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的陰險

  太監會議，都是曹公公一人在說，其他人只有聽的份，連御馬監的大太監方正化也概莫能外。


  會議結束的時候，曹公公突然對龐小天道：「年輕人，本公公對你還是感興趣的，你且留下，其他人就回去吧！」


  他說到其他人的時候，眼睛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方正化一眼，似乎說的正是他。


  龐小天向方公公看去，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


  方正化點點頭，道：「既然曹公公如此賞識你，你不妨留下！不過，回來的時候，去我那坐坐！」


  她說著，轉身離去了，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刻，臉色非常難看。


  曹公公見眾人已然離去，這才慢悠悠地對龐小天道：「坐啊！」


  「不敢！屬下在公公面前，怎敢做大？」


  龐小天忙謙遜地道，她很清楚，紮起地位比自己的高的人面前，要永遠保持謙卑，因為所有的強悍者都喜歡凌駕人上！


  「很好！不過，本公公喜歡聽話的人，叫你坐，你就要坐！」


  曹公公用陰陽怪調的聲音道。


  龐小天聽了，這才知道曹公公是個讓人抓摸不透的人，比起住太監來，不知厲害了多少倍，更是難以對付了，當下斜刺著身子坐下，賠笑道：「是！」


  「回去之後，你怎麼向方公公說？」


  曹公公似笑非笑地看著龐小天道。


  龐小天一怔，知道考驗自己的時刻到了，當下略一沉思，仍用很謙卑的聲音道：「公公不想屬下說的，屬下自然不會說！公公想屬下說的，我會照公公的意思說！」


  曹公公似乎對龐小天的回答很滿意，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他說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微呷了一口，接著道：「本公公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不用本公公說，你也知道司禮監和御馬監，兩者誰的權力更大，哪個更有前途！」


  「當然是司禮監！公公您要是跺一腳，半個紫禁城都要顫三抖！」


  龐小天趕緊恭維道，他總覺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嗯！」


  曹公公似乎對龐小天的恭維很享受，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著，許久沒有出聲。


  龐小天見他沒有出聲，也不敢再說什麼。


  曹公公驀地一睜眼，看了龐小天一眼，陰沉沉地道：「不過，本公公也不是毫無條件就收納人的，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


  龐小天忙站起來道。


  「好！那你回去吧！」


  曹公公的眼睛又閉上，嘴上慢悠悠地道。


  龐小天忙倒退著身子出去了。


  龐小天一出去，曹公公身後的屏風閃出一人，對曹公公躬身道：「公公，此人我們並不了解，怎好貿然收納？」


  這人正是曹化淳的近身太監杜智。


  「呵，你以為我會做如此蠢事？」


  曹公公冷笑道。


  「那，公公的意思是？」


  杜智不解地問道。


  「他若是真的出賣方正化來投奔我們司禮監，我們就把消息透露給姓方的，借刀殺人，除了姓龐的小子！」


  曹公公說到這，微微一笑，那笑容足以讓人不寒而慄，宛如冷風，他接著道：「他若不出賣方正化，那很好，讓我們知道留不得此人，尋他個不是，把他除了！」


  「公公高明！」


  杜智恍然大悟地道。


  「我討厭別人身邊有聰明人！而這姓龐的無疑是個聰明人！」


  曹公公說著，閉上眼睛，再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