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亡靈天災

  充斥著混亂七色的斑斕光幕逐漸消退，高台周圍的瑩瑩綠光啵的一下破碎。


  「好了，世界已經完成降臨。」特林吐出一口氣，掃視了眾人一眼，率先而行。


  ……


  燃燒的麥田、坍塌的塔樓，成群的禿鷲啄食著隨處可見的屍體。


  不遠處的城區火焰通天，將大半個夜空燒灼的通紅，怪異的嘶吼聲和鐵器碰撞的砍殺聲交錯傳來。


  雲天之上，數之不盡的烏鴉和蝙蝠形成一片遮天蔽月的黑暗雲翼，散布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死亡氣息。


  令咒同心圓的圓點開始閃爍，未知的咒文在腦海里一閃而逝，法瑞恩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溫瑞德AR035

  世界線：亡靈天災（灰燼歷108年7月）。


  降臨地：紅葉堡（都拿公國）。


  驚訝於令咒的神奇時，一陣嘶吼從身後傳來，十幾具皮膚枯萎，口鼻眼耳止不住的噴吐著墨色霧氣的死屍搖搖晃晃的向著幾人奔來。


  「後退，小心這些死屍！」


  「它們是亡靈瘟疫的傳播源之一，一旦被感染就會被轉化為……」


  嗖！嗖！嗖！一陣急射打斷了特林的話。


  只見魔女五指翻飛，裝填、瞄準、射擊一氣呵成，一根根箭矢準確無誤的貫穿死屍的頭顱，強大的動能掀飛頭骨蓋的混雜在一起的腦漿和鮮血也灑落在地面。


  法瑞恩的心臟砰砰的跳動著，頭皮發麻的看著魔女將手弩收起，身形後退一步，再次隱入對她來說呼之即來的陰影里。


  「……沒有靈智的低等亡靈。」特林也被魔女殺伐果斷的樣子嗆住了，乾咳幾下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法瑞恩回過神來，冰冷的脊梁骨使他感受到自己升騰而起的恐懼。


  「小鬼，既然來到了拉萊耶，就要學會適應危險和死亡。」看著邁不開腳步的法瑞恩，特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開解道：「走吧，別發獃了，我們必須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們所降臨的地點是紅葉堡外空曠的田野，如果遇到成群的亡靈生物連沒有一點兒緩衝的餘地，會直接淹沒在屍山骨海之中。


  光頭自告奮勇的走在最前端，特林居中策應，魔女隱沒在陰影之中殿後，若有若無地照顧著最為弱小的法瑞恩。


  將破損塌落的門樓清出一條通往城區的道路，旁邊的巷道突然滾出一名披著鎖甲、滿身淌血的士兵，左腿的膝蓋以下不知被什麼啃食的一乾二淨。


  看到幾人的他眼睛立刻一亮，正欲發出求救聲，光頭卻手持劍盾一個揮舞，空氣被劃破的尖嘯聲中頭顱飛起，毫不猶豫的就將這名士兵梟首。


  「瘟疫，感染，呵呵。」光頭憨笑著摸了摸後腦勺，短短几個字就將自己殺人的舉動解釋的一清二楚。


  「別廢話了，去那個旅店。」指著十字街口的一座木石混建的二層建築，特林哼了一句。


  一片呼嘯聲中，揮舞劍盾的光頭輕鬆寫意的將這條街道的死屍清理的七七八八，搶在更多的亡靈怪物圍攏過來之前，幾人迅速衝進旅店，用桌椅和酒桶將一樓的門窗封死。


  旅店二樓一間還算乾淨整潔的客房裡，特林靠坐在窗邊觀察著街道上逐漸聚集過來的成百上千的死屍，不時有泄露行跡的平民被這些死屍蜂擁齊上吞吃的一乾二淨。


  「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依然是量大管飽的清水配肉乾，特林一個揮手就分給幾人。


  「世界降臨之後很多信息令咒並不會主動告訴你，而是需要自己去感知。」暫時的安全讓特林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著關於令咒的一些隱秘。


  法瑞恩按照特林說說，將注意力集中在令咒上，立刻就感知到了這個世界更深層的信息。


  遙遠的天國溫瑞德崩潰后，失去約束的大陸諸國立刻陷入千年的混戰之中。


  直到一百多年前灰燼歷的初始之年，名為天主的神靈降臨大陸傳播光輝，不知從何而來的亡靈天災也隨之席捲大陸。


  面對不死且越戰越多的亡靈軍團，大陸上三分之二的國度毫無抵抗的紛紛淪陷，成為亡者的樂園。


  唯有沐浴在天主榮光之下由維吉爾、卡諾拉、都拿三大公國組成的神聖同盟勉力維持著生者最後的希望。


  現在作為都拿公國邊境防線核心的紅葉堡業已被亡靈攻陷，為了遏制住亡靈瘟疫的進一步擴散，天主麾下的聖殿騎士早就將紅葉堡周圍全線封死，不論活人還是亡靈，全都無法離開這片地域。


  「紅葉堡大部分城區遊盪的都是死屍、骷髏這類低等亡靈，死屍盡量用手弩擊穿頭顱，骷髏使用劍盾……只要小心防備亡靈瘟疫的感染，危險度還是比較低的。」特林看著精神沉浸在令咒之中的法瑞恩忍不住指點。


  「特林大叔，如果遇到食屍鬼、死亡騎士甚至是冰霜巨龍呢？」法瑞恩消化著令咒里的信息問道。


  「遇到了怎麼辦？」


  「涼拌！能對付的就上，不行的就跑，跑不掉自己抹脖子。」特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不離開紅葉堡，遭遇高等亡靈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魔女輕聲細語的插了一句。


  「令咒，時之沙。」


  面對魔女的疑問，特林直接抬起右手，五個沙漏光影出現在眾人眼前，其中一個沙漏已經因為流沙的消失而碎裂。


  「看到了嗎，我們在這個世界還剩下四個沙漏的時間，也是我們等待並完成令喻的時間。」


  「如果沒有在這四個沙漏的時間裡完成令喻，等到時之沙流失殆盡的那一刻，也是我們生命的終結。」


  「放心，令咒下達的令喻都是在我們能力極限之內，而且完成令喻就能獲得超能能力和物品，步步為營，活下去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特林的解釋既有警示也有安慰，光頭依然沒心沒肺的傻笑，但被他捏碎的扶手說明了緊張。


  法瑞恩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魔女，然後在心裡不停的下著暗示，強迫自己適應危境。


  「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待，等令喻下達后我們就知道該做些什麼了。」特林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不在多說。


  時間的一點一滴的流過，面對隨時可能下達的危險令喻，氣氛愈發壓抑。


  心裡靜不下來的法瑞恩學著特林默念一句「時之沙」，令咒果然依言顯化出沙漏，當第四個沙漏還剩三分之一時，令咒微光閃爍，他知道苦等許久的令喻出現了。


  「清除徘徊在溫泉廣場的亡靈生物、摧毀慈恩墓地深處的亡靈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