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巨齒鼠潮
從手臂那裡一直延伸到手腕的部分,穆澤真的是被撕下了好大好長的一片肉。
血滴答滴答的流下來,落在地面上,外翻的肌肉裡面的組織清晰可見,因著那外翻的肌肉紅的紅白的白噁心而又可怖。
明明手被咬掉了那麼大一塊肉,穆澤卻一點都不在意的屹立在原地,挺拔如松,傲骨天成。
看到穆澤受傷她也不忍心再去指責,認命的利用風元素魔法懸浮術把夙洛還有穆澤重新帶回城牆之上,而後她手中出現一個靛色的魔法陣,她輕道:「治癒術。」
一道乳白色卻又微微帶著金色的光覆蓋在穆澤的傷口之上,一直在滴血的傷口停止了滴血。
只是她的治癒術在巨齒鼠的毒素下,只有止血的作用,想要讓穆澤的傷口那被撕掉的皮膚還有肉給重新長起來她就得加大力度。
夙夜剛想重新凝聚魔法,穆澤卻阻止了她對魔法的凝聚,夙夜被阻止對魔法的凝聚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穆澤你做什麼啊?幹嘛阻止我。」
「不必白費你的魔法。」穆澤指了指他的手臂道:「因為它會自己好起來。」
果然……穆澤受傷部位那外翻的皮肉在夙夜的面前蠕動著,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沒有治癒系的魔法,沒有喝藥劑,他就那樣不治而愈,夙夜沒有半點驚喜而是內心極為的驚恐的道:「穆澤,你的身體是什麼回事?」
以前穆澤受傷遲遲都不好,她當時很擔心,可是現在穆澤受傷立刻就好了,她卻還是很擔心。
一個人的受傷的部位怎麼可能在沒有接受治療的情況下瞬間自動癒合掉呢?穆澤到底是什麼?他現在還是人嗎?
「我的身體在恢復成原樣以後受傷就會變成這樣。」
夙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很想問穆澤,不會老,不會死,受了傷還會立刻恢復,那他是神嗎?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她忽然感覺離她好遠好遠呢?
遠得她開始懷疑面前的穆澤會不會她一伸出手他就像是泡沫一樣開始是夢幻的、是美麗的,可是卻會當著她的面,在她的面前慢慢的消失不見呢?
內心的惶恐讓夙夜忍不住的撲到穆澤的懷裡,然後她抱緊了他。
「你在害怕什麼?」
和夙夜說的這些話,做的那些事情,原本只是因為他想要她能夠更加的了解他看清他,卻不曾想看到他的與眾不同夙夜會變得滿心的惶恐甚至害怕得撲進他的懷抱當中瑟瑟發抖。
明明是個堅強的人,明明一路過來那麼多的艱難險阻她都沒有害怕過,可是現在她又在害怕什麼?
問她卻是搖搖頭,她什麼都不說,那他就不再問,穆澤看著夙夜的雙眸裡面有著化不開的溫柔,他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拍打著夙夜的肩膀。
夙夜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變成小寶寶了一樣,雖然很笨拙可是當他試圖用自己的行為去安撫夙夜的時候夙夜忍不住的臉上一紅。
有些人雖然笨拙,可是卻又讓人那麼心疼,讓人那麼的感動。
夙夜的情緒慢慢變得冷靜下來,想到自己剛才就那樣撲到穆澤的懷抱裡面,夙夜羞澀的推開了夙夜的懷抱……
「姐,糟糕了,你快看下面。」
夙夜順著夙洛的話看向下方,城牆下面從遙遠的迷霧森林的裡面湧出起碼有三萬隻的巨齒鼠。
黑壓壓的一片從森林裡湧出來,口中還發出「嘶嘶嘶」的聲音,總給人雞皮疙瘩、毛骨怵然的感覺。
還在戰鬥中還來不及撤退的傭兵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然後被劍齒鼠咬斷喉嚨。
被咬斷喉嚨的人,被後面更多的黑色的皮毛光滑的,看起來油膩膩的巨齒鼠給用鋒利的牙齒撕咬開身上的皮肉,觸目都是鮮紅的顏色,血順著人的動靜脈血管流了出來。
人的皮肉被一塊又一塊的撕開,紅的紅,白的白噁心得讓人慾嘔,而後快速的被後面接踵而至的巨齒鼠給淹沒。
夙夜看到一具向著她的方向伸手求救的手,那位傭兵身上的皮肉被啃咬得觸目驚心,眼睛已經沒有皮肉的組織,眼珠子掛在眼眶的中間,只有一根小小的細管連接著眼珠子欲掉不掉。
很快的那欲掉不掉的眼珠子也被巨齒鼠給吞掉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夙夜的眼中到最後只剩下一具森森的白骨。
夙夜的眼中多了一股冷然之色,「一群畜生而已,竟然敢如此傷害我的穆澤還敢傷害人類,我宰了你們。」
看到有人被巨齒鼠那樣吃掉,夙夜不可謂不生氣,可是讓她更加生氣的卻是那些巨齒鼠傷害了穆澤。
夙夜從一百米高的城牆那裡從上往下跳下去,她的眼中都是肅殺之色,那麼的冰冷,那麼的讓人心驚膽寒。
夙夜在皓月國的帝都星輝城呆了半年,許多傭兵都認識這個美麗純潔,笑容可掬,卻又安靜的美人兒,可是現在這個猶如惡魔附身的人真的是那個他們認識的笑得純真,卻又不諧世事的夙夜嗎?
給自己加了個懸浮術,夙夜髮絲飛揚,衣袂飄飄,因為肅著臉,她如同冷冽不可侵犯的神祇般穩穩噹噹的落在地上。
她抬手便是一個靛色的魔法陣出現在自己的手掌心,靛色的光芒照耀著她的臉。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渴望之色,一直以來以守護為自己的責任的夙夜心裡生出了一股破壞的慾望,漂亮的臉因為那股破壞的慾望而微微的扭曲著。
「死吧,死吧……」
伴隨著她扭曲的臉,咬牙切齒的聲音,她從掌心放射出一道道的冰蔓。
這次她釋放的並不是像上一次對付幽影魔狼那樣被控制了力量所以只能冰住腳那種規模的冰蔓術,而是大規模的殺傷力極為強大的冰蔓術。
大型的魔法冰蔓術,自夙夜的手中快速的蔓延開來,本來還是四月好天綠草如茵的地面一下子結了冰,天氣忽然變得冷颼颼的。
地上的冰雪錯開人類快速蔓延到那些巨齒鼠的面前,三萬隻的巨齒鼠被凍在了晶瑩剔透的冰雪當中。
極凍的冰絕了一隻只巨齒鼠的生機,從外面可以看到巨齒鼠生前的模樣,噁心的難看的,令人厭惡的東西就這樣被冰凍在聖潔的冰柱裡面。
因為夙夜對美的追求那些冰柱就像是不規則的菱鏡,又像是蔓延的冰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冰冷的滲入心情的寒意,看著總讓人覺得詭異的頭皮發麻。
「好可怕!」
被夙夜救助的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因為夙夜那極強大的實力而害怕得連連後退,不敢接近夙夜半分。
夙夜看了一眼滿是惶恐的人一眼,也不在意伸出一雙白玉無瑕柔軟無骨的手,打了個響指,而後她輕聲道:「散。」
所有的冰珠被冰在冰柱中的巨齒鼠冰在夙夜的冰雪中被分解成了血水,如同一朵朵的血色之花在空中散開飛濺而後落在地上,同時也落在了夙夜的臉上,染紅了她的臉還有一隻帶著血腥帶著讓人心顫的嗜殺之色的眼眸中。
染上血的瑰麗顏色明明讓人害怕得想要遠離,可是奇詭的卻又讓人迷失在那雙染上血色的雙眸之中。
「怪物啊……」
那些被夙夜救下的人,看著夙夜漂亮的臉睜得大大的卻又扭曲的恐怖的笑容,再也剋制不住心裡的害怕尖叫逃跑了起來。
穆澤往前走了幾步注視著夙夜的方向,他的雙眸暗了又暗,臉上帶著興奮之意還有虔誠,漂亮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黑得不見一絲光澤。
「我們果然是同類人。」
他的聲音很輕、暗啞而低沉,好聽的聲音有時候可以惹人犯罪,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讓夙洛心顫。
夙洛一把拉住穆澤的衣襟,怒聲道:「你說什麼?什麼同類人?」
夙洛從剛才就已經在隱隱懷疑了,以穆澤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會被一隻巨齒鼠給咬嗎?
他那麼強大卻被一隻巨齒鼠給咬得手臂模糊的時候,夙洛總有種違和感。
不,穆澤給他的違和感,夙洛的心抽緊,其實他的違和感從他第一次來他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開始有了。
雖然他一直以來怎麼都沒有說過,也可以忽略,可是違和還有恐懼就是穆澤給他與辰源他們的感覺。
他們本能的畏懼著害怕著穆澤,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畏懼又在害怕些什麼?
明明他長得那麼好看,明明就是嘴巴毒了一些,明明他多次的幫助他們……
穆澤閉上雙眸而後又一次睜開的時候,黑色的眼睛鮮紅如血。
和夙夜那種被血液沾染到才變成的紅色不同,穆澤眼中的紅,好久是被天生的,讓人恐懼的顏色。
他看著人的時候如同看的是螻蟻,他的眼睛冷漠、恐怖得讓人絕望。
「放手!」
清冷而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夙洛咽了口口水然後放開了穆澤。
等穆澤向前,他「啪」的一聲跌坐在地上,兩隻手圈住自己的手臂夙洛害怕得全身瑟瑟發抖。
這才是穆澤真實的面目嗎?他到底要做什麼?這樣恐懼的東西呆在夙也的身邊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穆澤的眼眸又恢復成了黑色,所以剛才只有他看到了穆澤那不像人的模樣,辰源他們對他與剛才穆澤的事情卻是一無所知。
因為辰源他們的目光都放在了夙夜的身上,迷失在夙夜帶來的力量當中,畢竟夙夜剛才的表現帶給人內心的震撼是不可言欲的。
雖然有許多的傭兵在看到夙夜的強大以後都非常的害怕夙夜那副鮮血淋淋的模樣,可是在城牆上許多自小就被帶來觀看戰鬥的有潛質的孩子卻對夙夜表現出了痴迷之態,並在多年以後把夙夜奉為自己的偶像。
那些個當時一直覺得夙夜不要狼牙傭兵團的人情,卻只要金幣的狼牙傭兵團的成員們在見識到夙夜瞬發的魔法的時候,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夙夜不要狼牙傭兵團的人情的原因。
因為她根本不需要狼牙傭兵團的人情,不光是狼牙傭兵團,還是其他的所有人,他們都只能夠仰視她。
就像神一樣強大的少女啊,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還需要一個小小的傭兵團的人情嗎?
就像神一樣,你問問神需不需要一個人的人情?
狼牙傭兵團是一星的傭兵團,之前許多人都知道狼牙傭兵團的人曾經邀請夙夜去參加過特意為她舉辦的晚宴。
當時所有的人都覺得是夙夜幸運能和狼牙傭兵團結交,現在卻覺得是狼牙傭兵團的人幸運能和夙夜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