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是白落顏,我一直知道
「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沐司澈無奈的笑了笑,「你要記住,別人怎麼樣,不及自己開心重要。」
「得。」白染兒一臉嫌棄的看著沐司澈,「你還嫌我事不夠多的,來給我灌什麼心靈雞湯?」
「算了。」沐司澈站起身來,「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你買點粥就行。」白染兒想到尉遲墨和宋言皓,完全也就沒胃口了。
沐司澈點點頭便直接下樓去了,白染兒打開門進了病房,與尉遲墨的一雙眼對上。
「醒了?」白染兒走到了床邊,「孩子沒事。」
尉遲墨點點頭,聲音沙啞道,「扶……我起來。」
白染兒將兩個枕頭墊在了尉遲墨身後,讓她靠在床上。兩個人之間突然安靜,氣氛頓時顯得凝重。
「你……告訴他了嗎?」還是尉遲墨先開口了,這個他不用說,白染兒也知道是宋言皓。
「沒有。」白染兒抿住了唇,有些欲言又止。
「謝謝。」尉遲墨笑了,臉上是終於舒氣了的表情,「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你真的不準備告訴他?」白染兒看向尉遲墨,表情極為嚴肅,「這是你們的孩子。」
「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呢?」尉遲墨笑的凄涼,「不過……要等這個孩子生下來。」
「原因呢?」白染兒就弄不明白了,尉遲墨到底在想什麼?既然終究決定了要告訴宋言皓,為什麼要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
「白染兒,我告訴你,你要幫我保守秘密。」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尉遲墨終於開口,聲音發顫,眼圈微紅。
「好。」白染兒毫不猶豫答應,看向尉遲墨。
「我……活不了多久了。」尉遲墨頭輕仰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白染兒也不自覺緊張了,「什麼意思?你別嚇我!」
「尉遲家身背使命的人,從來沒有能活過三十歲的。」尉遲墨勾起了唇角,眼神冷的,像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或許你會覺得很荒謬,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有些人生來,就是有特殊使命的。」尉遲墨突然看向白染兒,笑的更加美艷,「你說對嗎?白落顏。」
白染兒睜大了雙眼,渾身像是被電流擊中,整個人大腦都失去了控制,尉遲墨,居然知道她的身份!她為什麼……為什麼會知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既然尉遲墨已經知道她是誰了,那她再繞圈子也騙不過尉遲墨的,還不如直接說清楚。
「尉遲家族,天生具有預知的能力,血也是極為特殊,幾百年來,尉遲家的子女都有一個是為了宋家子女而生的。」尉遲墨垂下了眸,「而這一代,我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你,宋小姐。」
白染兒五指緊扣進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聽完尉遲墨的話。
「宋家身負詛咒,而尉遲家就是他們的解藥。」尉遲墨嘲諷一笑,「我已經用我的血救過你了,你此生必再無憂。」
比起宋家和尉遲家的事情,白染兒更想知道的是尉遲墨為什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看著白染兒的表情,尉遲墨便明白了她的心思,繼續開口道,「我明明已經感受到了,白染兒已經死去了,可是在半個小時之後,一股心的靈魂進入了她的身體。而在你進入白染兒身體那一刻,我看清楚了你靈魂體的容貌。這種招式,俗稱開天眼。」
白染兒站了起來,「你既然知道了,那你準備做些什麼?我覺得,不會有人相信你這話的。」
「白染兒,我要是想告訴別人,還會隱瞞到現在嗎?宋言皓想要保護的人,我怎麼可能動一下?」尉遲墨看向白染兒,笑的更歡了幾分。
白染兒知道尉遲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再解釋也只能是越描越亂,她眉頭緊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注意些吧,除了我以外,已經還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尉遲墨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白染兒。
白染兒此刻從震驚中恢復了下來,情緒平靜了,也才徹底恢復了理智。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不會有人相信的。」白染兒坐到了尉遲墨身旁,「你告訴我,你說的你要死了,具體點,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呀。」尉遲墨無所謂的笑了笑,「一命換一命,救了你我肯定就要死了。按理說我的身體應該會在兩年內慢慢走向枯竭,可現在肚子里還有個孩子,他出生后,我應該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尉遲墨說的倒是輕鬆,可是這一字一句,卻如匕首般扎入白染兒的心口。
她記得顏子瑾曾經對她說過,尉遲墨救了她之後,她這輩子欠尉遲墨的也就還不清了,因為尉遲墨要為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現在她終於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那代價,是生命。
「我……對不起……」白染兒這一回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對宋若和姜子郝的恨告訴她必須活下去,可是她活下去卻要以無辜的人做代價,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也沒什麼好愧疚的,本來就應該這樣。」尉遲墨無所謂的看著白染兒,「我從出生開始就知道自己會為你死,只是遲早罷了。如果你願意,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可以。」白染兒沒有問,直接答應。
「等我的孩子出生了,幫我照顧好他,不求你視如己出,只希望你可以幫忙照顧他一些。等到宋言皓再有了新的妻子,我的孩子怕是要受欺負了。」尉遲墨的手輕輕撫上了自己隆起了小腹。
這就是母親,明知自己的壽命即將到了盡頭,卻一心為自己的孩子打算。
「有我在,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白染兒眼中不自覺也流出了淚水,面前明明是青Chun正好的女孩,可看起來,她虛弱的就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一般了。
「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是能做他的妻子,哪怕一天也是好的。」尉遲墨開口,話題突然轉變。
「沒有婚禮,不代表不是婚姻。」白染兒想了一下,開口安慰道。
「不。」尉遲墨搖搖頭,「網上的傳言都是真的,我們根本沒有結婚過。」
白染兒手一頓,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什麼意思?」
「他拿了一張假的結婚證騙我。」尉遲墨還是笑著,可是卻讓人心疼,「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網上那傳言,後來我找人專門做了鑒定,是假的。」
白染兒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沒想到宋言皓連結婚證這種東西都能造假。而且,還是對……尉遲墨。
「疼愛是假的,愛情是假的,連婚姻都是假的。」尉遲墨苦笑著,「我這一生,真是失敗透了。」
白染兒沉默著,她前生,還不如尉遲墨。至少宋言皓沒有存在利用之心,他和尉遲墨是為了她的利益交換關係,而那種被所愛之人背叛的痛,才是刻骨銘心。
白染兒看向尉遲墨,「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十九歲認識宋若,我們是大學里的閨蜜,畢業后簽約了同一家公司。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我二十三歲拍戲認識姜子郝,我開始暗戀他,那真的是一種特別美好的感覺。愛到……我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二十四歲姜子郝酒醉撞死了人,我做了我人生第一件讓自己做噩夢的事情,我給了他足夠的錢,他找了替他坐牢的人。那一年,我們在一起了。」
「當時我是當紅的花旦,而姜子郝宋若都只能演著配角,靠我的收入養活他們。我覺得沒什麼,畢竟那是我的愛人,和我最好的閨蜜。」
「去年,我二十九歲,我懷了姜子郝的孩子,我拍攝結提前束滿心歡喜回家。我懷孕了,我本來下個月就應該和他結婚了,可是我卻看見了他和宋若在一起的模樣。」
「我最愛的人,和最好的閨蜜,三年前就背著我在一起了,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裡。他們殺了我,在我死之後,宋若還靠著炒著她的名聲。」
「懷孕?」尉遲墨打斷了白染兒的話,「你明明是一隻處女鬼,怎麼可能懷孕?」
聽到尉遲墨這話,白染兒徹底愣住,半響,「你……說什麼……?」
「你是處女鬼啊,只有心靈與靈魂及其純善之人,帶著極大的怒氣,才有可能重生到人的身上。如果不是處女,靈魂就會被定為污穢,不可能有重生的可能的。」尉遲墨解釋道。
白染兒抓住了尉遲墨的胳膊,「你確定嗎?不會有別的可能?」
「我當然確定。」尉遲墨看著白染兒,「所以我覺得,你可能是被騙了。」
白染兒笑了起來,心裡憋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下,她根本沒給姜子郝那個噁心的男人碰過!
她只記得那一夜她醒來,赤Luo的躺在床上,身上有一些痕迹,還有床上的嫣紅。接下來便是拍戲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姜子郝特意陪她去了醫院,結果是懷孕了。
她一直是那種特別保守的女孩,覺得在結婚之前,身子就應該是乾乾淨淨的,姜子郝以事業為主推辭結婚,她也一直沒有答應讓他碰。
「我突然覺得,我的心結,都放下了些。」白染兒笑了,得知這一事實,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我再幫你最後一件事吧。」尉遲墨靠在了白染兒的肩頭,「以後你幫我照顧好我的孩子,我替你找到徹底壓垮宋若姜子郝的證據。」
「好。」白染兒毫不猶豫的答應。
雖然她一直想著憑自己的力量搬垮宋若姜子郝,可是她的力量實在太過弱小,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尉遲墨能夠幫她,她自然接受。
「姜子郝當年撞死人的證據我會儘快拿到,而且不會牽連你。還有他們殺死你的證據,我也會給你。」
「他撞人的證據找不到的。」白染兒苦笑了聲,若能找到她早就到手了。
「司御家,偵探世家,從未有他們找不到的真相。」尉遲墨的眼神堅定。
白染兒看著尉遲墨,司御家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你不需要擔心,我會聯繫他們,一個預言,換一個真相的證據。」
白染兒還想說些什麼,門突然被打開,沐司澈端著食物走了進來,看見尉遲墨醒了眼裡有些驚訝,道,「東西我放桌上了,我先走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白染兒抬頭看了沐司澈一眼,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