給你打的,又是誰指使的?”雍親王臉色一沉,不怒自威。


    泥鰍磕頭如搗蒜:“打人的都是府裏的管家,有時候是趙管家帶人,有時候是鄭夫人那邊的嬤嬤帶人,還有三小姐……”


    他頓了一下,忽然改口道:“王爺,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三小姐帶人去了紫元閣,不知道還要出什麽亂子。”


    “世子現在病的嚴重,萬一……”


    “來人,”雍親王忽然喚人,看見如境進來,命令道:“你現在去紫元閣,傳本王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不準從紫元閣放走一個人。”


    “少了一個,我拿你試問!”


    如境領了令,趕緊往紫元閣傳令去了。


    泥鰍頓了一下,給王爺磕了個頭,也爬起來追了上去。


    帶人圍住紫元閣的侍衛長姓李,年僅二十歲。


    王爺下令,讓他看住了世子妃和世子。


    隻要這倆人沒事,別的事情也不在他職責範圍。


    此刻他就站在門口,挺胸而立……的看熱鬧。


    沒想到看起來嬌嬌軟軟的世子妃,明明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竟然這麽有氣勢。


    連一向橫行霸道的三小姐都被她給降服住了。


    心裏不禁有幾分敬佩。


    王爺這邊派人來了,秦澤悅很快聽到了風聲,“三小姐,王爺那邊來人了,咱們快走吧。”


    她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秀兒,抬手一揮:“我們走。”


    趙旖然笑眯眯的看著她:“慢走,不送。”


    秦澤悅帶著十幾個人呼啦啦的出了紫元閣,正巧碰見如境。


    她滿臉不悅的掃了對方一眼,站在一旁,想聽聽父王到底怎麽說。


    如境拂塵一掃,等李侍衛長行禮完畢,宣布道:“王爺有命,從現在開始,不準從紫元閣放走一個人。”


    “少了一個,我拿你試問!”


    李侍衛不敢有絲毫怠慢:“是,末將領命。”


    一個都不準放走,那肯定包括秀兒了。


    秦澤悅氣的臉色發黑,怒視著紫元閣裏的人。


    趙旖然故意氣她,衝她勾了勾手指:“還要不要進來把人帶走啊?”


    秦澤悅壓著怒火,問如境:“父王隻說不能帶走紫元閣的人?”


    如境仔細想了一下,點頭:“是這個意思。”


    秦澤悅冷笑一聲,忽然從侍衛的腰間抽走一把劍:“那父王可沒說不準殺了這個小賤人!”


    語畢,她手握長劍,徑自衝進了紫元閣。


    秦澤禦一直站在人群後邊,像被萬千姹紫嫣紅遮擋住的一顆名貴藥草。


    看見秦澤悅過來,他輕輕的往前挪了兩步,正好擋住了秦澤悅的劍鋒。


    秦澤悅腳步一頓。


    冷冷的劍鋒也在頃刻間收了回來。


    有秦澤禦擋在前邊,她就算再衝動,也不敢動手殺人。


    秦澤悅現在也算明白了,在他們王府,秦澤禦就算殺了人,父王也隻會責備那人不長眼,故意往人家刀口上撞。


    而誰要傷了秦澤禦半點,輕則動刑,重則小命不保。


    “讓開!”秦澤悅不甘心的喝道。


    秦澤禦手握□□,緩緩抬了起來。


    秦澤悅:“……”


    “今天就饒了你的小命,我這就去找父王。”


    她負氣扔下長劍,轉身往外跑去。


    趙旖然卻不打算就這麽讓她走掉:“李侍衛長,攔住她。”


    秦澤悅跑到門口,隨著趙旖然的聲音落下,刷刷兩把刀攔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澤悅不悅的掃了兩個侍衛一眼:“你們想幹什麽?”


    此刻她心裏充滿了委屈:“連你們也想欺負我?”


    李侍衛長從旁邊走了過來,兩手一拱,雖然說著充滿歉意的話,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歉意:“對不起了,三小姐,王爺命令,從剛才開始,紫元閣不準放走一個。”


    秦澤悅:“……不是,你什麽意思?”


    李侍衛長麵無表情的說道:“意思就是您現在不能離開紫元閣。”


    秦澤悅:“可我不是紫元閣的人。”


    李侍衛長:“末將隻是奉命行事,王爺有命,紫元閣裏的一切人等,不準放走一個。”


    秦澤悅沒想到自己進個紫元閣,就出不去了:“放肆,父王的意思很明白,是紫元閣的人不準出去,可不包括我。”


    李侍衛長:“那請三小姐等末將請示過王爺再說吧。”


    語畢他回頭命令身邊的兩名侍衛:“送三小姐回去,從現在開始,紫元閣隻準進,不準出,跑了一個,我拿你們試問!”


    秦澤悅:“……”


    看到秦澤悅吃癟,趙旖然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哎,我就說這熱鬧不能輕易湊啊,容易引火上身。”


    “你一個人留在紫元閣沒什麽,可是我們紫元閣窮啊,可沒有多餘的糧食喂那些阿貓阿狗呢!”


    “你!”秦澤悅看見趙旖然小人得誌的摸樣,氣的直跳腳。


    可偏生李侍衛長不買她的帳。


    趙旖然偏要氣她:“李侍衛長,您是王爺最得力的將軍,可一定要一視同仁哦!”


    李侍衛長身穿鎧甲,兩手抱拳,鏗鏘有力:“末將明白。”


    趙旖然滿意了,小手一揮,帶著眾人回去了:“好了,這裏交給李侍衛,大家休息去吧。”


    秦澤悅眼睜睜的看著紫元閣的人各歸各位,連秀兒都被帶走了,她白來一趟,還把自己陷在了這裏,又氣又怒。


    偏生李侍衛不讓她走。


    這些侍衛都是王爺的親兵,除了王爺的手諭,誰的帳都不買。


    秦澤悅隻能衝著自己的傭人發火:“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去找我娘啊!”


    茗琴不敢耽擱,一路跑去了寧蘭苑。


    “世子妃,”徐嬤嬤不理解趙旖然的做法,回房的路上,小心道,“把三小姐留下來,是不是……太冒險了?”


    總覺得三小姐是個定時炸彈,留在紫元閣裏不安全。


    趙旖然卻渾不在意:“放心好了,總歸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


    她親自把秀兒送回了臥室,又從碧羽手裏拿過了皮鞭,遞給秀兒:“這個你且拿著,如果想報仇,等半夜三更時分,我過來找你。”


    秀兒看見皮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滿眼驚恐的看著皮鞭,這個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撕開它皮膚的刑具,隻是看到,就讓她心生懼意。


    趙旖然把皮鞭往她麵前送了送:“我知道,這東西能傷人。”


    “但也能保護自己。”


    “之前有人用她打了你多少次,今晚我們就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秀兒終於明白趙旖然什麽意思了。


    但她還是不敢接皮鞭,隻是用那雙小鹿似得眼睛看著趙旖然,眼裏氳滿了水汽。


    趙旖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別怕,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


    “不管是誰,隻要敢動我們一下,都要雙倍的討回來。”


    秀兒:“……”


    真的可以嗎?

    她從七歲開始被關進了賢淑院,自此之後一直被秦澤悅欺負。


    輕則辱罵,重則虐打。


    可以說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留有秦澤悅打過她的記憶。


    她想過有一天母親會回來找她。


    也想過有一天,她的生父會過來救她。


    甚至還想過有一天會脫離苦海。


    但從來沒想過,她也可以打回來。


    讓秦澤悅跪在她的腳下求饒。


    這……


    真的可以嗎?

    趙旖然又將鞭子往前送了送:“握住它,今晚我們就去報仇。”


    秀兒咬住嘴唇,一雙眼睛慢慢染上一股仇恨的光,然後她忽然出手,快速的握住了皮鞭。


    “今晚……打回來。”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趙旖然用力點頭:“對,我們打回來。”


    為什麽會選擇半夜呢?

    實在是因為秀兒的身體太弱了,秦澤悅太強了。


    就這麽讓她拿著鞭子,隻怕也打不過秦澤悅。


    隻有花點心思才能慢慢打開秀兒的心結。


    今晚一戰至關重要,她得確保萬無一失才行。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秦澤禦不知道趙旖然要幹什麽,在旁邊急的跳腳。


    “夫人啊,你們要做什麽,我也要去。”


    趙旖然笑眯眯的拉住他的手,安撫道:“夫君是我們紫元閣頂梁柱呢,當然得要夫君出麵了。”


    “到時候保證有好戲看。”


    她安撫完了秦澤禦,吩咐碧羽:“碧羽你去後廚吩咐一聲,做點好吃的,讓大家都吃飽了,早點休息,一會兒有熱鬧要看呢。”


    看趙旖然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場大戲要演。


    碧羽笑眯眯的答應完,往後廚去了。


    趙旖然又囑咐了一遍紫瑩,讓她照顧好秀兒。


    擔心秦澤悅闖進來,又多撥了四個丫頭守在秀兒身邊。


    一切都萬無一失了,她才拉著秦澤禦回屋休息。


    深秋十分,天氣已經十分清涼。


    尤其夜幕降臨後,冷風一刮,那叫一個透心涼。


    秦澤悅好美,本來穿的就不多,在這陰冷潮濕的夜晚,凍得鼻涕泡泡都快出來了。


    趙旖然是將近中午的時候被王爺帶回來的。


    秦澤悅在那之前就等著看熱鬧。


    之後事情發展的太快,她根本沒找到時間休息。


    所以說,她隻在今早喝了一碗米粥外,再沒吃過東西。


    此刻她又餓又冷,無處安身也找不到吃的,隻能抱著胳膊不停的在院子裏踱步。


    偏生院裏還飄出一股股牛肉的濃香味,這讓她備受折磨。


    趙旖然和秦澤禦都累了,便在臥室裏用了餐。


    秀兒也沒出房間,她喝了一碗紫瑩特意給她燉的滋補參粥,之後便躺在床上休息。


    世子妃讓她今晚報仇,她心裏已經打定了注意,但總覺得虛的很。


    可能是這麽多年被人虐待的關係,忽然萌生了希望,總有那麽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不知道娘親現在哪裏,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泥鰍帶著眾人在後廚吃飯。


    他剛才請示過世子妃,已經把詳細的計劃告訴了大家,並讓大家按計劃行事。


    這會咬了兩口牛肉,想到院裏的三小姐,便端著碗出去了。


    “奴才給三小姐請安,”泥鰍抱著碗,蹲在屋簷下,笑嘻嘻的看著秦澤悅。


    秦澤悅使勁瞪了他一眼,譏諷道:“吃個牛肉而已,你這種人,也就隻配吃這種垃圾。”


    泥鰍也不惱,他故意大口嚼了兩下,感歎道:“真香。”


    “三小姐不稀罕我們這種下人吃的東西,沒事,我就喜歡。”


    牛肉哪裏是下人吃的東西。


    別說下人,就是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起一頓牛肉啊。


    秦澤悅不過就說說氣話。


    誰讓她吃不到呢。


    泥鰍怎麽能看不出秦澤悅的心思。


    他笑嘻嘻的說道:“不過萬三小姐萬一餓狠了,又覺得我們這牛肉好吃了,到時候,泥鰍肯定不會嘲笑你。”


    秦澤悅氣呼呼的罵道:“誰要吃你那破牛肉,跪著求我都沒用。”


    泥鰍絲毫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我勸三小姐也別太大意了。”


    “我們世子妃這人呢,心腸歹毒著呢。”


    “前個趙嬤嬤開始死鴨子嘴比誰都硬,可結果呢,大甕底下的火一燒,她說的比誰都快。”


    秦澤悅:“……”


    “她敢對我動刑!”


    “我可是父王最寵愛的女兒。”


    泥鰍:“誰說不是呢。”


    “不過您克扣我們紫元閣的月利人盡皆知,我們紫元閣窮的很,管不起您一頓也是真。”


    都訛了她五萬兩銀子了,還哭窮。


    秦澤悅怒道:“那五萬兩銀子被你們吃了?”


    泥鰍:“這您話說的,世子身體不好,那得用世上最名貴的藥材養著,五萬兩和流水似得就沒了。”


    “要不是說您太衝動呢,本來世子也好些了,被您一鞭子……


    “得,這不又重了。”


    泥鰍一邊吃一邊說,轉眼一碗牛肉泡飯就見底了。


    他把最後一滴湯喝了,還吧唧吧唧嘴:“真好吃,這廚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秦澤悅心裏生氣,但眼看著香噴噴的牛肉被人吃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如果平時看泥鰍吧唧嘴,她能惡心吐。


    但今天竟然沒有絲毫感覺。


    甚至還有些想吃。


    意識到自己的狀況,秦澤悅衝著泥鰍呸了兩口:“沒見過世麵的王八羔子,連吃個牛肉都這麽促狹,出息!”


    秦澤悅抱著胳膊坐到秋千上去。


    冷風一吹,她細瘦的身體條件反射般的往一起蜷縮,心裏對趙旖然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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