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是您失散多年的親生女……
第40章 我是您失散多年的親生女……
趙旖然確實放肆。
話都已經出口了,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隻能認了。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暴喝,驚得她身體一抖,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頭皮發麻,後背發寒,簡直比進了老閻王的地府還要恐怖。
難怪大家都害怕這個心性無常的冷麵王。
就連鄭氏,背靠太師和貴妃,計謀了快二十年還沒當上王妃。
但凡手段差一點,都被他剝皮拆骨了。
書裏秦澤禦後期那麽變態,多半遺傳了這個雍親王。
趙旖然低著頭,瑟瑟發抖,默不作聲。
雍親王終於滿意了一些:“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路見不平?”
“還是仗義為民?”
“這就怕了?”
“來人,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打死這兩個字一出口,趙旖然逆反的心裏忽然被挑起來。
她抬頭看著雍親王,冷笑道:“怎麽,這就要殺人滅口了?”
“雍親王虐待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六年,被人戳破惱羞成怒了?”
雍親王使勁攥了下拳頭:“一個孽子,本該出生就被溺死,本王養她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麽,難道本王有錯?”
趙旖然心裏冷笑,還真替秀兒謝謝您嘞。
讓她多受六年非人的虐待。
既然決定要殺她了,趙旖然索性一次和王爺掰扯個夠:“父王的手段,兒媳本不想領教,但父王執意要殺了我,在我死之前,有些事情必須要弄明白。”
“否則就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向老天爺喊冤。”
雍親王:“嗬,你有什麽冤?”
趙旖然:“既然王爺說秀兒小姐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那我倒是想問問父王,您有什麽證據?”
“所謂捉奸捉雙,拿人拿髒,是父王親眼所見,還是王妃親口承認?”
書裏交代的不太清楚。
但趙旖然相信,王妃不可能出軌,就算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可能做出那種荒唐事。
她就篤定了雍親王沒有證據。
雍親王確實沒有親眼看見。
王妃也沒有親口承認。
但他也不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此刻雍親王閉口不言,趙旖然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所以父王連證據都沒有就這樣判了母妃死刑?”
雍親王被一個剛進門的兒媳婦不斷的質問,質問的又是他從不願提及的隱私,這可犯了他的大忌。
偏生這個女孩子還是兒子庇護的。
剛才拖出去打死的話,不過是他恐嚇對方的手段。
對方一旦不買賬,他還真就沒辦法了。
好半天才開口道:“證據自然是有的。”
趙旖然疑惑道:“那證據是什麽?”
雍親王:“滴血認親。”
趙旖然:“滴的您的血?”
雍親王:“自然不是。”
趙旖然:“那就是秀兒的血和別人的融合了?”
雍親王:“……”
他現在是被審訊嗎?
怎麽一直跟著趙旖然的話題走。
“夠了,退出去!”
心累,明明是她忤逆自己的意思,把人帶走了。
沒問出什麽結果,反倒被將了一軍。
看雍親王的表現,還有什麽不能說明的。
她趙旖然忽然跪地,佯裝悲痛的大哭道:“父王,女兒終於找到您了。”
雍親王:“……”
趙旖然:“我是您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啊!”
雍親王:“再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剛才讓跪不跪,現在一跪下就喊他父王,說什麽是他的親生女兒,這都什麽事!
如境一直站在旁邊,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
趙旖然頂撞的時候,他不停的給她使眼色,讓她老實一點。
可趙旖然假裝沒看見。
如境一顆心操碎成了八片。
現在又見她跪地喊父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
但是這麽多年,他第一次看見王爺拿一個人辦法,那種手足無措的反應……
有點搞笑怎麽回事!
趙旖然從地上站起來,她昂起下巴,底氣十足,將道:“不知道父王可敢跟我打個賭?”
雍親王:“……”
從剛開始的震驚,暴怒,荒唐,到後邊的無奈,現在已經徹底無語了。
“什麽賭?”
趙旖然回身吩咐:“如境,上清水。”
如境:“……”
可惜了這麽好的大戲竟然隻有他一個觀眾。
不過,這裏怎麽還有他的事?
如境看向雍親王。
雍親王麵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有了雍親王的默許,如境便出去了。
沒一會兒,如境端來了一個小托盤。
小托盤上放一隻青花瓷的小碗,裏邊放了大半的清水。
“世妃,您要的清水來了。”
雍親王腰間掛著一柄長劍,貼著他的五爪蟒袍,赫然生威。
趙旖然忽然出手,從王爺的腰間拔出寶劍花裏胡哨的舞了一頓,隨即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電光火石間,有大滴的血水落進了清澈的碗水中。
然後,她將寶劍遞給王爺:“父王,您要不要試試,看看我是不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兒?”
雍親王是用劍高手,趙旖然拔他的劍,隻要他想,自然能阻止。
隻是他太好奇趙旖然要做什麽了,這才由著她胡鬧。
此刻被挑釁,不由得皺了皺眉。
趙旖然嗤笑:“就知道父王不敢,怕我真是父王失散多年的女兒吧。”
雍親王:“……”
“本王行的端,做得正,有什麽不敢的。”
語畢,他接過長劍,劃破自己的手指,也將鮮血滴進了青花瓷的小碗中。
趙旖然心裏突突狂跳。
她這招兵行險棋其實很危險。
她本不會舞劍,不過是掩飾自己的小動作而已。
好在王爺什麽都沒說,八成是沒看出來。
兩人的血水滴入水中,趙旖然和如境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兩團慢慢散開的血水。
王爺倒是淡定的很,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樣子,但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小碗。
像變戲法般,那兩滴血在水中慢慢擴散,不消片刻,便融合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大滴。
如境控製不住驚喜的喊道:“融了,融了。”
雍親王繃著臉色,冷冰冰的說道:“我不瞎。”
趙旖然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半條:“父王,現在可否認我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了?”
雍親王這半生有過幾個女人,誰都不能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少年時對王妃一見鍾情,不顧皇兄和母後的反對,到底娶回了家中。
之後他一門心思都隻在王妃身上。
直到現在。
和鄭氏、柳姨娘都是意外。
所以除了王府裏這幾個孩子,他根本不可能還有別的女兒。
更何況,趙旖然的母親是誰,他連見都沒見過。
趙旖然怎麽可能是他的女兒。
“到底怎麽回事?”
趙旖然將自己的左手攤開,纖細的手掌心赫然出現一層白色的粉末。
如境心裏也是充滿了疑惑:“是啊,這到底什麽東西?”
趙旖然本來不想說實話的,但她知道,想要騙過雍親王的一雙慧眼怕是很難。
倒不如直說好了。
“這是礬。”
如境:“礬?”
趙旖然:“水裏放了這種東西,不管什麽人的血都能融合。”
如境:“不是吧……”
趙旖然:“不信你試試。”
如境抿了下嘴唇,控製不住好奇心,到底拿過劍將自己的手指劃開,擠出一滴血來。
不消片刻,他的血也和趙旖然、王爺的融合到一起了。
他激動的大喊:“看,我的也融合了,我也是王爺的……”兒子。
接收到王爺冷颼颼的目光,他趕緊閉上了嘴。
趙旖然看向雍親王:“父王,您也看到了。”
“這滴血認親根本就不準。”
“我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如何,但您肯定清楚,您就確定一定沒人動過手腳嗎?”
雍親王似乎陷進往事的回憶裏,不發一言。
趙旖然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小時候我身體不好,險些死掉,是我娘請了個神仙大夫,才把我醫好了。”
“後來我跟著那大夫學了一段時間。”
“他說這世上不管多少人,但血隻分幾種,大部分都能融合。”
“我本來是不打算放礬的,可又擔心父王不肯給我那麽多機會,所以就做了點手腳。”
“現在這種情況,您應該明白了,有些“證據”,不一定能算證據的。”
……
趙旖然說的在理,可是雍親王都已經錯了六年,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他怎麽可能認錯。
如果他真的錯了,那秀兒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那麽秀兒被關禁閉的這六年怎麽算?
當年王妃哭喊著跟他決裂的時候又怎麽算?
雍親王實在無法接受這種假設。
這已經是他心裏的一種執拗。
“來人,把世子妃給我帶下去,先關起來。”
雍親王惱羞成怒,再也不想看到趙旖然。
如境怔了一下,他想替趙旖然求情。
但此刻的王爺渾身充滿了殺氣,他可不敢頂撞王爺,隻得吩咐門口的衛士:“把世子妃帶走。”
小命雖然保住了,但前途未卜。
趙旖然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就在這時,大廳上空忽然飛進來一個人影。
緊接著趙旖然就聽到了她期盼已久的熟悉聲。
“誰敢動手!”
秦澤禦是飛著來的,他衣袂翻飛,動作輕盈,迅如閃電。
轉眼就落到了趙旖然身邊。
“夫君,”
趙旖然喜極而泣,伸手去抓秦澤禦的手臂。
卻不想秦澤禦甩開了她。
抬弩搭箭,不過轉瞬之間,三隻飛雲箭就衝著雍親王的麵門射了過去。
嗖,
嗖,
嗖,
趙旖然險些被眼前的轉變嚇傻了。
到底還存了一點理智,條件反射般,她推了秦澤禦一把:“夫君,不要啊,”
“王爺,快躲開!”如境也被突入起來的場景嚇傻了。
世子忽然跑回來不出意料,可他是真沒想到,世子會對王爺動手。
三支羽箭啊,箭箭都衝王爺的麵門,這是真想要他的命。
“王爺,”
“快來人,保護王爺,保護王爺……”
書裏秦澤禦被撲殺最嚴重的罪名就是弑父。
他親手端了一碗毒酒,遞給的雍親王。
趙旖然知道這父子倆早晚會有一戰,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
萬一世子真殺了王爺,別說世子難逃死罪,她的小命也要到此終結了。
可世子那三支羽箭實在太快,眨眼之間就奔著王爺去了,任憑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攔住那三支箭啊。
電光火石間,就見王爺一個閃躲,三支羽箭擦著他的側臉,全都射進了他身後的牆壁中。
這驚險刺激的一幕,好像過山車一般,所有人都嚇飛了魂。
趙旖然雙腿一軟,靠著秦澤禦就緩緩倒了下去。
好在王爺武功高強,躲過了那三支箭。
也保住了她和世子的小命。
“父王,孩兒前來護駕。”
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響起,刀劍擦著鎧甲,發出齊刷刷的響動。
秦澤熙帶著護衛闖了進來,全都圍在了王爺身側,做出隨時撲殺的架勢。
秦澤熙怒視著秦澤禦,恨不得抽筋剝皮:“秦澤禦你個逆子,竟然以下犯上,殺害父王,你這是要造反嗎?”
“來人,先把這個賊子給我拿下。”
形勢逆轉急下,各個劍拔弩張。
趙旖然慌亂無措。
隻有秦澤禦端著工弩,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瞄著雍親王。
“還有趙家這個小賤人,”一道女孩的聲音特別突兀的穿插進來,他走到王爺身邊,指著趙旖然罵道,“也給我抓起來。”
“要不是她挑唆,大哥怎麽會和父王動手。”
秦澤熙一直覬覦趙旖然的美色,他隻想抓住秦澤禦。
事後再慢慢處理趙旖然。
現在聽見妹妹當眾指責趙旖然的過錯,有些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秦澤悅恍若未聞。
趙旖然讓她吃了那麽大的悶虧,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還愣著幹什麽,都給我抓起來。”
王府的衛士各個訓練有素,但他們隻聽王爺和世子的命令。
現在是世子要殺王爺,自然隻聽王爺的指令。
秦澤悅發完令,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撲殺的準備,但都沒有動。
秦澤悅不悅的喊道:“你們也想造反嗎?”
“快點把這個逆臣賊子給我抓住,難不成你們想看父王被殺!”
“還是……”她故意掃了一眼身邊的衛士,“想和世子一起造反?”
造反的罪名太大,誰能擔得住。
侍衛長大手一揮,就要發令。
趙旖然隻能護著世子,她現在是半點主意也無。
就在這時,她看見王爺從侍衛身後走出來,怒視著秦澤禦,喝道:“秦澤禦,你又發的什麽瘋?”
一語驚醒夢中人,趙旖然忽然醒悟過來。
她趕緊按住秦澤禦的工弩,對雍親王喊道:“父王饒命,世子這兩天都沒吃藥,怕是舊病複發了。”
秦澤禦強的很,猶自不肯放下工弩。
趙旖然急的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威脅:“再胡鬧,永遠都別想要娃娃了。”
最有效的威脅,秦澤禦果然鬆了弩。
把弩握進手裏的那一刻,趙旖然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王爺這個時候嗬斥秦澤禦發瘋,多半還是想維護他。
剛才的三箭,箭箭要命,王爺卻在這時候出麵保住世子。
這種情況如果還有人說王爺不是真心疼愛世子,隻怕連秦澤禦自己都不信了。
秦澤禦雖然傻了,但總有六七歲的智商。
趙旖然心裏還是有些責怪他的。
“父王,世子他絕對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沒吃藥,舊病複發,讓他心智失常了。”
“剛才的箭也絕對不是衝著父王去的,還請父王詳查。”
這麽明顯的避重就輕,秦澤熙和秦澤悅都急了。
“趙旖然,你不要胡說八道!”
秦澤悅往前走了一步,直指趙旖然:“世子就算傻了,也能分得出好壞,也知道倫理……”
“夠了,”雍親王惱羞成怒,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隻問趙旖然:“到底怎麽回事?”
“你們是怎麽照顧世子的,為什麽沒給他吃藥?”
趙旖然正愁沒說話的機會呢,趕緊說道:“前天世子被三小姐打了……”
秦澤悅臉漲得通紅,急了:“你不要……”
雍親王一個薄涼的眼神掃過去,秦澤悅後邊的話就沒敢說出來。
趙旖然:“李太醫給開了藥,說是和世子以前服的藥相克,就把以前的藥停了。”
“想必這才導致世子發瘋。”
“如果父王不信,可請李太醫過來,一問便知。”
李太醫和王爺是世交。
隻要王爺想要維護世子,那李太醫肯定會幫忙做這個偽證。
趙旖然心裏打好了算盤,隻要她一口咬定,誰也查不出真相。
秦澤悅可不相信趙旖然的話:“父王,世子妃肯定在說謊。”
“世子分明好的很,剛才還陪世子妃逛街了呢,怎麽可能忽然……”
雍親王臉色一沉,喝道:“你有沒有打過世子?”
秦澤悅:“……”
嚇得渾身一抖,想起雍親王用劍指向她的時候,不由的後退了半步。
“二哥……”
她隻能求助秦澤熙。
秦澤熙從小懼怕雍親王,發現父王明確偏袒世子之後,連半個字都不想說了。
好在這個時候鄭氏帶人來了。
“王爺……”鄭氏眼中含淚,神情急切,步履匆匆的走到雍親王身邊,先把人檢查了一遍。
“妾身聽說……”她未語淚先流,隻說了四個便跪了下去。
“如果王爺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麽活……”
鄭氏嫁進王府將近20年,生育兩個子女。
這麽多年,她都是一副任勞任怨,不爭不搶,賢良淑德的模樣。
今天聽說王爺被人射殺,表現的又悲又痛,又急又怯的模樣,怎麽能不令人動容。
就算雍親王是鐵石心腸,怕是也要融化了。
“婉娥,”雍親王彎腰扶起了她,“我沒事。”
鄭婉娥泣道:“雖然現在沒事,可我總覺得那弩也太嚇人了些。”
“萬一射偏一點……”
“也怪賤妾照顧不周,世子竟然被悅兒不小心打了一鞭子。”
“賤妾聽說了此事,立刻就將悅耳罰了,又請了李太醫給世子瞧病……”
“世子原比之前好了許多,賤妾想著不用服藥也行的。”
“可誰知道竟然發生了弑父這樣駭人聽聞的大事!”
“今天妾身就是拚上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王爺再糊塗下去了。”
“養虎為患,方有今日之禍。”
她站起身,神色變得無比威嚴,“來人,將世子給我拿下。”
……
“你們敢!”趙旖然站在秦澤禦麵前,死死的護著他。
現在他們兩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剛穿書過來,還想多蹦躂幾天。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世子出事。
“世子他傻了,又不是故意的,你們憑什麽抓他?
鄭婉娥步步緊逼。
王府宅鬥20年的高手。
可不是秦澤悅和秦澤熙那種一嚇就軟的小孩子。
“傻了?”
“我倒是想看看世子究竟傻到什麽程度了!”
語畢她冷眼掃向王府的侍衛,喝道:“還不給我拿下!”
鄭婉娥一心向佛,在外人眼裏從不參與王府的爭鬥。
此刻她剛柔並濟,恩威並施。
儼然已經是王府的當家主母。
誰敢違拗,聞言各個努力向前,做出抓捕世子的架勢。
“我看誰敢抓我!”秦澤禦又將弩抬了起來。
這次弓箭直指鄭婉娥。
麵對秦澤禦的工弩,鄭婉娥卻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
她好像一個赴死的戰士,不畏生死,迎著秦澤禦的工弩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她心裏已經打好了注意。
與其這麽熬下去,不如快刀斬亂麻。
今天秦澤禦的弩隻要射出來,雍親王勢必得給他們鄭家一個說法。
如果她大難不死,王妃的位置她便如願以償了。
如果她不幸死在秦澤禦的工弩之下……
那麽自己的兒子便是下一個世子。
未來的雍親王。
一時間劍拔弩張,情勢十分危急。
趙旖然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
她慌亂無措,心急如焚。、
這個時候,隻能死死的握著秦澤禦的工弩。
“夫君,不要。”
而後衝著雍親王大喊:“父王,您真的要逼死世子嗎?”
“他可是王妃的獨子!”
“王妃就這麽一個兒子,您真的不要了嗎?”
猶如靈魂歸位一般,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的雍親王忽然回過了神。
他大手一揮,命令手下的衛士:“都給本王退下。”
已經撲上來準備廝殺的王府侍衛:“……”
緩了片刻,默默退了下去。
秦澤禦握著工弩的手也慢慢的鬆了下來。
趙旖然趁機奪過工弩,緊緊的抱進懷裏。
鄭婉娥手心裏捏著汗,眼見著侍衛退下,世子放下工弩,與馬上就要得來的王妃之位失之交臂,她心有不甘,可也隻能咽了這口惡氣。
她使勁的閉上雙眼,讓自己不至於崩潰。
秦澤悅剛才嚇壞了,生怕世子放箭。
好在秦澤禦收了弩,她的心也放了下來。
此刻她不想惹怒秦澤禦,生怕他真的對母親動手,隻針對趙旖然:“趙旖然都是你個妖婦,蠱惑世子做這種事!”
“之前沒衝喜還好,這衝喜之後反倒讓世子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聽到秦澤悅的提醒,鄭婉娥終於緩過來了。
她繼續擺出自己端莊賢良淑德的一麵,開口道:“我就說世子好好的,今兒個是怎麽了?”
“怕不是衝喜衝壞了,要不把人給趙家送回去吧。”
一下搬不倒世子,鄭氏一房很統一的將槍口對準了趙旖然。
秦澤禦好像沒聽明白大家說什麽,他一臉迷茫的看著趙旖然:“夫人啊,他們要把誰送回去呀?”
趙旖然很幹脆的回道:“我。”
“他們這是想讓你休了我呢。”
“不要,不要,”剛才王爺發火秦澤禦沒反應,秦澤熙和秦澤悅指責他,讓護衛拿下他,他也沒反應。
此刻聽說要將夫人送走,秦澤禦急了,他跳著腳哭訴道:“夫人不能走。”
“夫人不能走。”
趙旖然冷笑一聲,用力握住他的大手,安撫道:“想送走我,沒那麽容易呢。”
語畢她看向鄭婉娥,“鄭夫人,您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我嫁給世子,上有父母之命,下有媒妁之言,從沒聽說剛過門就送回去的道理,難不成我犯了七出之罪?”
趙旖然伶牙俐齒,剛才雍親王就領教過了。
現在聽了她這片話,倒是沒有任何驚訝。
鄭婉娥以前見過趙旖然,溫溫柔柔,軟軟弱弱的一個小女孩子,看著就很容易擺布。
所以她才選了趙旖然給世子衝喜。
誰知道這一出口就不是個善茬。
難怪一雙兒女先後敗在她手裏了呢。
“是麽?”鄭氏挺直了腰板,嘴角噙起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剛進門三天就鼓動世子對自己的父王動手,這難道不該休了嗎?”
趙旖然冷笑:“那麽請問鄭夫人,您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鼓動了世子?”
“三小姐打了世子,以至於世子停了藥,可是有太醫作證呢!”
她說完這話,看向雍親王:“小女子嫁進王府,一沒不敬公婆,二不到生子的時間,就連阿貓阿狗都要幾個月,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世子的事。”
“世子沒有納妾出軌,更談不上嫉妒,既沒有多嘴,也沒有惡疾,更沒拿過別人一針一線,怎麽王府就要把人家好端端的女兒弄進來,不喜歡了就要趕出去?”
“請問王爺,這是西秦的法律,還是王府專會做的仗勢欺人的勾當?”
“我們趙家雖然不如王府尊貴,但我趙旖然也是書香門第,好人家的女兒!”
“你!”鄭夫人被頂的啞口無言,指著趙旖然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
剛才她可是鎮住全場的“當家主母”,連王爺都被她說服了。
可現在……
竟然敗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