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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二合一

  第58章 、二合一

    消息傳至秦王府時,秦王頓時捶胸頓足,臉色煞白。


    他氣衝衝怒罵:“這般都不死!莫不是當真有老天爺相助?”


    此話一出,秦王身邊下屬幕僚皆是慌成一片。


    本來他們這群追隨秦王之人麵對太子當朝,早就是堵上了全副身家,心有餘悸,如今這般還聽著秦王主動開口質疑太子有老天爺相助,豈非是在承認太子才是真龍?


    他自己是謀臣逆子!


    這般豈非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崔氏家主頓時內心哀歎這個秦王愚笨不堪,立即道:“什麽老天相助?隻怕是早有準備我等得到的消息晚了罷了!事到如今殿下應立即入宮,務必要在朝堂之上使太子身敗名裂!”


    秦王一聽要他入宮,一瞬間後背冷汗滾滾而下。


    入宮救出聖上?


    這隻是好聽的說辭罷了。


    如今誰不知蕭淵病重的無法上朝?無論是否帶兵入宮營救聖上,不都是挾持了聖上自己監國罷了。


    皆是在謀逆!

    他如何比得過老三?


    老三是真上過戰場吃過刀子的,自來脾性暴戾膽子又大,先一步控製了父皇,朝廷都成了他的一言堂。


    雖是這般,可叫他學蕭寰的做法,他可是萬萬不敢的。


    秦王有些慌忙的將目光投向其他人,“那是本王父皇,連貴妃都未曾傳消息出宮,誰知如今內廷是何情況?若是太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吾等真入了宮,豈非是坐實了謀反的罪名?屆時可真是沒有半點退路,若是吾等先行按兵不動,等吳王那邊看看,他的性子,必然是比本王先坐不住的,”


    “殿下怕是糊塗了!您當您有什麽退路?京外三州都是太子人馬,您如今隻能靠著還攥在手裏的龍驤衛!您往哪兒退?吳王尚且自身難保,便是真退一步等他先行,您豈非將大好局麵拱手讓了人?事到如今,殿下隻有一條路,派三千龍驤衛去以捉拿謀逆的名義暫且先困住東宮,您帶著人馬立即入宮去,隻要能救出聖上,便有一線生機,”


    他倒是未曾想靠著僅僅三千餘人馬就拉下太子,不過若是拖住太子,等到皇帝在手裏,那一切都不好說了。


    太子他敢當著全天下的麵弑君殺父不成?

    秦王聽了卻是汗如雨下,躊躇不定。


    崔氏家主一張久經浮沉的臉,麵上是久不見日後的慘白,卻是斑紋橫現,他一雙渾濁的老眼定定看著秦王。


    雖為臣子,這崔氏家主卻也隻是表麵尊敬秦王幾分罷了。


    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為崔氏選了一位什麽樣的主君追隨。


    聖上早年寵幸秦王之時,常在朝堂之上大肆讚繆秦王,言道‘此子最肖朕’。


    彼時,太子羽翼漸豐,聖上早起了針對太子之意,將其屢屢遠調,後廷中更是寵愛徐貴妃,樂山公主等。


    是以莫說是他們崔氏,便是整個朝廷都認為陛下是生了另立儲君的心思。


    如今想來,別的尚且不論,隻單單秦王肖似聖上這一條,便知是可笑至極。


    秦王瞧著姿容倒是不俗,有幾分溫和寬宏,優點更是數不勝數。


    可這些優點實則皆是毫無大用。


    自古以來登上皇位的,可不是那些個可有可無的優點堆砌起來的。


    當今的天子是踩著親兄弟的屍骨登上的皇位。


    他們都能看出來那太極殿的皇帝焉能看不出來?

    可想而知,他們皆是被皇帝老兒騙了,


    仔細想來,皇帝是不是也說過吳王像他呢?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多說無益。


    扶一個愚笨的皇帝上位,倒也有好處,至少能保崔氏百年,


    崔氏家主眸中閃過陰鬱,聲音蒼老沙啞,幾乎是吩咐一般朝著秦王道:“如今殿下還在等什麽?”


    等太子坐實了位置,騰出手來還會放過他們?

    饒是秦王再是大膽,也從未想過那等謀逆的想法。


    他實在是怕禁庭內那位皇父,叫他謀反,便是再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秦王躊躇間,崔氏家主早已耐心告罄,朝著家中子弟使了一個眼色。


    崔十一才隨著暗衛從外邊撤回來,此刻滿麵風霜,整張臉上皆是雨水。


    孤注一擲去太子必經之路上埋伏,不想卻是慘敗,如今情況不妙,他們崔氏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退一步,整個家族都要搭進去。


    崔十一往後虛退了一步,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登時滿堂數十人追隨他跪下。


    “崔氏府兵皆聽殿下差遣!還請殿下立即下令率領人馬入宮!”


    “你、你,”秦王指著崔十一。


    “你們這是在逼本王謀逆!”


    不待他說完,立刻有吳氏,孫氏、秦王幕僚臣子接二連三下跪。


    “聖上自病重便已極少露麵,宮裏的貴妃連消息都傳不出來,而今朝中太子任人唯親!殿下,萬萬不能再拖下去!吾等懇請殿下,立即入宮救出天子!”


    “臣等懇請殿下立即入宮!”


    如此情景,同時發生在吳王府邸,


    ,


    外邊風聲簌簌,雨聲滂沱。


    繡著青鸞帷的車駕已然在血水中緩緩穿行。


    衛率已經趕到,將車馬周圍圍的密不透風。


    車駕緩緩往皇城而去。


    在黏膩、潮濕的氣氛裏,遲盈麵上被一隻骨節分明、微涼的大掌緊緊覆蓋著。


    她聽著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那呼吸蹭著她的耳畔,將她脖頸耳側籠上一層的細密疙瘩。


    遲盈掙紮了下,想掙脫他那隻發涼的雙手。


    蕭寰遮擋著她的眉眼,不重,卻是半點不肯鬆開。


    遲盈嗓音似哭未哭,鼻音糯軟的簡直能融化了太子的筋骨。


    “蕭寰,”


    蕭寰艱難的抑製起自己不合時宜地衝動:“,我在。”


    遲盈聞到他身上傳來的一陣陣的血腥,男子的心跳,依稀伴隨著一種力竭的呼吸。


    她愈發的害怕起來,看不見他,便隻有顫顫的小心拿著手去輕輕觸碰他。


    沿著他濕潤的衣角,一路往上,衣裳下堅硬挺拔的胸膛,一如許多個夜晚一般。


    她的手指頓了頓,接著往下移去,觸手所及,皆是潮濕的溫熱。


    蕭寰略彎著腰任由她摩挲著,實在忍不住之時,他用另一隻手掌將她那柔軟的手背壓在了自己胸上。


    縱然是養在深閨裏的嬌氣娘子,也並非是個傻的,遲盈吞下嗚咽,細聲道:“你鬆開手,我想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傷了,”


    他的氣息有些陰冷、濕潤。


    還帶著一點微弱。


    “不行。”


    他悔了,後悔自己明知蕭芳毓那廝是個什麽玩意兒,偏逞一時威風,非要叫她來的。


    如今活該自己受了傷。


    卻是叫她受了驚嚇。


    遲盈的話盡數吞咽進肺腑裏,聽他有些有些無力的聲音,“你總不叫我看,”


    便是床底間也是如此。


    縱然是她先叫他熄滅的燈火,可後來,他也是一次也不叫她看著。


    二人雖是夫妻多日,她卻也對他陌生的厲害,這何嚐不是因為,她連他的身子都沒看過,

    不看便不看吧,真當她稀罕。


    蕭寰眸光的看著手下人消瘦的臉。


    遲盈氣色總是不好,白皙的能透出額角的青藍血脈,發冠散亂,額角兩側青絲散落。


    麵上染了他掌上的絲絲血漬,倒是顯出了幾分血色,妖冶媚態來。


    叫他舌尖嗓子眼都跟著發起了癢來。


    想起昨夜二人的短暫溫存,

    遲盈許久不見他回答自己,“蕭寰?你是不是要死了?!”


    蕭寰氣喘的深重,“沒,隻受了點皮外傷,”


    他旋即撩開車簾往外吩咐了兩句,又朝著遲盈道:“孤派人送你去隨國公府,你去那裏多待幾日。\"

    若是以往,遲盈難免的心下歡喜的。


    如今隨國公府隻有她的祖母在府中。


    以往叫他休了自己他不肯,如今他忽的叫自己回去做什麽?

    遲盈忽的眸子泛紅,她聲音發顫,意識到了什麽。


    莫不是蕭寰真的要死了?這是在吩咐身後事?


    “你叫我回去做什麽?”


    蕭寰滿臉滿身的血,他忍不住低頭抵著遲盈光潔的額上,似乎這般能汲取一些溫暖。


    人的感情總是如此的神秘莫測。


    蕭寰尤記得幼時,他奉聖上的令捧著明懿皇後的骨灰前往崇善寺。


    三千道台階,他一步步的邁上,身後跟隨的禮官侍衛皆都累得氣喘籲籲,他卻也再沒旁的感觸。


    連一絲悲傷也感覺不到,隻覺得是解脫。


    他終於能從這對父母的折磨中解脫了。


    皇後離宮之後,另有一個備受疼惜的孩子,她不準自己靠近他,隻準自己喚她皇後。


    卻準另外一個兒子喚她娘親。她會抱著他,給他做衣裳,


    年幼的蕭寰知曉母後拋棄了他,不,應該說從來沒有接受過他。


    他麵對明懿皇後的死總是心如止水。


    隻在深夜時偶爾憂心起自己的往後。


    還好他的太子之位並沒有因為明懿皇後的過錯動搖,


    蕭寰也見到了那個不一樣的父皇。


    皇帝平日裏是個冷冽威嚴的仁德之君,可皇後娘娘沒了,他猶如死了妻子的黎明百姓一般。


    不眠不休痛哭流涕,癲狂至極。


    一連大半年,都像一個瘋子。


    可憐的連親自去看愛人下葬都不敢。


    蕭淵的頭疾便是那時患上的,一晃十幾年了也沒治好,

    蕭寰止不住想,刀劍無眼,

    總有他顧不到的時候,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死了,遲盈會如何?

    她會為自己流淚嗎?


    不,隻怕,她轉頭就與蕭芳毓雙宿雙飛去了!


    隻怕他還不如他的母後,皇後死後至少還能得到蕭淵十幾年的思念,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偶爾也能得幾滴渾濁的老淚。


    他的妻子,是不是巴不得自己死呢,

    遲盈啊遲盈,你可真沒良心!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如今麵對著她卻總升起了無助絕望來。


    他可不會死,這世上所有都會死,他也會死在他們後麵。


    他會,死在遲盈身後。


    他死前總要叫遲盈愛上自己。


    “遲盈,你猜,我們今日的行蹤是誰泄露了,”


    遲盈聽他這般一說,頓時再忍不住,愧疚後悔的痛哭了出來,她連連搖頭,頭上珠翠亂顫。


    蕭寰指腹掌心皆是滾燙的眼淚,太子妃總是這般,一哭起來就如同水漫金山。


    他那些告狀的話語頓時也說不出來了。


    他以往總是好奇,為何遲盈這麽好哭?總是哭哭啼啼的,有時候無緣無故也要紅了鼻子。


    如今這一刻卻也是忽的找到了答案。


    她也才十六歲罷了,她又見過了什麽呢?


    去年的這個時候,聽說她還在家中摘著酸杏吃。


    若非是他,她此生估計是連血都不會見的。


    若非心中苦悶,受了驚嚇,誰又會無緣無故的流眼淚,

    她可不是個天生愛哭的娘子。


    其實她一直都是一個聰慧的娘子,是他見過的最聰慧的娘子。


    東宮離禁庭如此近,且更是各方勢力的眼中刺,她身為太子妃,隻怕有無數的人想要她的命。


    如今京中禁軍、京兆尹皆是他的人馬,皇帝不過是個被禁錮在皇城中以金丸續命的瘋癲老者罷了。


    皇城已是他囊中之物。


    如此多日按兵不動,便是盼著能平穩過度,若是能平穩,誰又願意擔著亂臣賊子弑君殺父的名聲上位?


    可如今,這群人竟然是等不及了。


    不過這般也好,早日解決了去。


    他眼中漸漸升起了猩紅,垂眸看著腰間染血的佩劍,溫聲安撫起她來。


    “如今四處皆不安全,孤派人重重守著隨國公府,無論外邊發生什麽,你都萬萬不可出府。”


    ,


    悶雷滾滾,雨聲不斷。


    如此許久,夏日的夜風都變得寒涼淒冷。


    遲盈被送回了隨國公府,自己往常慣用的丫鬟,甚至是貓兒都被送來了。


    至此她的懷疑是落了地。


    太子隻怕是早早便有準備了。


    這片祥和繁華的皇都,隻怕是要變天了。


    她沒有能力,想要活命,自然便該聽太子的話。


    遲盈心中明白的,太子總歸不會害她,


    若是想要她死,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保護她了。


    等雨水停落,真正的夜幕方才降臨。


    星辰忽明忽暗,神武大街,朱雀大街延邊皆是馬蹄陣陣,肅殺滾滾呼嘯而至,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喊叫聲傳來。


    重弩聲,投石聲,箭羽聲,

    幾乎是須臾間,點了火的箭尖綻放在整個皇城上空,星星點點,黑暗都城都被燃亮。


    燈火通明中,無數人馬從四處黑暗中奔出,馬蹄聲驟起,如雨點細碎繁雜,猶如邪霧瞬間籠罩了這處京城。


    遲盈也無法安睡。


    她心悸的厲害,睜開眼睛,掀了薄衾坐了起來。


    立刻有幾隻燭火由遠及近。


    紫金雕花床邊圍來了一圈她熟悉的人影。


    江碧白竹,金絲楠白玉的座屏,紅漆木的腳凳,什麽都是她未出閣時候的模樣。


    “太子妃可是熱了?”夏日裏,遲盈還蓋著薄衾,若是熱了也不怪。


    遲盈搖頭,問她們:“是什麽時辰了?”


    “才是寅時兩刻,離天亮還早著,太子妃是不是被外邊吵著了?再睡一會兒?”


    外邊喊打喊殺,整個京城都是一團亂麻,遲盈如何還能睡得著。


    她撐著靠椅起來,問起遲老夫人來。


    “昨夜來的匆忙,隻與祖母說了兩句話便睡下來,她可還好?”


    丫鬟們對視了一眼,遲盈以為祖母出了事,變成匆忙追問。


    “老夫人半夜也醒了,說是睡得不安穩,如今在佛堂裏呢,”


    實在是如今的京城,能安穩入睡的恐怕也沒幾人了。


    更何況是隨國公府?


    隨國公府自從太子妃回來,便大門緊閉。


    可饒是這般,也半點不見消停的。


    有幾個經過前院回來的丫鬟都嚇得滿臉蒼白,說是在二門時就能聽見府門前刀劍的響聲,還說前院都遭了箭。


    有些羽箭都射到了府裏來。


    連影屏上都紮了幾根。


    她們隨國公府有上百府兵,如今外邊又皆是東宮派來護衛的人馬。


    外邊的風險究竟如何裏邊人不得而知,歹人們也闖不進來。


    遲盈聽著,便也幹脆不睡了,披上一件薄衣便匆匆去了祖母院裏的小佛堂。


    年幼時的遲盈不喜佛堂的氣息,她曾經去過幾次,隻覺得陰森的很,又因為她有喘疾,燒香時老夫人也不準她進去。


    後來又有了那崇善寺三個月的經曆,遲盈心裏更是厭惡,


    可如今遲盈再來,感官卻又變了許多。


    聞著令人安神的淡淡佛香,遲盈焦躁難安的心,竟緩緩安穩了下來。


    她自己親自動手搬來一團蒲團,盤膝而上,雙手合十,眉眼半閉。隨著祖母一道,佛堂裏悄然無聲。


    良久,遲老夫人先睜開的眸子,瞧著身側像模像樣的遲盈,和藹的笑了起來。


    遲盈睜開眸子,不解地問她:“祖母在笑什麽?”


    遲老夫人眉目慈善,問道:“太子親自送你回來的?”


    遲盈不自覺的撓了撓方才未曾梳整有些淩亂的鬢發,“是。”


    而後她又有些不自在說起:“我回來時,您不是還問過嗎,他隻是順路將轎子停在咱們家府前,催我下轎子,等我一下來便走了。”


    她想起那時,自己的鞋子都被他的馬車濺上了一滴泥點子。


    外邊不知如何,小佛堂內倒是萬籟俱寂。似是成了這動亂之下皇城裏的唯一一塊淨土。


    遲老夫人語氣了帶著欣慰:“太子對你實在是有心了。”


    “我先前實則看不上你與太子的這樁婚事,說太子妃身份尊貴是日後大魏的國母,其中風險不提,便是真叫你坐到了皇後的位置,也無非隻是一個深宮宮廷之中的女子,未必能開心的起來,”


    遲盈沒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關於自己的事。


    說來奇怪,原先她一想到這些就萬分害怕的,如今竟然沒那般怕了。


    約莫是經過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她了吧!


    “可如今我卻不這般覺得了,我這是倚老賣老,以為自己活了幾十載便什麽都經曆過,如今想來,祖母也有看錯的時候,有些事祖母本來就沒有經曆過,如何看的懂呢?”


    遲盈傻乎乎的問她:“祖母您看錯了什麽?您又看不懂什麽?您是覺得我當太子妃了不開心,當皇後了就能開心嗎?更何況如今,他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都說不準,”


    遲盈說道這裏,止住了。


    她眼眶有些酸澀,不願再說下去。


    當不了皇帝的太子,隻怕連命都沒了吧。


    遲盈有時候惱恨太子時,恨不得叫他摔下來,叫自己去狠狠地折辱他,叫他也嚐一嚐被欺辱被羞辱的滋味。


    可她也從未想過叫他去死,

    遲老夫人見了便也知曉她的所想,與遲盈笑著說起:“祖母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我與你祖父是祖輩訂下的婚約,我二人一輩子不說舉案齊眉,也是從沒紅過臉。以往我覺得這段感情甚是難得,可後來看著你父母那對時常吵嘴的小夫妻,又看你與太子間相處,才知曉我與你祖父間是少了點什麽。如今想來,我與你祖父間不像是夫妻,更像是被逼無奈的互相搭夥過日子。”


    遲盈聽了忍不住笑了,“祖母這般不好麽?不紅臉,不吵架,這是多難得的,”


    遲老夫人以一種冷清的旁觀者之態說起:“你祖父不與我紅臉,卻有能與他紅臉的人,這難得嗎?”


    遲盈靜默了。


    她是聽說過一些祖父年輕時候的風流事的。


    遲老夫人又道:“我仔細瞧著你與太子間,那孩子心裏想必是有你的。”


    遲盈仿佛應承下來會叫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一般。


    “您是誤會了,他說他不喜歡我,他說他有喜愛的娘子!他親口說的。”


    老夫人隻靜靜看著她,問她:“你可喜愛太子?”


    “自然不喜歡。”


    老夫人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竟連連笑了起來,叫遲盈都有幾分認不得。


    “二個皆是鋸嘴葫蘆,一個比一個傲著呢。”


    這種事就看誰先服軟了。


    如今瞧著,那位太子殿下想必是已經先服軟了,


    她這傻孫女兒啊,竟然半點看不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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