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
第2章 洞房
所有人的婚禮過程都是喜慶熱鬧隆重而繁複的。
除了秦澤禦和趙旖然。
兩個人被帶入簡陋的大堂,對著空空的正位拜了一拜,算是拜過了高堂,對拜結束就被送進了洞房。
書裏寫過,因為傻子情況特殊,雍親王身份貴重,擔心親自主持婚禮,壓了他的勢,就沒出席。
而雍王妃早在六年前就失蹤了。
現在王府裏管事的女主人是雍親王的側妃,也就是秦澤熙的母親。
她不是主母,也不是世子的生母,身份尷尬,自然是不夠格坐在主位上的。
尤其成親的還是王府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王位的,怎麽可能對著側妃行大禮。
而世子父母健在,旁人也不可能代勞。
所以成親之日,高堂之位就空懸了。
婚禮流程簡單,倒是方便了趙旖然。
她正樂得自在呢。
拜堂前,她被人蒙上紅蓋頭,視線被擋,她什麽都沒看見,渾渾噩噩的就跟傻子拜了堂,隨後送進了新房。
趙旖然在原世界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蟲。
7歲的時候,父母離了婚。
兩人誰都不想要她。
她抱著自己的玩具娃娃半夜裏站在大街上,天上下起了小雨,她也不敢離開,隻是倔強的等著父母其中一人來接她。
可她隻等到了警察叔叔。
趙旖然和奶奶相依為命到三個月前,奶奶過世。
父母終於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
她還以為父母良心發現,終於想起彌補她了。
可誰知道,他們看中的是她的“身價”。
父親想把她嫁給離過婚且有家暴史的領導。
母親恨不得把她砸暈了塞給一個吃喝嫖賭無所不務的富二代。
就在她悲傷難過,準備想盡一切辦法逃離的時候,她穿書了。
其實嫁給傻子,她倒不介意。
傻子好哄,又不會把她怎麽樣,隻要有吃有喝,就不會比原世界再差了。
最主要的是傻子是全書第一美男子,將來還會繼承王位。
書裏的女主角,太子妃,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是傻子。
隻不過傻子不解風情,女主角才會轉身投入太子的懷抱。
這麽想來,躺贏人生也不過如此。
隻不過可怕的是傻子會恢複,會把原主剝皮示眾。
這才是讓趙旖然心存忌憚的事情。
趙旖然坐在炕邊,紅色的蓋頭把她遮擋在一個緊密的小世界裏,讓她和外界好像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對於古代世界的了解都來源於書裏,沒有親身體驗,乍一穿過來,難免會心慌意亂。
此刻,她大腦飛速運轉,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裏尋找出一條生路來。
原主這種沒活過十章的炮灰女配,著墨自然不多。
想要從原主這裏找到生機,肯定有些難度。
不過書裏的傻子是超級大反派,作者似乎很喜歡他,對他的描寫十分詳細。
記得原主帶過來四個丫頭,其中三個都投向了秦澤禦,隻有一個保持中立,被原主打發洗衣服去了。
她對傻子心存仁念,暗中照顧過他很多。
傻子好了之後,第一個就是要回報她。
不過卻被她拒絕了,最後一盞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傻子自己也有過一個得力丫鬟,側妃收買不成,就把她賣去了妓院。
傻子好了之後,很快就把她贖了出來。
傻子的貼心小廝,在傻子生病的時候,被欺負去幹粗活,傻子好了之後,簡直比皇帝欽點的的七品縣令還要威武。
……
回憶了一段劇情之後,趙旖然很快發現了一條規律。
那就是秦澤禦這個人恩怨分明。
對於得罪過他,虐待過他的人,絕不手軟。
但對於他有恩的人,又做到了知恩圖報。
那是不是就說,隻要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對他好,不但不會被剝皮示眾,沒準還會得到他的……報答?
想到了這層,趙旖然的心裏忽然豁朗多了。
出軌小叔子虐待傻子這種事,她肯定是不會做的。
對他好嘛……
就算在現代世界,她也要找工作,朝九晚五辛辛苦苦的伺候老板,沒準哪天還會因為進門先邁左腳還是右腳而開除。
穿到古代,就把傻子當成她的老板,專職伺候他一個人,怎麽也不會太難。
況且她還是雍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堂堂正正的雍王府少主子。
這不比苦哈哈的做打工人好。
這麽想,趙旖然的心情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明朗。
屋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都退去了。
趙旖然醒過神來的時候,覺察到屋裏靜悄悄的,好像隻有她一個人的樣子。
記得書裏寫過,因為世子很傻的原因,很多人借著鬧洞房的名義占原主便宜。
傻子非但幫不上她什麽,還在旁邊拍手叫好。
也是這個原因,原主把秦澤熙當成救命稻草,毫不猶豫的在新婚之夜就撲向了他的懷抱。
紅蓋頭厚重,趙旖然又戴著那麽沉的飾品,就覺得這片狹小空間裏的空氣都變得過分渾濁了。
原主不想嫁給傻子,哭了兩三天,眼瞼都還是腫的。
更沒吃過什麽飯。
此刻她又累又餓,忽然掀開蓋頭。
不管怎麽說,先卸掉這些沉重的裝扮,再找些吃的是正經。
“啊,”
眼前忽然多了一張人臉,嚇得趙旖然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
心髒猛跳。
她怎麽也沒想到屋裏還有個人。
原來是傻子竟然一直站在她麵前,彎腰打量著她。
傻子咬著手指,研究了半晌怎麽才能打開蓋頭,就在這時,眼前的蓋頭忽然扯開,露出新娘子的臉來。
傻子受到驚嚇,身體不受控製往後倒去。
可他伸手靈活,就在要倒的一瞬間,緊緊的抓住了趙旖然的衣服。
隨後順著趙旖然的方向又倒了過來。
唔,
說來也巧,傻子的額頭裝好撞到趙旖然的小虎牙上。
傻子額頭堅硬,撞得她牙齒一陣麻酥酥的好像被電鋸磨過一般。
疼的她眼淚都飆出來了。
“你幹什麽……”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趙旖然伸手去推傻子,心裏又惱又怒,動作十分粗魯。
她怎麽知道,傻子沒走,竟然一直在打量她,還撞到她的嘴。
話說出口,胡亂推搡的手指正巧觸摸到傻子的臉,一股溫熱的氣息傳過來,趙旖然忽然清醒了。
她怎麽能埋怨傻子,還大聲吼他。
這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現任老板啊。
“夫君啊……”趙旖然一手捂住發麻的嘴,一手去拉傻子,同時眼神飛快的在他臉上尋視了一圈,想要捕捉到他所有的表情。
萬一新婚夜就把傻子惹急了,那她以後還有好日子嗎!
“好痛!”傻子半趴在她身上,兩個人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對峙著。
傻子捂著額頭,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趙旖然挪開他的手指,光潔的額頭上赫然出了個……洞。
趙旖然:“……”
剛進新房就把未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的額頭戳了個窟窿,她的皮還能保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