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京都的盛夏炎熱悶燥,一場突如其來的太陽雨說下就下,瓢潑浩大,頃刻間,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砸在教室的玻璃窗上,一層潮濕的水霧沿著窗戶的縫隙蜿蜒流下。
下課鈴響後,講台上的班主任剛離開,偌大安靜的教室瞬間變得熱鬧,一群女生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興奮地議論著什麽,唯有第三排坐著的女孩,正安安靜靜記錄黑板上的筆記,與周遭的喧雜格格不入。
孟檸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鍾,見時間還夠,又翻開課本,不慌不忙找著書上對應的知識點,幾縷漆黑柔軟的碎發隨著她微微低頭的動作,調皮地從耳廓冒出來,垂落在膚如凝脂的臉頰上。
頭頂上方呼呼作響的風扇混著周圍同學興奮的低聲議論,一字不落地傳進孟檸耳朵裏:
“這個月月底,霍斯年要在大學城體育中心開演唱會,你們搶到票了嗎?”
“怎麽可能!我提前幾個月蹲點搶都沒搶到,關鍵是門票也貴,我存的零花錢根本不夠,看來這次注定看不到我男神了。”
“我找人幫忙買的票,才5000一張也不是很貴吧?本來還想跟你們一塊去呢,看來隻能一個人去了。”一道略帶可惜的女聲響起。
“我靠!方靜寒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我做夢都想去,聽說霍斯年的現場超絕!去了就是賺到!”
“,”
教室裏充斥著女生們激動又克製的小聲尖叫,每句話都離不開“霍斯年”三個字,孟檸覺得耳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先前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一旁的許柚柚本來也在跟別人議論霍斯年演唱會的事,但一聽李丹彤又開始裝逼,她暗自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正要跟同桌分享霍斯年即將開演唱會的大事,奈何身邊的人坐得端端正正,真爭分奪秒的記筆記。
女孩單薄纖瘦的脊背打得筆直,柔軟蓬鬆的頭發紮起一束長度極肩的馬尾,細瘦修長的脖頸沒入藍色的Polo領校服衣衫裏,優越柔美的側臉線條青澀卻精致,五官漂亮出挑,看著又乖又討喜,即便將人丟在一千多號人的操場上,也是讓人一眼就會記住的長相。
見孟檸正專心記筆記,許柚柚沉吟片刻,湊過去看了眼,才發現是上節課老師勾出來的重點。
班上的同學大都用手機拍下來了,隻有孟檸還在手寫。
許柚柚用胳膊肘抵了抵身邊安安靜靜,自始至終遊離在話題之外的同桌,問:“檸檸,你想不想去看演唱會?”
提起演唱會,許柚柚的眼睛都在放光,孟檸蓋好筆,放進兔耳朵的筆袋裏,睜著那雙清淩淩的大眼睛:“誰的演唱會?”
許柚柚抓著她的胳膊晃啊晃,語氣興奮:“霍斯年!”
“就在這個月月底,今晚公眾號上還有最後一波搶票,咱們也試試吧!”
見許柚柚這麽激動,孟檸抿了抿唇瓣,一時間沒辦法跟上同桌的思路,認真問:“霍斯年是誰?”
這下輪到許柚柚沉默了,她揚著眉毛,眼睛瞪圓,神情滿是不可思議,看孟檸的眼神簡直像看新物種,狐疑又驚訝。
“孟檸,你真不知道霍斯年是誰?”
孟檸仔細地回想了幾秒,然後老實巴交地點頭:“有點耳熟,但不認識。”
許柚柚:“,”
麵前的女孩圓澄的杏眼亮晶晶的,那細密微卷的眼睫輕輕撲閃了一下,眉眼溫婉平靜,一點也不像開玩笑,故意逗她玩的意思。
許柚柚輕嘶了聲,從書桌裏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打字,一邊跟同桌科普:“我敢保證,咱們班肯定有多半人是霍斯年的粉絲,你居然連他都不知道。”
“人家可是娛樂圈裏紅透半邊天的頂流,歌唱得好,人長得帥,聽說家庭背景也很牛逼,家裏人要麽當官,要麽從商,普通明星和他根本沒法比,說不定人不想唱歌了,還能回家繼承億萬家產呢。”
“這麽說吧,霍斯年出道六年,每年一張新專輯,銷量在各大音樂平台可以霸榜一整年,也是目前為止國內唯一一個年紀輕輕就登上M國時新周刊封麵的原創音樂人。”
提到“霍斯年”三個字,能說的可太多了,許柚柚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眼裏都在冒粉紅泡泡。
孟檸雖然沒了解過,但聽到同桌熱情的科普,慢慢記住了霍斯年這個人。
許柚柚:“霍斯年去年參加金曲獎,一個人就拿了四個獎項,是不是很厲害?”
孟檸微歪著腦袋,濃密卷翹的眼睫一眨一眨,聽得認真,腦海裏忍不住想象,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能讓這麽多女生瘋狂迷戀。
對上許柚柚眉眼間熠熠的光芒,孟檸圓溜溜的杏眼彎成兩抹小月牙,遞給同桌一個肯定的眼神,重重點了點頭,很給麵子的附和:“很厲害。”
孟檸的反應讓許柚柚心滿意足,緊跟著她興衝衝的問:“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他的演唱會?”
孟檸抿了抿嫣粉的唇瓣,不假思索道:“不想。”
許柚柚驚了:“難道你對霍斯年不心動?”
教室裏的學生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時間已經不早,孟檸將桌上的課本放進書包裏,語氣誠懇:“對不起啊柚柚,我不追星。”
即便霍斯年這個人真的很優秀,孟檸也不想花幾百甚至上千去買門票,看演唱會。
她從貧困落後的海邊小鎮來到京都上學已經是走了狗屎運,如今暫住在霍爺爺家,生活開支總想著節省,孟檸從未想過,花這麽多錢去看一個陌生人唱歌。
孟檸不想去,許柚柚也不好強求,一想到今晚上的搶票,她哀嚎一聲,雙手握在胸前作祈禱狀:“唉,不能去就算了,我今晚能不能搶到票還不一定呢。”
孟檸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距離霍家的司機來接她還有十分鍾,她忙安慰了許柚柚幾句,收拾好書包要走。
“你家裏人又來接你啦?”許柚柚沮喪完忙問。
麵前的女孩笑盈盈地點頭,背著書包小跑出教室,藍白相間的校服衣擺似有若無地擦過桌角,輕盈纖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許柚柚靜默片刻,也隻好收拾東西回家,說來還挺奇怪的,孟檸的家人每天都會接送孟檸上下學,但從未見誰出席過家長會,總是神神秘秘的。
從教室出來,孟檸的步子很快,白色的帆布鞋輕快地踏過台階,深怕校門外的張叔和霍琛等急了。
雨後初歇的傍晚,此起彼伏的蟬鳴中暖橙色的霞光悄悄染紅了大片天際,被雨水浸透的地麵波光粼粼,像是放了麵鏡子,折射出微波明淨的光束。
出了一中的校門,左拐再走50幾米的路口,孟檸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轎車,車身線條流暢,矩形中包含星星的車標低調內斂,連號的車牌無不彰顯著車主顯赫的身份。
孟檸跑得有些急,步子慢下來調整呼吸,司機張叔看見孟檸過來,連忙下車,幫人打開後座的車門。
孟檸輕輕點頭,溫聲細氣:“謝謝張叔,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張叔:“孟小姐別這麽客氣,我和小琛也剛到沒多久。”
車門打開的一瞬,孟檸看到車裏坐著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明澄的眸子微彎,染了幾分淺淡的笑意,聲音甜而清澈,笑眯眯地跟車上的霍琛打招呼。
少年側目,優越的眉骨輕抬,眼神很冷淡,對上孟檸的視線後,那雙英俊深邃又尚顯稚氣的眉眼微蹙,努努唇瓣,別過腦袋看向窗外,對孟檸視而不見,更別說打招呼。
孟檸也沒覺得尷尬,似乎早就習慣,上車後將書包抱在懷裏,十分自覺地坐在後座的另一邊,與霍琛保持了一段距離。
不得不說,霍家的人長得都很好看,從霍老爺子到其他晚輩,都是端正出挑的五官,霍琛也是如此,即便穿著校服製服,胸前的紅色領帶仍係得一絲不苟,襯得少年膚色愈發白皙。
車門咚的一聲關閉,車內又恢複一片寂靜。
霍琛對孟檸向來冷淡,可餘光還是忍不住飄向最右端那抹身影,偷偷注意著女孩的一舉一動。
孟檸回頭,剛好撞上霍琛打量她的目光,她眨巴眼,漆黑濃密的眼睫像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浸染了夕陽餘暉,光芒熠熠。
“為什麽看我?”她問。
“誰看你了,自作多情。”霍琛絲毫沒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跟個沒事人似的,懶懶看向窗外。
孟檸“哦”了聲,愈發覺得霍琛這人很奇怪。
商務轎車勻速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此時趕上晚高峰,車子經過市中心時還堵了段時間,這才往城北的方向開去。
車子駛過沿江公路,漸漸遠離繁華喧鬧的市中心,過了紅江大橋,便是被青山綠水環繞包圍的高檔別墅群。
一座座恢弘大氣的現代簡約住宅中夾雜著構造精良的亭台樓閣,被漸漸西斜的落日餘暉浸透,翠柏湖泊仿佛都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霍家尤甚。
五分鍾後,車子終於慢下來,最終緩緩停在一處青銅色鐵藝大門前,孟檸背好書包下車,身後的霍琛等司機幫他打開車門,才慢吞吞下車跟在孟檸身後。
霍家老宅平時沒什麽人,十分冷清,除了霍琛和孟檸,其他人隻有節假日才回來一趟,大多數時候隻有霍老爺子,還有家裏的管家和幫傭。
霍琛不喜歡孟檸,孟檸剛來那會,還總變著法的欺負她,但孟檸脾氣好,對誰都是笑眯眯的,任霍琛怎麽招惹都不生氣,時間長了,霍琛覺得無趣,但看見孟檸還是擺著一張臭臉。
吃完晚飯,孟檸正要去書房,身後冷不丁冒出霍琛的聲音:
“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孟檸的手剛落在扶梯上,聞聲回頭,不解:“提醒什麽?”
霍琛慢條斯理擦手:“趁我小叔還沒回來,你早點搬走,要是被他知道你的存在,你可就慘了。”
孟檸想問他為什麽,但霍琛並不想跟她多說,雙手插在褲兜裏,慢悠悠地去了電競房。
孟檸眉心微蹙,不知道這是霍琛第幾次在她麵前提到那位小叔,言語間的描述和恐嚇,倒讓這位小叔不太像人,而是洪水猛獸。
看了眼電競房緊閉的房門,孟檸猶豫了幾秒,隻能將滿腦子的疑惑憋回去,而後直接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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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晚,雲影重重,微涼的晚風從半敞開的窗戶中湧進來,吹動淺色的窗簾,輕輕掃過木地板。
孟檸從浴室出來,頂著剛吹幹的頭發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關上敞開的窗戶,柔軟發尾掠過的地方,彌漫著一股淺淡又香甜的梔子花香。
打開牆壁上那盞小熊壁燈,黑暗的臥室亮起一隅,孟檸慢吞吞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裏,習慣性蜷縮起來,將自己裹成毛毛蟲,臉貼著枕頭,很快沉沉的睡過去。
夜漸深,偌大的霍宅籠罩在濃稠寂靜的夜幕中,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停在鐵藝門前,很快,後座的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視線順著踩在地麵上的球鞋往上,是兩條比例驚人,修長優越的大長腿,放在國際超模中也不為過。
年輕的男人短發幹淨利落,是燦爛耀眼又很少見的淺金色,額前幾縷碎發蕩下來,半擋著硬朗的眉骨,多出幾分沉下去的少年氣。
“過幾天我讓人來接你,你好好調整狀態,有事提前打電話。”車上傳來經紀人張謙的聲音,順便將座位上的夾克外套遞給他。
霍斯年接了外套隨手搭在臂彎,薄薄的嘴角似翹非翹,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綿密筆直的眼睫籠著那雙漆黑剔透的眸子,清雋俊美的眉眼寡淡又倦怠。
見霍斯年背著吉他消失在鐵藝大門口,張謙才吩咐司機離開。
大宅內所有人都已經睡去,就連風聲都輕不可聞,霍斯年放下吉他,借著昏黃的壁燈上樓,熟門熟路的走去自己的臥室,推開門後直接去了衣帽間。
孟檸一向睡眠很淺,臥室房門的聲響傳來,她迷迷糊糊從夢中轉醒,迷蒙的視野除了床邊昏黃的壁燈,不遠處的衣帽間竟然也亮著燈。
孟檸盯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出神兩秒,以為是自己睡前忘了關燈,於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咕嚕從被窩裏爬出來,白皙細嫩的腳丫趿拉著那雙兔耳朵拖鞋,朝衣帽間走過去。
她明明記得自己關了燈,難道是換完衣服忘記了?
孟檸半睜開睡眼打著悶悶的哈欠,趿拉著拖鞋慢吞吞走過去,隨即伸手推開衣帽間的門。
昏暗的視野隨著推開的門,光線慢慢透出來,一直蔓延到孟檸腳邊。
下一秒,孟檸看到一截冷白勁瘦的腰。
畫麵的衝擊感太強,沒有任何遮掩,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眼底。
孟檸本來整個人被困意包裹,眼睫半斂著水光瀲灩的星眸,此時卻仿佛被人按下暫停鍵,徹徹底底愣在原地。
衣帽間有個金色頭發的陌生男人。
對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此時背對著孟檸。
頭頂上方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然的光暈,也映著那人淺金色的利落短發,寬闊挺拔的脊背,膚色冷白,像是上好的璞玉,線條利落的腰腹勻稱流暢,肌肉不過分僨張,但又很有力量感,是長期健身才有的身材。
孟檸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一覽無餘地看到一個男人赤著上身的模樣。
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向下,再向下,然後倏地停住。
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夢,孟檸睜大眼睛,呼吸驟停,頃刻間像是失了聲。
霍斯年不慌不忙回頭,不期然撞上女孩那雙慌亂惶恐的眼睛,他神情微怔,黝黑的眼底很快劃過抹訝然。
他挑眉,歪著腦袋,朝人輕抬了抬下巴,語速緩緩的開腔:“往哪看呢?”
男人的嗓音微啞,帶點天生冷然的淡漠慵懶。
也就兩三秒的時間,霍斯年回過神,深諳的眸光掃過門口穿著碎花睡裙的女孩,氣定神閑地伸手撈回自己的黑T穿上。
就在孟檸呆滯愣神的時候,霍斯年淡定從容地朝人走過去,筆直綿密的眼睫低垂,那雙黑黢黢的眸子盯著她。
兩人的距離拉近,孟檸僵硬地站在原地,驚恐得想要尖叫,但發緊的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發不出丁點兒聲音。
孟檸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這一幕,一覺被吵醒,臥室裏忽然冒出個赤著上身的陌生男人。
孟檸的心髒狂跳,雙手也在不受控製地發抖,看到男人那頭燦爛耀眼的金發,更是嚇得不輕。
對上男人那雙黑黢黢的眼,孟檸艱難地張了張嘴唇,很沒出息的連聲音都在抖:“你、你、你——”
女孩顯然嚇得不輕,纖細的手腕都在抖,仿佛脆弱的一折就能折斷。
霍斯年驚訝之後又有點失笑,以為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他眉骨輕抬,看到女孩微微泛紅的眼尾,輕嘶了聲。
“我有那麽嚇人?”
男人一開口,孟檸的身體哆/嗦得更厲害。
她的反應讓霍斯年辭不及防,他靜了靜,目光撞上女孩膽怯又不安的眼神,唇角扯了一下,像在笑,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散漫:
“膽兒怎麽這麽小?”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同學的小甜心吖2個
開新文啦~還是和以前一樣,日更到完結,有事會請假,留評都有紅包。
下本開《獻吻》,和這本一樣,從頭甜到尾~求個收藏哦~
文案如下:1,祝星燃,國家一級話劇演員,仙姿玉貌,驚才絕絕,被專業人士評為十年一遇的表演天才,一張舞台上的哭戲照片在網上瘋傳,堪稱神仙落淚。
凡她登台的演出,門票搶售一空,媒體爭相報道。
有人戲稱:“美人一麵,價值千金。”
一日,朋友約霍庭恩前往劇院,觀看演出。
朋友指著台上紅裙曳曳,身姿曼妙的祝星燃調侃:“不愧是絕色美人,這一眼值了。”
霍庭恩眉眼冷峻,淡漠不語。
殊不知,腦中卻晃出兩人婚後偶然的一夜,祝星燃酒醉後在他懷中媚態動人的樣子。
2,霍庭恩,商界翹楚,為人清冷隨性,神秘低調,首登財經雜誌封麵,那張清冷端正,俊美出塵的麵孔讓當月雜誌銷量創下新高。
傳言霍庭恩冷心薄情,手段狠戾,某當紅女星曾自薦枕席,不久就被全網封殺,至此無人再敢對其肖想。
後來有知情人士爆料,霍庭恩早有婚約,消息一出全網震驚,直呼不可能!
3,某日,祝星燃演出遭遇意外,陷入昏迷,霍庭恩寸步不離地守著,向來鄙夷封建迷信的他,終於明白,原來未到苦處不信神佛。
那一夜,西裝革履的霍庭恩站在山腳下,手拿佛珠,容顏清冷如玉。
他做著往常來這給家人祈福的婦人一樣的動作,卻不顯違和。在淩冽風雪中雙手合十,虔誠默念,一步一拜,一階一階,向著山頂的青玉寺而去。
到達寺廟時,世界荒白一片,男人的手背也凍得青紫。
晨起的僧人打開寺門,看到門外立著的男人,披雪凝霜,雙目猩紅,麵龐沒有一絲血色。
僧人震驚,不免多問了一句,“施主這般早,可有急事?”
他說:“我來求佛。”
霍庭恩的聲音喑啞又沾上雪的涼,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為我妻子求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