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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南山圍獵

  一丈旗凜攪九霄,綿延紅纓盪迢迢,王鑾彩乘踏山路,聲聲呼得天地交。


  浩浩蕩蕩的王隊沿官道入山,冷凌率人圍起獵場,迎風而立。


  大王身著武士盔鎧,脖頸之上纏著鄧妃所奉紅巾威風凜凜,面帶喜色遙望遼闊的王宮獵地,縱身上馬,看看身後的王后等人問道:「有誰知道這是本王有生以來第幾次圍獵?」


  未等眾人回答,小公子突然嚷道:「楠兒知道,是第十一次!」


  王后滿意地微笑點頭。


  「看我的王侄,不愧是高師傳教,這也能曉得,」公主不斷拍著手,這自是說給鄧妃聽,分明是柔王師帶著楠兒回歸才令夫君無恙,不想被鄧妃一句話令王師被囚,眼見鄧妃低下頭不敢再視公主,「那楠兒知不知道你的父王最厲害的一次,獵物幾何?」


  「我當然知道,」楠兒信誓旦旦,「長絲俘鹿兩隻,山豕兩隻,遊走擒兔七隻,野雉九隻,軟弓箭射飛雁、高樹取雀無數。只是除了幾隻飛雁被射死,其餘的全被父王放生而去。」


  「嘖嘖,我的侄兒,不愧是南國第一小公子!」公主竟用力捏一把楠兒小臉,小公子疼得一咧嘴,接著又難看地笑出。


  「不錯!」大王興緻高昂。


  那時大王還是王公子,隨先王圍獵。正是那次黑牙子欲投奔朝廷,忽見陳瑩兒遠處偷窺誤以為刺客,竟欲手刃陳瑩兒邀功,被大王發現后兩人奔離獵場惡戰。


  想到這裡,大王回身探視王后,王后也知大王憶起當時情景,會意一笑羞低頭。


  「楠兒,今日父王既不軟擒也不遠射,只是帶你遠處俘鳥!」話音剛落,竟闊手一伸,硬生生將楠兒吸起來,輕輕一擺放在身後,雙腿一探令那寶駕仰天長嘶一聲揚長而去!


  「大王不可!」王后與公主喊道。


  鄧妃更是蹌踉幾步方止,大王早已遠去!

  「眾將士聽著,全部立於百丈開外不得靠近──」大王洪聲想起,整個南山回蕩餘音。


  冷凌大驚,立即指揮武士擴大圍圈,徐徐跟著大王方向移動。


  大王停在一處山丘之下,抱著楠兒下馬,牽著他信步林中。


  忽見一隻黃雀低飛,大王低喝一聲道:「就擒你這賓雀!」鬆開楠兒,屏氣頓出,身子如飛般奔那鳥掠去,可是半路卻佯作驚呼跌落在地上,似是激憤不已,怒聲喝道:「楠兒,將它取下!」


  大王處心積慮來此圍獵,僅是為了這句話,他深知楠兒脾性,令他出賣恩師難上加難;再者探摸愛子之脈象,竟然功力大成,毫不遜色於三十歲的武士,自己斷然不信,故對那妖術之詞也是心有餘悸,如果真為武藝,只能就此一試。


  楠兒年小哪裡知道父王設計,眼見父王跌倒,也是對那黃雀氣生幾分,一時忘記柔姑姑囑咐,嬌喝一聲氣起丹田,斜著身子飛起,那隻黃雀忽見有人衝來,剛要轉向,哪知楠兒雙腿一伸蹬在一樹之上,再次低喝,半空之中揚手握住那黃雀,輕輕落地!

  「父王,這黃雀……」楠兒興高采烈說道,忽然發現自己手握半空中的黃雀,立刻傻眼!

  大王一見魂出體外,這力道與罡氣從何而來?


  楠兒身輕如燕,定是有著極為深厚的功底,可是他剛剛離別一年余!


  鄧妃應是眼見無錯,柔王師正在傳授著楠兒,可若是她有此能力,那功力必是一等一的高人,再者聰慧非常,心懷章律,為何僅僅守著王兒,在南國亦是大將之才!

  見小楠兒目瞪口呆,大王立即滿臉堆笑,佯作不知楠兒身懷絕技,試問著:「依楠兒之見,此雀應如何處置?」


  楠兒見父王卧於地上,以為未覺察到自己飛身擒鳥立即喜出望外,略一思考答道:「此雀啄蟲護木,屬於益鳥,理應放生;但念及驚擾父王,也應懲罰,不如由王兒輕打它幾下之後,再放它飛走,行不行?」


  「准!」大王見小兒如此卓才,暗自敬佩起柔王師。


  小楠兒輕輕拍著黃雀翅膀,小聲道:「王宮獵場驚擾聖駕,杖責三下,念你良益,楠兒將你放飛,但願你好自為之!」說著,一抬手,那黃雀驚恐地遁聲遠去。


  大王雙目凝視著那飛走的驚鳥,心裡思忖:這可不是一隻黃雀,是善罰分明的主子,饒恕了手下的良臣!


  「楠兒,若是這雀為惡鳥,蠶食益類,霸道無此,卻嬌小玲瓏,極為雅緻,你當如何處置?」


  小公子忽然想到柔姑姑的話,喃喃道,「小忍失態,大忍失則,」忽又高聲說道,「無論是否驚擾父王,一律當罰,楠兒不會念其俊美。」


  小忍失態,大忍失則!

  大王當場立於原地半晌無言,以前那個懦弱的楠兒已經不見,口中之言已是絕世警句,倘若多加調教,祛除與自己同樣的腐善,定會成為一代英王。


  正是這次圍獵,進一步撼動了大王。


  父子二人滿面春風回到營地,大王立即對眾人感嘆道:「吾兒可教也!」


  王后稍稍欠身答道:「謝大王獎贊!」


  公主則不領情,瞥一眼兄王不情願言道:「王侄出於大王,如不可教,倒是令人笑話!」大王瞪她一眼,惹得眾人歡笑。


  鄧妃卻將心提到嗓眼,忐忑不安,琢磨著如何收場。


  此次圍獵空手而歸,可是大王覺得確是收穫最多一次!

  酉時,大王手牽小公子漫步宮苑,心裡喜得無法自制。


  「父王,你答應楠兒的,要放了柔王師,不能說話不算數!」小公子歪著頭瞧大王。


  大王點頭答道:「最晚明日,便將你的柔王師放出,走,隨父王去王師府內轉轉。」


  「要是柔姑姑在就好了……」小公子喃喃自語。


  「柔姑姑?」


  「是啊,我一直都這麼叫,只是姑姑擔任王師后才吩咐孩兒改口,稱如無外人仍可喊姑姑,父王當然不是外人……」


  「對,父王豈能是外人,准你在父王面前喊柔姑姑。」


  「真的?」


  「大王之言焉能有假?」


  父子二人剛要進入拐角,忽聽前面有人爭執,大王立即拉住楠兒傾聽。


  那是善娥與耿妃,耿妃乃耿王之女,耿王亦是陳王門人。


  「長公主,你這慌慌張張定是與那王師同流合污,藏些妖媚之物吧?」說話的是耿妃的侍女。


  「只是臨近黃昏,善娥不小心撞了母妃,還望母妃恕罪。」善娥話語輕微。


  「不小心?分明是你惡念在心慌不擇路,拿過來,身後藏的是什麼?」侍女不依不饒。


  分明是善娥在躲,而侍女已然前去搶奪!

  「母妃,只是衣物而已……」善娥已是哭聲。


  「既是衣物,拿來看看又何妨?」耿妃毫無鬆軟,「王師一事,事關王公子聲譽與安泰,倘若無他隱匿之物,母妃自然不會怪責於你。」


  「啊!」善娥驚叫,定是那侍女已經將衣物撕扯過去,聽見衣服破裂之聲。


  「回耿妃,這確是衣物,不過並非善娥所有!」侍女回道。


  「稟母妃,這是,這是善娥想給柔王師送去的衣物,怕她夜晚寒冷……」


  「大膽!」未等耿妃說話,侍女喝道。


  「你說誰大膽?!」大王一時氣急敗壞,沒想到愛女竟被一個侍女呵斥。


  侍女剛想發怒,忽見眼前走近的竟是大王,嚇得面如土色,趕緊俯身行禮:「拜見大王!」


  「參見大王!見過王公子!」耿妃連忙行禮,善娥也是隨聲拜見父王。


  「拜見母妃!」王公子嘴上說著,眼睛卻狠狠地瞪著那侍女。


  大王在耿妃面前來回晃幾次,抬手指指她,指指善娥,半晌剛才出聲:「這,這是你孩兒,是長公主,是本王的長女!你,竟任這小小侍女橫加指責,攔路撕扯,可還有王法?嗯?來人!」


  身後侍衛忽地竄上前!

  耿妃已是顫顫巍巍,這是自己失禮。


  「將這侍女押入內刑府,嚴加懲罰!」大王怒聲喝道,忽然想起林中與王兒對語,「等等,拉出去,斬了!」


  「大王饒命!長公主饒命!卑女知罪!」侍女咕咚跪在地上。


  「父王,侍女雖有……」善娥害怕,立即求情。


  「不要再說,還愣著做什麼,拉走!」大王怒不可和。


  「是!」侍衛不由分說,拉起哀嚎的侍女遠去。


  「你,耿妃,雖為王公子著想,但長公主面前失儀,訓導下人無方,奴之不教,責在主人,本王罰你即日起面壁思過,一個月內不得走出耿妃府半步!」


  「謝大王輕罰之恩!」耿妃已是心驚肉跳,知道大王念在自己父王之面,否則不知道如何處置。


  善娥已是落下淚來,俯身拾起地上的衣物按在前胸。


  「可是要送給柔王師?」大王立即用另一隻手拉住善娥。


  善娥點點頭。


  「不必了,本王今晚就令你王師回來!」


  「謝父王……」善娥撲在大王懷裡抽泣出聲。


  「父王此話當真?」小公子高興問道。


  「當真,今日圍獵令父王心裡順暢得很,自然會應你所求!」


  王公子立即指著大王臉,然後又向下移。


  大王明白愛兒意思,便將頭低下來,小公子奔上去「嘖」一聲親在父王臉上。


  「哈哈哈,」大王笑道,「走,長公主與王公子隨我去王醫府,看看你們柔王師的房間!」大王不相信,柔王師一絲紕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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